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不安地看著林雪,我好半天沒吱聲,真是不知道說什麼,這麼隱秘的事,她是怎麼發現的?
難道孫文那邊有人泄密了不成。
如果她早就發現我請了人跟蹤她,那肯定會在跟蹤的人面前演戲,只讓他們看到希望看到的。
今天她跟胡一凡去希爾頓酒店,難道就已經發現有人在跟蹤她了?或者只是有這個感覺,用話來試探我?
“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能言善辯,還給別人上培訓課嗎,怎麼這會兒啞巴了?”林雪不無譏諷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輕蔑。
我敷衍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找人去跟蹤調查你,我哪里有那麼多錢,我每個月工資多少你不清楚嗎。”
“沒有嗎?”林雪反問道:“我的直覺向來很准,這些天我就感覺有人在暗中盯著我,我走到哪背後都有一雙眼睛。你別忘了,我爸可是干了多年公檢法的,在公安局干過十幾年,我從小就有反偵察的意識。”
林雪這麼一說我突然明白了,不是誰泄密了,而是女人天生的直覺。
林雪的父親是從公安局負責治安的副局長調到政法委的,在公安局干過十幾年,在政法口又干了十幾年,這種人對偵察有著天生的敏感性,林雪從小耳濡目染,自然有這方面的分辨能力。
“就算有人跟蹤你,你怎麼就判定是我請的人呢?我請人調查你什麼啊,你不想跟我過了,我又不惦記你的財產,你怕什麼。”我繼續掩飾道。
看來以後還真的要多加小心,搞倒胡一凡之前,我跟林雪還是不能完全撕破臉。
而且現在不光是一個胡一凡,還冒出來一個趙卓,這小子才是一個真正危險的對手。
林雪道:“你最好別搞這一套,讓我知道你居然這麼對待我,我跟你沒完。人如果卑鄙到這份上,那我們真的沒什麼情義可講了。”
這算是威脅嗎?
我還真有點後怕,林家如果要對付我,我根本不是對手,他們能把我搞得身敗名裂,再加上一個胡一凡和趙卓,要玩死我真的是易如反掌。
“你叫我回來就是跟我說這個?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現在說吧。”我清了清嗓子,又喝下一口酒。
今天見了趙卓,林雪的態度起了變化,也許晚上就是跟趙卓一起吃的飯,兩人不知道又說了什麼,讓她找到了底氣。
林雪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要跟我離婚,是不是就是因為我私自打掉了那個孩子?或者懷疑我在外面有人了。”
“你外面有沒有人自己心里清楚,這個我不做判斷,只是我們現在感情出現了巨大的裂痕,很難再修補了,出於對雙方負責,我們也有必要分開一段時間,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你說呢?”我極力心平氣和說道。
林雪陰冷地笑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冷笑道:“看來我的判斷錯了,你不是懷疑我外面有人了,而是你自己有人了。我就問你,你去上海跟誰一起去的?”
“跟一個男同事啊,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再次魂飛魄散,這女人怎麼舊事重提,難道她去我們公司調查過了?
林雪冷冷地說道:“你還在騙我,你分明是跟你們那個總監白靜一起去的,這個你們公司已經有人跟我確認過了。而且我還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是跟她在一起的。”
說到這里,林雪把自己的手機從茶幾上拿出來,輸入密碼打開手機,從相冊里調出來一張照片,是我和白靜走在一起的照片,背景是上海高鐵站,這應該是我們坐高鐵從上海去南京時拍到的。
看到這張照片,我臉都綠了,媽的,誰偷拍到我們的照片?
林雪在上海認識什麼人,居然跟蹤拍攝我和白靜在一起。
幸虧我們只是正常走路,沒有任何親密動作,否則這張照片就是罪證,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這照片……你……從哪里找來的?”我結結巴巴問道,心里感覺十分的恐怖。
這可真是諷刺,我找人跟蹤調查林雪,結果自己也被人跟蹤調查了,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
林雪冷冷地說道:“你別管我從哪里找到的,給你一次機會,老實說,你跟誰一起去的上海出差。”
面對這個鐵證,我再也無法隱瞞了,時間地點都對得上,再撒謊就顯得愚蠢了。
“我是跟白靜一起去的,之所以不告訴你,怕你多心誤會。”我低下頭,無地自容地說道,感覺被人揭穿了老底,沒臉見人。
林雪道:“誤會?多心?我現在已經誤會了,如果你大大方方告訴我和你們總監一起去的上海,我也不會說什麼,男女同事一起出差辦公也很正常,可是你現在對我是一句實話都沒有了,讓我還怎麼相信你?”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不對,可你不也瞞著我自己去把孩子打掉了嗎?這個比我騙你跟男同事一起出差興致更惡劣。”我據理力爭,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誰占據道德高地,誰就掌握主動。
林雪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狡辯!我打掉孩子是不對,所以你揪著這件事不放,一直鬧著要跟我分居離婚。我不是怕跟你離婚,我林雪有這個自信,離了婚我照樣很多追求者,可是我還是希望保持這個家完好無損。離婚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我父母的面子也過不去,可你也不要逼我,真的以為我離了你活不下去,你要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
女人發起狠來,連自己都怕,我被林雪三言兩語說得無言以對。
怎麼離個婚這麼難,非要我把她跟胡一凡在一起親熱的照片拿出來,她才不會這麼理直氣壯嗎?
