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張著嘴巴,好半天無言以對,看著我一臉匪夷所思的樣子。
一個人做了壞事,總是不希望別人知道,自然也認為別人不會知道,一旦被發現,心理多半是不想承認,不願意面對的。
就好比剛才梁天在辦公室偷看毛片,如果不是被劉莉抓了個現行,他多半是要抵賴,絕對不會承認的。
“說話,我問你為什麼要跟蹤我?”我死死盯著梁天,不依不饒地追問道,這是一次絕好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梁天磕磕巴巴地說道:“沒,沒有啊李經理,我……我跟蹤你干嗎,我有病啊。”
“你就是有病,窮病!”我冷冰冰地追問道,眼睛里已經沒有了一絲同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今我深刻領悟了這番話,梁天混成如今這幅德行,完全是自己所賜,怪不了任何人。
我咬著牙說道:“不肯說實話是吧,認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有人發現你。我告訴你,我早就懷疑你了,在不該你出現的場合,三番五次地跟我巧遇,這難道是巧合嗎?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坦白從寬,否則你馬上就會被公司辭退。
以你今天干的事,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事,可這種事偏偏最上不了台面,一旦因為這個原因被公司辭退,業內恐怕是沒什麼公司敢要你了。就算你換工作,人力資源的打電話到本公司了解你的品行,也會對你產生懷疑,那你就只能灰溜溜滾出青島了,連工作都找不到。”
“你威脅我?”梁天咬緊牙關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淡淡地笑了,說道:“這算是威脅嗎?是你自己做的孽,怎麼變成了我威脅你。現在你的生死掌握在白總手里,我作為你的主管領導,替你求情是一份人情,不替你求情是本分,怎麼會變成我威脅你了。”
“我沒跟蹤你,真的,李經理,幾次遇到你真的是巧合,我跟蹤你有啥意義呢。”梁天依然嘴硬,不肯說實話。
我也不想強迫他,逼他也未必有實話,因為我現在只是懷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說明他是在跟蹤我。
“好吧,我不問了,那你去吧,以後有什麼事也別找我。我們的同事緣分已經盡了,你離開公司以後,大家各走各的路,日後相見的機會也不多了。”我低下頭盯著電腦,調出一份文件假裝閱讀起來。
梁天站在原地好半天,看得出腦子在做激烈的斗爭,權衡利弊,最後一咬牙,往門口走了去。
看他的選擇,他主子的分量顯然比這份雞肋一般的工作重要得多。
梁天離去後我嘆了口氣,原本以為抓住他這個把柄,可以讓他就煩的,可現在看來籌碼還是不夠。
他之所以敢這麼有恃無恐,這麼堅決,恐怕那邊給他的利益要遠遠高於這份工作。
他不肯說實話也就算了,能把這個討厭的眼中釘踢出去也算是一件好事,不在本單位工作了,少一個討厭的人在眼前晃來晃去也好。
處理了幾份文件,以及一些下屬交來的工作,看了看時間,馬上快十二點了,又到了飯點了。
我伸了個懶腰,准備中午就食堂隨便糊弄一口,如果能碰到老板或者楊總,他們就會發現我周末來加班了,那今天的辛勞就不算白費。
給白靜發了條信息,問道:中午吃啥?是去食堂吃,還是去外面吃。
白靜半天沒回信息,正等待著,忽然看到門口有人影,抬眼一看,梁天這小子居然站在門口敲門。
這家伙怎麼又跑回來了?
想請我吃一頓中午飯就想開恩嗎,他也太幼稚了。
“進來吧。”我對著門口喊了一聲。
梁天走進來,衝著我嬉皮笑臉,果然開口說道:“李經理,中午……中午我想請你吃頓飯,可以嗎?”
