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幾乎有一分鍾,我都准備掛電話了,對方才再次說道:“好,那就再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不到,那就別怪我們了。”
“好,一個小時後我到李村,到時候你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具體去哪里。”我對著話筒說道。
掛了電話,我繼續往地鐵口走,坐電梯的時候一個年輕男人靠近我,低聲問道:“是李陽吧,靳局讓我來找你。”
“我是,靳局怎麼說?”我扭頭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男人,一臉英氣,體型很壯碩,一看就感覺不是當兵的就是當警察的。
男人手底下悄悄遞給我一個東西,壓低聲音說道:“你把這個藏在皮帶扣里,我們就可以隨時找到你的具體方位。”
我伸手接了過來,是一個紐扣形狀的東西,很可能是警用最先進的竊聽定位器,有了這個東西我的安全就有了基本保障,即便被人抓了,警方通過定位也隨時能夠找到我。
“謝謝,這次我赴約可能九死一生,你們可以不管我,但是一定幫我把我老婆救出來,算我求你們了,警察同志!”我低聲說道,用真誠的眼神掃了這個年輕人一眼。
當然我說這種話自然是想讓這個警察,把我說的話傳給靳偉的。
靳偉知道我說這種話,自然會給我岳父說。
到時候我岳父肯定會更加認可我,但是我心里並不是這樣想的,雖然我現在想把林雪救出來,但是如果是太超乎我的想象,一旦威脅到我的小命,我也會迅速開溜,畢竟我還有父母要養,我的事業剛剛起步,還沒有享受人生,自然不能這麼早就掛掉。
年輕人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低聲道:“放心吧,我們會全力以赴的。你不會有事,你老婆也不會有事。這里還有一樣東西交給你防身,你藏好了,危急時刻可以拿出來保護自己。”
這時候我感覺到有個什麼東西戳了戳我的腰,低頭看了一眼,年輕人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色的棍狀物,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
這玩意不長,只有不足一尺,像一節黑色的棍子,有開關和收縮功能。
“這是警用電棍,靳局特批的,甩開有一米長,打開開關能通電,可以導致人短時間內麻痹,使用方式很簡單,你小心使用,千萬不要電到了自己。”年輕警察交代道。
啊,居然給了我這種特別關照,真的是受寵若驚了,靳局待我真的不薄了。
之前我還正發愁呢,沒個趁手的東西,對方如果人多,我只有束手待斃的份了,現在有了這個警用電棍,我就不用害怕了,他們真要是對我動粗,那我完全有能力放手一搏,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好,多謝了。”我悄悄把警棍收起來,膽氣一下子壯了許多。來吧趙卓,老子這回要正式跟你過過招了。
電梯下到底部,年輕警察低聲道:“好了,你自己多保重,我們會在暗中協助你的。”
扔下這句話,年輕警察就大步往前走去,與我保持了好幾米的距離。
在年輕警察與我交流的過程中,白靜和劉夢婷站在我前面,並沒有留意到我們。
我和白靜、劉夢婷站在一起等待著地鐵到來,兩個人憂心忡忡地看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
遇到這種事,她們能幫到的微乎其微,能出錢幫我請人已經相當不錯了。
地鐵來了,我們拖著行李箱走進地鐵里,座位是滿的,只能拉著扶手站在里面。
一路上,我們三個人都沒怎麼說話,一直到李村地下地鐵,從地鐵口出來後,我把行李箱交給劉夢婷,叮囑道:“你們兩個人找個地方等我吧,不要再跟著我冒險了,找個地方待著,等我的好消息。放心,我會安然無恙回來的。”
“你急什麼,我找的幫手就在附近等著呢,你起碼要跟他們商量一下,到時候怎麼協助接應你。”白靜一把拉住我說道。
有了警方的幫助,其實我已經沒必要再請幫手了,還花費這麼多錢,但是現在我不想讓白靜和劉夢婷知道警方已經介入,遲疑了一下說道:“不用幫手了,你讓他們回去吧,這筆錢省下來。”
“什麼?你想單槍匹馬去送死呀,不行,如果你不找幫手,就不要去了,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白靜和劉夢婷一臉堅決地左右拉住我,堅決不讓我一個人獨自前去。
這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看了看來電顯示,又是另外一個陌生號碼,這些劫匪夠謹慎的,一張卡只用一次,看來還是很職業的。
我擺脫劉夢婷和白靜的糾纏,接通了電話。
“到哪里了?”又是那個聲音,顯得十分的不耐煩。
我說:“到李村了,我去哪里找你們?”
