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好半天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驚疑和不解。
大概她想不通,一窮二白的我為什麼這次如此堅決,我有什麼資本可以拋棄她這麼一個白富美,也許是她不相信我已經不愛她了,也許是一種深深的悔意。
一個家庭是需要兩個人共同經營的,勁必須往一處使,這個家庭才會朝著一個比較好的方向前進。
如果兩口子是兩條心,同床異夢,那這個家早晚分崩離析。
我們現代人的婚姻基本上都會遇到這個問題,兩個人發力的方向不同,導致不同的結果。
男人和女人的三觀一致實在太難了,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是敵人。
其實我聽出來了,林雪對我的不滿主要是我的不思進取,一無所成。
當別人談論自己老公多麼能干,給她們買了什麼禮物時,她自然無話可說,甚至會感覺有點自卑。
這些年我賺的少,根本沒有能力補貼家用,更別提給林雪買什麼貴重的禮物了,這點的確是我做得不好,畢竟能力有限。
正常人都會有虛榮心和攀比心,被人說得對了,林雪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多少會有些怨言。
而我呢,像個白痴一樣死守在家里,洗衣服做飯,像個家庭婦男一樣,這肯定不是她想要的。
她母親雖然是副校長,副處級干部,可她父親牛逼啊,副廳級干部,而且還是實權派,這樣的家庭才和諧。
林雪從小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崇拜最多的肯定是她父親。
以前她曾說過,不求我飛黃騰達,只要能做一個負責任,疼愛她的好丈夫,這話聽得多了,我也就真相信了,所以放棄了努力,沒了什麼野心,作為林雪的後勤部長,支持她在前方浴血奮戰,閒暇時只是看看閒書,追追影視劇,內心很豐富,能力卻沒什麼長進。
這肯定是本末顛倒的,時間長了,不僅她心里會有怨氣,而且我的見識和格局也在降低,跟她的共同語言越來越少,能夠給她指導性意見也幾乎沒有。
這讓她怎麼會發自內心的欣賞我,崇拜我?
難道一個女人會因為你家務做得好就愛你愛得要死要活嗎?
我在衛生間草草洗了個澡,毛巾都被我帶走了,只能用衛生紙隨便擦了擦,穿上衣服走出來,來到書房,躺在沙發上,腦袋枕著自己的胳膊,想睡卻睡不著,腦子里亂哄哄的。
我離婚的心思早很堅決了,只是不明白林雪為什麼不肯放手,以她的條件,再嫁一個比我強的人很容易。
她嘴上說愛我,可是我真的不相信她還對我有割舍不下的感情。
愛我什麼呢?
一開始是因為我幫她搶回了錢包,認為我身上有難得的品質,也是因為寂寞,兩個寂寞孤單的靈魂相遇,很容易就擦出了火花。
可是這麼長時間了,婚姻內的雞零狗碎早該把這份感情磨滅掉了。
直到現在,我也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要啥沒啥,除了長相還過關,算不上絕對美男子,但也是有幾分男人的味道。
可是看了這麼多年,早該看膩了吧。
人嘛,都是尋找新鮮感和刺激感的動物,男人和女人在這一點都是一樣的。
躺了大概有一個小時,我終於想通了,自己要雄起,需要事業的支撐,在深圳這樣的地方買車買房,這樣別人才能看到我的閃光之處。
快兩點鍾的時候我終於睡著了。
天地萬物一片寂靜,在這樣的夜晚里,我的心靈難得安靜了一次。
早晨睜開眼已經九點鍾了,昨晚我也喝了太多酒,早晨起來胃不舒服,沒什麼食欲,賴在沙發上不想起。
今天是周末,干點什麼去呢?
總不能這麼閒待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嗎?
正琢磨著,手機響了,我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白靜打來的。
猛然想起來,昨天白靜說晚上有事找我,後來我干脆把這茬給忘記了,就顧著跟陳雪麗和張穎兩個騷娘們胡鬧了。
“喂,白總你好。”我接通電話客氣地說道。
白靜道:“你現在好點了嗎?”
