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夫人,我只是打個比方,哪是在套您的話?夫人您多心了……”李歡陪著笑,心里卻有些無奈:眼前的夫人當真是心思玲瓏,厲害啊!
夫人沒好氣地白了李歡一眼,說道:“有沒有多心,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勸你少動你那點鬼心思,再敢這樣,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李歡面帶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夫人,我的話怎麼就無法讓您相信呢?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啊!我那個小阿姨的身份就是那樣,而這也是我唯一能著手調查的地方,至於夫人要怎麼看我,我也無話可說,總之一句話,我不可能拿我小阿姨的事情來糊弄您!”
李歡的話前面是狡辯,但最後一句卻是十足真金,他不會拿他小阿姨的訊息來為他自己開脫。
夫人看了李歡一眼,心想:眼前的李歡雖然有諸多壞毛病,但相處這麼久下來,還是多少了解他的性格。
這家伙雖然什麼都不好,但還是有一些優點,如講義氣、重情誼,而且還有善良的一面,要不然當初他在法國酒店弄暈我時,也不會為了怕我著涼而替我蓋上衣衫。
這一點,也是夫人恨不起來李歡的原因之一。
見夫人不再吭聲,李歡說道:“夫人,我說的都是事實。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我小阿姨十年前居住在英國,據說跟英國的貴族關系密切,而且還跟什麼威爾士的王室有關聯,雖然我得到的消息有點離譜,但我寧願相信這是真的,要不然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你說的是威爾士的唐王室吧?”
李歡看了夫人一眼,點了點頭。
李歡以前在干特工時,曾看過關於唐王室的基本資料,而當他得知小阿姨跟這個神秘的唐王室有關聯時,李歡曾有花心思研究過。
李歡在查閱大量的資料後,發現唐王室在威爾士的歷史可謂淵源流長。
威爾士自古就是龍和山的故鄉,那里山巒連綿,碧海藍天,風景如畫,而與中國非常相似的是,威爾士也用龍當成當地文化和民族的象征,不過威爾士的紅龍是長著翅膀的飛龍。
根據傳說,威爾士除了由金姆里人與不列顛人組成,還有一支神秘的秦人部落,而飛龍正是那支部落的圖騰,沒人知道那支部落來自哪里,而根據部落居民的東方面孔,曾有人猜測他們是幾千年前的秦人,但他們怎麼會來到遙遠的大不列顛,卻無從考證。
那支神秘的秦民族是威爾士早期最為強悍的民族之一,科枝發達、語言獨特,擁有獨立的文化與世襲傳統,並躋身為威爾士王國的王公貴族之一,是公認有著高貴血統的民族,而當時的秦人控制著大部分威爾士王國的政治、經濟,成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
在中國歷史上大唐盛世期間,歐洲的小王國都知道在東方有一個文化燦爛的神秘大國,而那神秘國家的人則被歐洲人稱之為唐人。
因為那些秦人有著唐人的傳統習俗與東方面孔,而他們追本溯源,又為大唐的鼎盛而驕傲,紛紛在姓氏前面加個唐姓,以炫耀身上有著唐人的血統,而這股力量強大的秦人,也就是後來的唐人,一直擁有獨立的王室世襲制度,於是歐洲人在中世紀時期,將之稱為唐王室。
當威爾士與英格蘭合並後,唐王室一直謹小慎微,獨特的文化習俗讓這個特殊的王室奉行中庸之道,不參與歷次的叛亂,也不參與政治上的斗爭,在幾百年的風風雨雨中獨善其身,成為最溫和的王室之一。
然而唐王室並不是沒有戰斗力,當年的一戰、二戰,在大義之前,唐王室曾派出皇家衛隊跟英聯邦軍隊並肩作戰,一反以前的溫和之道,英勇頑強地保衛大不列顛的國家尊嚴,立下無數赫赫戰功,為英皇室與歐洲人民所尊重。
為了尊重唐王室的世襲傳統,再加上唐王室在威爾士以及歐洲有著極其特殊的政治地位,英皇室特例允許唐王室的存在,並與威爾士皇室並稱兩大皇室,跟威爾士皇室一樣,在如今的威爾士以及整個歐洲,唐王室都有著相當特殊的高貴身份與地位。
唐王室的地位雖然尊貴,但行事比較低調,除了致力於經濟上的發展,對政治似乎沒有興趣,而這種低調從二戰後一直維持至今,沒有丑聞、沒有八卦,所以全世界都很少有人報導這神秘的唐王室,但這並不妨礙唐王室在歐洲人民心目中的尊貴地位。
(注:唐王室背景資料曾在《花都獵人》書中有詳盡注解,因情節需要,再加上為照顧初看此書的新人,本書再次原文注解!)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小阿姨跟唐王室有關聯?”夫人的表情有些奇怪。
李歡看了夫人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過我那個小阿姨大約在二零零二年突然在英國失蹤,我也不清楚是否跟唐王室有關聯,後來我小阿姨又在香港出現,而线索也在香港這地方斷了。我最後得到的消息,就是我小阿姨已經換了一個身份定居在香港,這也是我來香港最主要的原因……”說到這里,李歡有些神傷地說道:“唉,我來香港這麼久,遇到那麼多事情,一直都沒抽出時間去尋找我的小阿姨,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看著李歡一臉郁郁的樣子,夫人沉吟著說道:“李歡,你得到的消息是不是錯了?”