“離開我,你只會更好!孩子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就當過去了,我們是需要冷靜冷靜,重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了。現在大家心里都有疙瘩,不解開這個疙瘩,永遠都是個事。”我嘆了口氣說道。
林雪把最後一口酒喝干,站起身搖晃了一下,手揉著頭,虛弱地說道:“好了,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這段時間我們分床睡,不用再刻意做給誰看了。”
說完,林雪進進臥室了。很快,臥室的燈黑了,黑暗中的林雪不知道能不能睡得著,反正我心里七上八下,今晚估計要失眠了。
草草洗了個澡,我進了書房躺下來,腦子里亂哄哄的,全是林雪剛才跟我說的那番話。
我自己一直以為自己做事都算很小心了,可還是漏了馬腳,林雪居然掌握了我那麼多情況,看來以後我也得更加謹慎小心了,不能被林雪反而抓住了把柄。
通過今天的談話,我發現自己似乎墜入到一個圈套里,有人一直在暗中操控著一切,我,林雪、胡一凡,李雅,包括那個今天被捉奸的李純,都是別人的一盤棋里的棋子,被人利用,被推動著往前走。
現在我還要不要跟林雪繼續對抗下去呢,林雪說得對,再這樣鬧下去兩敗俱傷,誰都落不到好。
我們之間的矛盾似乎一直在被什麼人利用,兩敗俱傷後反而讓第三者漁翁得利。
看來最近我需要消停幾天,腦子似乎鑽進了一個死胡同里出不來,不管怎麼說,我必須先把胡一凡徹底打趴下,踩著他的屍體上位。
胡一凡一旦被立案調查,鋃鐺入獄,胡一凡的一部分財產必然被查封,那李雅那邊我是不是可以得到一些利益呢?
腦子里亂糟糟的,一直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直到午夜兩點左右一股困意襲來,這才昏沉沉誰去。
第二天早晨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七點半了,眼袋很大,昏昏沉沉的,腦袋感覺很不清醒。
從書房出來,我看到林雪又在廚房里做早餐,她現在真的開始學習做一個賢惠的妻子了,從這些細節來看,她一直在改進,一直在努力,反而是我一直在往後退。
我特別不明白,如果林雪外面有人了,無論是胡一凡還是程飛,心應該都離我而去了,可是她拼命在挽回什麼呢?
難道真的如她所說,在乎她父母的面子,人的面子就那麼重要嗎?
梳洗完,我在餐桌旁坐下,簡單的早餐林雪已經做好了,一碗稀飯,一盤榨菜,以及兩塊面包,桌上還放著一盤果醬。
“吃吧,吃完上班。”林雪遞給我一雙筷子,聲音柔和,目光也很溫柔,只是眼睛里有血絲,臉色也有些憔悴,看來跟我一樣,她昨晚也沒睡好。
我拿過筷子,喝了一口稀飯,今天煮的稀飯比昨天就強多了,稀飯就榨菜,早餐吃起來就很舒服了。
“以後你不用每天早晨起這麼早做早餐,挺辛苦的,要做也是我做,你還是安心美容賺錢吧。”我故作體貼地說道,最近幾天,我打算休戰了,先搞倒了胡一凡這個靠山再說,否則早晚是一大隱患。
林雪道:“你不用內疚,我做早餐也是鍛煉自己,做女人不會做飯總是個缺陷。就算哪天你真的跟我離婚了,再嫁人我也有資本呀,會做飯的女人男人總是更喜歡一點。”
“那好吧,你做吧,積累點本錢,現在就給自己留好退路。沒問題的,哪天想通了,想離婚了,跟我說一聲,我搬出去。”我抬起頭,看著林雪心平氣和地說道。
這番話也不知道是氣話還是真話,反正我就當成真話聽了。到了這個份上,大家是都要做好離婚的心理准備了。
到了公司,今日自己的辦公室坐下來,燒水泡茶,然後開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新人培訓完了,又有一大把工作涌來,我除了安排下面的人干活,自己手頭也有很多策劃要做,一忙起來就不可開交。
人忙了,腦子就沒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情問題,只有特別閒的時候才容易出問題。
一直忙到11點多,陳雪麗給我發來一條消息,問道:喂,忙完了嗎?