“算了吧,我不缺你這頓飯。昨天下午你不是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嗎,還是我給了你五十塊錢飯錢,用我的錢請我吃飯,你這算盤打得也太精細了吧。”我冷笑著說道。
梁天連忙道:“不不不,我有錢,今天收到一筆錢,有好幾千塊呢,中午我請你吃頓好的。我……”
“不用了,我去食堂吃,不勞你破費,你有錢還是攢著點,沒了這份工作,你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需要找工作了,手頭沒錢怎麼行。”我故作姿態道。
梁天的脖子都紅了,急赤白臉地說道:“李經理,請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嘍。說,是誰讓你跟蹤我的?”這小子終於肯吐口了。
我懷疑是不是他跟他的主子聯系過後,他的主子沒有接收他的意思,這才下了決心打算說實話了。
梁天低下頭,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說道:“是有人找過我,讓我對你多留意,看看你平時都在干什麼,跟什麼接觸,有沒有……有沒有什麼把……把柄可以抓住,所以……我……我……”
媽的,我一聽就氣炸了,還真有人收買了梁天來跟蹤我啊,我到底有什麼價值,要找人來跟蹤調查我。
難道是林雪嗎?
她是不是早就有離婚的心思,所以早早就開始籌謀,抓到我的把柄,逼迫我離婚。
可是我現在主動跟林雪離婚她為什麼又不同意呢?
“是什麼人找你?給了你什麼好處。”我步步緊逼追問道,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梁天低著頭,手搓著衣角,好半天才吞吞吐吐說道:“這個人的身份我……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挺有錢的,出手很大方,第一次就給了我五千塊錢,讓我調查你,摸清楚你的行蹤,隨時向他匯報。”
“這個人多大年齡,長什麼樣子,他還跟你說了什麼?”我心驚肉跳起來,真的是有陰謀啊。
我以為只有我在調查別人,其實早就有人在調查我了。
梁天低著頭說道:“這個人大概三十多歲,長得很瀟灑,有點小帥,個子挺高的,穿著很講究。我只知道他姓趙,我們平時見面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是靠電話聯系。今天也是他打電話給我,讓我來公司看看你是不是在公司加班,我到了辦公室看到你的辦公室燈黑著,人不在里面,以為你沒來公司,所以……”
姓趙,三十來歲,個子挺高,長得還有點小帥,這個人會是誰呢?我腦子里翻來覆去,把我認識姓趙的人過了一遍,沒有一個符合條件的。
等等,趙,趙卓,難道是趙卓?
我的心髒狂跳起來,媽的,對了,一定是趙卓,他對林雪垂涎已久,肯定希望林雪離婚,這個人才是我最大的情敵,胡一凡充其量只是一個撩騷的流氓,他根本就沒有娶林雪的打算。
“這個人是不是叫趙卓?”我逼視著梁天問道。
梁天撓了撓頭,說道:“他只告訴我他姓趙,叫什麼名字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想他一定是你的死對頭,否則干嗎要調查你呢。”
“他是什麼時候找到你的?”我繼續逼問道。
梁天想了想,說道:“一個多月前吧,那時候我最缺錢,吃了上頓沒下頓,簡直揭不開鍋了。所以這個人找到我的時候,我雖然猶豫,可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接受了他的要求。李經理,我真的沒有害你的意思,這麼長時間了,我也沒給他提供過什麼有用的東西,你本身就沒什麼大問題,又沒有婚外情,我拿什麼提供給他啊。只是你這次升職有些出人意料,他就讓我重點調查你和白總的關系,可我……”
“我跟白總的關系?”我再次心驚肉跳起來,這還真是我的軟肋,如果把我和白靜的關系調查清楚了,那我被提拔的秘密也就不復存在了,不光是公司里很多人不服氣,老板那里也沒辦法交代啊。
萬一白靜真是老板的女人,會第一時間干掉我。
我冷冷地反問道:“我跟白總有什麼關系,是你們想的那樣嗎?”
“我跟你們幾次,沒發現你們有什麼特別的關系,給他說了,可是他很不滿意,認為我不盡心,讓我繼續調查,否則不再繼續給我提供任何費用,這不是為難我嗎。”梁天叫屈道。
幸好我和白靜的保密工作做得還不錯,否則真的是麻煩了,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們,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會吸引無數人的關注。
我說:“梁天,你剛才不是不肯說實話嗎,怎麼這會又願意說了。是不是剛才出去跟他聯系了,結果發現人家要卸磨殺驢了,你對他已經失去了使用價值,成了被拋棄的旗子,對吧?”
