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蜜抿抿唇,本就蒼白的唇色更無血色。
顧曦城瞧著,面上流露一絲憐愛。
小姑娘頭一次遇到這種陣仗,不怕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那麼個脾氣,你也知道。”擔心她對之前的事心有埋怨,他安撫道。
逼你下跪那不是之前的事兒嗎。
你看看現在多寵你。
就也沒必要一直記著仇。
她臉色更加蒼白。
桃蜜跟在他後頭,上了車,默默的坐在後座,聽著前頭安撫。
“你也別太著急,這幾天先回學校好好上課,低調一陣再說。”
雖然輿論反轉,但最近不宜高調。
“我讓林佩珊給你重新排檔期,你好好歇一陣,通告什麼的,過了這陣再說。”
這段時間就避免曝光,等風頭過了,什麼好資源還是都盡著她挑。
她神色木然。
這“一陣”估計就是永久雪藏了,她明白,也能理解。
她願意放棄演藝生涯,只求不禍及家人。
顧曦城帶著她就去了龍闕,頂層總統包房。
他出了頂層電梯就不再往前,房卡扔給她,示意她自己去。
跟小嬌妻邀功什麼的,他在就不合適。
桃蜜指尖虛捏著薄薄一張卡,腳下猶如灌了鉛。
他在那間套房里,不用說也知道在做什麼。
即便明知是自取其辱,她也只能往前。
在門外駐足片刻,她輕輕抬手刷卡,緩緩推開門。
她挪動腳步,聽見屋里隱約傳出說話聲。
墨廷深拿著手機打電話,正巧從主臥里出來,視线落在來人身上,眸色深了深。
“帶元愷這來,老地方,嗯。”他和那頭通著電話,眼神始終看著她,蘊著不明深意。
桃蜜微微低著頭,看著視线內筆挺的褲管,聽他掛斷電話,看他抬腳過來,才輕輕抬臉看他,僵著唇開口,“可以…只報復我嗎……”
幾縷光线透過玻璃窗,映在臉上,本就白皙似雪的皮膚更加白的透明,嬌弱淒美。
墨廷深正要抬腳上前,好好抱抱這個小東西。
這麼多天沒見著,可想壞他了。
聞言微微皺眉,什麼報復?
看她面色慘白,指尖都在顫,他眸中笑意逐漸褪去,徒留一片冷色。
她以為是他干的?
他忽地冷笑。
真他媽的好極了!操!
墨廷深氣極反笑,坐回沙發上靠著,抬眼,似笑非笑,“你能承受的了?”
她抿唇,手指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虛握了握拳。
看著她緩緩跪下,他面上冷笑都斂去,眸中寒意凜凜。
他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她看著他,眼中漾起柔媚,上身緩緩俯低,小手觸地,輕輕往前爬了一步。
他上身不由自主就微微坐起,臂肌繃緊,硬生生把屁股黏在沙發上,視线觸上兩汪嬌軟水眸,心尖兒就揪起,皺著眉看著她一步步的輕輕爬過來,像只嬌嬌奶奶的貓崽。
她爬近,小爪子輕輕搭在他大腿上,嬌軟身子就蹭進大開的胯間,微微仰臉兒,眸中細碎光亮微閃,仿若仰視神明。
墨廷深一顆心仿佛被一只巨手攥著反復揉捏,微微偏開臉,不去瞧那雙眼,仿佛這樣就能無視掉那雙眸中的無助乞憐。
他硬下心,眸光掃過她身上,唇角微勾,“跪著爬幾步,就完了?”
搭在他腿上的小爪子輕顫了顫,像只膽小的小動物。
小爪子動了動,緩緩挪到他胯間拉鏈上,捏著拉了兩下都沒拉下。
原本冷沉的眸又摻進絲絲笑意,“很難拉?”
