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6章 比武
“大師兄,剛來人通知,冠軍會馬上就開始了。”
房門推開,聶千闕擡頭看了看天空,整個人靈台空明,仿佛多了些天地自然盡在掌握的味道。
“你費心安排下師弟師妹們,我先自己過去。”聶千闕拍了拍三師弟宋自狂的肩頭囑咐道,說完,一步踏入陰霾密布的遠方。
同一時刻,南苑豪華閨房中,一個素衣少女盤膝閉目而坐,似在做精神方面的閉關,調整五行周天,以求達到某種玄妙的境界。
“時辰到了。”
這個自言自語的少女正是華茵,她睜開眼睛,虔誠地雙手捧起膝上三尺神劍鳳天舞,起身將劍鞘銀鏈搭系纖腰之側,劍穗一震間,人已經飄然離去。
“姬流光不來,大公子你就是四大家族首席天才,此次若能奪魁,老二和老三便再沒有和您頂嘴的資本了。”
王星主點點頭,冷笑道:“老二不聲不響自己過去了?哼,沒規矩的東西,走吧,不知道洪武門今年的美酒是不是更醇了。”
他狂傲一如往常,嘴上渾然不把冠軍會當個大事,實則真氣沉淀,早把狀態調整到巔峰,正如家傳武功《千秋興亡訣》精髓那般,任憑江山社稷神器更迭,我自巍然不動。
此外,數不清的青年才俊,或自信或緊張或興奮的奔赴廣場,路上偶爾碰到些無門無派自行成長的怪俠奇才。
而這些人,個個身上都散發出一股令人難以親近的氣質,或是桀驁不馴,或是不怒自威令人心中恐懼,或是一見眼神,就讓人覺得滄桑莫名,顯然都經歷過百折千磨、大生大死,每個人都能成為一篇傳奇故事的主角。
這個世界太大了,總有無邊奇遇,從而誕生出無法無天的少年高手。
路上的葉塵嘴角含笑,眼神中無喜無悲,整個人顯得無比平靜。
王星禪道:“今年你們宗門的聶千闕憑一己之力影響洪武門,正式重開冠軍會,無論勝不勝得過寧無忌,他都已然聲威滔天了。”
葉塵道:“能重現往日輝煌,以大魄力控制戰意熊熊的冠軍會,洪武門也能臉上有光吧。”
“說的也是,哦,對了,你找我出來不會單是聊這個吧?”
“如此多的高手,一會想必會有一場惡戰。”葉塵苦笑一聲岔開話頭。
“看上去人多。”王星禪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屑笑道:“沒意外的話,這些人不過是配角,冠軍會上真正有資格站到最後的,還得是咱們聖地世家十方勢力。”
“星禪你對寧無忌了解多少?”
“不是長他人志氣,他的武功境界和其他所謂青年天才壓根兒不同,畢竟先天易脈法和太乙玄黃經這兩種武功太過神奇,除非有人自身突破一念萬法,無視招數法則,達到江山七傑那種境界,否則他先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葉塵不語,伸手請王星禪走到遠離人群的路旁,淡淡的道:“蘭亭落於他們先天太極門手上,哪怕寧無忌再無敵我也要正面和他比一場。”
“什麼?”王星禪吃了一驚,“他們已經這麼肆無忌憚了嗎?”
葉塵簡單的將沐蘭亭血書和自己的武功秘密說了說。
王星禪皺眉輕嘆,隨即正色道:“混沌陰陽道何等隱秘,倘若泄露風聲,必將引來無窮災禍險阻,性命如風中殘燭般難以保全,你居然對我毫不隱瞞……真叫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古語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葉塵笑道:“咱們飛魂澗上共患難,星禪你助蘭亭收取太陽劍丸,我若連這種英雄人物都信不過,豈不成卑鄙小人了嗎?”
