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深夜的會議
用了五分鍾,韓玉梁搞定了負四層的衛兵組,順利給最後一個中控核心拔掉了電源。
至此,全部地下開啟區域的安保力量都已經被解決,僅剩下那些大功率臨時限制器,因為連接著其他地方的報警系統,不能強行斷電或破壞。
但這次行動的主力本來也不是十六夜血酒,韓玉梁、易霖鈴都不受那東西影響,只是覺得氣息略有滯澀。
沙羅的感覺更明晰一些,不過實力依然能發揮出九成以上。
這讓十六夜血酒顯得有些沮喪,抬起手握了握拳,手套內表面摩擦出咯吱的輕響,小聲說:“這就是,過於依賴特異力量的結果吧……”
易霖鈴湊過來,摟住她輕聲道:“誰都有弱點,姐姐的能力要靠這麼復雜的科技產物才能勉強壓制,比我們可強多了。”
十六夜血酒沒有應聲,而是輕輕撫摸著胸腹之間。
手術後的傷口在那兒。
她用能力強行加速了復原過程。此刻進入到外部限制器范圍內,傷處就又開始隱隱作痛。像是在提醒她,別忘了,你本可以不挨這一刀。
她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向已經在逐間開門的韓玉梁。
“不是說不用過來麼?這邊限制器功率開得更大,你去遠處休息吧。”
韓玉梁拎著一個本子走了出來,“找到不少好東西,看來這一層住的官兒最大。”
不光職位高,辦事也粗心,住處打開的便攜電腦沒關,也沒有設置自動鎖定,說一句毫無安全意識也不為過。
短短幾分鍾,一大堆機密資料,就順順當當轉移到了韓玉梁的手機,並通過克瑞斯汀備份到了事務所的服務器中。
其中比較有用的情報,頃刻間篩選完畢,經由余燼轉達給他們。
住在這個地下設施中的北美S·D·G參會人員共計17名,其中高層官員5名,助理及副官5名,另有7名各线條的中高層管理者。
韓玉梁和十六夜血酒鎖定的6個目標,4人為隨行副手,2人為高層執行崗,此刻,都在負四層辦公區開會。
余燼可以從那台忘關的電腦侵入封閉的內部網絡——各地S·D·G使用的系統中都有不同型號不同版本的余燼,克瑞斯汀拿著權限進去,比回家還輕松自如。
但會議室內的情況,竟然無法全盤掌握。
目前能了解到的,就是他們分成了兩批,在相鄰的兩間屋子中同時進行兩場會議。
會議對外連线,但全部數據都進行了高度加密,走的信道也不是地下設施自帶的網絡,克瑞斯汀無法直接截獲。
十六夜血酒煩躁地拍了一下大腿,細細的眉毛快要擰到一起,“這種時候,開遠程連线會議,到底在說什麼?韓,余燼破解不了,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韓玉梁想了想,道:“咱們都已經把衛兵搞定了,為什麼還要像黑客一樣坐在這兒用電腦解決問題?我記得好像有誰說過,破解密碼的最快手段就是拿把刀架在脖子上逼問吧?”
十六夜血酒抬手摸了摸面罩,“這些人,不容易審。”
“那就算了。”
韓玉梁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不能本末倒置。咱們來這兒的目的,是殺了那些給傲慢通風報信的人,免得下次追殺那個混蛋又有內鬼搗亂。他們的會開的是什麼,很重要麼?”
易霖鈴驚訝地看著他:“小賊,你都不好奇的麼?”
“好奇那些干什麼。大人物勾心斗角,幾時考慮過下頭的人。說的事兒能和咱們有什麼關系?”
