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鶴客站在院子里不顧形象的大聲笑到,卻突然嘎然而止,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只見五彩石中猛然爆出炙熱的白色火焰,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把星宿鶴客包裹在里邊,熊熊燃燒起來。只見星宿鶴客黑色的身軀裹著白火,發出吱吱的聲響,非常怪異。
太行山上兩個人正在松樹地下對弈,一個癩頭和尚放下一顆黑子說道:“師弟,看來有人要應劫了。”
“師兄,那星宿老怪只不過是自不量力而已,他以為便宜是那麼好占的,我看這次他恐怕要被那息壤之火燒的魂飛魄散,連六道輪回也進不去了。”
一個滿身油汙的道人也笑著笑了一個白子。
“不要小看此人,星宿老怪雖然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但是誰知道那次他還有什麼法寶沒有使出呢,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能夠在仙界闖出這麼大的威名,他也不是泛泛之輩。”
那癩頭和尚皺著眉頭說道。
“師兄教訓的時,我有些得意忘形了。不過他有什麼能耐能從息壤之火中逃出,就算是師兄沒有金身護體恐怕也無法從息壤之火中全身而退吧。”
那道人雖然同意他的說法,但是卻也帶著幾分賭氣的味道。
“這倒也是,就是我使出金身也要損失一半的精血,千年的修為毀於一旦。這星宿老怪自然沒有如此能耐,不過他所修魔功也不容小瞧,恐怕另有端妙。”
癩頭和尚總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就輕輕說道。
“師兄也太小心了,在老師那里聽道數千載,我還沒有聽說哪種魔功可以抵抗息壤之火呢,更何況這息壤之火根本就是魔功的克星,”
那道人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倒也是”因為了解息壤之火的威力,那癩頭和尚倒也沒有反駁。
“呵呵,想不到第一個應劫之人就是一個金仙,這回恐怕有大功德降到我們二人身上吧。”
想到這里那道人更加得意起來。
“師弟不可大意,只要這石中之玉一天沒有脫離凡身,我們的功德就一天不在手中,反倒是以後要小心那個汙物,畢竟他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那汙物已經早過十一世為惡的煎熬,應劫之數早已經滿了,這是上天的道術,他根本無法逃脫,更何況我們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他就乖乖的應劫吧,來成就我們的無上功德。”
道人說道得意之處,忍不住的捋了捋胸前幾根稀疏的胡子。
“我總覺得事情恐怕要生變故,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大道五十,乃成周天之數不少了一個一,怎麼能有變數呢,萬一這團汙泥在變數之外,我們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那癩頭和尚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
“師兄多慮了,如果真有變數,師傅早就告訴我們了,再說推算一個凡人,我們也是隨手就來的,我早推算過了,這個汙物翻不出什麼大浪花。”
“是呀,就害怕師傅也推算不出來呀”那個癩頭和尚突然冷冰冰的擠出一句話來,讓對面的邋遢道人身上一冷,他呆呆的盯著自己面前的師兄,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嘴中有些結結巴巴的問道:“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師弟,你可知我為什麼先學佛,後學道?”
癩頭和尚看著道人吐了一口氣,輕輕問道。
“自然是我道法高於佛法,所以師兄才……”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癩頭和尚攔住,癩頭和尚臉上帶著幾分莫可名狀的笑意:“道高於佛,呵呵,大道三千,各擇其一,當初在紫霄宮聽禪論道的時候誰又敢說誰的領悟深呢,就是老師他也不敢說他是這里邊領悟最深的一個人……”
“領悟最深的當然是大老爺”邋遢道人接口說道。
“可是你有沒有聽大老爺說過,若論心智,我不如西方二聖?”