李歡微微一怔,說道:“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的消息來源很可靠,應該錯不了。”
夫人深深地看了李歡一眼,說道:“我不知道你的消息從何處得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剛才說你的小阿姨跟唐王室有關聯,但我跟唐王室的王室成員很熟,卻怎麼也想不出跟你小阿姨有關聯的人……”
李歡搖了搖頭,說道:“夫人,王室的成員那麼多,你不一定都認識啊!再說,我也沒說我小阿姨是王室成員,只是跟王室有點關聯而已,說不定只是跟王室某個人的關系不錯。”
夫人微微笑了笑,說道:“唐王室的事情你知道得太少了,能跟王室有關聯的人,絕對會被記錄到王室的檔案中,而王室成員就那麼一些人,加上他們的生活圈子基本上也都被記錄在檔案。我沒聽說跟王室成員認識的人有誰失蹤,還有那些跟王室有關系的子侄輩也有檔案紀錄,我也沒聽說那些子侄輩有誰的阿姨失蹤。”
聽著夫人侃侃而談,看來她對唐王室極其熟悉。李歡看了夫人一眼,問道:“夫人,您怎麼對唐王室這麼?”
夫人微微一笑,說道:“問那麼多干嘛?反正我就是知道。”
李歡微一愣間,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眼里露出一絲興奮,道:“夫人,既然您跟唐王室的人那麼熟,那請您幫我追查一下,在跟唐王室有關聯的人中,二零零二年時到底有誰到了香港?如果找到那個人,說不定能得到线索。”
此刻,李歡的心跳開始加快,覺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歡回想以前遇到夫人的種種,知道夫人的架子一向很大,既然她對唐王室那麼熟悉,說不定能從她這里得到尋找小阿姨的關鍵消息。
看著李歡一臉的興奮與期待,夫人下意識地回想了一下。
見夫人似乎在回想,李歡有些緊張地看著夫人,希望能從夫人口中得到有價值的消息。
時間不久,夫人便嘆了一口氣,接著緩緩地搖了搖頭,看著李歡眼里的興奮期待瞬間黯淡,有些不忍地輕聲說道:“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夫人心里很清楚,二零零二年,除了她外,跟唐王室有關系的人,包括唐王室成員都沒有人來到香港,然而她哪認識李歡嘴里所說的小阿姨。
看到夫人眼中的遺憾神色,李歡知道目前最有希望的线索似乎中斷了,令他心里一陣難受,但他還是不死心,因為他相信老上司絕對不會拿他小阿姨的事情來欺騙他,所以消息應該不會有錯,既然小阿姨跟唐王室有關聯,也就不可能沒有半點蛛絲馬跡,而小阿姨的背景似乎很神秘。
李歡聽老上司張正中說,每次調查到關鍵處時,就會有神秘人從中破壞,弄斷线索,對此,李歡一直懷疑那神秘人是否就是唐王室的人,因為如果沒有強大的暗勢力,不可能阻止國家安全局的情報追蹤。
李歡由此分析,小阿姨跟唐王室的關系應該很密切,然而唐王室那神秘的背景,他根本無法輕易追查,這也是他無法著手調查的根本原因。
對於唐王室,李歡只了解其歷史與大概背景,但更多的內幕就無從知曉,可是夫人似乎跟唐王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那這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的线索,可不能就此放過。
轉念間,李歡看了夫人一眼,輕聲說道:“夫人,我很小的時候就失去父母,我的小阿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夫人,我相信您跟唐王室一定有著什麼關系,您能不能想辦法替我引見王室的重要人物……”
“替你引見王室的重要人物?”夫人微微一怔,問道。
李歡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也許……我能從王室重要人物的口中得到我小阿姨的消息。”
夫人頗有深意地看了李歡一眼,說道:“那……那你想認識王室的什麼人啊?”
