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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彼岸花 以性的名義 6154 2024-03-04 02:13

  戀愛中人會降智,男女皆然,在智商為富礦資源的葉岸身上也逃不掉這樣的定律。

  葉岸覺得自己太傻了,竟然真的以為華曼彤紅腫的眼睛是因為熬夜做畢業設計,以為女友在自己胸口流下的淚水是為自己描繪的美好未來而感動。

  “我打了HPV 疫苗了……”華曼彤讓人心碎的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響,親愛的,你是度過怎樣一個絕望的夜晚而自己卻一無所知,葉岸的自責像刀子般插在心里,葉岸抓著頭發恨不得連自己的頭皮也一起拽下來,而那種頭皮撕裂的疼痛卻抵消不了心被撕裂的萬一。

  華曼彤紅腫的眼睛當然不是因為熬夜,是因為已經哭了不知多少個夜晚,哭了醒,醒了哭,華曼彤一邊哭一邊刪著手機上葉岸發給自己的資訊,這些還帶著溫度的情話記錄著自己與葉岸三年的點點滴滴,不,不是三年,是一千零一百四十天,是一生一世:

  “天有多遼遠,你就有多美,我希望活一百歲,因為我要看你美到一百歲。”

  “我,葉岸,對著這個天,對著這個地發誓,我一定要娶華曼彤為妻,一定讓彤寶寶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剛剛送你回宿舍,轉身又開始想你,干脆我在你們宿舍支張行軍床算了,我保證不對你們宿舍的舍友有任何非分之想。”

  “彤寶寶,你大姨媽來了,我叫你多喝熱水你得不得打我哦?”

  “彤寶寶,我看到校外有個開法拉利的抱著一束玫瑰花在等人,是不是在等你哦?是的話我准備去把他的車胎扎了。”

  “彤寶寶,今天吻你的時候親著你的舌頭了,我說你的舌頭好香好甜,你罵我流氓,所以我下次是親,還是不親你的舌頭呢?”

  “你一米七的身高,一百斤你還減什麼肥啊?好嘛,你堅持要減可以,其他地方可以減,就是胸部不能減。”

  “為了彤寶寶這顆樹,我願意放棄全世界的森林加座大師兄的花果山。”

  ……

  華曼彤一條一條的看,看著看著就笑了,一條一條的刪,刪著刪著就哭了,每刪完一條華曼彤就覺得心被刀割下一塊來。

  葉岸拿著紙條的手在微微顫抖,渾身發冷,葉岸再次看了看紙條“……1014天,也是一輩子……”,葉岸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忍住胸口一陣陣撕裂的疼痛,葉岸終於讓自己冷靜了下來,葉岸知道從現在開始,找到華曼彤,找到與自己不辭而別的女友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目標。

  D大藝院已經人去樓空,葉岸找到老師問才知道藝院畢業班的同學在前幾天已經全部離校,葉岸沒有華曼彤任何同學的電話和通訊資訊,通過同學找到華曼彤的途徑已經斷無可能。

  葉岸知道華曼彤家在本地主城,但葉岸從來沒去過華曼彤家,因為華曼彤給葉岸說過她告訴過家里自己談了男朋友,父母連情況都沒問就表示堅決不同意,華曼彤無奈只能暫時避免葉岸跟自己父母見面,打算等大學畢業自己跟葉岸的工作都穩定下來再重新正式跟家里提及。

  葉岸最後鍥而不舍終於七繞八彎的找到了華曼彤在藝院的輔導員李老師,李老師也才二十多歲,比葉岸大不了多少,葉岸給輔導員說明了情況希望她能幫助自己從學校找到華曼彤家的住址,輔導員聽完很同情葉岸的遭遇,但對葉岸的要求表示愛莫能助。

  曾經在D大幾萬同學中找到她,三年後卻把她丟在了這座單單主城區就有一千多萬人口的城市的茫茫人海中,葉岸突然到絕望像一座望不到頂的大山壓在自己頭頂。

  在D大找了一天下來,葉岸精疲力竭,粒米未進,蜿蜒到校外湖邊的愛情路上,葉岸將悲傷的自己站成了一個孤獨的身影,天空沒有月亮,葉岸的身旁也沒有了她。

  接著幾天葉岸像只無頭的蒼蠅滿世界晃蕩,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個街區,走過了多少個巷道,葉岸明明知道這種方式不可能找到她,在這座千萬級人口的城市的人流中自己不過就像飄蕩在大海中的一片葉子,但葉岸知道只有這樣把自己累到精疲力盡,累到不能思考才能稍許抵御掉幾分那切骨入髓的絕望與痛苦。

