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內的談話聲依然,令李歡郁悶至極,但此時保命要緊。
李歡咬了咬牙,胳膊使力,一個引體向上,他的上半身攀附到窗沿,同時他也看清楚廁所內的情景,小便的兩名男子已經不知去向,談話聲發自隔間內。
李歡大喜,靠!早知如此就不用在窗外受罪。
李歡動作不慢,身體輕巧地翻進窗台,腳剛一落到實處,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隔間內的抽水馬桶就響起衝水的聲音。
不會吧,老子剛上來就解決完了?
李歡心里喊天,第一反應就是看有無藏身之地,只有兩間隔間,裝小解已經不是上策,他這張陌生面孔在其他公司好混,但在這山口組的地盤上絕對沒辦法,已經無法再躍出窗口,後退無路,這時隔間響起鎖扣開關聲。
李歡無聲地迅速朝門口移動,剛移動到門口,門外就傳來腳步聲,奶奶的,廁所這時候的生意似乎頗好!
眼看就要被堵個正著,李歡身子猛地一側,手順手一扭,門旁洗手處的水龍頭頓時打開,李歡想都不想就將頭一埋,捧著水朝臉上潑。
廁所的門與隔間的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一進一出,外面進來的男子朝小便處走去,從隔間出來的男子卻徑直走到李歡身旁,另一個水龍頭打開,這名男子沒有去注意埋頭用水洗臉的李歡,洗完手,烘干後直接走出去。
總算蒙混過去一李歡抬起頭,看著鏡子內濕淋淋的臉,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廁所內還有兩人,得趕緊出去,外面有無過往人員已經不是李歡所能判斷,此刻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在廁所內待著,不離開也得離開。
李歡轉過身,打開廁所門,身後的隔間內又響起馬桶衝水的聲音,同時那名小解的男子也轉過來,但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出去的背影。
還好李歡的工作做在前面,李歡身上的這身西裝行頭給自己幫上了大忙,辦公大樓職場人士通用,就連山口組也不例外,沒人會懷疑這西裝革履的背影。
走廊遠處不時有人從一間辦公室穿梭到另一間辦公室,而走廊每隔一段距離的監控設施不能讓李歡自由地行走在走廊上,四部電梯口正對面有幾名保安站立,進入這一層,李歡真正感受到非法組織安全警戒的嚴密。
走不了幾步就進入監控設施的范圍,再往前已經不太可能,身側一道大門緊閉,這時廁所內的人快要出來。
李歡伸手轉動門把,門沒鎖,李歡將門打開一條縫,門後無動靜,一個閃身,李歡的身體滑了進去,剛關好門,斜對面的廁所門開了。
潛入這麼個破地方竟然這麼麻煩,李歡心里微微有些怨念。
眼睛掃了房內一眼,他總算可以稍稍松口氣,這是間很寬大的會議室,還好現在沒人在里面開會,要不然自己所有的冒險都算是白費了。
李歡在會議室內蹓躂一圈,會議室內的盡頭有一道門,打開後進去,里面是個臨時會客室,室內簡單放置了幾張沙發,應該是開會前臨時休息用的,這間會客室靠牆處還有一道門,這道門也直接通往走廊。
李歡找了張沙發坐下,沙發舒軟,對於他這種剛做了激烈運動的人絕對是種享受,此刻,他可以靜靜盤算下一步計劃。
劉全現在應該被抓住了吧?像這種防守嚴密的地方,恐怕他一上這十八層就會被逮個正著。
想到這里,李歡唇角露出一絲笑容,他沒有半點內疚之心,因為這本就是他全盤計劃中的一部分,放劉全出來蹲點只是個誘餌,他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當俘虜,沒有他這個俘虜,下一步也沒辦法進行,只是不知道這家伙能不能忍受山口組殘酷的審訊。
特工守則,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資源,包括身邊之人,出賣與被出賣對特工來說非常正常,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失蹤的胖子,李歡只能采取這種看似無情的手段,對他來說,這種放出誘餌的方法是最直接的方法,只有再制造一個失蹤事件才能夠順藤摸瓜。
對劉全的考驗會在這一次的誘餌行動中驗證,如果他被俘獲後能成功頂住刑訊,那他將成為第二個胖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個暫時的藏身之地,讓李歡穩坐在沙發上冷靜地分析著,下一步的計劃就是等待對方的動靜。
劉全如果被逮住,山口組的人不可能沒有反應,只是外面的監控設施讓他不能輕易行動,隨意去查找審訊劉全的房間在哪里。
轉念間,李歡抬頭望了望天花板,天花板上的空間是唯一能避開監控的地方。
二十分鍾的休息足夠讓李歡恢復,李歡對沙發的舒軟有些戀戀不舍,但此時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讓他享受,得趕緊找到劉全,如果現在劉全被帶離這個地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算是白搭。
李歡剛站起身,會客室門外就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李歡心里一動,身形迅速地朝連接會議廳的門躥去,溜進會議室,李歡身體一縮,靈巧地縮進會議廳內的長桌下,會客室的門同時發出響動。
來人不只一個,雜亂的腳步聲從會客室一直傳進會議廳,從腳步聲判斷,進入會客廳內的至少有四人,其中一人似乎是被拖進來的。
如果不出意外,那被拖進來的人就是劉全,以前的巧合全是走霉運,這次老天總算開了一次眼。
李歡心中暗喜:奶奶的,運氣來了。
這時,李歡在會議桌下聽到一陣拖拉椅子的聲音,接著有人坐了上去,透過距離地面三寸的桌布,李歡很清楚地窺見坐在椅子上那人的雙腳,愛迪達休閒鞋,沒錯!