“廢話也不提了,你接下來想怎麼應付?我和你一起對付寧無忌。”王星禪為人高傲,心性冷酷,從不將天下豪傑放在眼里,但大節大義上毫無差錯,葉塵先救他性命,再坦誠胸懷,相識雖短,卻已然是生死之交,絕不是俗世間利益交換蠅營狗苟的酒肉朋友可比。
葉塵道:“先天太極門高手眾多,連當朝太子都親臨坐鎮,陰謀詭計一點用都沒有了,我只剩打贏寧無忌一條路可走,倘若能成,將來咱們弟兄可一起橫行江湖,假如我死了,天元宗有一女子溫雪,還請星禪你多加照料。”
王星禪點點頭:“嗯,明白了,溫雪必會平安周全,你若死了,我會替你報仇。”說罷拂衣而去,融入人流之中。
似乎多說一句都俗氣了。
沒有過多安慰,更沒什麼生離死別的豪言壯語,但葉塵心下溫暖,再無其余牽掛,隨即走向另一側去匯合夏小草等人,准備以袁葉的身份下場比武。
洪武門廣場古稱冠軍校場,平日多為外門弟子集體學武的地方,此刻兵器、木樁、石鎖等閒雜器具已被清空,中央空出十丈有余的空地,四周擺滿圓桌胡椅。
群豪陸續進場落座,都覺今日能得見當世少年高手奮力拼斗,也不枉千里迢迢走上一遭,所以諸人無心吃喝,都抻長脖子死死盯著六大聖地和四大家族的精英俊彥,低聲議論他們的武功特點,甚至有些幫會昨晚已經偷偷開設了盤口,其中寧無忌毫無懸念成為最大熱門,買五賠一。
白古蟾已過古稀,近年來門派大權已經轉移到副門主陳舟遙手里,群豪早聽說此君武功才情名震天下,今日見他四十多歲方當壯年,品貌英武,站在正東貴賓主座處指揮屬下弟子接待來賓,氣度說不出的尊貴儒雅。
“陳門主,極樂天禪寺的師傅們已經擡著道玉的屍身走了。”這時一個洪武門弟子急急慌慌的跑來稟告道。
陳舟遙心事重重的點點頭:“你們三師叔已經過去相送了。”
道玉心疾暴斃。
昨晚聽到這個消息後,饒是陳舟遙修為精深,也差點站立不穩,道玉內功外功通神入化,更兼通禪門秘術,怎會生病?
就算生病又哪會無聲無息的猝死?
但自己同總門主白古蟾、張有酒等人去探訪時,極樂天禪寺其余僧侶卻將他們拒之門外,說是要念經超度,難容俗世人……難容俗世人你們還來這里干嘛?
陳舟遙等心中萬般疑惑也只能撂下幾句客氣話,先顧眼前,無法等四大天王的麻煩只能日後再說。
吉時已到,洪武門大弟子李雲凌親自敲響巨型銅鑼,壓下廣場喧嘩。
正東中央正座,白古蟾當仁不讓,春秋書院四季閣閣主李浮塵,先天太極門太極殿殿主的高陽,姬家前輩長老姬雲水,鐵家嫡長子鐵玄甲、九華派掌門宮帥,三絕門掌門龍搖花,天照門護法卓飛揚等等執掌大權的武林名宿分坐左右。
洪武門四大巨頭副門主,陳舟遙、張有酒,譚舒嘯、江一葦在師尊白古蟾身後畢恭畢敬垂手而立,此時此刻非但無任何人暗中笑話他們沒有座位,反而只會贊賞人家四位恪守尊師重道的規矩,遠比坐著更加臉上有光彩。
這些人,隨便哪位都可以鎮壓一方,隨口一句話都能左右武林大勢。
待得廣場上的座位坐了八九成,陳舟遙提氣朗聲道:“眾位請坐了。”
陳舟遙內力深厚,在場數千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也還罷了,難得的是他絲毫沒有炫耀本事,弄出聲震四野之類的效果惹人反感。
“想我洪武門創派六百年,盡管本領微薄,但行俠仗義,斬妖除魔,匡扶正道之心向來不敢落後,今日承蒙江湖朋友愛戴推崇,賞光前來赴約冠軍大會,陳某代表師門先行謝過,事有倉促,招待多有不周,還請諸位多多贖罪。”
群豪轟然道:“陳門主客氣了!”
