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鏢局的人各自准備去了,龍昊也得處理自己的事,本來計劃著要搞定玉嬸和幽蘭這對母女花呢,哪知道剛到鏢局就來任務,只能等回來再說了。
他急忙去客棧找到貼身保鏢張猛,告訴他詳情,要張猛暗中跟著自己,一旦保鏢途中遇到危險就向沿途州府求援。
張猛是龍昊這位一國之君的貼身侍衛,正二品,掛著朝廷主將的銜,有調動州縣軍隊的特權。
張猛心中暗道,這位主子可真有魄力,微服私訪居然當上了鏢師。
龍昊安排完之後,又去了玉嬸家與她們母女告別。說實話他還真不舍得這對母女,但這趟鏢他還得去。
因為,他從這趟鏢中敏感地察覺其中有問題,雇主是江南首富,第一號的大地主沈梓林,五十萬銀子可不是小數目,絕對是比超級巨款,送到朔州干什麼?
龍昊在朝中可是聽到點風聲,這個沈梓林似乎不大老實,對他的新政抵觸情緒不小,還有勾結紅蓮教的嫌疑,只是沒有證據,這次護鏢正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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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正是行鏢的日子。
龍昊收拾好行裝,來到了鏢局正中的練武場,梁天鐸還要舉行一個簡短的動員大會。
此次押鏢由梁天鐸和高铖親自帶隊,一共帶了五個正鏢師,二十個副鏢師,一百個趟子手,陣容十分強大。
梁天鐸站在隊伍的前面,開始作起了“戰前動員”內容無非也就是號召大家團結一心,把這趟鏢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這些鏢師們一個個摩拳擦掌、自信十足,孰不知死神正在他們背後獰笑著,一個無形的屠刀正緩緩地向他們脖頸砍來……
動員大會結束之後,便開始正式起程了。
五十萬兩銀子裝了整整三大車,每輛大車都由兩匹高頭大馬拉著,外面用黑布罩上,梁總鏢頭在前面帶路,負責押鏢的鏢局正副鏢師和趟子手們在鏢車周圍護送著,隊伍出了城直奔朔州方向進發。
這車上還插著鏢旗,上面書著龍飛鳳舞四個大字——鎮威鏢局。
龍昊一看這四個字心里就發毛,心道:“如此貴重的物品還敢保明鏢?這梁天鐸真是瘋了啊,要不就是太自信了,他認為只要他梁總鏢頭親自出馬,路上的草寇肯定會退避三舍。”
五十萬兩銀子可是天價鏢銀,一般的中小鏢局都不敢接著活,即使有敢接的,也大多都暗鏢。
所謂暗鏢就是保鏢的人員都偽裝一下,不叫人看出這是鏢隊,比如化裝成做買賣的,把銀子藏在車里。
不過,對於鎮威鏢局這樣的大鏢局,保一趟五十萬兩的鏢不走暗鏢走明鏢,確實有些冒險。
依仗鎮威鏢局的名頭,雖然可以鎮攝一些小毛賊,不過並不排除有吃生米、不聽邪的山賊扞匪打這趟鏢的鬼主意。
鏢隊出了城,沿著棧道行進,龍昊在鏢隊的後面,和正鏢師尹峰、楚松,副鏢師鄭天嘯、崔躍、歐陽健、唐奇以及三十六個趟子手負責保護最後面的鏢車。
一路上為了保證鏢車的安全,到了飯口都不去飯館,而是派幾個趟子手到附近的村鎮買些熟食來吃。
到了晚上也不住店,而是在野外露營,鏢局有十幾頂簡易帳篷,每個人臨行前都帶了一套行李,就是留著野外露宿用的。
當然像龍昊這副鏢師的身份,當然不會自己背著行李了,而是交給了專門扛行李的趟子手。
走了一整天,到了黃昏時分,梁天鐸命令鏢隊停止前進,就地到棧道外的樹林里安扎帳篷,今夜就露營在這里了。
過不多時,負責扎帳篷的趟子手們便已熟練地把帳篷支了起來,八個人一頂帳篷,大家都拿著自己的行李進了帳篷,把被褥鋪好,趕了一天路,大家都很勞累,有的人倒下去就呼呼大睡起來了。
一連走了幾天都平安無事,龍昊暗道這趟鏢還挺順的,或者這只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平靜?五十萬鏢銀啊,難道不足以令那些山寨草寇瘋狂?
這天,鏢隊行到一片山區,梁天鐸督促大家小心,這種地勢險峻的地方最容易出事。
果然,忽聽得背後棧道上有馬蹄飛奔的聲響,龍昊回頭一望,只見兩匹快馬從後面疾馳而來,馬上之人穿著寶藍色褲褂,黑漆漆的大馬靴,手拎著馬鞭子策馬狂奔。
所有鏢局的人都提高了警惕,大家不約而同地都把手摸向了腰間的兵刃,隨時順被出手護鏢。
只見那兩匹馬來到鏢隊這里,圍著鏢隊轉了一圈,其中有一個藍衣人還亮了一手高潮的馬術。
只見他猛地一拉馬的韁繩,這馬“稀溜溜”一聲暴叫,前面兩只蹄子騰空而起,只留兩只蹄子粘地,然後原地轉了兩圈,前蹄向前一竄而出,足有兩丈開外,接著四蹄落地策馬越過鏢隊和另一匹馬一起向前狂奔而去,卷起滾滾煙塵。
走在最前面的梁天鐸眉頭緊鎖,面色凝重,沉聲道:“大家小心,好像是賊人排出來采盤子的!”
