第437章 過山車與摩天輪
“你確定這兒是陳問樞的家?”抬頭望著破舊的老式防災單元房,韓玉梁不是很相信地問。
巨大的應急警報裝置把陰影投在他的臉上,整個建築就像是蟄伏在雪地上的黑熊,粗壯笨拙,充滿了令人安心,但已經不符合時代的厚重感。
“如果沒有搬的話。”
薛蟬衣仰起頭,衝著掌心呵了一口白氣,“我在這個樓另一個單元住過一段時間,師母做的燒茄子很好吃。搬走之後,就沒再吃過了。”
“回頭讓婷婷研究下?”
她側頭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不了,會太酸。”
“她給你做肯定不會醋溜。”
“我是說,我會覺得酸。”她把手插進衣兜,“走吧,二樓。左手邊。”
作為防護的厚重隔離門在平安時期當然是完全敞開著,里面露出來的,就是個很普通的老舊樓棟而已,如果不是角落能看到通往地下的緊急避難通道,韓玉梁都要懷疑這樓其實是三戰時期的建築。
毫不費力,他們就進入了那個連防盜門都沒裝的小家。
“陳老師的新房是給兒子結婚買的。已經快到郊區。”
薛蟬衣一邊回憶,一邊打量著周圍,目光頗為懷念,“我記得因為這個,兒媳婦婚後都不愛登他的門。”
她拿起桌上的防蟲罩,看著里面小瓷碗裝的醃蘿卜片,“兩口子早晨又是喝的粥。明明總告誡病人,要多吃肉和雞蛋,多喝奶,到自己卻做不到。”
她在懷舊,韓玉梁可不能跟著一起發感慨。
他迅速將屋內轉了一圈,記住各處的情況。
這是個頗為逼仄的小兩居,兩間臥室都放著雙人床,收拾得干干淨淨,似乎徒勞地給兒子夫妻倆留了住處。
除了最基本的家具之外,家里最顯眼的就是兩個大書架,和上面一看就是翻舊了的各色書冊。
客廳有一台電視,家里沒有見到電腦。
在這個科技爆炸發展的年代,這間房子仿佛還被封印在時光之中,凝固了幾十年。
陽台上有一把搖椅,一本倒扣的書就放在旁邊小桌上,黑底星空圖案的封面上,一艘科幻感十足的飛船上寫著血色書名——《後劫時代與無限未來》。
看封面上有譯者這個詞,還是本外文原著的作品。
就是光從書名,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類型。
難道陳大夫還是個科幻小說愛好者?
薛蟬衣在屋內轉了一圈,站在陽台上,望著外面高聳入雲的嶄新樓房,小聲說:“看到這些,我明明該更相信陳院長才對。”
“可你反而覺得更懷疑了?”
“嗯。因為,我感到很熟悉。”
“熟悉?”
薛蟬衣抱住他,把臉緩緩靠在他的胸前,說:“我也一直在捐助各種地方,平常幾乎沒有什麼給自己的花銷,我拼命工作,不敢享受,除了聽聽小說,偶爾看一下新聞,我的生活,就像這間房子一樣枯燥。”
“你的意思是,陳問樞也在因為什麼事情而自責?”
“我不知道。”她聽起來很苦惱,“我想那麼猜,可又怕猜錯。”
“我還以為你來這兒是打算找證據呢。”韓玉梁無奈一笑,道,“這家里,可不像能找出什麼的樣子。”
薛蟬衣望著窗明幾淨的臥室,“我還是看到了我想看到的。”
“什麼?”