他看著她小手輕顫著挪下去,小臉兒緩緩俯低湊近,眸色深了深,一手輕扣著她後頸,神色似是享受,任由她侍奉。
桃蜜輕輕張口欲要咬上拉鏈,微微頓住動作,仰眸看他,面上一片無助弱態,“可以放過我家人嗎……”
聲音輕飄飄的,仿佛風一吹,就會四散碎裂。
他心中畫個大問號,面上卻波瀾不驚,神色淡漠。
少女眸中閃著脆弱光亮,憐弱不堪又忍不住期盼,仿佛已經在地獄邊緣,搖搖欲墜,唯有他才是救贖。
她原本,並沒想來求他。
左右不過是徹底臭出娛樂圈,不要臉的事她既然做都做了,還怕被人罵麼。
接到大姨的一通電話,她就徹底慌了。
她媽被人舉報了。
拉幫結派、民意測評弄虛作假、公然受賄、不公開財務……
上頭不知會有什麼舉動,初步猜測會成立調查小組核實情況。
她媽的為人她怎麼會不了解。
她連一個雞蛋都不會收學生的,怎麼可能會公然受賄。
她不怕調查組來核實,只怕是他在操縱。
白的,也能描成黑的。
不能給父母帶去榮耀,反而蒙羞,為人子女,她已經很失敗。
她不想因為自己,毀掉媽媽的教育事業,落得一身的莫須有。
泥潭就讓她來淌,反正,她早就已經深陷。
她垂下眸,眼睫細細的顫,一滴淚珠掛在眼瞼,“我願意…給你……當情婦……”她抬眼看他,絕望哀求,“求你放過我家人……我給你當情婦……小三我也願意……我求求你……”
泣聲淒柔脆弱到極致,聽在他耳中仿若字字浸血。
他眉頭緊縮,把人拉進懷里,眸色疼惜。
小姑娘伏在他懷里慟哭不止,不停嗚咽著求他放過她家人,放過她媽媽。
他眸色心疼,摻著疑惑。
他怎麼她媽了?
“我……”好容易把人安撫的冷靜幾分,他剛開口,就被敲門聲打斷。
他轉頭看向門口,眸色不耐。
幾個黑衣保鏢幾乎是拖拽著一個女人進來。
女人狼狽倒在地中央,爬起來,披頭散發。
墨廷深起身,手依然輕扣在她後頸,微微低首柔聲開口,“去屋里,還是我讓人先送你走?”
怎麼能走?她還沒能求他放過家人,怎麼能走。
桃蜜搞不清狀況,卻知道不能離開,只得往主臥里去。
不經意撞上女人陰森的眼,渾身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步伐加快。
“別走啊……”唐萱穎悠悠開口,輕浮俗媚。
桃蜜步伐頓住,就感覺好像被陰宅里的女鬼纏上,渾身起雞皮疙瘩。
抬手把人往屋里推,他掃一眼地上,仿佛看一堆垃圾,“伺候她。”
淡淡一聲命令,幾個高壯保鏢就上前,擒著她手腳將人拉扯開。
“你敢!”
唐萱穎叫聲尖利刺耳,奮力掙著,“墨廷深你敢!比這更勁爆的視頻我還收藏了很多,你敢讓他們動我,信不信我全發出來!”
她面上笑意詭異,眼神里是魚死網破的狠意。
桃蜜在主臥門口停住,手扶著門框,後背寒意涔涔。
“有多勁爆?”他抬腳上前,淡聲問,眸中似是淬了寒冰。
看著他緩緩逼近,唐萱穎坐在地上,手撐在背後,眸中懼意難掩,色厲內荏,“你拍了什麼自己不知道?”
唐萱穎又笑,“我都存了備份,”看向她,又嘲諷道,“還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看著單純不知世事,誰能想得到床上那麼騷。
“桃小姐很有表演天賦,可惜,那些戲碼都是我和他玩兒剩下的。”唐萱穎唇角彎起,眼中似是勝利之色,並不拿她當回事。
桃蜜聽著背後聲音示威,不自禁就抿緊唇。
“知道他是怎麼玩兒我的麼?”