  過了幾天D大畢業生典禮上,葉岸最後的希望破滅了,在伴隨著歡歌與惜別的哭聲的畢業同學的人群中,葉岸依然沒有找到華曼彤的身影,但凡能找到的華曼彤班上的同學,葉岸都找到問了,沒有人知道華曼彤的下落,也沒有人知道華曼彤家的具體地址……

  在學校的最後幾天葉岸如行屍走肉一般,楊非從來沒看到過如此頹廢的“D大呂良偉”,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不洗澡不出門,楊非知道葉岸本來這幾天有一家很不錯的公司的最後面試,這樣一搞楊非知道葉岸是自己在放棄自己。

  楊非感到事情有點嚴重,這幾天都陪著葉岸,直到這天學校的宿舍要關門不允許同學再留宿了,宿舍里只剩下葉岸和楊非。

  見葉岸依舊蓬頭垢面,胡子拉碴,依舊不吃不喝在宿舍躺著,楊非終於忍不住去拎著胳膊將葉岸從床上拽了起來一陣狂吼:“你娃到底要干啥子?公司最後的面試也不去,不吃不喝你要成仙嗎?你這樣就能把她找回來嗎?趕緊起來洗個澡吃點東西,明天該干嘛干嘛去!”

  被楊非拽起來的葉岸依舊目光呆滯的看著宿舍的天花板,嘴里囁嚅道:“你忙你的去吧,不要管我。”

  楊非無奈的搖搖頭,看到葉岸這副樣子已經有些不耐煩:“這都幾天了,才是他媽個女人,跟個野男人跑了就跑了嘛,有這麼惱火嗎?犯得著這麼要死要活的?女人哪里找不到,要不要去嫖娼嘛?今天我請你嫖娼,日個屄你啥子毛病都沒得了!”

  楊非話音剛落,葉岸站起身就拎著楊非的衣領,布滿血絲的眼睛怒目圓睜的瞪著楊非,一拳朝楊非的肩頭狠狠擂去,嘴里念念有詞道:“你他媽說啥子?誰跟野男人跑了?”

  楊非個子小,被幾天不吃不喝的葉岸一拳下來竟然也朝後踉蹌了幾步,楊非知道葉岸在氣頭上,覺得自己那句他的女朋友跟野男人跑了的激將也確實說得有些過分,但葉岸這一拳頓時也把楊非徹底惹火,楊非毫不示弱的掄起拳頭照著葉岸的胸口回擊了過去,嘴上的回擊更加猛烈:“我他媽就說你馬子跟野男人跑了咋個,你他媽像不像個男人?”

  乒乒乓乓,兩個人在寢室里互相抱著身體用摔跤的姿勢操練起了拳擊,論塊頭葉岸一八零,楊非一七零多一點,體重160vs110,加上校足球隊的身體底子,平時楊非根本不是葉岸的對手,但幾個回合的拉扯下來,胃里幾天沒有一顆米的葉岸腿已經像踩在棉花上,最後被楊非攬住身子一個肩摔摔到在地,楊非拍了拍手,喘了口氣轉身出了宿舍。

  一會兒,楊非去校門口的小面攤端了碗面買了一瓶礦泉水回來,見葉岸剛才出去是什麼姿勢躺在地上,這會兒依然是什麼姿勢躺著,楊非把面和礦泉水砰的一聲擱在桌上,用最後一點耐性對葉岸說道:“我他媽陪不下來你了,這碗面你吃完自己慢慢瘋!”

  說完楊非拎起已經打包好的皮箱出了寢室,這次,楊非沒有再回來,只剩下擔待著四年上下鋪兄弟感情的那碗面在桌上冒著熱騰騰的香氣。

  葉岸掙扎著起來把面吃完,等以一個蓬頭垢面的人猿泰山模樣把最後來檢查宿舍的宿管阿姨嚇了一大跳,才不得不拎著背包和皮箱離開了寢室。

  當拖著皮箱和背包跌跌撞撞的出了D大校門,葉岸甚至都沒有勇氣再回頭看上一眼,四年,或者1014天,葉岸感覺一輩子都留在了D大,有些地方走過了,回頭已是彼岸。

  此刻已是傍晚時分,校門旁邊的那條小道上依然如故,只是已經再沒有擺棋攤的騙子。

  葉岸在小道上終於停下了腳步,葉岸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頭上縫針處的傷口早已結痂,但現在傷口卻在心上撕開了口子,葉岸感到血和疼痛從傷口往外不停在噴涌,葉岸看不到奔涌的盡頭,葉岸不知道誰可以將心上傷口的針縫上,葉岸只知道血總會流干,血流干了,疼痛就消失了。

  葉岸拖著皮箱背包和疲憊的腳步在街上走著,心里只有一個方向,華曼彤!

  華曼彤!

  華曼彤!

