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歡跩跩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樓梯轉角口,韓瑩站在樓梯上呆了呆,她那雙好看的美眸接著露出一絲惱意,柔唇輕咬,心下暗恨。
臭小子,跩什麼跩?哼!要是你這臭小子就是那個欺負本小姐的大壞蛋,看本小姐怎麼收拾你!
韓瑩的怨念,李歡已經感覺不到,他走進露天陽台,陽台上碩大的白帆遮陽傘下已經坐了不少的人,眼前的景致令李歡暗樂,這休閒會所的生意算是做起來了。
李歡習慣坐的位置還空著,有李歡事先招呼,這能欣賞到海景的絕佳位置通常不會對外開放。
李歡坐下後,趁著點餐的空檔,李歡舉目四顧,沒看到夫人的手下,再看了看樓下的停車場,那輛黑色賓士也不在,看來夫人已經撤回監控自己的手下。
李歡的心情頓時愉悅起來,整天被人盯著也不舒服,現在終於可以清淨了。
用完餐後,李歡要了杯香茗,小飲一口,翻開強仔遞上的報紙。
報紙上的內容依然是以連環爆炸與公寓屠殺為主,報導上依然充滿著各種猜測,香港警方面臨輿論的壓力,據最新消息,中央政府已經派人介入調查,華新社駐香港社長發出措辭強硬的譴責聲明。
看著這些官樣文章,李歡唇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沒什麼新鮮的,李歡將報紙扔到一邊,全球每天發生諸多大事,傳媒最多瞎嚷嚷幾天,相信再過一段時間,這宗所謂的恐怖襲擊案就會被人們淡忘。
李歡品一口香茗,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神情愜意,現在諸事順利,說事業,生意蒸蒸日上;說錢,好歹擁有上億港幣。
目前來講,似乎可以安然地享受一下目前的成就。
這時,露天陽台出現一道削瘦的身影,是猴三,李歡眯著眼睛看過去,見他一臉凝重,李歡心里咯噔一下:奶奶的,不會有什麼麻煩事吧?
猴三徑直走到李歡身旁,很恭敬地喚了一聲:“李先生。”
李歡懶懶地看了猴三一眼,示意他坐下,並招手讓強仔送上一杯香茗。
“說吧,苦著一張臉,出什麼大事了?”李歡將身子坐正一點。
猴三微微怔了怔,勉強笑著說道:“李先生,是出了點事,我們監控陳先生的手下失蹤了。”
“失蹤了?”李歡眉頭微微皺了皺,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昨晚,凌晨去接班的兄弟沒在蹲點的地方看到我們的監控車,當時我感覺到不對,就將接班的兄弟全部撤了回來。”
李歡點了點頭,對猴三的處理很滿意,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猴三飲了口香茗,接著說道:“今天一早應該是失蹤那幫兄弟的例行匯報,我沒接到電話,打手機也不通,因為預先都有提醒,每日的例行匯報是必須的,到現在我都沒有接到消息,可以確定昨晚在陳公館的那幫兄弟失蹤。”
李歡一著眉頭想了想,說道:“曾公子監視陳公館的手下失蹤了嗎?”
猴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也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照理說我們監視的人要比曾公子的手下隱秘得多,怎麼曾公子的手下會沒事?”
猴三說的沒錯,監控陳公館的事宜事先打過招呼,一切以隱藏自己為先決條件,對於這一點,李歡相信胖子親自調教出來的手下做得到。
陳公館里的人應該不會發現,既然曾公子的手下安然無恙,那自己的手下怎麼會無故失蹤,又會是誰發現這些隱藏得很好的手下?
李歡端起面前的香茗,小飲了一口,監控人員無故失蹤,覺得這事有點棘手。
猴三見李歡陷入沉思,不敢輕易打擾,很老實地坐在一側,遇到這種突發狀況?
他拿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等待李歡進一步指示。
李歡腦海里迅速地篩選出假想敵人,陳先生的嫌疑應該可以排除,他不會將自己的手下清理掉而不動曾公子的手下,何況就目前看來,手下的這幫兄弟都接受過反監控訓練,陳先生想動手腳,這幫手下也不是好惹的,有曾公子的監控手下當掩護,陳先生想發現自己隱藏得很好的手下,並沒有那麼容易。
李歡腦海里接著浮現出一個高貴美麗的面容——夫人?
但很快李歡就將夫人的嫌疑排除。
其一,夫人跟自己沒有利害上的衝突,其二,香港發生的連環爆炸案與公寓屠殺案多少會影響到夫人,她應該沒有時間理會自己。
小野貓?