“好多了,多謝白總關心。”我虛偽地說道。
昨天實在是心情不好,經歷了昨天的放縱,以及跟林雪的談判,我發現我的心情真的放松了許多,似乎有慢慢從這段失敗的感情里走出來的趨勢。
白靜道:“那就好,昨天你沒上班,今天到公司來加一天班吧。你手頭那麼多活呢,現在剛提拔上來,還是要爭取多表現,不要持寵而驕,這樣很多人都會對你有意見。”
“啊,去加班啊?”我不太樂意,公司里周末都放假了,我一個人去加班,加給誰看啊。
白靜道:“怎麼,你似乎不太樂意啊。我告訴你,其實每個周末老板和楊總他們都在公司加班呢,這才是最佳的表現機會。你要想坐穩現在的位置,當上設計部正經理,就得多表現,哪怕沒什麼事,也要在領導面前多露臉。”
這話倒是很有道理,多表現總是不會錯的,老板就喜歡對企業忠誠的人。
正好,我去辦公室加加班,然後找個wifi,把胡一凡另外的視頻也給他發上去,再給他加一把火,絕對不能讓它冷下去。
我說:“那好吧,我這就去公司。”
“你來吧,我已經到公司了。哎,這段時間活兒太多了,總是忙不完。”白靜無奈地說道。
我笑著說:“累壞了吧,那我去給你捶捶背,放松放松。”
“滾,被老拿甜言蜜語糊弄我,老娘不吃這一套。”白靜嗔怒道,其實更是一種變相的撒嬌。
我掛了電話,穿上衣服走到衛生間,發現我的牙刷刮胡刀什麼的生活用品都帶走了,想要洗漱換衣服還得回租住的房子。
從衛生間出來,我猛然看到林雪居然就睡在沙發上,還沒有醒來,估計昨晚比我睡得還要遲。
“林雪,我去加班了,你起來後自己下樓去吃點東西吧,我走了。”我衝著頭對著我的林雪說道,林雪沒吭聲,也不知道是真睡著還是假睡著了。
不去管她,我換上皮鞋,拉開門走了出去。
坐地鐵到了公司附近的站台,我從地鐵出來,回到出租屋洗了把臉,刷了牙刮了胡子,換了一套干淨的衣服,然後才步行走到公司。
偌大的綜合辦公區空無一人,但最遠端白靜的辦公室卻亮著燈,說明她真的在加班。
進入我的辦公室,我打開電腦,然後登錄網頁,進入公司內部網看了看,沒什麼新鮮的東西。
然後又等於qq,給白靜發消息說:白總,我到公司了,有什麼吩咐你盡管安排。
白靜沒有第一時間回復,過了一會兒才說:哦,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吧,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我點燃一支煙抽了兩口,回復道:好的。
叼著煙往白靜辦公室走去,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聽到里面傳來一聲請進,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白靜正在電腦前飛快地敲擊著鍵盤,看到我進門,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道:“嗯,氣色看起來不錯,應該是好多了,沒想到你的自我恢復能力這麼強,我還以為你至少要消沉一段時間呢。”
“該死鳥巢天,人活一世,除了生死其實沒什麼大事。”我抽了一口煙,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
白靜敲完最後一個字,站起身朝我走了過來,嘴角掛著一抹奇怪的笑容,突然一把抱住我,壞笑著說道:“這兩天還這能有點想你,你想不想我?”
“想啊,我每天都想你這個小妖精。”我笑了笑說道。
白靜笑得更加愉快了,一只手慢慢往下滑,來到最要命的地方,低聲道:“那你想不想在辦公室跟我做,體驗一下辦公室的激情?”
這女人還真是膽大,在辦公室就敢亂來,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哪還得了,整個公司都傳開了,我們兩個非得被開除了不可。
“你不是說周末老板和楊總都要來公司上班的嘛,萬一他們來找你,推開門一看我們在干這事,那還得了,你我都名聲掃地,搞不好還要被公司開除掉。”我小心翼翼往門口看了一眼,雖然綜合辦公區一個人都沒有,可誰知道哪個冒失鬼會突然殺回來撞破我們的好事。
白靜嘴角含春,笑了笑說道:“老板和楊總一般來得比較晚,中午吃過飯之後才來處理一些積壓的事情,他們可沒我們這麼早。怎麼,我都不怕,你反而怕了呢,是不是男人?還是你老婆把你喂飽了,有心殺賊無力回天了。”
我走到門口,往外張望了幾眼,確認沒人後把門反鎖上,走到白靜身邊,一把抱住她,狠狠在她嘴上親了一口,抓著她的兩個木瓜把玩了幾下。
白靜嗯嚀一聲,身體幾乎軟了。
“你這個小浪蹄子,敢這麼勾引我,看我怎麼收拾你!”我惡狠狠地說道。
其實還真有些有心無力,昨天跟陳雪麗和張穎消耗了太多了,今天都感覺腎有點虛。
白靜低聲道:“放馬過來,老娘接招就是了,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
挑釁,絕對是挑釁!
雖然我身體虛,可輸人不輸陣啊,一下子將白靜抱起來,走到沙發旁,將她仍在沙發上,一個餓虎撲食撲了上去,兩個人在沙發上纏綿起來。
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外面有動靜,有人走路的聲音,而且透過窗戶我看到外面綜合辦公區一處燈亮了,嚇了我一大跳,趕緊從白靜身上爬了起來。
還真有冒失鬼大周末跑回來了,媽的,這算是敬業呢,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我透過窗戶往外看了一眼,看到果然是有人來了,而且還是設計部的人,亮燈的地方就在設計部辦公區。
“媽的,誰他媽跑來加班了,壞老子好事。”我懊惱地罵了一聲,剛來了興致被嚇了這麼一大跳,一點性趣都沒有了。
白靜也很惱火,很失望,剛被勾起了興致,正滿懷期待呢,跑出來這麼一個冒失鬼壞人好事,怎麼能不生氣呢?