葉塵和夏橋祖孫三人坐在角落,沒心思聽這些場面話,只心道這番開場白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年一改,如果是的話,倒也辛苦這位陳門主了。
正在琢磨間,忽然發現諾大的廣場竟變得鴉雀無聲。
一個白衣少年悠然而至,穿過廣場中央,面帶微笑的坐在了先天太極門區域的首座,慕容迦葉等人立刻起立,肅穆尊敬之意比對太子高陽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年身上仿佛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神秘力量,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是世界中心。
在場無數青年才俊的目光全部投向此人,有崇拜,有嫉妒,有好奇……但卻全部不敢說話,仿佛只要發出聲音,甚至呼吸稍重,都會導致這白衣少年關注自己,進而粉身碎骨……葉塵哪怕用腳猜都能猜到了,此人必是寧無忌!
武聖親傳弟子,出道以來,萬千光輝環繞,縱橫無敵,未嘗一敗,公認未來的天下第一高手。
葉塵、聶千闕、華茵、童破天、李雲凌、王星主、王星禪、姬流宸、鐵雲京等等,包括整天都顯得魂不守舍的上官琅璇,這些天之驕子居然借著寧無忌到場帶來的無形壓力,再次澄清心靈,提升境界……“……今次我們希望秉承祖訓,重開冠軍比武大典,弘揚中原武道,震懾魔教邪徒,顯我武林正道之千古盛名!”
似乎沉寂壓抑許久,也似乎就是眨眼之間,隨著陳舟遙的結語,場面再次熱絡,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夏小草笑道:“爺爺你那麼愛點評人家武功,不知如何評價這個寧無忌呢?”
夏橋沒再像以前那般目空一切侃侃而談,只是低聲喃喃道:“看他的氣勢神態,竟似是彈指驚雷的大圓滿境界……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吃仙丹也沒理由進步這般快啊……”
葉塵凜然不語,夏橋生性狂妄,口舌招尤,但見多識廣,確有過人之能,很少會看走眼……武學第七重天大圓滿……意味著隨時能達到曾恨水、葉商那種高度……但沐蘭亭對自己恩重如山,情比海深,自己只能盡力而為,大不了死在寧無忌手上便是。
夏小石打個呵欠道:“嘰里呱啦淨是廢話,究竟何時開打啊?干坐這里都快悶煞了。”
葉塵道:“不知一會兒是怎麼個比法?若說生死相搏,大伙無冤無仇,哪里犯得上?”
鄰座一個高大青年接口道:“那麼怕別下場不就好了?”
另一少女笑道:“若不掛彩兒,不傷命,那不是和以前一樣了嗎?”
夏小草冷笑道:“真人不露相,但願姊姊你去和寧無忌、聶千闕、華茵他們也說說這話。”
“哼,丑八怪……”
夏小草似乎早就習慣瞧不起她的相貌,笑咪咪地混不在意。
事實冠軍會已有七八十年沒有真正按傳統路子召開過了,群豪只知道早年間是要比武奪帥,決出武林第一天才少年,但具體怎麼個比法,還真沒幾個人知道。
無數人緊張中又都躍躍欲試,畢竟哪個習武的少年人不渴望在天下高手面前揚名立萬?
戰意之濃,近乎斬破霄漢。
此刻陳舟遙續道:“按古例,冠軍會上所有三十歲以下,凝練內勁真氣的少年高手都可下場,每派上限五人,踏入這洪武中央戰場比武決戰,拳腳無眼,刀劍無情,生死在天,上場比武除非對手留情,否則嚴禁自己棄權認輸,各派亦嚴禁日後尋仇!”