我看了一眼信息,沒搭理她。
這女人現在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自己婚姻不幸,在我這里找補來了,把我當成她的加油站了。
在公司里,我還真不敢跟她走得太近了,萬一被白靜發現,吃不了兜著走。
見我半天沒回復,陳雪麗又發來一句:干嗎呢,不理人,錢你不要了嗎?不要的話我就自己私吞了啊。
老子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錢,一提錢我來了精神,問道:什麼錢?
陳雪麗道:你可真是個財迷,不提錢你就不打算理我是吧。
我說:到底啥事啊,我正忙著呢,你不啥事就算了。
陳雪麗發來一個不快的表情,回復道:宋時給你的醫藥費,我昨天逼著他把最後一萬三錢塊要了了,在我手里,你要的話就過來取。
這娘們竟然幫我去把尾款要回來了,看來這個女人真是,誰搞過跟誰親,她這麼快就倒向我這邊了,這說明搞了她三次還是很管用的。
我說:你送過來吧,我手頭的活沒干完呢,或者中午吃飯的時候你再給我也可以,反正錢放在你手里又不會飛走了。
陳雪麗發來一個噴火的表情,沒好氣地回復道:你想的美,我給你送過去,當我是什麼啊,你愛要不要的,端什麼臭架子。
看到這番話,我也沒理她,愛怎麼想怎麼想去吧,老子可沒心情伺候你。
我低下頭繼續干活,新搞的一個項目策劃書很快就收尾了,這個計劃書營銷總經理楊總點名讓我做的,做好了在他那里自然高看我一眼,做不好的話,他心里多少會對我有意見。
正埋頭苦干,突然門口一黑,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徑直來到我的辦公桌前,站在我對面瞪著我。
我抬起頭,發現站在對面的人正是陳雪麗,她這一臉討債的樣子可實在不怎麼討人喜歡。我也拉下臉沒理她,繼續敲打電腦。
啪的一聲,一沓錢扔在我面前,陳雪麗看著我氣鼓鼓地說道:“給,你的醫藥費。”
“謝謝。”我懶洋洋笑了一下,抓起這疊錢掂量了一下,差不多一萬多塊錢的樣子,宋時這個混蛋,跟擠牙膏似的,終於給我擠干淨了。
現在暫時不去管他,等騰出來手來,我再設計把他趕出公司去。
陳雪麗一臉不悅地說道:“什麼人嘛,就一句謝謝就完了?我怎麼那麼賤,還跑去幫人家要錢,人家還不領情。”
跟我撒什麼嬌嗎,一把年紀了,也不嫌害臊。可這話能想不能說啊,我訕訕地笑了一下,說道:“怎麼就不領情了,你說吧,讓我怎麼謝你?”
“中午請我吃飯唄,食堂的飯菜我是吃夠了,沒胃口。”陳雪麗毫不猶豫地說道。
吃飯只是個幌子,看來她真正的目的還是吃完飯後的活動,昨天她嘗到了甜頭,有點欲罷不能了。
我抬起頭,目光與陳雪麗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看到她眼窩深處閃現的那一抹很深的欲望,渾身打了個激靈,這是要把我煉成藥渣的節奏啊,真是欲壑難填。
“可以,一會下班了我們去樓下就近的飯館隨便點兩個菜,算是我謝謝你了,這總可以吧。”我苦笑道。
最近不能再跟她發生關系了,但吃飯還是可以的,我不帶她去,她也沒辦法。
陳雪麗得意地笑了笑,說道:“那好,一言為定。一會我還要帶一個人一起去,你一定會很高興。”
“你要帶誰?”我納悶地問道,看來是我想多了,她並沒有那個意思。昨天喂的那麼飽,不至於這麼快就餓了。
陳雪麗很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先不告訴你,到時候見了人你就知道了。樓下附近有家川菜館,新開的,味道還不錯,正搞活動打折,給你省點錢,中午我直接去那里等你,你自己過來就是了。”
看她這幅神秘的樣子,我倒激發了好奇心,點點頭說道:“行吧,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中午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