“采盤子”是江湖術語,就是“探路偵察”的意思。
梁天鐸就是不發話,大家也都看出來方才那兩人形跡可疑。
此時大家都提高了警惕,又走了越有二里地,只聽得身後又奔來兩匹快馬,馬上之人和方才那二人裝束差不多,也是圍著鏢隊轉了一圈,其中一人還學著方才那人賣弄一下馬術,想來個下馬威。
龍昊看著心中有氣,暗道:“小賊,還想跟我們耀武揚威呀?這回可沒那麼容易了!”
只見那人策馬雙蹄著地,轉了兩圈,又驅動前蹄一躍而出。
就在此時,龍昊悄悄地自百寶囊里摸出兩塊墨玉飛蝗石,手指輕輕一彈,飛蝗石俏無聲息地飛出,不偏不倚正落在那兩匹馬蹄落地之處。
那匹馬兩只前蹄正踩在又圓又滑的飛蝗石上,頓時馬失前蹄向前栽去,馬上那人馬術的確精湛,在失去重心的情況下仍然奮力拉韁繩力圖保持平衡。
龍昊哪能給他那機會,手里又打出兩只飛蝗石,這次龍昊用了十成力,啪啪兩聲正重馬後腿,立時打折了馬腿。
那匹馬終於支撐不住,趴在地上不動了,而馬上那人也翻倒在地,他急忙翻身站起,腳底下摸油飛也似地竄進了樹林中。
梁天鐸對龍昊的大膽行為並無反感,示意隊伍繼續前行,但是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估計今天要有賊人來劫鏢了。
不過,那兩個采盤子的走後,一直很平靜,鏢隊繼續前進,並未遇到劫匪。
梁天鐸不敢怠慢,急行了一下午,到了黃昏時,鏢隊又露營在了一片密林中。
經過了一天的緊急跋涉,鏢隊的人都十分勞累,帳篷支起來之後,大家便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鋪好被褥,倒頭便睡。
睡到半夜,營地外忽然發出啪嗒一聲怪響!
原來是一個包袱落直直從林中飛到營地門口周圍巡邏的副總鏢頭高铖、正鏢師尹峰、楚松,副鏢師鄭天嘯、崔躍、歐陽健、唐奇也聽到聲響趕了過來,把那地上的物事圍了起來。
只見那物事是一個黑布包裹,圓圓地不知道里面包著什麼,高铖雙目精芒四射,注視著這黑包,向左右吩咐道:“大家都閃開一邊,我看看這里面是什麼東西!”
龍昊也聞訊趕了過來,心里暗道:“至於這麼緊張嗎?那包里不會是定時炸彈吧?呵呵,我估計這個世界的科技還沒有這麼發達吧!我倒要看看那是個什麼東西!”
高铖性格沉穩老練,江湖閱歷豐富,只見他伸手抽出腰間佩帶的長劍,慢慢地伸向那黑色布包,長劍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线,瞬間劃開了那黑色布包,露出了里面的物事!
在場眾人立時大驚失色,只見那布里包的赫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面容猙獰,慘裝駭人,血還未干,顯然是剛剛割下來的!
有人眼尖一下子就認出,這死者正是鏢局的一名趟子手,名叫王義,這時有和王義住在一座帳篷的人聞訊趕了出來,一見王義那血淋淋的人頭,頓時驚得魂不附體,方才還歡蹦亂跳的大活人,轉瞬之間便身首異處,這怎麼能不叫人驚駭欲絕呢?
與王義同住一頂帳篷的一名趟子手顫抖著聲音道:“剛……剛才……王義說出去解手……好半天都沒回來,我們還在納悶解個手也這麼久?沒……沒想到他竟然遭了毒手!”
眾人無不驚駭,王義一定是在解手的時候被人殺了,這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肯定和臥虎山的賊人有關,肯定是他們干的!
高铖望著王義那死不瞑目的首級,嘆了口氣,吩咐弟兄們在附近搜尋一番,果然在林中一株樹後發現了王義的屍身,是被人用刀砍頸而亡的,對方下手干淨利落。
高铖派人把他的屍首抬了過去,把這事稟告了總鏢頭梁天鐸。
梁天鐸無奈地搖了搖頭,敵人在暗我在明,吃虧是在所難免的。
對方不明著來打,而在暗中搞暗殺,就是要把鎮威鏢局的人搞得人心惶惶、終日不得安寧,然後在乘機下手奪鏢,而事實上敵人也確實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