“陳老師沒有變。他還是當年那個陳問樞。我不想逼問他,對不起,咱們還是先找其他人吧。”
韓玉梁沒意見,對不知道是否好人的醫生下手,他也很為難。
而且,當下可以找的醫生還有好幾個,李志成咬出來的名單,就夠他們忙一陣了。
離開陳問樞家後,臨近中午,汪媚筠打來電話,通知了一下李志成那邊的情況。
稍微有點滑稽。
那個在他家過夜的小姜先一步醒來,發現李志成情況不對勁,自己情況也不太對勁後,一心慌報了警。
而李志成昨晚剛被復制走一堆證據,還親口交代了罪行,做賊心虛,以為警察是來抓他的。
結果,汪媚筠聯系的特安局探員在李家撲空的時候,李志成的口供都已經快錄完了。
安全起見,特安局不顧警署那邊的不滿,第一時間將李志成帶走,移交到汪鄴商的心腹手下那邊看管起來,並要求警署的相關人員對此案進展嚴格保密。
網上的一個繩結,就此被拉動。
他們兩人在街邊的小飯館吃羊蠍子時,葉春櫻轉達了汪媚筠那邊及時更新的動向。
他們准備拜訪的那幾個醫生,都已經被特安局帶走,對外只聲稱是協助調查。
核對了一下被帶走的名單,他們發現,拔出蘿卜帶著泥,特安局從醫院請去的人數,比李志成昨晚交代的足足多出一半。
因為重點調查過陳問樞,葉春櫻還特地注明了,陳院長只接受了簡單問詢,並未被要求離開醫院。周末的公開演講,暫時也未受影響。
一頓飯的功夫,所有可找的人,都不見了。
譚朗父子位於安保嚴密的核心區,即便韓玉梁不帶武器一樣實力驚人,在那里面動手,沒有豁出未來的決心,就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薛蟬衣當然也不會同意。
“那麼,接下來,咱們該干什麼?”他心滿意足喝了一大口雪碧,靠在椅背上打了個飽嗝,“你有主意麼?”
薛蟬衣看了一眼手表,忽然說:“咱們打車吧。”
“打車?去哪兒?”
“游樂場。”
韓玉梁笑了兩聲,“你這是忽然切換成休假模式了?”
“因為我也不知道該干什麼了。特安局已經介入,沒有我一個普通外科醫生的事兒了。呃,我不是說普外科。”
“你說這種醫學段子我也聽不懂。”
“好吧,我果然不會開玩笑。”
“我也不太會,我只會聊騷,經常被罵性騷擾的那種。”
薛蟬衣略顯好奇地問:“那你就沒想過注意一點嗎?”
“沒。我就是色狼,就是打算性騷擾。”他比劃了一個很猥瑣的手勢,“我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誠實。”
“那麼,陪我坐過山車,然後,評價一下我尖叫的樣子吧。”
她微笑著起身,向後撥了撥碎發,“希望想玩的都玩過之後,我還有時間坐坐摩天輪。”
時間比預想的充裕許多。
天寒地凍,游樂場已經到了郊區,在工作日,並沒什麼客人。
幸好,游樂場的絕大部分設施都是定時發動,沒有硬性規定湊夠多少人頭,只不過客流稀少的時候,發動間隔會長許多。
看薛蟬衣毫不猶豫買了所有都能玩的通票兩張,韓玉梁一邊跟她往里走,一邊笑道:“你對游樂場原來這麼感興趣啊。”
“我不知道。”
“啊?”