群豪驚凜,怪不得冠軍會比武停了近百年。
古代亂世,武林上的腥風血雨確實是比今天雙聖平衡時代殘暴恐怖得多。
陳舟遙話鋒一轉:“不過我們畢竟不是森羅妖宗,今時今日實在沒必要如此決絕,經敝派和諸位武林名宿連夜商議,決定把五人減至兩人來節省時間,外加一條場內場外可隨時棄權罷戰的規則,以免結仇生恨,可是若真的收手不及有所死傷的話,那也與人無怨,還請上場者三思。”
這時有四十多歲不用比武的好事者起哄叫道:“如何公平決定順序啊?總不能一人守擂面對車輪戰吧,累也累死了。”
“待會兒我們會有弟子下去分發竹牌,每派可自由填寫人名兩塊,當然,也可一塊不填,完畢後竹牌收入周天儀,憑天意放對比試……”
話沒說完,冠軍校場炸雷般的喧鬧起來,自然都在議論本派由誰出戰。
中小門派議定,己方弟子每勝一場,輕則賞賜金銀財物,重則傳授門派大權,九華派這般名門大派頒布命令,若能取得好名次,私自可獎賞提升功力的靈芝仙草或武林秘籍,至於聖地、四大家族的獎勵更是能讓外人瞠目結舌,比如鐵玄甲已經私下傳話,哪位鐵家子弟若能戰勝聖地高手,家族一城大權可歸其自由支配!
白古蟾也早有吩咐,李雲凌和童破天若能戰勝聶千闕、王星主這級別的首席精英,可繼承下下代洪武門主之無上大權,若僥幸勝過寧無忌,白古蟾立刻傳位,到時便可一步登天!
葉塵志不在此,心無旁騖,提筆在竹牌上寫了袁葉二字,洪武門迎賓弟子接過竹牌後不由含笑斜睨,沒想到一個下等門派的少年竟有膽子參與比武大典,想必是想出名想瘋了。
“你要下場?我們可沒東西給你獎勵來著。”夏小石笑道。
“袁兄是想印證武功吧,但刀劍無眼,莫要衝動意氣用事。”夏小草擔心道。
“有勞小草掛念,我自有打算。”葉塵輕撫刀柄,深吸一口氣,體內混沌陰陽道抱原歸一,靈肉合真,稚弱猥瑣之氣蕩然無存,整個人刹那間居然盡顯雍容,風度氣場直追前日聶千闕,夏家姐弟震撼莫名後若有所思。
夏橋道:“早看出你小子混進這里有所圖謀,想扮豬吃老虎不成?”
葉塵微笑道:“區區三才門也未必有爺爺你這等見識的人物,大家各取所需,也算彼此彼此吧。”
“呵呵……”夏橋陰邪鬼魅的笑容一閃而逝,葉塵琢磨他們三個大概是魔教混進來觀察正道少年天才的,年年都會有這種事,大可事不關己,無謂多生事端。
洪武周天儀是一座玄武造型的金屬器械,龜殼內有各派少年高手的竹牌,按動機括,蛇首隨機噴吐兩塊竹牌人名,絕無作弊可能,此物奇古,顯然不是臨時准備,應該為過去冠軍會比武所用。
周天儀一震,江一葦抄起竹牌朗聲道:“真武派趙恒!自在門陳嵐甫!”
“咚咚咚咚咚……”
外圍洪武門足足一百名赤膊壯漢擂動碩大戰鼓!