她黑著臉打開辦公室的門,往外走了出去。我怕來的人發現我們在一起,所以沒敢出去,點燃一根煙,坐在沙發上抽了起來。
白靜走出去後不久,我就聽到了訓斥聲。
他的聲音很大,好像是發現這個設計部的人在偷看什麼東西,被她抓了個正著。
難道這個貿然闖入的家伙不是來加班的,而是免費使用公司網絡?
我透過窗戶看了看,終於看清楚來的人是誰了,他媽的,又是梁天這個王八蛋,這狗日的怎麼像條跟屁蟲一樣,陰魂不散,怎麼哪兒都有他啊。
我現在真的懷疑,這孫子是在跟蹤我,可是他跟蹤我干什麼呢?
又是誰讓他跟蹤我的呢。
過了一會兒,白靜滿臉煞氣地回來了,怒意未平,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胸口一起一伏的,這次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梁天干什麼呢?把你氣成這個樣子。”我好奇地問道。
白靜氣呼呼地說道:“我還以為他是來加班學習來了,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來辦公室看毛片的。他戴著耳機,我過去的時候他都沒聽見,看得很投入,一只手還在摸他那里,那副嘴臉真的是惡心死了。”
臥槽,真是日了燈了,梁天這混蛋跑到辦公室來居然是為了看毛片,難道他自己住的地方沒有網絡嗎?
這家伙也太變態了,至於這麼飢渴嘛。
不過轉念一想,估計他女朋友把他甩了,現在沒有免費的肉身可以用了,飢渴難耐,只能自己擼管解決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想這是個機會,趁機把梁天這混蛋開除了,免得老在我面前晃蕩,看見他我就心里不舒服。
白靜道:“看他的認罪態度了,說實話,我真的想把這家伙踢出去,發配到工廠流水线上,或者直接勸退,這種雞肋一樣的人留著沒什麼用。”
“要不,這樣,這事交給我來處理,我跟他談談,完了你再做決定,如何?”我想這是一次拿住梁天的好機會,我倒想問問他,為什麼要跟蹤我。
白靜想了想,說道:“也好,你現在是他的直接領導,出面也比較合適。你勸勸他,要麼主動辭職,保留顏面,要麼去工廠流水线上搬磚,市場部已經不適合他繼續待下去了。”
“媽的,太猥瑣了,真是惡心死了,看到他那副嘴臉我真是想抽死他,臭罵他一頓太便宜他了。”白靜仍然很惱火,看到梁天大飛機那一幕,她才發現男人自己決絕生理問題時那麼丑陋。
我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點點頭,走到門口往綜合辦公區看了一眼,梁天人已經不見了,可工位上的燈還亮著,估計沒走遠。
我回到自己辦公室,抓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撥通了梁天的手機。
梁天的手機響了半天,他才接通,聲音很奇怪地說道:“喂,李經理嘛,你好?”
“你在哪呢?”我開門見山問道。
梁天斷斷續續說道:“我在衛生間呢,李經理,你也來公司加班了?”
“衛生間?狗日的,你不會跑到衛生間大飛機去了吧。你大爺的,趕快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你把白總都快氣瘋了,吵著要開掉你。”我對著話筒說道。
對梁天這種沒皮沒臉的人,不能太客氣了。
梁天很痛苦地說道:“好吧。我拉完屎就去,最近肚子不舒服。”
掛了電話,我心里暗笑了一聲,我懷疑梁天真的是去衛生間大飛機了,擼了一半被白靜撞破了,怎麼著也要把這事做完,不然多難受啊。
過了大概五六分鍾,梁天走到了我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推開門走了進來。
“經理,我……你……我錯了。”梁天頭上流汗,滿臉羞愧地說道。做這種事被女上司發現,實在是夠丟臉的。
我冷笑道:“你說吧,現在怎麼辦?劉總要開掉你,我雖然替你求了情,可白總執意要開掉你,最次也要發配你去工廠,兩樣選擇你選一樣吧。”
梁天低下頭,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心虛得要死。
如果白靜把他在辦公室看黃片,還自己擼的丑事在內部網通報公開,那他的確沒臉繼續在公司待下去了,走到哪里別人都會指著他後背戳戳點點:瞧瞧,這不是那個在辦公室里大飛機,被領導撞見的猛男嘛。
梁天臉皮再厚,恐怕也扛不住這種非議。
“經理,你再幫我求求白總,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梁天面紅耳赤地祈求道。
我故意半天不說話,賣了個關子,停頓片刻後突然問道:“梁天,你為什麼要跟蹤我?”
這個問題打了梁天一個措手不及,抬起頭滿臉驚愕地看著我,他恐怕打死也想不明白,我是怎麼發現他在跟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