坐下之人正是劉全。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問話的人聲音沙啞,說的是日語。
“啊……啊巴……咿……啊巴……啊……”
劉全的聲音像殺豬般刺耳,李歡聽得眉頭一陣大皺,奶奶的,這家伙裝聾作啞,還真像那麼回事。
“啪”的一聲脆響!
“混蛋!快說!”問話之人看來動手了。
“啊巴、啊巴……啊!啊……”劉全裝啞的聲音帶著哭腔。
李歡看著劉全的腳一陣亂晃,身體卻不能動彈分毫,恐怕上半身不是被綁住就是被銬在椅子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有兩人按著他的肩膀。
劈里啪啦!又是一陣連響,問話之人似乎喜歡暴力,連環耳光握得劉全嘴里一陣咿唔亂嚎。
“媽的!看來不給你來兩下舒服的,你這家伙不會招!”問話之人的聲音此刻變得陰惻惻。
“正一,給這家伙來幾下舒服的享受。”問話之人發出命令。
“是!”叫正一的人響亮地應了一聲,李歡同時聽到“呼”的一聲勁風,緊接著“啪”的一聲,物體擊打肉體的聲音響起,劉全悶哼聲未落,“啪!啪!啪!啪”一陣亂響,擊打肉體的聲音接連響起。
劉全似乎熬不住重擊,由悶哼改為慘嚎。
李歡縮在桌下,牙關緊咬,此刻他只能忍,他已經判斷出那勁風聲是由橡膠棍帶起,而橡膠棍扎實擊打在肉體上的痛楚他也曾領略過,此刻,棍棒擊打聲夾雜著劉全的慘嚎,就如針刺般扎在他的心里。
李歡沒有動,他完全可以出手相救,但他不能,劉全在熬,他也在熬,衝動只會讓劉全白受皮肉之苦。
猛烈棍擊突然靜止,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該說了吧?小子,在我面前裝聾作啞可不行,嘿嘿,說出指使你的人,我可以放了你!”
“咿……咿咿……”劉全此刻的呼吸很粗重,嘴里咿呀著,還在裝。
“嘿嘿,小子,你還真能忍啊?看來還得給你加料!”問話之人的沙啞聲透著一絲冷酷。
“咿嗚……嗚嗚……嗚……”劉全裝啞的嘶聲帶著驚恐,看來刑訊之人有更殘酷的手段。
桌面上有了動靜,李歡窺見劉全的雙腳一陣劇烈晃動,似乎在掙扎,但身體被人控制著,讓他的掙扎顯得徒勞,他的雙腿開始顫抖。
“嘿嘿,小子,我再問你一句,招不招?”刑訊之人的笑聲很陰森。
“嗚……咿嗚……”劉全還在裝,但他的聲音透著驚懼的顫抖。
“好,嘿嘿,還要裝是吧?”刑訊之人依然帶著冷笑,聲音殘忍!
會議室內出現短暫的寧靜,突然“呼”的一聲,勁風夾雜著“砰”的一聲,桌面上猛地一震,接著就聽見劉全撕心裂肺的慘嚎!
桌下的李歡心里一緊,他看見劉全顫抖的雙腳帶著急劇的抽搐,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李歡死死咬著牙關,他已經意識到剛才那下殘忍的異聲意味著什麼。
“我再問你一次,說不說?不說,就是下一根指頭!”刑訊之人似乎不為劉全的痛苦所動。
“嗚……啊嗚……嗚嗚……”劉全呻吟著發出顫抖的嘶聲,他還在忍,巨大的痛楚讓他的聲音有些變調。
勁風聲再起,砰!桌面上猛震,這一下猛烈的殘忍對待讓劉全的慘嚎頓時充斥整間會議廳。
痛苦的嘶嚎陣陣入耳,李歡飽受著手下被折磨的壓抑,他看不見劉全血淋淋的手指,他只看得見劉全的身體在極度痛楚中抽搐,十指連心,劉全能繼續忍下去,已經超越李歡的心理底限。
招了吧!別他娘的再忍了!李歡雙拳緊握,心里嘶吼著!