李歡微微笑了笑,說道:“最好是地位高一點的貴族,什麼大公、勛爵的,如果是唐王室的女王就最好了。有女王幫忙,呵呵,想查個人還不容易嗎?”李歡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道,而且對他來說,能認識有爵位的貴族就算不錯了。
夫人頓時啞然失笑,嗔道:“你正經一點好不好?憑你這樣的人也想見女王?”
夫人不由得心想:這小子的臉皮的確夠厚,唐王室的女王是說見就能見的嗎?
李歡訕訕地笑了笑,心想:夫人說得不錯,我這德行哪有資格見女王?
“不過……你說的女王我倒是認識,而且關系還不錯。”夫人接著又笑吟吟地補充了一句。
這一句話讓李歡眼睛一亮,急聲問道:“夫人,您認識女王?關系還不錯?”
此時李歡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但想到夫人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尊貴氣質,他相信眼前的夫人不是在亂蓋。
夫人微微笑了笑,說道:“我不但跟前女王的關系不錯,跟現任女王的關系也很好。唐王室自從上任女王唐影讓位後,一直隱居在澳大利亞的某處小島上,第一順位繼承人唐舒放棄王位,目前的女王是第二順位繼承人唐玉。”夫人如數家珍地說道,就連對前女王的隱居處都知之甚詳,看來對唐王室的不只是一點點。
唐王室的前女王讓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唐舒放棄王位,這在去年可是大新聞,李歡多少有從報紙上知道這消息,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夫人竟然跟兩任女王的關系不錯。
李歡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燦爛,道:“兩任女王您都認識啊!呵呵,那敢情好,勞煩您將兩位女王都引見給我認識一下吧!”
夫人美眸里流露出一絲不屑,揶揄道:“你說引見就引見啊?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背景,我可不太放心……再說,前任女王已經隱居,不問世事,就連我都很難見上一面,就憑你?”
夫人一語雙關,可聽出她仍然不放心李歡的來歷。
李歡笑了笑,說道:“我這人很簡單,只是一個普通公民,夫人不用把我想得那麼復雜,既然前任女王隱居了,現任的也成啊……”說到這里,李歡笑呵呵地說道:“再說,我那小阿姨也姓唐,都是唐家人,你就通融一下嘛……”
夫人有些好笑地說道:“你小阿姨也姓唐,但全天下姓唐的人可多了,難道誰姓唐,誰就有資格見女王嗎?”說到這里,夫人眼露揶揄地看著李歡,說道:“那你小阿姨叫什麼名字啊?看能不能拉上一點王室關系……”
李歡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以前我小阿姨跟我母親同姓黃,但失蹤後,我聽說小阿姨改了名,改姓唐,叫唐冰,冰清玉潔的冰。”
“唐冰?”夫人頓時臉色大變,急聲道:“你說你母親姓黃?黃什麼?”
“黃雅蘭。”見夫人的反應有些奇怪,李歡心里不由得一跳,他不知道夫人怎麼會有這種反應。
“黃……雅蘭?她、她是哪里人?”夫人的神色有些訝異。
“中海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一提到母親,李歡的眼神有些黯然,但他沒忘記觀察夫人的神色,畢竟夫人的表情實在是耐人尋味。
“中海人?”夫人面色微微一緩,似乎松了一口氣,但她那雙好看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李歡看,似乎想從他的容貌看出什麼。
“夫人,你這麼看著我干嘛?”李歡被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夫人先前的反應卻讓他疑雲叢生。
夫人“哦”了一聲,意識到她這麼盯著李歡看有些不禮貌,臉蛋微紅地說道:“沒……沒什麼……”
李歡看了夫人一眼,說道:“那……那你問我母親是哪里人,又有什麼涵義?”