她看向那些千奇百怪的娛樂設施,微笑著說:“對一樣東西有沒有興趣,要嘗試過之後才知道。”
“嘶……我記得網上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屎不需要嘗也知道是臭的。”
“可世界上絕大部分東西都不是屎。以偏概全可不是理性的思維方式。”她搓搓手,拉住他,“走吧。”
不久,韓玉梁就看到了薛蟬衣尖叫的樣子。
和她工作中一絲不苟認真到近乎冷淡的模樣天差地遠,她在那一刻長發飛揚,五官聚攏,雙眼緊閉,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氣全部排擠出去一樣放肆的尖叫。
他承認,那和他喜歡的尖叫不一樣,的確談不上好看。
但他也相信,在這物理性的起起伏伏中,她放聲尖叫的那段時間,肯定顧不上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對於施展輕功就能幾十丈高度如履平地的韓玉梁來說,過山車、海盜船、跳樓機都不過是普通玩具而已,他悠然陪玩,還有余力拿出手機給薛蟬衣拍幾張。
回去給葛丁兒看,估計能嚇凸了小護士的眼。
要是給葉春櫻看……好吧他不舍得把這個給葉春櫻看。她不追男明星不聽口水歌,就這麼一個偶像,還是把形象給她保護好吧。
等來到摩天輪邊上的時候,深冬期間從來都是消極怠工模樣的太陽,已經早早准備下班了。
不過這反而是摩天輪最受歡迎的時候,因為華京的燈火,正在迅速亮起,當隨著巨大的摩天輪轉到上方,就可以俯瞰那一派仿佛能遮掩住所有黑暗的繁華盛景。
“我現在是不是像個老瘋婆子?”薛蟬衣的神情已經平靜下來,但頭發還沒好好整理,比起平日的形象,是有點不修邊幅。
“不老也不瘋,頭發有點亂而已。”韓玉梁伸手給她梳理了一下,拉起她的手,邁入座艙。
據說,這個名為和平星的游樂場,是建立在當年最後一場大決戰的遺址上,作為紀念,決定了地球命運的場所中央,蓋起了世界最大的摩天輪——勝利之眼。
韓玉梁和薛蟬衣就坐在里面,緩緩升向高空。
“玩得開心麼?”
她看著窗外,側臉被絢麗的燈光打上一片淡淡的油彩,“還可以,但沒有趣到讓我下次還想來。”
“這反饋,聽起來票錢有點浪費啊。”
“怎麼會。我嘗試過了人生還沒嘗試過的新東西,這種體驗就是最大的價值。”
薛蟬衣抬手輕輕撫摸著溫熱的玻璃,上面沒有冰花,潔淨如新,“我有空的時候不多,能嘗到新鮮事,值得開心一下。”
像是為了證明的確在開心,她對著亮起的萬家燈火,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但韓玉梁分明感到了隱隱的落寞。
像是個吵著要糖吃的小孩,吃到嘴後,發現原來不過如此。
“這片景色好看麼?”他也湊到窗邊,試著找能讓她開心點的話題。
“其實,不如網上的照片好看。”
薛蟬衣輕輕笑了兩聲,“我可能就是個沒趣的女人,我已經在想,是不是明天直接回新扈上班,繼續治病救人更好。”
“還有什麼想嘗試的事麼?我的保鏢契約還沒到期,可以奉陪到底。”
她靠在椅背上,手離開了窗,“還有很多呢,不過,大部分都不需要你陪。我自己就可以了。沒付錢的保鏢,還是不要欠太多的好。”
“我說契約沒到期的意思,是我不需要接別的工作,所以有空。並不是說我要以保鏢身份陪你。”
薛蟬衣轉過頭,直視著他,想說什麼,但眸子閃動了一會兒,只是將之前的微笑,勾勒成更美好的弧度。
他看向窗外,隨口笑道:“有什麼我陪著你更好的事,不如就趁這兩天休息,咱們去試試。”
“沒有什麼你陪著會更好的事了。倒是……有些只能請你陪才能做的事。”
映進來的燈光位置變高了,薛蟬衣的臉,也就跟著躲進了陰影中。
“比如?”
他探頭,想看看她這會兒的表情。
可她沒有出現他猜測的臉紅,眼神稍微有些躲閃,但那羞澀比兩人之間此刻的曖昧氣息還要淡。
她的回答,也沒有多少遲疑。
“接吻。”
“這麼說,摩天輪還真是個適合接吻的地方。”韓玉梁笑了笑,“要在這兒試試麼?”
“不要的話,我就不會開口了。”
薛蟬衣調整了一下坐姿,看來還是有些緊張,“先申明,我最近沒有任何口腔或者呼吸道疾病,幽門螺旋杆菌也是陰性。”
“呃……我沒檢查過,不過我應該算是健康吧。”
她擺擺手,“我是在保證,接吻不會給你帶來健康上的負面影響。畢竟,你的身體狀況關系的不是一、兩個女人。”
在這種時候提起這個話題真的好麼?