“你他媽的說不說!”刑訊之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狂躁。
而此時,處在極度痛苦中的劉全,喉嚨里只能發出嘶啞的呻吟,他再也裝不出那剌耳的聾啞人特有的聲音,但李歡感覺此時的劉全沒有絲毫要招供的意思。
“大哥!這小子可能真的是聾啞人,要不然換個人早就招了。”這時,傳來正一的聲音:“就算他想招供我們也不懂,我們不如去找個懂手語的人來再審,不然你再廢他幾根指頭也沒用啊。”
“媽的,倒霉,怎麼遇上個啞巴,看來只能這樣了,這樣吧,先把這家伙弄走,完事後你再去找個懂手語的,哼!這小子再敢不招,直接把他……”刑訊之人說到這里沒有再說下去,但李歡能猜測到他比了個殺人的手勢。
奶奶的,都說山口組的人心狠手辣,果然名不虛傳,李歡心下憤恨的同時還松了一口氣,劉全總算暫時免去皮肉之苦。
這時,又傳來正一的聲音:“大哥,現在弄這家伙走恐怕不行吧,這家伙都變成這樣了,大廈內人來人往的,被人看見了可不太好。”
“你這個混蛋,難道不會找一輛推車嗎?媽的,笨得像豬一樣!”沙啞嗓門的似乎是帶頭大哥,對手下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是、是,我這就去。”正一似乎很怕這沙啞嗓門的大哥,說完,急步離開一大概是找推車去了。
這時,帶頭大哥對剩下的一名手下說道:“正太,你就在這里好好看住這小子,小心點,別他媽的把人給我看丟了!”
“是!”正太應了一聲,語氣恭敬地說道:“大哥放心吧,這小子只剩半條命,出不了什麼事。”
“你他媽的懂什麼?社長可是打了招呼讓我們最近小心點,要你小心就小心,你他媽的哪來那麼多廢話!”帶頭大哥似乎很不滿意正太的多嘴。
“是!”這一次,正太立刻端正態度,再無半分廢話。
這時,響起腳步聲遠去的聲音,整間會議廳內除了劉全痛苦呻吟的聲音外,顯得異常安靜,會議室內看來只剩下一名山口組成員在看守劉全。
李歡壓抑著呼吸沒有動,解決這名看守之人很簡單,但這不是李歡現在能做的事,下一步的行動,得搞清楚這些人會將劉全送到什麼地方?
對於怎麼跟蹤而不會被山口組的人發現?李歡目前還沒有萬全之策,一切只能臨機應變,此刻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窩在桌子底下。
時間過得並不長,這時,會議廳門口有了動靜,一陣滑輪磨地的聲音響起,李歡從桌下窺見四個輪子,這輛推車竟然是手術專用車,看來山口組經常用這種方法將人弄出去。
而且,李歡還窺見白大褂的一角,從皮鞋上判斷,這名穿白大褂的就是先前出去的正一,奶奶的,喬裝救護人員,用這方法出大廈夠絕。
“正太,趕緊換上衣服,趁下班高峰期沒到先把這人弄走,免得到時連電梯都不好擠。”
正太應了一聲,接過白大褂,說道:“大哥呢?他不跟我們一起?”
“大哥在社長那里,社長還不知道我們抓到這個人,他得請示怎麼處理,嘿嘿,不管這家伙是不是誤上我們這里,恐怕都得『卡嚓』了。”說完,正一發出一陣陰笑聲,似乎宰人對他來說是件很愉悅的事情。
李歡聽了一陣暗罵:奶奶的,純粹就是一群人渣!還好身處痛苦中的劉全聽不懂日語,如果聽懂的話,不知道他此刻有何感想。
這時,那輛推車有了動靜,朝會議室桌旁靠近了一點,當這輛靠近會議桌的推車映入李歡眼簾時,李歡心里暗呼:奶奶的,運氣真他娘不是蓋的。
推車上的白被單幾乎垂到輪子處,正想不知道該如何跟蹤,這天大的脫身機會就在眼前,李歡整個身體瞬間繃緊,呼吸平穩,心律正常,他心里清楚,這動作得確保萬無一失。
“正太,把這家伙的手銬解開,幫個忙,把這家伙抬起來。”正一走到劉全所坐的椅子旁。
兩人一陣忙碌後,劉全的身體脫離了椅子。
“媽的,這家伙真重!”正太抬著劉全的雙腳,抱怨道。
“說那麼多廢話干什麼?快一點。”正一抬著劉全的胳膊處,催促著:“來,一起用勁。”
就在兩人吃力地將劉全癱軟的身體放到推車上的同時,李歡縮在桌下的身體輕靈一躥,白被單微微一掀,李歡以奇快的速度鑽了進去,推車微微蕩了一下,但劉全被放在車上的動靜完全掩蓋了這個異常。
“往這個家伙嘴里塞點東西,免得這小子瞎嚷嚷。”正一吩咐道。
“這家伙是個啞巴,那麼麻煩干嘛。”
正太認為多此一舉,但還是照正一的吩咐做了,隨手就找了張抹布塞進劉全的嘴里,之後還罩上一個口罩。
這時,正一將劉全兩手分別銬在推車上不說,還用繃帶將他身體綁一圈,這番粗魯的折騰讓劉全不時痛哼出聲,躲在推車內的李歡心里又蹦出兩字:人渣!