“好,很好。你在地鐵口等著,一會有一輛車過來接你,那你上車後他們自然會把你帶到我這里來。”對方說道。
我心想尼瑪的,還真是職業啊,這麼一來把很多危險就排除掉了,我只能一個人赴約,而且他們可以甩掉可能的跟蹤者。
“真是夠職業的,可是我怎麼知道這輛車帶我去見林雪?萬一你們把我帶到荒郊野外的干掉,我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我繼續討價還價,眼睛往周圍觀望。
對方冷笑道:“想見你老婆,你別無選擇,必須聽我的。”
“你讓林雪接電話,我必須確認她還活著,而且完好無損。”我說道。
對方遲疑了一會兒,大概是把電話交給了林雪,手機話筒里傳來林雪歇斯底里的聲音:“老公,你千萬不要來,他們會殺了你的。趙……”
林雪的聲音到此馬上消失了,我的心里傳來一陣刺痛,腦子里想起那些跟林雪在一起的日子,心中更加的悲憤。
現在林雪被綁架,還有一部分原因怪她自己,一直不願意從公司離職,還以為事情在他掌握之中,現在可倒好,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聽到了吧,想贖回你老婆,你自己就必須聽我的。”那個陰冷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話筒里。
我咬著牙說道:“好,我答應你。”
“不要去啊李陽,你不能去送死。”白靜和劉夢婷異口同聲喊道。
這時候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開到了地鐵口,在我們身邊停下來,司機搖下車窗看了我一眼,一臉嚴厲地說道:“李陽是吧?”
“是我,你是誰?”我看著司機問道。這輛面包車之前就停在不遠處,看來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司機說道:“我是來接你的人,上車!”
面包車的車門被人打開了,里面還坐著兩個穿黑色體恤衫的大漢,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我一咬牙,把心一橫,低頭往車內鑽進去,白靜和劉夢婷拉都沒拉住我。我剛鑽進面包車,車門就被關上了,車子發動,一路往前開去。
一坐進車里,後排座的兩個人虎視眈眈看著我,其中一個拿出一塊黑布,看著我說道:“把眼睛蒙上。”
“蒙你媽啊,當他媽你們是誰啊,拍電影還是電視劇,還跟我來這一套,我可沒答應要被你們魚肉的。”我惱怒地說道。
這幫家伙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拿出這一套來對付我。
拿著黑布的家伙嘶聲道:“你他媽的最好配合一點,否則我們對你不客氣。不想挨打你就配合著點,免得受皮肉之苦。”
“老子就不配合了,來,動我一下試試。”我的血性被激發出來,針鋒相對,這種窩囊氣我可不想受。
任何時候我都不想成為砧板上的肉,別人想這麼弄我就怎麼弄我。
這兩個家伙火了,拳頭握緊了,凶神惡煞地罵道:“媽的,給你臉了,還敢跟我們橫,不給你吃點苦頭看來說話不好使了。”
兩個人撲上來,拿著黑布的家伙掄起拳頭給我臉上給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
這一拳把我的暴脾氣給打出來了,我也反手一肘子砸過去,砸在這家伙的頭上,同時從腰里拔出那個警用電棍,打開了開關,用力一戳,戳在了另外一個從後面用胳膊勾住我脖子的家伙。
電流刺啦啦一聲,電得這家伙渾身一陣哆嗦,眼睛都翻起了白眼,吐出舌頭大聲尖叫了一聲。
“臥槽,狗日的真是找死啊。”那個被我用肘子砸在腦袋上的家伙喊了一嗓子,伸手去掐我的脖子,他只看到了我手里有東西,但是並不清楚這玩意的厲害,仍然是毫無顧忌地撲了上來,企圖先把我制服了再說。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了,我手持著電棍又是一棍子戳了過去,電流刺啦啦打入他的身體內,我甚至都聞到了一股焦味,這家伙被電棍擊中的部位焦糊了一片,翻起白眼,渾身顫抖了一下,陷入到了麻痹之中。
這玩意是好使啊,近距離使用的效果似乎更好,對方連躲都沒地方躲。
電暈了兩個人,我抓緊時間抽出兩個人腰里的皮帶,用皮帶把他們的手腳捆在了一起,兩個人像蝦米一樣鞠樓著腰,手腳被捆在一起,動彈不得。
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里發現了不對,緊張起來,呵斥道:“臥槽,你他媽干嗎呢?找死啊。”
“老子他媽的就是找死。”處理了這兩個人,對付一個司機我信心倍增,關了電源,將警用電棍抵在司機的脖子上,陰笑道:“我只問你一句,想死還是想活?”