難道是這丫頭搞出的惡作劇?
李歡很快又將小野貓的嫌疑排除,這丫頭成為新會長不久,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應該沒時間搞出這種惡作劇,再說她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讓自己的手下蒸發,也沒那麼大的本事。
會是誰呢?
李歡有些頭疼,李歡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像自己安排的這種監控手法,一般人根本就不容易察覺,只有專業人士能嗅出點味道來,而熟悉這種監控手法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強力機構的人物,難道……難道是?
李歡腦海里閃現出一道亮麗的身影。
難道是這丫頭在跟自己過不去?陳夢,只有軍情三處的陳夢才有本事搞定自己那幫手下。
李歡腦海里迅速地分析著,軍情與國安的人早就介入香港的暴亂事件,並且將自己列入首要嫌疑人,稻川一夜之間灰飛煙滅,相信國家情報機構肯定會將自己列入嫌疑人名單,而且有了前期的情報,自己這幫手下的行蹤只怕早就被盯上了,會動自己的手下恐怕是想引蛇出洞。
分析到這里,李歡的唇角露出笑意,對他來說,知道是誰干的就好辦了。
猴三察言觀色,見李歡露出笑意,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李先生有這表情,就表示事情有了結果,當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李先生,您知道是誰干的了?”
李歡看了猴一三眼,笑了笑說道:“大概差不多吧。你先回去,將所有監控目標的兄弟全部撤回,放幾天假。”
猴三點了點頭,有些好奇地問道:“李先生,我們失蹤的那幾個兄弟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李歡看了猴三一眼,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只管辦你的事情,剩下的事情我會去解決。”
猴三“哦”了一聲,李先生不說,他也不敢再問下去,站起身來正要告辭離開,李歡叫住他:“對了,猴三,胖子這兩天有打電話給你嗎?”
猴三一聽,拍腦袋,說道:“李先生,您不問這件事,我都差點忘了向您匯報,胖子哥到日本時,我們每天都有通話,而香港的事情,我不懂的會向胖子哥請教,隨時都聯系得上,但有些奇怪的是,昨天與今天我老是打不通胖子哥的電話,李先生,您說這胖子哥會不會出什麼事啊?”說完,一臉擔憂。
李歡聽完,心里咯噔一下,皺著眉說道:“你再打電話給胖子,看能不能打通?”
猴三掏出手機,按下號碼,馬上就頹然地放下手機,說道:“還是無法接通,李先生,我擔心胖子哥是不是出了意外,因為胖子哥曾說過,只要三天內沒聯系上,就讓我馬上通知您,現在雖然只過了一整天,但我心里總是有點不踏實。”
李歡皺著眉頭,心里郁悶:奶奶的,事情一樁接一樁,那死胖子可千萬別有什麼意外才好。
半晌,李歡吐了一口悶氣,看了猴三一眼,說道:“這樣吧,回去後你幫下面的兄弟安排度假的事情,完了你就回會所住下,繼續聯系胖子,能聯系上最好,如果兩天後仍聯系不上,我再想辦法。”
猴三點了點頭,恭敬地向李歡道別,轉身離去。
端起桌上的香茗小飲一口,李歡掏出手機放置在桌面上,身子接著朝後一躺,很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眼睛一閉,養起神來。
艷陽當空,在白色的帆布遮陽傘下,李歡閉著眼睛享受著習習海風的吹拂,那舒服享受的表情,就像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正迷迷糊糊的時候,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聲,聲音輕微,但看似在打盹的李歡卻睜開眼睛,看著手機上的陌生來電,他眼睛里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喂,你好。”李歡的語氣很客氣。
“是我,陳夢。”手機另一頭傳來陳夢清脆如黃鶯般的聲音。
“是你?呵呵,我就說,這號碼從來沒見過,真沒想到會是你。”李歡笑呵呵地說道:“對了,我好像沒給過你我的手機號碼吧?”
“你現在可是香港的小名人了,找你還不容易嗎?”陳夢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揶揄。
李歡笑著說道:“呵呵,你找我有什麼事?”
