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那一排病人呢!”胡一可嚇了一跳,忙指著五樓說。
從這里看過去,能看到五樓上等待按摩的隊伍越來越長了。
李天冬暗暗叫苦,忙掏出手機,一邊走一邊給馮若撥電話。
但電話沒通,里面一個機械的女聲告訴他: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
李天冬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看到那邊胡海群帶著幾個警察跑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胡海群指著胡一可說:“就是她,把她抓起來!”
胡一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警察按在了面前放藥的桌子上,她又氣又急,掙扎道:“你們干什麼,我是區醫院副院長!是來送醫下鄉的!”
“抓的就是你!”胡海群恨恨地說,又跳上桌上,對那些茫然不解的村民們說:“鄉親們,你們手里的藥是假的!”
場子頓時亂成一片,領到藥的人都忙著看手中的藥,沒領到藥的就伸長脖子看出了什麼事。
“對不起啊,是我的責任,我沒有仔細查看,讓這個奸邪小人鑽了空子。鄉親們,你們手里的感冒清是假藥,請領到藥的鄉親們都還回來,還有,如果你們同村的人在前幾天領了藥,千萬告訴他們別吃,把它還回來,這都是指證她的證據!”
大家議論紛紛,個個憤怒異常,罵胡一可太缺德,生孩子沒屁眼,有幾個衝動的人更是拾起袖子就要過來揍她。
胡一可嚇得面無人色,眨巴著眼睛半天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忙說:“胡院長,你可不能賊喊抓賊啊,這些藥不都是你聯系的嗎?”
“放屁!”胡海群怒不可遏,“我早就調到這來了,有什麼權力去給區醫院聯系業務?你置村民們的安危於不顧,已經對不起你這身白大褂了,你還要血口噴人,你、你簡直就是畜牧!”
“媽的,揍死這鬼女人!”、“對對,還誣蔑胡院長,要是胡院長干的,他能報警嗎?我看這女人就是茅坑里的石頭,不揍她一頓不說實話!”
群情激奮,幾個警察擔心引發群體事件,就讓他們倆都去派出所里說話。
胡海群目光再次與李天冬交集,他不露痕跡地點了點頭,隨後上了警車。
李天冬暗道他這反戈一擊來得相當及時漂亮,僅用一招,就徹底扭轉了不利的局面。
到這時候,就算胡一可能拿出再多的所謂證據,也難以解釋既然是他指使的,為什麼又要報警這事。
所以,從任何角度來分析,胡海群都是無辜的。
看來胡海群雖然耿直,卻畢竟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手段也還是有的。
不過與這事相比,李天冬更是關心馮若的去處,恨不得立即去找她,可一來不知道去哪兒找,二來樓上病人還在等著他,只得找借口安慰自己,或許是她手機沒電了。
這樣到了晚上,送走最後一個病人,李天冬累得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任何事了,他把兩個臉盆打上熱水,放在椅子兩邊,雙手泡在里面,竟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突然,門口有動靜,李天冬睜開眼睛,發現劉小巧竟然就在門口,默不做聲地看著他,兩只黑水晶一般的眼睛充滿了淚水。
“小巧,你怎麼來了?”他喜得就要跑過去抱她,不想身子卻像一攤稀泥一般站立不起。
劉小巧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面目模糊的男子,輕輕地擁住了她,她像電影里被吸去魂魄的人偶一般,木木地轉身隨他走了。
李天冬拼命掙扎要起來,但總是不能如意,在劉小巧即將消失在門口時,她忽然回過頭來,卻已經換了張血肉模糊的臉,雖然傷痕累累,但李天冬卻能輕易地認出這張臉上馮若。
他大叫一聲,手胡亂地擺動著,“吮擋”一聲巨響,他突然就醒了過來。
等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夢時,發現右手的臉盆已經打在了地上,那塊巨響正是它發出的。
隨後,他發現面前竟然真的有人。
最先印入眼睛的是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女人,她的頭發一絲不亂地整個梳在腦後,挽成一個精干的發鬢,化著淡妝,著了身剪裁合體的職業裙,·洽到好處地將氣質體現了出來。
李天冬以為還在夢中,眨了眨眼睛,這才知道不是夢,他吃驚不己,正要說話,卻聽到秀姨對她身邊的人:“唉,這年輕人看起來是累壞了。”
她身邊的胡海群回道:“鄭廳長,這幾天他確實累壞了,據我估計,這幾天他至少義務為超過上百名病人做了按摩推拿。您看他的手,己經累得連筷子都拿不穩了,所以每天晚上都在用開水燙泡緩解疼痛。”
秀姨不時點頭,說:“這是我這次下來看到的最讓我感動的事,我看,你們要好好宣傳宣傳。”
她身後的一個記者模樣的人頓時上前衝還在那發愣的李天冬連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