  葉岸來到了江邊,此時夜幕垂落,對岸萬家燈火,天上星若燦河,七月流火的江面熱風瀟瀟,葉岸卻感到如墜冰窟。

  你說過葉子在哪里,花就把家按在哪里,現在葉子已鋪滿了樹枝,可親愛的你在哪里呵?對著遼闊的江面,葉岸的心一遍遍絕望的呼喚著……

  “嘟嘟嘟……”葉岸的手機響了,楊非打來的。

  “你在哪里?”

  “在吹江風。”葉岸的聲音比在江邊飛舞的蚊子還小。

  “你去江邊做什麼?你別干傻事!你在哪個江邊,我來找你!”楊非的聲音非常著急。

  “干傻事?”

  葉岸頹然掛斷了電話。

  是啊,葉岸呆呆的看著黑魆魆的江面,葉岸知道現在自己只要朝前一步,不用等心上傷口的血流干,一切疼痛都會隨著眼前的波濤滾滾而去。

  葉岸苦笑一聲,仿佛感覺自己的腿已經不再長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葉岸感到腿在朝前挪動……

  “嘟嘟嘟……”電話再次響起,葉岸本來不想接,但一看是母親打來的。

  葉岸無奈接通電話,電話里傳來的母親微弱的聲音,葉岸清晰的聽到了母親的哽咽:“岸,你在哪里?你趕緊回來,你父親腦溢血,怕……怕是不行了。”

  葉岸轟然癱坐在岸邊亂石上的時候,一只腳已經沒入到江水里……

  葉岸當晚打了一張計程車連夜趕回老家,趕到醫院的病房門口便聽到母親“老葉,老葉你怎麼就忍心丟下我走了”的哭喊聲傳出來,葉岸頓時如五雷轟頂,手足冰涼的呆立在病房門口,看著母親伏在覆蓋著白色床單的父親身上悲聲慟哭,葉岸知道,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與父親下象棋了。

  葉岸死死攥住了病房的門把才沒讓自己倒下去,葉岸知道現在自己不能倒下,葉岸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跪在病床旁,看著父親安詳的面容仿佛只是在安睡,葉岸嘴里喃喃到:“對不起爸爸,兒子回來了,但你能不能睜開眼睛看兒子一眼?”

  母親聽到葉岸的聲音才顫顫巍巍的撐起身子,一把抱著幾天變得形銷骨立兒子,葉岸也抱著母親,母子無語咽噎,抱頭痛哭。

  父親出殯的那天,葉岸讓父親帶上了那副跟隨他征戰多年的象棋,葉岸知道自己身無一物可以告慰父親,特意將自己與父親第一次下的那盤盲棋的棋譜打印了出來,讓父親一並帶走。

  葉岸母親與父親二十多年相濡以沫,伉儷情深,父親的後事料理完,葉岸看到還不到五十歲的母親已經滿頭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萬物眾生能以白發寄情,唯有生死。

  父親的遺像擺放在客廳的櫃子上,在父親的遺像下母親拉著葉岸的手:“岸,你父親一直期望你好生學習,學業有成後有一個穩定的工作,不要像他一樣開了一輩子的貨車一生顛沛操勞,現在咱老家剛剛由縣升區,要面向社會公招一批公務員,這一批的招公部門里正好有住建局、規劃局等部門,與你學的專業也對口,你就留在老家考考公務員吧,這也是你父親對你最大的願望。現在老家由縣升區,招商引資引進了很多專案,社會經濟發展將會迎來新的機會,家鄉發展也急需人才,你在老家能考上公務員就好好干,發展平台和空間都是有的,以後爭取有機會往市里調。”

  葉岸沒跟父母提起過自己在學校有了女朋友,但跟父母提起過自己大學畢業想留在城里發展,但現在父親去世,母親說留在老家考公務員是父親對自己最大的願望,葉岸知道,這又何嘗不是母親對兒子最大的願望。

  “好的,媽,我聽您的。”

  葉岸知道這個決定也許會讓自己與華曼彤此刻本來就已經無法丈量的距離變得如天跟地一般的遙遠,但葉岸不忍心才失去丈夫的母親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守在家里,葉岸咬咬牙,答應了母親的請求。

  接下來幾個月葉岸在家復習准備公務員考試。

  每天,葉岸都會抱著僥幸心撥打華曼彤的電話,但不出意外的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永遠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葉岸委托楊非幫助自己在城里打聽華曼彤的下落,但幾個月下來,家鄉的荷花開了,桂花開了,菊花開了,但仍舊沒有關於她的任何音息。

  但到夜晚葉岸總是無法入眠,甚至不敢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華曼彤的身影,看到她嘴角蕩漾起的如花朵般的酒窩,聞到她迷人的氣息,聽到她醉人的呢喃。