“李先生,你就別裝蒜了,憑你的聰明,不會不明白我為什麼找你吧?”陳夢聲音冷冷的。
“我是真不明白,不會有什麼好事關照我吧?”李歡笑嘻嘻的,對陳夢的不友善一點都不以為意。
“李先生,大白天的你還真會做白日夢,哼,好事?你自己惹上什麼麻煩不會不知道吧?還要我提醒你嗎?”陳夢對李歡輕松的語氣很不滿。
“我有麻煩?哎喲,對了,忘了陳大美女是軍情機構,軍情找上我,這麻煩肯定不少,不過……我就納悶了,我好像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李歡的語氣很無辜。
“哼!李先生,你就繼續睜著眼睛說瞎話吧,六本木夜總會的爆炸事件、大榕樹公寓的屠殺事件,這些事件跟你脫得了關系嗎?你還真當我們軍情瞎了?”陳夢老實不客氣地攤牌。
攤牌就好,根據李歡以前的職業嗅覺,多少知道軍情的處事方式。
軍情想要干掉自己,那還不悄悄進行,一切都會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讓自己從這個世界蒸發掉,絕對不會這麼直接嚷嚷出來,這事陳夢一旦挑明,安全就絕對可以保證。
轉念間,李歡帶著無辜的語氣說道:“我說陳大美女,這兩天的新聞我都看了,你可別嚇唬我,我可以很坦蕩地告訴你,絕對跟我無關,其實我也感覺到了,能做出這種事的肯定是內行人,說實話,我還在懷疑你呢,你到香港沒兩天就出這麼大的事情,我還在琢磨是不是你們軍情下的手呢!栽贓栽到我這里,你們也太無恥了吧?”
“你才無恥呢!”手機里傳來陳夢惱怒的聲音:“你這家伙,倒是會倒打一耙,哼,那些殺人手法跟你以前的殺人手法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你的老上司都說准是你干的,你還不承認?”
“好,你們要冤枉我也沒辦法,告訴你,我沒做就是沒做,別他娘的將這些事安在我頭上,我現在可是奉公守法的香港公民,少他娘的在我面前翻舊帳,我告訴你沒事少來煩我!”
李歡的語氣變得很不友好,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對方鎖定自己,裝軟弱沒用,一不如硬氣點來得痛快。
果然,陳夢被李歡滿口的粗俗弄得愣了愣,敢對軍情的人叫囂,只怕只有這家伙干得出來!
“還沒說要對你怎麼樣呢,你那麼激動干什麼?”陳夢強忍著惱意。
“靠!能不激動嗎?好不容易過幾天安樂日子,你們硬要給我扣大帽子,奶奶的,別以為老子好欺負,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兩個墊背!”
李歡硬到底,強力機構真要滅他,他躲到天邊都躲不過,但是臨死前拉幾個墊背的狠話倒不是吹出來的。
“姓李的,你嘴巴放干淨點!少在我面前耍無賴!”李歡的放肆讓陳夢的聲音再次冷了下來。
陳夢聲音發寒,李歡卻嘿嘿笑了笑說道:“嘿嘿,陳大美女,你也知道生氣了啊,知道生氣就好,所以,你最好痛快點,有事談事,沒事就少扯其他沒用的,說吧,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對付這種從事鐵血職業的人,李歡顯得游刃有余。
手機里靜默了幾秒,陳夢清楚這種套話外帶威脅的手法對這家伙起不了作用,看來不言歸正傳,下面的溝通就沒辦法再繼續下去。
陳夢理了理思緒,盡量語氣緩和地說道:“李先生,現在你在香港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我找你,也是將你當成一號人物對待,希望你配合。”
“呵呵,軍情局找我談話,我能不配合嗎?怎麼說我也曾經接受過政府的培養,呵呵,有什麼事就不用跟我客氣了。”
陳夢不再糾纏稻川的事情,李歡自然樂得緩和氣氛。
“我問你,你說你是一個合法公民,沒事放那麼多眼线在外面干什麼?香港的豪門社團都有你的人盯著,哼,你別不承認啊。”
果然是這件事,李歡心里暗樂,笑著說道:“陳大美女,我這不是防患於未然嘛,香港前段時間亂哄哄的,我當初保護東方小姐的時候,就放了不少眼线,雖然我沒有在東方小姐身邊了,但還是有點不放心她的安全,這保護意識就這麼習慣性繼續下去了,呵呵,我知道違反了治安條例,但香港社團存在的一天,我這點小小的手段,比起社團的存在不算什麼吧?你說是不是,我的陳大美女?”