韓玉梁目光漸冷,不屑一哼,道,“我多聽一句都嫌惡心。”
他也算是在相府千金家的閨房中過了一段逍遙日子的,高高在上的人,不管是異界當下,還是舊世曾經,總有些骨子里的東西,不會改變。
“和你們無關,但,可能會和我有關。”
十六夜血酒眸子中的紅色變暗,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限制器影響的結果,“或者該說,很可能和白天的會議有關,和我之前發現的,新變異的怪物有關。我就是想不出,他們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開會。”
韓玉梁忽然想到了跟家眷們遠程約會的美好時光,腦中靈光一閃,道:“遠程開會,肯定有連线對象。他們選這個時候開會,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另一端的人,只適合這個時間呢?”
易霖鈴目光一凜,問道:“這會兒華東是幾點?”
韓玉梁調出約會用的軟件看了一眼,“下午兩點多。如果從那邊的中午開始開會,這個時間是不是就很合理了?”
“東亞S·D·G的管理層幾乎都到了這邊。韓總長也在另一個會場。他們聯絡那邊,要找誰?”
十六夜血酒用力揉了揉眉心,煩躁地說,“我討厭思考這些事。煩死了。”
“那就不思考。”韓玉梁捏了捏拳頭,“一起去做點更適合咱們的事吧。”
把看起來有用的東西全部裝包,讓余燼清理完數據入侵痕跡之後,韓玉梁一馬當先,帶著另外三個直奔辦公區還在使用的那兩間會議室。
開會的地方也有一組衛兵,但人數只有四個,核心在其中一間會議室里,有監測者照看。
但意義不大,四個衛兵不覺得會有什麼危險,顯然對限制器的效果很有信心,一樣是聊天的聊天,發呆的發呆,都沒敢玩手機,大概是知道上司就在身後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來。
韓玉梁輕輕松松搞定他們,把四個衛兵照舊弄成面壁罰站,這才示意易霖鈴去守著較大會議室的出口,運功打開了另一邊較小會議室的後門。
看來會議已經進行了很久,里面繞著大圓桌坐開的參會者都已經不怎麼講究形象,大都靠著趴著,有一個好像還已經睡著了。
讓他們這麼不講究的原因也很簡單,會議連线只有音頻通訊,雙方都看不見對面具體在干什麼,就是一邊摳腳挖鼻屎在腹股溝搓泥,一邊開會也沒問題。
既然如此,韓玉梁不需要擔心暴露的問題,暗自一笑,閃身而入。
最靠近後門的那人反應也最警覺,猛一回頭,就張嘴要叫。然後,他保持了那個姿勢大約兩秒,就軟軟倒下,失去了意識。
七個人,五秒。
韓玉梁滿意地欣賞了一下歪七扭八的成果們,看向幕布上不斷出現的文字翻譯。
對面果然是東亞邦那邊的人,而且為了安全性沒有使用人工翻譯。
雙方都掌握了一些對面的語種基礎,所以屏幕上就只有輔助理解用的智能自動翻譯。幸虧這些翻譯內容,讓韓玉梁能看到一些還沒消去的記錄。
他懶得從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中找有效信息,直接拿出手機,把屏幕滾動拍照,留下圖像記錄。等將來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你們那邊怎麼不說話了?睡著了嗎?”通訊器里傳來明顯處理過的假聲,“肏,都他媽醒醒!什麼時候了,你們還睡得著?”
韓玉梁扭頭衝沙羅招了招手,向屏幕那邊使了個眼色。
沙羅略一猶豫,調整了一下嗓子的肌肉,用標准的北美西部口音說:“抱歉,這邊的翻譯系統出了一些問題,剛才的關鍵部分,長官們沒能理解。現在已經調試好了,可以重新提煉一下要點嗎?”
“什麼要點?不就是掰扯半天信不信的事兒嗎?你們再他媽嘴硬,周五韓心絡把證據抽你們臉上,有你們叫疼的時候。媽了個屄的,最煩你們這種頭鐵脖子硬,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傻屄玩意。”
那人罵罵咧咧抱怨了幾句,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問:“不對,你是誰啊?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話?你們什麼時候叫進來個女的?其他人呢,讓其他人開口!”