梁天半天沒說話,但臉更紅了,好半天之後才咬著牙罵了一句:“他媽的,這個混蛋,過河拆橋,把老子坑慘了。”
“李經理,我希望你幫我求情,只要你保護祝我,我就會告訴你一個秘密。”兩天又開口道。
我審視兩天一會,發現這個家伙還真有些神秘了,我沉吟一下開口道,“說來聽聽,你現在沒有資格給我討價還價,如果這個秘密對我有用,我會考慮留下的。”
“姓趙的不管,不光找我了,也找高峰,他找我們就是為了破壞你和嫂子的感情,高峰以前給你看的嫂子和他曖昧聊天記錄也是他偽造的,他也沒有在醫院撞見嫂子去流產,都是姓趙指使他那麼做的,後來高峰心里過不去,向你道歉了,想要姓趙說出去,所以姓趙的找人撞了他,高峰現在還躺在醫院里面成為植物人。”梁天又說一個可怕的事實。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冷聲問道,我現在意識到我可能被人算計了。
“我說的全都真的。”梁天堅定的說道。
我怎麼說,高峰突然遭遇了車禍,假如梁天所說是真的,就有解釋,高峰對不起我去調查林雪,他可能發現林雪不為人知秘密,喊我去抓奸,但是被趙卓發現找人撞了高峰,因為趙卓想要高峰閉嘴。
但是高峰卻是說,是李彤給他錢,讓他挑撥我和林雪的關心,難道高峰還是欺騙了我,我現在真的想去高峰面前去質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惜高峰被撞很嚴重,至今昏迷不醒。
這時候白靜發來信息,回復道:去外面吃吧,食堂的飯菜實在是難以下咽,我吃了幾年,真的是一口都不想吃了。
我對著屏幕回復道:那好吧,我們去找個小餐館吃點。反正是周末,也不用太著急,慢慢吃,慢慢聊著。
媽的,我可能犯了一個大錯,我現在所接觸東西,很有可能都是別人刻意營造的,為的就是分開我和林雪。
趙總?媽的巴子,果然是趙卓的陰謀,這個狗日的,居然居心叵測到了這個程度。可問題是,林雪私自去打胎,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他媽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是要害死人的,現在竟然還敢跟蹤調查我。”我上前一個嘴巴子抽在梁天的臉上,怒不可遏,我現在心中燒起團團怒火,特別想要發泄,我可能從頭到尾被人當成猴子給耍了。
梁天居然沒敢反抗,被我打完了捂著臉說道:“這是他逼我的啊,我不說他要找人弄死我,還要拿回以前給我的錢。李經理,你就饒了我吧,我也是沒辦法啊。”
“你他媽沒辦法,可你知道這是要拆散我的家庭嗎?”被人背後捅了一刀,我異常惱火,原來一切都是陰謀,這個陰謀還是衝著我們家來的,我怒道:“那你說,李純又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要幫著你們騙我?”
梁天一臉懵逼,不明所以地反問道:“李純?李純怎麼騙你了,她跟你說了什麼?”
“你他媽少裝蒜,她應該也是你們的人,一起來騙我。李純騙我說是林雪表哥領著我老婆去的醫院流產。可是她呢,根本就是胡一凡的情婦。你知道她是為什麼受傷的嗎,就是被胡一凡的老婆捉奸在床給打的。我就問你,李純和趙卓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幫著你們騙我?說,不說老子弄死你!”我實在是暴怒了,原來一切都是別人操控的,我們都不過是一顆棋子。
“什麼?你說什麼?李純是胡一凡的情人,還被捉奸在床,這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梁天抓狂地說道。
我怒道:“怎麼不可能,這可是我親眼看到的。李純這個賤人,藏得太深了。我真的不明白,她條件那麼好,到底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