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龍很干脆,一口喝了,又說:“昨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是衛天青那小子搞事,本來抓他也很簡單,不過他哥哥是我同事,還是得留幾分面子。不過你放心,以後再有這種事,給我來個電話。哥哥我不是吹,在市里這一畝三分地,面子還是有的。”
“那以後還要請謝隊長多多關照了。”
李天冬意識到這個人應該對自己以後有用,就算自己不會犯事,也難保身邊的人不犯事,比如孫全,別看他那種撈偏門的生意紅火時吃香喝辣,可上頭一有動作時,首先倒霉的就是他。
“哎,我們都是王主任的朋友,那我們也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不稱呼官職,我虛長幾歲,叫聲龍哥就行。”
這貌似粗魯的漢子倒也有幾分直爽,李天冬也就順了他的意,稱他為龍哥。
但李天冬的心里其實是很清楚的,這種酒桌上的朋友認得最快,也忘得最快,越是在酒桌上拍胸脯說咱倆以後是兄弟的人,就越不會是兄弟。
要想與他們結成長期的關系網,自己還得有讓他們想起的地方。
介紹完了大家,場上的氣氛就輕松了起來,各自敬著酒,聊著天,一派祥和之氣。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市里這兩年發生的失蹤少女的案子,因為謝長龍在這,大家自然都想從他口中聽到點內幕消息。
只是謝長龍也是直搖頭,說:“不瞞各位,這案子無論是分局刑警還是市局刑警都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去查,可也真是邪乎了,竟然一點线索也找不到。我們都懷疑是外地流竄過來的人干的。”
“可外地流竄犯為什麼老是在我們市作案呢?”馬萬是教育局的,有三個失蹤的少女都是學生,因此比較關心這個案子。
“這個誰知道呢?省廳也曾派專家組來查過,但也是什麼也沒查到。”
謝長龍無奈地搖頭,“倒是前兩天,區分局有個女警被人打了悶棍,成植物人了,據說跟這案子有關。分局刑警隊順藤摸瓜,扣了一個人,可誰也沒想到,那人當夜就逃跑了,到現在也沒抓到。”
李天冬大吃一驚,他知道謝長龍在說馮若和胡強輝。
胡強輝應該是扣了那修理廠的老板,昨天給他打電話時,他還在審理那老板呢,沒想到當天晚上那老板竟跑了。
要說這老板也真是神奇,在公安局里也能跑掉。
“這案子里面肯定有貓膩了,只怕涉及的人來頭不小。”王主任分析說。
在座的都是在官場上成了精的人物,自然懂得他的意思。
嫌犯進了公安局,必然是在拘留所里留宿,那種戒備級別的地方,怎麼逃得出呢,顯然是有人不想讓他們查清這件案子。
謝長龍隨後又透露了個情況,說:“這事在市民心中影響極其惡劣,據說現在學校連夜自習都不敢上了。雖然上面一直壓著這事,但也知道遲早會壓不住而演變成大事的,所以有意想找個人頂著。”
“哦,誰是這個倒霉鬼呢?”大家都饒有興趣地湊上前。
“分區的副局長程度。這人脾氣臭,又不大合群,要是拿他問責,我倒也不覺得奇怪。”
李天冬立即想起了那濃眉大眼的警察,雖然自己對他並沒什麼好感,但此時聽說他要倒霉了,一時間還有些感慨。“哦,是他啊,可惜了。”
王主任說,臉上卻也不見是真惋惜,他跟程度雖然也是朋友,還經常在一起喝酒,但官場上就這樣,不出事都是朋友,一出事,馬上就撇清關系了。
王主任說到這,突然想起什麼,對李天冬說:“咦,天冬,我記得上次你好像說過他要出事的吧?”
李天冬也想起來了,上次王主任請吃飯,程度也在的,只是他認為自己是江湖術士,沒給好臉色,自己一時氣惱,同時也為了讓他將馮若調回刑警隊,一時信口開河,說他有難,當然也是留著回旋余地的。
“確實,我見他當時面相烏雲籠罩,黑线環繞,所以想提醒他一下,但他卻不聽。”
兩人這一對話,其他三人都面面相覷,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什麼話要問李天冬一般,但又都沒說出來。
李天冬冷眼旁觀,心知他們只怕也是想問問各自的運勢,但人多又不好問。
心里一笑,如此,這就有了讓他們惦記自己的事了。
“神算啊!”王主任擊節嘆服,“說實話,雖然我是知道你的本事的,但那時真是有些懷疑,因為程度剛剛提了副局長,前程一片光明,誰能想到上任沒多久就倒霉了呢。”
眾人也都是感慨,連說想不到。
於是又喝起酒來,待喝得高興時,王主任和他們三位又都不約而同地暗示李天冬幫他們算算運勢,當然,都沒有明說。
李天冬心知肚明,知道這很可能也是王主任請他吃飯的原因,干是微笑著暗示他們放心,等下回方便時再幫他們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