癩頭和尚開口詢問道,眼睛直視著他。
“這……”
頓時道人無法開口辯駁。
“呵呵,師弟,天意如刀,即便是師傅和大老爺也不能完全領悟,更何況我們二人呢,誰知道這次變數又生在什麼地方,說不定這個汙物就是變數所在呢……”
“師兄說的是”道人突然覺得心中一份明朗,看樣子又有所領悟。
遠在天外,一個頭帶紫金冠的道人張開了微微閉合的雙目,看著下邊良久才嘆了一口:“可惜呀,你的材質是好的,就是心地不純,不然可以全傳我的衣缽,哼哼,以你現在的修為,怎麼能夠知道天道,不過是盲人摸象罷了,”
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陷入一片孤寂當中。
話說星宿鶴客萬萬沒有想到這塊五彩石內還另有機關,頓時被息壤之火把肉身燒得吱吱作響,原本強悍的肉身竟然散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即將毀滅,星宿鶴客大吃一驚,匆忙使出魔門的轉相之術,讓元神從肉身中分離出來,准備逃走。
“碰”化為一團光芒的元神剛要逃走,卻撞到息壤之火的外圍,又被一團白光罩在里邊。
“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我與你們兩個勢不兩立。”
星宿鶴客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真的撞上了鋼板,原來這塊五彩石不但能夠灼燒肉身,而且連元神都不放過。他知道再拖下去恐怕自己真的元神俱滅了,當即也不再猶豫一咬牙,元神內的金丹猛然爆開,巨大的振動頃刻就撕裂了白光的拉扯,化成一道金光朝外邊飛去,而且元神在急速的變淡,他必須盡快找到另一具肉體,這樣才能夠運用轉相之術重生。
還真讓癩頭和尚猜對了,星宿鶴客能夠在仙界成名多年,自然手中有一些保命之法,他曾經在雲南的十萬里大山中得到洪荒時期巫族一個大巫留下來的一枚金丹,這枚金丹非常奇特進入肉體後不但不會消融,而且還會吸取修行者體內的功法,用來滋養本身。單從這一點來說這枚金丹與修煉者是害處甚大,但是它的另外一個特性卻讓修煉者欣喜若狂,那就是它能夠保護元神,肉身沒有了可以再練,但是元神沒有了整個人兒就消失了,星宿鶴客曾經憑借它多次從危險境地安然逃離,但是他沒有想到今天卻逃得這麼難,把金丹爆碎才得以逃脫。
卻說星宿鶴客這次元神損傷太大,急於找到轉相之體,慌不擇路看到不遠處一個模糊的人影,就急衝衝的衝過去,准備搶奪他的肉身,誰知道剛附上去就被來人腦海中一股陰冷的氣息侵濁的元神俱毀,臨死之前星宿鶴客發出一聲凜冽的慘叫:“這個人是什麼人邪氣這麼重呀……”
“徒弟呀,當年不是師傅不幫你,而是你合該有此劫,就看你這一世是否能夠重振我截教的輝煌”九重天外,碧游宮中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微微一嘆息,手中祭起四把古朴的寶劍,嘴中念動咒語,天上的雲彩頓時變幻莫測起來,良久那男子才收住寶劍,說了一句:“如今天機已亂……為師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些了……”……
“你是誰……”
賈環在燭光睜開眼睛,猛然發現自己的床前站著一個女人,微弱的紅燭發著幽幽的光輝,他頓時嚇了一跳。
“唉,可憐……”
那個蒙著面的女子發出一聲嘆息,從聲音上來聽有三十多歲,但是卻很陌生,應該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你什麼意思?”
看到她眼光中一副施舍的樣子打量自己,賈環覺得非常生氣,瞪眼看著這個神秘莫測的女人。
“你認為自己在賈府中算是一個少爺嗎?”
“這不用你管,賈府對我怎麼樣我心中清楚。”
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賈環不敢掉以輕心,雖然他的心中對這個女人升起了一絲親切感。
“呵呵,我知道,所以我才覺你你可憐,你是不是非常不甘心呀”她頓了頓說道:“希望我能夠助你一臂之力,但願有用……”
不等賈環反應過來,那女子突然並指成掌,壓在賈環的額頭,賈環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懵懵直叫睜大驚恐的眼睛,剛要反抗,卻一下子昏了過去。
賈環只覺得自己眼前一暗,身子已經處在一個漆黑的地方,到處都是墳塋,陰風陣陣,賈環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寒冷。
“這里是聖門中的幻境,”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卻是太一跟來說道:“自己小心點,這里布置有洪荒遺失的陣法,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你最好跟緊我。”
賈環放眼望去,觸目之處,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墳墓!在朦朧的月光下,這些墳墓顯得異常的陰森恐怖!一些不知名禽獸的怪叫聲時不時從那黑暗、詭秘的山林幽谷里傳來,聲如鬼泣,令人毛骨悚然!土堆中不時閃過一兩個經過風雨蝕過的無字碑,讓人覺得猙獰可怕,有些地方更加詭異竟然寸草不生的。
他心底泛出陣陣涼意,下意識的抬頭,只見天空一片昏暗,根本看不到月亮,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再加上這迷霧朦朧,整個迷霧樹林透著淡淡的陰怨之氣,真正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不時踩到一兩根腐朽的骨頭,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仿佛這里蘊藏著驚悚的未知,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神秘,那麼可怕。
尤其是快接近谷口是那盤根錯節,枝條密如蛛網的松樹,跟讓黑夜充滿了未知的恐懼,濃霧像白乳般在黑暗的縫隙間慢慢流淌。濃密的樹蔭下,賈環額頭的汗水已經開始滲出,陰冷的山風拂動著額角,全身每一個毛孔都繃緊開來。空氣中有種淡淡的腐朽味道,像泥土和植物的氣息混雜在一起,但又像被大雨打擊地面放出的氣息。
地勢越來越高低不平,谷中樹木遮天蔽日,山石黝黑嶙峋,很難再看見光亮,相反倒有一些陰森森的涼意。樹林中枝葉相撞的音調在二人身旁或左或右嘩嘩急響,若遇低處跌下,則訇然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