他一笑帶過,問道:“是交給我,還是按你想要的方式,探索一下?”
薛蟬衣深呼吸了幾次,向前傾身,“我想體驗的是感覺,不是單純的行為。我沒有經驗,所以,還是你來吧。”
“你想體驗什麼樣的感覺呢?”
“接吻的感覺,分很多種嗎?”
“戀愛的初吻,親熱之前的深吻,交往已久的禮貌吻……都不太一樣。”
薛蟬衣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說:“交往已久的禮貌吻,是什麼?”
“就是這樣。”
他迅速探身過去,輕輕摟住她的後腦,飛快地在她來不及躲避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沒什麼情欲味道,純粹是親昵關系的展現。”
薛蟬衣張了張嘴,跟著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唇,“你是想讓我後悔,沒有選戀愛的初吻嗎?”
韓玉梁攤開手,壞笑道:“我是按你選的提供服務而已。”
“那,戀愛的初吻呢?”她沒有緊張或是畏懼,眼睛都沒閉上,就那麼問。
“得看是我這種肉欲派,還是比較克制的純情派了。”
她的圍巾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咕嘟,“我想,既然對象是你,還是選你喜歡的方式吧。”
“那就是肉欲派咯?”
“嗯。”
他彎腰湊近,仍用剛才的動作扶住她的後腦,盯著她的眼睛,緩緩吻過去。
她把唇瓣微微打開,看來也知道,肉欲派接吻是什麼意思。
在韓玉梁心中,那種純粹嘴唇觸碰摩擦的親昵,頂多算是情侶之間打招呼的方式。
真正的接吻,當然要唇舌糾纏,唾液交換,撫慰彼此的口腔,探索每一顆牙齒。
但考慮到薛蟬衣的經驗,他沒一上來就那麼過火,而是輕柔吮吸著她的唇瓣,一點點占有外側的部分,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腰,暗暗運上“情波漾”的功力。
感情不夠,性欲湊。
很多時候,洶涌的愛液比愛意更令女人神魂顛倒。
今天的薛蟬衣比以往更在狀態。
她有了充分的睡眠,經歷過刺激的娛樂。她完全成熟的身心已經徹底松弛,不再疲倦的精神,也能將足夠的余力使用在享受親昵上。
所以之前韓玉梁就覺得這世界的狀態很不對勁,一邊把年輕的男男女女都高強度拴在工區農區寫字樓地下室里玩命工作,沒空認識沒空交往沒空戀愛沒空結婚沒空做愛沒空懷孕沒空生產沒空照顧……
一邊又指望人口快速增加恢復地球繁榮。
從哪兒增加?天上往下掉寶寶嗎?
前幾天的薛蟬衣被他那樣刺激按摩,也沒有多少涌動的情欲出現,疲乏的身體最渴望的就是安穩的睡眠,那種狀態,比性冷淡的沈幽都好不了多少。
而此刻的她,對接吻的回應,都充滿了情欲的芬芳。
他索性收起了“情波漾”的真氣,因為沒有必要。
她被調動起來情緒的肉體,已經足夠敏感,足夠豐沛。
韓玉梁試探著將舌尖鑽入,撥弄她柔軟的唇瓣,探向輕顫的牙關後方。
薛蟬衣的舌頭沒有躲避,貼合、碰觸,緊接著就自然而然地糾纏上來,彼此撥弄,愛撫。
她的動作談不上熟練,還有點笨拙模仿的味道,但成熟女性在此時展現出的生澀,反而是更絕妙的刺激。
不一會兒,她抬起手,試探著摟住了他,倉促的鼻息中,也摻雜了嬌柔的輕哼。
他在狹窄的座椅上壓住她,徹底展現出雄壯男子的侵略性。而她抱住他的頭,弓背反頂回來,主動把滑嫩的舌頭,塞進了他的嘴里。
彼此吸吮、玩弄,持續了好幾分鍾,她才微微眯起水光瀲灩的雙目,輕輕推了推他。
他馬上向後退開,為她將衣裙輕輕扯整,扶著廂壁,微笑道:“感覺如何?”