夫人輕輕地吁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隨便問問,我在想,這世界上應該沒有那麼巧的事。”
“我沒有聽懂夫人的意思。”李歡的心不由得一跳。
夫人微微笑了笑,說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在很多年前倒是認識一個叫黃雅蘭的人,不過她不是中海人,是京華人,我曾經到京華市去找過她,可惜她已經去世多年,我只看到她跟她丈夫的合葬墓。我打聽過了,她與她的丈夫死於車禍,也沒有子嗣……”
夫人話語輕緩,美眸里浮現一絲黯然神色,而李歡的神情也隨著夫人的話語不斷變換,他心里隱隱覺得夫人所說的那個人正是他的母親。
“夫人,您……您說的就是我的母親……”李歡的身子有些顫抖,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失去往日的冷靜。
李歡話音一落,夫人頓時臉色大變,說道:“你在說什麼?”
李歡看著夫人,將話重復一遍:“您先前說的,就是我的母親,她以前的確是京華人,後來隨我父親的工作調動到中海,才在中海落戶……”
“你說你母親後來去了中海?那……在京華西郊的合葬墓又是怎麼回事?”夫人的臉色倏地變得慘白。
看到夫人那不自然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李歡緊張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這說來話長,有些事還是從我養母口中得知……”
“養母?”夫人眼里露出一絲驚訝。
“是的,我沒有見過我的親生父母,而且關於我親生父母的事情,我也只是在很小的時候聽過一點……”
當下,李歡將以前他養母告訴他的話整理了一遍後,緩緩敘述出來。
當年,李歡的母親黃雅蘭隨李歡的父親到中海定居後兩年,終於有了身孕。
當黃雅蘭懷孕快滿九個月時,有一天,黃雅蘭接到一通從京華打來的電話,在接完電話後,黃雅蘭不顧大腹便便的身子,執意要到京華去見打電話的人,李歡的父親只能連夜驅車送她前往京華。
到了京華,黃雅蘭見到打電話的人,而打電話的人是黃雅蘭以前在京華的鄰居兼好友,她也就是李歡的養母。
李歡的養母拿出一封信交給黃雅蘭,黃雅蘭收到信後,迫不及待地打開來看,從養母口中得知,當時的黃雅蘭看起來非常激動。
黃雅蘭在京華住了兩天,在第三天,當黃雅蘭夫婦准備返回中海時,車卻在未出城時跟一輛大貨車撞個正著,送往醫院時,他們就已經不行了……
在搶救的過程中,未足月的李歡早產,卻也成了孤兒,醫院從黃雅蘭身上找出一張紙條,上面留有一組電話號碼,而這組電話號碼讓李歡有了個未婚的養母,以及李歡親生父母的身後事就是她一手所辦,就合葬在西郊的公墓。
不久,李歡的養母工作調動到了中海。
在養母的關愛下,李歡健康地成長,他的養母也沒有隱瞞李歡的身世,還給了他一張他母親年輕時的照片,而這張照片,李歡也一直愛若性命。
可惜好景不長,一直關愛李歡的養母,在李歡八歲時因病離開人世,自此李歡孤零零地生活,要不是有好心的居委會大爺大媽們的照顧,他也活不到現在……
夫人一直很安靜地聽著李歡的敘述,李歡那曲折的身世令她感到心酸,同時不由得心想:難道……他真的是……
此時夫人心里很混亂,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離奇、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她一時之間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李歡敘述完後,輕嘆一口氣,說道:“夫人,我父母與養母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後來,我才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親人,就是我的小阿姨,唐冰……”
當“唐冰”兩字從李歡嘴里說出來時,夫人的心又是一跳,勉強壓抑著心里的不平靜,強裝鎮靜地說道:“李歡,當年你母親收到的那封信還在嗎?”
李歡微微一愣,唇角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不在了,當時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小阿姨,而且那時我還小,所以對那封信沒怎麼留意。”
那封信,在李歡很小的時候曾聽養母說過,至於是從哪里寄來、信里寫什麼內容,李歡已經無法得知。
“那你養母給你的照片呢?就是你親生母親的照片還在嗎?”夫人接著問道。
李歡再次苦笑著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沒了,約在三年前我出了一點事情,導致我的照片遺失……”
此刻,李歡的心里再次感到怨念,當年他犯錯被關押在死牢,使他在國安宿舍的家當被抄光,而那張照片也在那時候遺失!
一想到這里,李歡心里恨道:那幫狗娘養的,連張紙片都沒留下。
夫人聽得眉頭一皺,說道:“李歡,你一樣東西都拿不出來,要我怎麼相信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李歡聞言,趕緊說道:“夫人,我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