韓玉梁低聲道:“隨便拖一會兒,我去收拾隔壁那幫廢物。”
沙羅踩著地上癱倒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面不改色地說:“長官們覺得會議太久無聊,有的上廁所,有的抽煙,有的睡著了。我是專門被叫來的助理,負責記錄剩余的內容。以免在閣下冗長的廢話和髒話之後,漏過你嘴里難得那一點點有用的東西。”
對面的聲音瞬間陰沉了下來,“少給老子瞎扯蛋。你不是奎因斯的人。說,你是哪兒來的?劫持我們的會議信號,不要命了是不是?”
沙羅很自然地換回漢語,直接交流說:“呀,被你發現了。先生的直覺可真是敏銳呢。我們信號劫持得神不知鬼不覺,你是怎麼發現的?”
“因為這兒沒女人說話的份兒。”
對方的語速遲緩了很多,不知道是在斟酌,還是在想對策,“不管你和你背後的組織想要什麼,我提醒一句,你們惹錯人了。現在,我給你十秒鍾,把信號還回去。我就當這是個有趣的惡作劇,看在你們技術的份上,以後說不定可以給你們介紹點灰色買賣。聽明白了嗎?人要懂得知足。”
“聽明白了,您數吧。”
“很好,我喜歡聰明人。”對面哼了一聲,開始倒計時,“十、九……”
“一。”韓玉梁壓著嗓子接口,笑道,“數完了,我們不還。你准備怎麼著啊,傻屄。”
沙羅扭頭看他,用眼神傳達了一下疑惑。
韓玉梁比個拇指,示意她放心,隔壁已經搞定。
只可惜運氣不好,那邊的更高級別會議恰好結束,不存在信息記錄,什麼情報也沒拿到,只剩下十個被干暈的男人,在躺著等他們處置。
對面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播音器里傳來很驚訝的聲音:“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信號沒有被劫持,你們就在那兒?”
“問人是誰之前,應該自報家門吧。還是說,都已經退居二线了,覺得職位拿不出手,羞於開口啊?”
韓玉梁對政壇勾心斗角的確不感興趣。但這不意味著他傻。
東亞邦那邊韓心絡一派已經掌權上台,偷偷摸摸在下面搞小動作的,不是正面競爭失敗的喪家之犬,就是退了休還不肯安分等著進骨灰盒的老不死。
能跟北美S·D·G頂層掌權者秘密聯系上,顯然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這次,對面沉默了更久。
然後,通訊被單方面強行中斷了。
韓玉梁看十六夜血酒沒過來,敲敲耳機,輕聲道:“追查到什麼沒?”
克瑞斯汀失望地回應:“沒,再晚斷開幾分鍾,差不多就能鎖定詳細地區了。現在……只知道兩個會議室連线的對象並不在一起,這個會議室的對象在東北特政區中心城望春,另一個會議室的對象倒是在華京。”
“算了。我不適合調查這種級別的事兒。你自己找個機會匯報給韓心絡去吧。”他低下頭,從昏迷的人中挑出了四個副手級別的目標。
在他心中,包庇想殺他的人,和想殺他是同一個等級的仇。
只不過比直接動手的人罪肯定要輕些,而且,韓玉梁不想耽擱太久。
對面強行中斷了通訊,顯然已經確認這邊出了問題。
保不准動用人脈一聯系,隨時可能來救兵。
於是,他給了那四人一個痛快,順次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把屍體跟幸存者背對背綁到一起,丟進角落後,韓玉梁松了口氣,道:“走吧,隔壁姐兒倆估計都等無聊了。趕緊解決了那兩個大官兒,回去繼續找傲慢。”
沙羅點點頭,把會議室電腦的硬盤拆下來塞進包里,跟著他離開了房間。
韓玉梁才邁到隔壁會議室打開的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隔著面罩,都清清楚楚。
他暗道一聲糟糕,急忙衝進屋內,“喂,不是說委托給我的麼!”