“不壞。”她輕撫著微腫後分外嬌艷的唇瓣,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笑著說,“我都有點兒想談戀愛了。”
“只是有點兒?”
“嗯,只是有點兒。”
“那看來我還需要努力才行。”
她搖搖頭,“不行,你再努力,我就連那一點兒也不想了。”
“啊?為什麼?”
薛蟬衣主動探過來,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還是不說這個了。介意我談一談,接下來想做的事情嗎?”
“說吧。”
她斟酌了一下語言,輕輕拍打著面頰上殘留的緋紅,說:“我今晚,想把住處換成大床間。做一些,你應該會想和我在大床上做的事。”
韓玉梁忍不住笑出了聲,“需要說得這麼委婉麼?”
她眉梢微微一動,“我擔心用我習慣的說法,會破壞氣氛。”
“哦?願聞其詳。”
“好吧。”她彎腰,把雙手放在他的腿上,“韓玉梁,願意陪我,幫我體驗一下初次性生活的感受嗎?”
“我倒覺得,這樣說話還挺刺激的。”他蓋住她的手,湊近親了額頭一下,“我很樂意。咱們這就回去?”
“不,先吃晚飯。”
她搖搖頭,很認真地說,“性交會消耗不少熱量,此外,我也希望稍微攝入一點兒酒精飲料,我認為這有助於減少我的痛感。如果你不介意,我回去路上還想去藥店買一管利多卡因乳膏,你的陰莖尺寸讓我很擔憂。我不想因為陰道裂傷這樣的問題去醫院。”
“還有麼?”
“嗯……還需要一些消炎藥,一瓶洗液,水溶性潤滑劑。我聽說你有生育方面的問題,而且最近才做過體檢,安全套的問題咱們可以再協商,但我希望買一盒備著。這些可以嗎?”
“當然可以。還有麼?”
她微微仰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還有……請稍微溫柔一些。如果你欲望亢進不好忍耐,我可以先為你按摩排精一次,這樣也有助於幫你延時。啊,這樣的話還要買指套。你記得提醒我。”
“蟬衣,你緊張的時候,語速會變快好多啊。”
“有嗎?可我沒覺得緊張啊。我在很認真地期待自己的初次性行為。”
她手肘支在旁邊廂壁上,托著歪過去的面頰,“我還在想,如果疼到受不了,我該怎麼辦。喊停的話,對你是不是不太公平?”
“不會。”他搖搖頭,“你隨時可以喊停,我會在你任何不情願的時候停下來。”
薛蟬衣看了一會兒窗外已經在降低的風景,說:“我以前沒想過,我的生命中還需要有個男人,用他的生殖器官,進入我的。”
“現在女孩中不婚不育的很多,挺正常。”
“我的年紀,不適合再被稱為女孩了。”
她自嘲一樣地勾起唇角,“我曾經有過一個念頭,如果一直遇不到合適的男人,我就用手術刀,把陰道瓣切除。”
“嗯?”
“就是處女膜的意思,不是陰道的什麼重要器官。”
“我知道,我是好奇,你為什麼要用手術刀切了它。打算跟手術刀過一輩子的儀式?”
她搖搖頭,“不,我就是想在例假的時候用棉條,我的處女膜結構不好,不能用。衛生巾對我這樣經常做手術的醫生太不友好了。很容易悶出……啊,抱歉,跟你聊這個,不是很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的。”
韓玉梁在心里默默把經血不吉之類的念頭一腳踢飛,笑道,“我可不是連月經都不願意談的老封建。很正常的生理現象嘛,何必跟個古代人一樣說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