唐萱穎含笑瞟他一眼,無視他眼中戾意,輕笑著道,“比肏你狠多了,”又笑著看他,“他啊……越是喜歡…就越想要摧殘,這個脾氣,你應該也知道……”
唐萱穎站起身,胡亂理了下散亂長發,微微仰臉威脅他,“男女主角都這麼養眼,你說,賣到暗網,價錢會不會很高?”
他眸底黑潮暗涌,眼中殺意盡顯,手摸到後腰,就聽她輕輕開口,“視頻是你發的?”
桃蜜看著唐萱穎,眸色冷淡無波。
“有勁爆的怎麼不發?你覺得一個下跪視頻,能毀的了我麼?”每一字都出奇的冷靜,甚至有些淡漠,好像這樣天大的事不是發生在她身上。
冷靜下來,一切仿佛都有跡可循。
視頻是她發的,可龍闕的內部監控錄像,她是怎麼弄到的?
她怎麼可能弄得到。
墨廷深手往後腰一摸,冰冷的金屬槍杆就抵在她下頜,“視頻呢?”
桃蜜本能就後退兩步,懼畏戒備。
唐萱穎整個人都僵住,想要後退,卻惶懼的不敢動,只哆嗦著,勉強撐著臉色周旋,“你敢動我,就等著全球現場直播。”
“條件。”他聲音淡漠冷冽。
“我要你名下的股權,”唐萱穎膽子也大起來,“不多,只要一半。”
他勾唇,眸中譏嘲,低眸把玩著一杆槍,抬眼看向她,興味兒開口,“是給你自己要,還是替別人要?”
桃蜜始終盯著唐萱穎,看她瞬間就變了臉色。
“喜歡收藏視頻?”他眼中依舊興味兒淺淺,“喜不喜歡演?嗯?”
看著她強裝鎮定,就覺得膩味的很,伸手就拽著頭發把人揪起。
唐萱穎突然就不知發了什麼瘋,扯著他撕打起來,就去搶他手里的槍。
他眸底冷意聚起,反手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身後女人“噗通”一聲倒地。
桃蜜猛地一抖,倉惶後退,看著那小腿上赫然一個猩紅洞眼,血流如注。
門外保鏢聞聲闖入,袁澤進門,抬抬手示意把人拖出去。
“去叫個攝影師來。”隨手把槍塞回,他冷聲吩咐。
她不是喜歡收藏視頻。
叫她演個夠。
桃蜜看著他緩緩走近,不自禁就想後退,背後卻早已抵著牆面,進退不能。
墨廷深走近她,想摸摸小臉兒,瞧見她眸中惶懼,抬起的手頓在半空。
這麼一雙手,髒汙血腥,不是會汙了純淨清透的泉水。
他眉眼微斂,眸中神色叫人琢磨不透,半晌,才抬手將人輕輕攬過,圈進懷中。
血腥也好,髒汙也罷。
他從來都不是好人。
可這汪清泉,是他的生命之泉,他離不了。
就算是髒汙,他也要跳進去,攪渾了。
她別想獨善其身。
攝影師來的很快。
龍闕有專職的攝影師,專門負責拍照片視頻供客戶參考挑選。
保鏢不顧地上人的死活,扯著腿就直接拖去了隔壁。
“砰”的一聲,隔壁的門關上。
桃蜜一抖,被他攬的更緊。
她貼著牆,就能清楚聽到隔壁,女人撕著嗓子,叫的尖利淒慘。
“我…”她緊蹙著眉,實在聽不下去,剛要開口,就被他溫聲打斷,“剛剛說你媽媽怎麼了?”
她神色立馬就焦急無助,快要哭出來,“我媽被人惡意舉報了……怎麼辦……”
“她不可能受賄……真的不可能受賄……”
“乖,不怕,沒事,啊……”他摟著人,柔聲安撫,一手拿著手機去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