十六夜血酒蹲在血泊中抬起頭,面罩遮擋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眼里的赤色光芒,比地上的猩紅還要刺目。
她摘下面罩,笑了笑,說:“這人身上有限制器的開關,我關掉了。那麼,我可以自己來。”
那個拿開關的人,毫無疑問是屋里最倒霉的。
韓玉梁回旁邊屋里說了幾句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被十六夜血酒拆成了一地零碎,但中間的大件還沒死透,仍奄奄一息在哼唧著什麼。
這邊一共十位參會者,還囫圇個兒活著的,就只剩下面如土色在角落篩糠的一個。
那人頭發泛白,年紀看著已經不小,脖子被易霖鈴掐著,嗝都打不出來。
其余九個,除了掉落滿地零碎的那個還有口氣,都已經死透了。
剩下那位,十六夜血酒顯然也沒打算留活口。
她沒再戴上面罩,就那麼露著臉走過去,衝著易霖鈴微微一笑,“妹妹,把他交給我吧。”
易霖鈴吞了下口水,瞄一眼韓玉梁,道:“姐姐,你也說了,這可是北美S·D·G的總長,你……是不是再考慮下?”
“嗯。”十六夜血酒點點頭,伸出手,接替易霖鈴,握住了那人的脖子。
雖然她沒使勁兒,但被握住的總長大人,顯然抖得更厲害了。他渾濁的藍眼瞄了一下對方手里沾滿血的匕首,褲襠里頓時傳出一股騷臭。
“媽媽,來幫我,問他幾句話。”
聽到十六夜血酒的呼喚,沙羅用眼神征詢了一下韓玉梁的意見,快步走了過去。
那人喘息著,勉強搖了搖頭,用口音濃重的漢語說:“直接說吧,不用翻譯。大劫難,我在東亞基地服役過。我實在沒想到……你這個怪物會突然出現在這兒。總長小姐終於被她的女性思維衝昏頭了嗎?”
“哦……難怪你能跟那邊退休的人搭上线。”
韓玉梁走過來,替沒多少開口意願的十六夜血酒問道,“說吧,那邊和你串謀拖韓心絡後腿的人是誰?”
“你是誰?”那人明明還尿著褲子,可一跟韓玉梁這個不認識的人說話,就不自覺端起了架子,白眉毛下面的眼神都犀利了幾分。
“十六夜小姐的助手,臨時爸爸。”
十六夜血酒扭頭看了看他,手臂也沒見動作,眾人眼前就有一道寒光瞬息閃過。
俘虜的臉上,立刻翻開了一塊血淋林的皮。
她盯著那人的眼睛,語氣冷冽,毫無溫度,“爸爸問,你就說。”
那人見了鬼一樣瞪圓了眼,“你什麼時候多了個爸爸?”
呼!
這次閃過的寒光都帶起了風。
啪嗒,地上掉下了兩根皺巴巴的指頭。
那人的五官頓時因痛苦而扭曲,但硬是忍住了沒有叫出聲來,滿臉冷汗,“我怎麼都要死,為什麼說?”
“死法也分很多種。”韓玉梁讓開位置,方便那人看到他身後的修羅地獄,“是死的完整一點痛快一點,還是死成那樣,你自己選吧。”
那人盯著韓玉梁的眼睛,忽然笑了,“她敢,因為她覺得這世界很快就又要離不開她那樣的怪物了。你呢?你也是某個漏網的怪物嗎?知不知道你們做的事,可能帶來比大劫難還要可怕的後果!”
“不知道。”韓玉梁淡淡道,“我就知道,不殺了你,我以後很難有安寧日子。畢竟在你眼里,我們都是怪物嘛。”
“我曾經很努力把你們當成同胞……”那人不知道回想起了什麼恐怖的記憶,眼神都變得渙散,“可你們不是。你們是人形的怪物,你們和怪物才是同類。蟄伏了這麼多年,現在,你們終於忍不住了,對吧?不光要殺不肯跟你們同流合汙的傲慢女士,連我們……都要處置掉了嗎?大家辛辛苦苦假設起來的新世界,終於還是讓你們失望了?”