對於這種問話,李歡回答得很順溜。
“喂,我有名字,別什麼大美女、大美女的,還什麼你的?哼,好好回話,少跟我貧嘴。”陳夢很不喜歡李歡這種油腔滑調的態度。
“是、是,陳小姐,我剛才的回答你滿意了吧?”李歡笑著說道。
“你的話我會保留,現在我明確告訴你,馬上把你放在外面的眼线全部撤除,香港社團的問題不需要你這個所謂的合法公民來攪和。”陳夢的語氣帶著命令口吻。
“呵呵,既然軍情的人出面,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撤就撤吧,在你打電話來之前,我已經撤除了所有眼线,這下你滿意了吧?”李歡笑嘻嘻的,對陳夢的命令語氣不以為意,她的話早在他的意料中。
“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陳夢的語氣緩和了一點。
“呵呵,配合你們的工作嘛,你說的也對,香港社團的事情輪不到我來管,現在我也不是東方小姐的私人保鏢,還真沒必要勞民傷財,以後香港社團再搞什麼暴動,我絕對不參與……”
“希望你真能做到就好,哼!念在你以前跟我合作過,我奉勸你一句,好好做你的生意,別再自找麻煩。”陳夢的語氣還帶著明顯的不信任。
“當然、當然,這勸我得聽,你為我好我知道,呵呵,畢竟你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你說是吧?”李歡笑嘻嘻的,對這美女上司,他很懂得打蛇隨棍上。
這家伙跟自己說話從來就沒半點正經,陳夢忍不住嗔道:“少胡說八道,誰跟你有感情了?”
嗔與冷的語氣自然不一樣,李歡聽得暗樂,笑著說道:“好吧,你說沒感情就沒有,對了,我的人你該放了吧?”
“你的人?”李歡冷不防的一句,讓陳夢微微一怔。
“呵呵,陳大小姐,你我之間就不用再打啞謎了吧?你把我的人弄走了,死的還是活的,也該給我一個交代吧?”李歡語氣悠然。
“哼,你倒是一點都不笨啊,這麼快就知道是我干的。”陳夢很大方地承認了。
李歡笑了笑說道:“怎麼說我也是經過政府精心培養出來的人,連這個都猜不到,早就被你們扔到海里喂鯊魚了,留著我,說不定哪天也能為政府分憂,呵呵,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李歡笑嘻嘻地將話反套回去。
“你臭美,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國家的事情是你這種人能參與的嗎?我再次提醒你,少在我面前耍你的鬼心機,別成天琢磨一些事。”
李歡狡詐,陳夢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一句話就將李歡堵回去。
李歡笑著說道:“當然、當然,我這些心眼哪能瞞過你們軍情的人,呵呵,那我也不廢話了,我的人是死是活你倒是給句話啊。”
“哼,落到我手上還能活嗎?全宰了!”
“喂,我靠!真的把我的人給宰了?”李歡微微愣了愣。
李歡不知道,手機另一頭的陳夢,美眸里全是笑意,此刻她記起這家伙在美國派對上的事情,這家伙說“宰人”的時候不但沒半點血腥味,聽起來還很好笑,沒想到自己也學會這句很不雅的字眼。
“是啊,宰了喂鯊魚了。”陳夢說完,美眸里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
聽到陳夢的話,李歡露出笑容,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這丫頭用這種語氣說話,證明自己那幫手下還活著。
李歡笑了笑,說道:“陳大小姐,我知道我的手下都安然無恙,非常感謝你手下留情。”
陳夢一點都不承李歡的感謝話語,說道:“哼,別感謝我,這次我可以手下留情,再有下次,就別怪我對你的人不客氣,我提醒你,老實做好你的本分,別對那些豪門社團起什麼好奇心。”
對陳夢的警告,李歡一副很受教的語氣說道:“是、是,我記住了,呵呵,不過你這麼大方,我也給你點情報,那陳公館的陳先生可不是簡單人物,這家伙野心勃勃,搞不好啊,香港會再來一次暴亂也不一定。”
李歡話音一落,陳夢就很不客氣地冷聲說道:“這些不用你管,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對香港的社團產生好奇心!你更不該過問陳先生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你們是想將陳先生扶植成第二個蔣先生啊,呵呵……明白、明白!”
“李歡!少在那里胡言亂語!”陳夢很不客氣地打斷李歡的話,冷聲道:“姓李的,別以為後面有人給你撐腰,再這樣胡亂猜測,沒人保得住你!”
聽陳夢似乎有翻臉的意思,李歡見好就收,笑呵呵地說道:“別生氣啊,是我胡說八道,以後我不再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總成了吧,呵呵,還有什麼事?沒事我就掛電話了。”
李歡嘴里打著哈哈,心里卻在琢磨陳夢先前說的話,有人為自己撐腰?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