  公務員考試時間到了,葉岸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全區筆試第一名,葉岸母親非常高興,自父親去世後,葉岸第一次在母親臉上看到了笑容,葉岸看到母親的白發中也漸漸有黑發重新長了出來。

  在等待面試的一天周末,母親拎著一只老母雞回家,興奮的對葉岸說:“岸,今天媽給你燉只雞好好犒勞犒勞你,這段時間你考試辛苦了,看你現在好瘦。”

  雞燉好了,葉岸給母親盛了一碗雞湯,挑了一只大雞腿擱在湯里端在母親跟前,說道:“媽,辛苦的是您,您喝湯。”

  母親臉上笑意盈盈:“媽不辛苦,有件事給你說一下,媽托朋友找到了一個很有關系的人,能幫你面試通過,你面試正常發揮就行了,加上你的筆試成績考的第一,加上有這個的關系我想你這次考上公務員一定沒問題。”

  “媽,就別找什麼關系了吧,要花錢吧?勞民傷財,我靠自己的成績應該沒問題的。”葉岸自信的說道。

  “不花錢,不花錢!”

  其實葉岸母親對葉岸撒了謊,葉岸母親托朋友找的關系開的價是五萬,說保證葉岸這次公務員考試一定中榜。

  葉岸母親知道自己兒子的成績沒有問題,只想用這五萬塊錢多加一層保險,但如果告訴了葉岸,葉岸母親知道兒子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的,因為五萬塊,是葉岸母親現在身上所有的積蓄。

  不久,區公務員錄取名單出來了,沒有葉岸的名字。

  看到錄取名單葉岸和母親傻了眼,母親在家差點暈厥過去,在葉岸的追問下母親告訴了拿五萬塊錢托關系的實情,葉岸安慰母親說公務員沒考上自己另外去找工作就行了,然後葉岸找到母親朋友傳話要收了五萬塊錢的所謂有關系的人還錢,被帶話回來說錢已經被用來打點關系,已經無錢可還,葉岸頓時明白是遇到了騙局。

  葉岸找到黑牛在政府部門一個事業單位工作的父親幫忙打聽,才知道專門有人干這種以公務員考試托兒為幌子的營生,其實這群人沒有任何關系,幾面收考生的錢,考生考上了以為是靠他們的關系,沒考上就賴著說錢被用於打點關系了,然後吃准了給錢的考生家里多半不會自己張揚這種丑事,最後都會認賬吃下啞巴虧的心理蒙混過關,把其他的錢也一並吃了。

  葉岸怒不可遏,當即說要去報案,黑牛父親趕緊勸阻道:“小葉,你冷靜點,報案沒任何意義,因為證據呢?你能提供什麼證據?再說了如果事情鬧大了,這群人在社會上黑道白道都還是有些能量的,他們一定會報復的,他們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多了去,你想你要是出去工作了,你父親又才去世,你母親一個人在老家怎麼辦?你母親還要不要工作?還要不要安寧了?而且,你張叔叔從小看到你和黑牛長大,我知道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也年輕氣盛,你跟黑牛小時候在一起打過多少架我還不知道嗎?我看你捏起的拳頭,我知道你肯定服不下這口氣,但張叔叔勸你千萬要忍,不要去找他們報復,你現在斗不過他們,等你自己足夠強大了再說這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以你現在回去好好安慰一下你的母親,如果家里有什麼困難,跟張叔叔盡管開口,三萬兩萬的張叔叔還是拿得出來。你跟黑牛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大丈夫能伸能屈,你考上了這麼好的大學,要是黑牛讀書有你十分之一都好,所以你不要耽擱了自己的前途,公務員沒考上就沒考吧,你這麼聰明,你的舞台也不應該是咱老家這點方寸之地。”

  黑牛父親一番肺腑之辭說得葉岸眼淚花一直在眼眶里打轉兒,拳頭捏起來又松下,松下又捏起來:“張叔,我明白了,謝謝張叔的教誨!哦,黑牛呢,他去了廣東沒多久我就沒有了他的消息,打他的電話也打不通,他現在怎麼樣?”

  問完葉岸就後悔了,因為黑牛跟自己說去廣東做雞頭,但一定不敢跟他爹也說自己去做雞頭,或許黑牛父親並不知道他去了廣東。

  黑牛父親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葉岸看到黑牛父親嘆氣的時候有淚花在眼眶里打著轉兒。

  後來葉岸才從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口中得知黑牛去了廣東沒多久就被抓,以協助組織賣淫罪被判刑三年……

  老家冬天的早晨總是寒濃霧重,這天早上,葉岸登上了去城里的第一班班車,葉岸覺得拎著的皮箱和行囊很輕,但昨晚母親在父親遺像下拉著自己叮囑的話語卻很重:“岸,媽不攔著你了,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去闖蕩吧,媽在家你不用擔心,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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