司機害怕了,心驚肉跳地看了一眼秦風手里黑不溜秋的棍子,膽戰心驚地問道:“你他媽拿的什麼東西?給我拿開,你要不想大家同歸於盡,最好不要碰我,車子一旦失控,大家一起玩完。”
“好啊,一起玩完就一起玩完,反正你們三條命,我只有一個人,死了我還賺了兩條命,一點都不虧,我怕什麼。”我冷笑著說道,抬起手里的棍子,狠狠在司機腦袋上敲了一下。
司機慘叫一聲,怒吼道:“你他媽瘋了嗎,不怕車子失控嗎。我警告你,再敢動我,大家就同歸於盡。”
“好啊,開車往欄杆上撞,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我掄起棍子,又在司機腦袋上砸了一家伙。
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必須豁出去,必須擺出不要命的架勢,只有這樣才能震懾住他們。
反而是他們這些人,以為勝券在握,不到逼不得已,是不願意拼命的,他們綁架就是為了錢,肯定不會和我拼命。
這一棍子,徹底打掉了司機的狂妄勁,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比他更瘋狂的人,這個人隨時可能發瘋,置他於死地。
這一次司機在慘叫過後不敢吭聲了,把著方向盤說道:“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有火,可是有火你不能衝著我來啊,我只是替人辦事的,你有氣也不能撒到我頭上啊。”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識相點,別居高臨下跟老子說話。我告訴你,我之所以敢來是因為我是來拼命的,你敢跟我對賭嗎?”我咬著牙惡狠狠說道。
司機無語了,他終於明白了一個最淺顯的道理,人的決心不同,心態自然不同,我是來搏命的,而他是來賺錢的,沒有幾個人會為了賺點錢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好,我聽你的,你別再亂來,讓我好好開車行不行?”司機妥協了。
我長出一口氣,對自己的判斷十分滿意,他們人越多,其實漏洞也越多,起碼這個司機就跟老大不是一條心,他考慮最多的肯定是自己的安危。
“你老實點開車,到了地方開著車滾蛋。我告訴你,這趟渾水你最好別攪合了,否則你會死得很慘。”我咬著牙說道,胸腔里涌起一股恨意,今晚必須要拿出一種勇往直前的狠勁來,否則我和林雪都得死在趙卓的手里。
司機沒脾氣了,只能妥協道:“好,我把你送到地方就走,你再別動我。媽的,這年頭賺點錢怎麼這麼難,腦袋都要拎在褲腰帶上。”
幾分鍾之後,面包車開到了一家廢棄的廠房,從大門進來,在一處空曠的場地停下來,司機低聲道:“伙計,到地方了,你可以下車了,自然會有人帶你去找你老婆的,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你想走嗎?”我陰冷地笑了一聲,打開電棍的電源開關,說道:“你還是留下來比較安全。先睡一會兒,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的。”
說完我把電棍戳在司機的脖子上,這小子渾身震了一下,眼睛泛白,怨毒地看了我一眼,暈死過去。
把司機電暈過後,我看了眼那兩個被捆得蝦米一樣的家伙,用電棍再在他們的脖子上電了一下。
兩個人本來已經醒了,一直偷偷聽我們說話,被我這麼一電,再次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