他的臉部肌肉劇烈地抽動著,聲音變得嘶啞而低沉,跟著,他猛地一口痰吐在韓玉梁胸前,大笑著換回母語,說了一大長串話。
沙羅嘆了口氣,輕聲幫忙翻譯:“他說他什麼也不會告訴咱們,咱們想讓他怎麼死都可以。”
“他說得挺多的,你這是漏了多少啊……”韓玉梁無奈道。
沙羅想了想,說:“我正在考慮有多少沒意義的髒話不需要翻譯。”
“髒話都不需要。只說重點好了。”
“嗯……他還說,人類終將勝利,這世界,絕對不會交給可惡的怪物。”
這時,那人忽然激動地大喊起來,而且,內容他們又能聽懂了:“十六夜!十六夜!你這怪物,來殺了我啊!你們不是早就想這麼干了嗎?來吧,來啊!十六夜血酒!”
沙羅眼神一變,忽然搶上一步,飛起一腳踢在那人胸口,同時握住他的手腕一捋,從掌心搶下了一個小小的通訊器。
她摁下閃爍著光芒的開關,扭頭說:“這家伙偷偷恢復了之前的連线,他是故意把你名字喊出來,想讓對面留下證據。”
十六夜血酒拿過那個通訊器,摁了一下,看到上面的紅燈閃爍幾次轉綠之後,拿起來湊到嘴邊,冷冷地說:“是我,十六夜血酒。NP-01基地A級衛士,代號,驚懼死神。已依照《緊急變異防治令》許可,對可能導致怪物增生的異常個體,進行區域性清除。對此執行方式有異議,請在三個工作日內向適格者對應主任研究員提交書面申訴。以上。”
說完,她猛地攥拳,捏碎了那個很有古早氣息的通訊器。
那張本來生動活潑了不少的臉,又恢復成精致人偶般的淡漠,如古井無波。
“走吧。”韓玉梁知道她心情不佳,伸手過去,猶豫一下,從拍肩換成了揉頭,笑道,“想吃什麼?路上爸爸給你買。”
易霖鈴撅起嘴,故意撒嬌道:“偏心!我也出了力,我也要。”
沙羅克制著參與進去一起閒扯的衝動,冷靜地說:“盡快撤離吧。S·D·G的應變速度不是特安局那種機構能比的。特戰隊員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韓玉梁一個箭步過去,拎起在地上裝昏的北美S·D·G總長,笑道:“要走了,說再見吧。還有什麼遺言要說麼?”
“我……你們……”
“算了,一聽你的聲音就煩。”韓玉梁一拳打出,轟在那人胸膛。喀嚓一聲,筋骨盡斷,皮肉貫穿。
他甩手一丟,胸口露出一個血洞的男人撞在牆上,摔落下去,噴涌的猩紅,掛滿了會議室的內壁。
十六夜血酒看著韓玉梁,說:“那人不在獵殺名單上。”
他哈哈一笑,道:“你幫我殺了兩個,我殺一個回禮,還欠你一個呢。再說,都被罵怪物了,不留下點怪物的痕跡,怎麼好意思。”
說著,他抓起椅子一甩,附上磅礴內力,將對面牆壁轟的一聲裝出一個大坑。
沙羅拍拍腦門,無奈地說:“你們確定還要在這兒破壞場景,不撤離嗎?”
韓玉梁又砸出幾處裂縫,等克瑞斯汀把這邊會議室的所有資料都復制完畢,甩甩手,笑道:“走,爸爸請大家吃宵夜。”
他過去抓住十六夜血酒的手,握住,拉緊,柔聲道:“小琪撒,心情不好,就多跟爸爸聊聊。殺人滅口什麼的,就算了吧。”
十六夜血酒安靜地走出幾步,嘖了一聲,把匕首插回腰後,嘟囔了一句。
“我要吃馬卡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