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行長把視线轉到了他身上,說:“這位小兄弟有點眼生,不知道是哪位,”
“鄭行長,我叫李天冬,你叫我小李就行了。”
李天冬上前伸出了手去,鄭行長禮節性地跟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很澎濕,明顯是體內濕熱過多,有腎陰虛,肝火旺之嫌。
“鄭行長,別看小李年輕,他可是中醫世家,是跟高老同一脈下來的,同時也精通陰陽玄術。”
鄭行長有些不以為然地笑著說:“昏是看不出來,咱家竟來了個算命先生。”
李天冬也不卑不亢地說:“命相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不過,我看鄭行長眉心似有黑线纏繞,敢問今年貴庚?”
舒小傅端茶過來正好聽到這話,嚇了一跳,忙問李天冬:“小李,我老公怎麼了?”
“沒什麼,既然鄭行長不信,我就不多說了。”
“荒唐!你小小年輕,竟去學江湖術士!”
鄭行長冷笑,又似乎想到王主任的夫人馬艷也在這,不好發作,緩了緩口氣又說:“我從來就不信命,只相信自己。好了好了,你們繼續打牌吧。”
四個這回都不敢亂來了,規規矩矩地打牌,李天冬有意放水,一下子又輸了三千多。
三個女人中以舒小傅贏得最多,喜得她合不攏嘴,又撒嬌似的大呼小叫。
鄭行長看到她面前的一堆籌碼,笑問:“今天看來只有小李一個人輸。小傅你贏了多少?”
“大概三四干吧。”
舒小傅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籌碼。
“看你們打,我手都癢了,你先休息一下,我來替你打。”
鄭行長坐在了李天冬的上手,漫不經心地問:“對了,小李你在哪上班?”
“哦,我在高家大院。”
“高家大院?”
鄭行長看了看馬艷。後者點點頭,說:“小李有祖傳的按摩推拿技術,區衛生局已經將他作為特殊人才聘請了。”
“是嗎?”
這回鄭行長是確實有點意外了。
“只是碰巧了,運氣好而已。”
這一把李天冬牌一上手,就是個清一色的牌面,就算他有意放水,但打牌的人多會潛意識地去做牌,加上上手的鄭行長讓他連吃兩個夾章,清一色的牌面已經做成,單吊五萬。
牌雖然做成,但桌面上已經出了兩張五萬了,加上五萬又不是邊章,很難胡。
這當然也是李天冬有意為之的。
不想鄭行長卻像是有意成全他一樣,從牌里摸出一張五萬就扔了下來。
這牌一出來,舒小傅就吃驚地說:“哎呀老公,他明明是在做萬清一色,你還敢拆一對萬喂他!”
馬艷和王春意也是有些不滿,說這水放得太明顯了。
鄭行長一拍腦袋,說:“哎呀,還真是沒注意,不過君子落牌無悔,這一把如果他贏了,全算我的。”
李天冬舉牌不定,不知道是胡好還是不胡好。
現在回想起來,鄭行長一坐下來,似乎就在有意成全他,這清一色可不像舒小傅她們剛才的小屁胡,恐怕一把就可以把她們的錢全贏了回來。
鄭行長似笑非笑地說:“小李,下面有三張五萬了,我這還有個五萬,再不胡可沒機會了。”
李天冬立即意識到,鄭行長是想將剛才舒小傅贏的錢輸還給他。
為什麼會這樣?
李天冬腦子急轉,想到了兩個原因,第一,鄭行長也是市長那一派的,將他當成了高老、也就是市委書記那一派,所以不敢要這錢。
第二,鄭行長精於世故,剛才在邊上看著,就看出來自己是在有意輸錢給舒小傅,從而猜到自己可能有事要求他,他不願意幫忙,所以要將錢還回來。
這片刻間,李天冬已經有了決定,他推仫牌,說:“我胡了。”
“哎呀,老公,你真是的!”
舒小傅傻了眼,“你怎麼打的牌呀?”
“是啊是啊,說好的,這把你付的。”
鄭行長哈哈一笑,說:“說過的話當然得算數,我來付好了。”
這一把,李天冬將之前輸了半天的錢全蠃回來了。
鄭行長這才拍拍手,笑著對舒小傅說:“真不好意思,看來我今天運氣不好,不合適打牌,你來打吧。”
李天冬起身說:“天也晚了,我看我們就不打擾了。”
“是啊是啊,不打擾你們了,我們走了。”
“要走嗎?也好,那歡迎你們再來。”
鄭行長很客氣。
下了樓,李天冬和馬艷跟王春意分了手,然後上了馬艷的車。馬艷一邊開車,一邊問:“天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求鄭行長?”
“這你都看出來了?”
“切,你畢竟還年輕,演技上還差點火候。”
“確實有個事想求鄭行長。”
李天冬就把想幫錢東的事說了出來,又說,“錢東算是我到這里來的第一個朋友,確實是想幫幫他,沒什麼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