幫劉全蓋上白被單,車輪滑動,兩名山口組成員一前一後推著車朝會議廳門外走去。
“我說正一,這破車怎麼這麼重?”正太推著車感到有些吃力。
這話聽得李歡心里一陣發緊:奶奶的,可千萬別停下來檢查才好。
“可能是輪子沒上油吧,再幾步路就到電梯了,將就著用吧。”正一在前面拉著車扶手,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看來正一是個懶散之人,得過且過,這話一出,李歡頓時松了一口氣。
正一說得沒錯,會議廳離電梯的確沒有幾步路,在等電梯的時候,看似一切順利的表面,李歡簡直是倍受煎熬,此刻守候在電梯側的幾名保安似乎要上前檢查。
“正一,你這車上拖的是什麼啊?”一名保安站在車邊問道,同時,他的手掀開了蓋著劉全的白被單。
“就是先前你們抓住的那人,嘿嘿,你不會認為我在干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吧?看完了趕緊蓋上,電梯快到了。”正一有些不耐煩。
“兄弟,我也是例行檢查,你這墊車的被單把車都遮住了,車下面我得檢查檢查。”保安說著,伸手就要去掀白被單。
掀開被單就得現形,奶奶的,推車下的李歡牙齒都咬緊了,心怦怦直跳,這該死的保安,他娘的這麼盡責做什麼?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脆響,電梯到了十八層,門緩緩打開。
“喂,好了、好了,我們得趕緊下去,病人等著急救呢。”正一似乎很不耐煩地將推車朝電梯內拉。
正一的不耐煩讓保安的動作不好再繼續下去,因為此時,電梯內還站著兩名大廈內的職員。
隨著推車進入電梯,李歡心里大松一口氣,沒有搏命的驚險,但這冒險的躲藏已經讓他背後的冷汗濕透襯衫,一旦被發現,今日的種種努力將以失敗結束。
電梯中途停了幾次,隨著人來人往,電梯終於下到最底層的地下停車場。
搖搖晃晃間,推車突然停下,李歡微微打開一點被單,瞥見救護車的標志,此刻推車正停靠在救護車尾部。
一陣開門的聲響,李歡感覺推車一陣晃動,正太與正一將無法動彈的劉全抬上救護車。
算准時間差是作為特工的基本素質,機會來臨,李歡動作輕快地向外一滾,身體落地,雙腳一蹬,李歡滑溜地滑進近在眼前的車底,動作快速而又輕靈,在車內忙著的兩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動。
在車底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李歡迅速地觀察了一下救護車周遭狀況,三公尺外的車位停放著兩輛轎車,就在正一兩人從車後轉向車前座時,李歡就近一滾,迅快的身形隱藏到兩輛轎車的尾部。
救護車緩緩啟動,一離開視线范圍,李歡動作迅速地戴好黑手套,接著從皮帶扣里拉出鋼絲,靈巧地打開身旁的黑色轎車,盜取一輛車李歡只需要三秒,李歡運氣不壞,弄了輛八成新的豐田。
翻出停車卡,李歡從懷里掏出墨鏡戴上,出停車場的時候保安沒有任何懷疑,照慣例收了停車卡,為此李歡付出一周左右的停車費用。
還好,李歡的動作迅速及時,出街口的時候剛好能看到救護車正向右方拐去,老遠就能聽到救護車刺耳的警笛聲,這幫家伙倒是掩飾得非常徹底。
一路向南,李歡一直間隔著五輛車左右,追著那輛速度不慢的救護車,一個半小時後,救護車駛上郊區的公路,郊區車少人稀,對於這種目標醒目的車輛,李歡保持著五百公尺左右的距離穩穩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