氣氛之宏,熱血之烈,近乎古代冠軍侯沙場點兵。
被抽到的趙恒和陳嵐甫在武林也算頗有盛名,自然都信心爆棚,但此時此刻,戰鼓轟鳴,響徹九天雲霄,上萬雙眼睛盯著他們,其中不乏只手遮天的巨擘高手,二人頓時感到無邊壓力縈繞,喘氣都困難起來,真等交手,一身武功先去了五成。
主座白古蟾低聲笑道:“能在這種場面展示自己,本身就需要強悍的氣魄了,似他們倆小鬼這種,打都沒等打,膽子先嚇破,沒個屁用。”
鐵玄甲道:“臨敵經驗和心性磨練實在太差,假如和魔教交手對敵,只怕連沒有內勁的小魔頭都贏不過。”
九華派宮帥笑道:“一會能站著的那個,經此一戰,可抵得上過去幾十戰,這應該就是前輩們舉行冠軍會的目的,沒有壓力的閉門造車,實在培養不出什麼人才。”
比試結束,陳嵐甫最後衝拳藏有暗招,以暗勁擒拿的手法折斷趙恒手臂,贏得首戰。
葉塵盤算,正如星禪所說,大典收官以前,這些人不過是暖場小菜,但願提前看到寧無忌出場,最好是和高手對決,能一窺太乙玄黃經究竟有什麼秘密。
後面兩場比武進行的更快,但因為名聲、年歲、傳承等原因,局面也略有冷場,直到第四場的名字念出,正東的名宿高手們不約而同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琅琊劍樓華茵出場。
“借父之名的女流之輩,出生就得享榮華富貴,怎比得我在南疆浴血廝殺,和你交手簡直侮辱了我和死在我手上的對手!”
華茵的對手名為俞放嘯,無門無派,但自有奇遇,武功正邪兼修,名聲地位比陳嵐甫等高出十倍有余。
華茵神情端莊出塵,既不反駁,也不嗔怒,甚至點頭行了半禮。
群豪感嘆,這便是名門世家和浪子游俠的根本區別,譏諷嘲笑這東西看似霸道威風,實則和暴發戶炫富一般無聊,遠不如千年聖地的修養、禮儀、風度來得優雅長久。
“似你這這種柔弱女子,在南疆活不……”俞放嘯常年獨來獨往,不知華茵無上威名,姬流宸、鐵雲京等同情得幾乎不忍直視。
華茵一步踏出,鳳天舞出鞘!
浩浩蕩蕩的劍氣堪比史詩大勢,俞放嘯話都沒說完,人已倒飛出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噴著鮮血,沒一會便暈死過去。
“此人護體真氣怪異,並非虛張聲勢之輩,給他治療下,醒後問問願不願意效忠咱們。”華茵還劍歸鞘吩咐師弟道,勝的瀟灑利落,還不忘吸納人才擴充勢力。
旁觀的葉塵心中欽佩,此女劍術精絕,穩壓昔日的沐蘭亭,另外有曠世神劍輔助,武功成倍大增,如果遇到可絕不能硬拼。
當世天才少年核心之一的華茵率先露了一手驚世駭俗的劍法,其他高手也都暗自以自身所學印證,心中無不警惕。
也有一些人覺得華茵尚未婚配,若能在此次大會奪得佳績,或許有機會贏得芳心,到時有華太仙這尊絕世高手當岳丈,好處之大,窮盡天河之水都難以形容其萬一。
“九華派岑章,三才門袁葉,登場!”
群豪還沉浸在華茵那一劍的風情,江一葦的話沒引起絲毫波瀾,盡管岑章為九華派首席弟子,可袁葉這名字完全沒聽見過,只怕聽見岑章大名後嚇得立刻棄權。
葉塵站立起來,走進中央戰場,傲然四顧,靜靜等待對手上來。
天元宗位置瞬間嘩然,其他人不認得,他們不會不認得!
“這小子敢改頭換面混進冠軍會,大師兄,我們立刻找洪武門取消他的資格吧。”
燕靈萱咯咯笑道:“人家哪里改頭換面咧,明明是公然挑戰好麼?”
溫雪微笑不語,目光和中央戰場的葉塵一觸,柔情似水。
聶千闕淡淡的道:“誰都莫要聲張,一會我會親自下場料理了他。”
八師弟江忘恨奇道:“什麼?大師兄你是說他能勝過岑章?就憑葉塵那兩下子功夫?這怎麼可能?”
姜小柔道:“看看不就知道了,這段時間葉塵的大名誰不知道,慕容伽葉都討不得便宜,卻不知蘭亭師姐在哪。”
聶千闕不再說話,實際亦是心中微微凜然,他自己也不很明白為何會認為葉塵能一路獲勝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