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里,我的手機一直在震動,這個時候我都已經火上房了,哪里還顧得上接電話。
這個點給我打電話的,除了林雪應該沒別人,她打電話無非是催促我早點回去。
可我能回去嗎,回去了這送到嘴邊的肥肉就飛走了,那才遺憾終生。
“你的手機好像在震動,怎麼不接電話?”李若涵擱著衣服也感覺到我的手機在褲兜里震動。
我說:“不用接,騷擾電話,管它呢。”
“恐怕是你老婆打來的吧,你就不怕回家她罰你跪搓衣板?”李若涵打趣道。
我冷冷地笑了笑,還跪他媽的蛋,都到這份上,根本沒必要繼續偽裝下去了。
我現在要還是在乖乖聽林雪的電話回家,那我就成為徹頭徹腦的窩囊廢。
“她才不敢讓我跪搓衣板呢,在家里我說的話。”我心虛的說道。
以前我們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林雪做主,我從來都不過問,現在想想,我已經活的確實挺晚了。
“你就別裝了,現在有幾個男人不是妻管嚴。”李若寒笑了笑道。
十幾分鍾後,出租車到了朗廷酒店樓下,我們從出租車里出來,站在大堂里,彼此忽然就有些尷尬了。
李若涵這會也拿不准,到底該不該邀請我上去,上去了意味著什麼,大家心里都清楚;可是我們畢竟沒熟到那份上,第一次總是有點難為情的。
“你……時間不早了,你……想上去坐……坐坐嗎?”李若涵吞吞吐吐地問道。
我說:“來都來了,要不上去坐坐,喝杯茶醒醒酒再回。你明天就走了,我早晨上班沒時間送你,今晚就當送行了。”
“那……那好吧,跟……跟我來。”李若涵吞吞吐吐說道,心情十分的忐忑不安。
我跟著李若涵坐電梯上樓,到了六樓,我們從電梯里下來,沿著走廊來到606房間門口,李若涵掏出房卡,打開門,然後將房卡插進插電孔里,房間的壁燈亮了,但是光线還是很幽暗。
她住的是標准間,很普通的房間,自己花錢一般人都不會住豪華套間。
我關上門,從背後抱住她的腰,臉貼在她的脖子上,嗅著她頭發上的味道,親吻著她的脖子,低聲道:“小李,你長得很漂亮,尤其是你的嘴唇,實在是太誘人,太銷魂了。”
“你是不是垂涎我好久了,第一次見到我對我就有非分之想?”李若涵背對著我說道,這會兒她倒不難為情了,說話聲音也正常了,不像剛才,語調都在打顫。
應該是想通了,也放開了,無所謂了。
反正男朋友都分手了,不必為誰守身如玉,道德上也不會有絲毫愧疚,人該及時行樂的時候就要及時行樂,三從四德那一套見鬼去吧。
我嘿嘿笑著說道:“是啊,被你看出來了,誰讓你長得那麼勾人,對你有非分之想的人恐怕不止我一個吧。”
“想占我便宜,偷腥的男人我見的多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喜歡亂搞,包括你也不例外,今晚一直都在占我便宜。”李若涵仍然背對著我,語氣有幾分輕蔑。
我有點不高興,剛才還蓬勃的欲念此刻緩緩消退了,有一種被人看穿了無所遁形的尷尬。
這種事要你情我願,互相有默契才有趣,一方主動,一方逃避,那就沒意思了,沒有呼應的運動其實特別沒意思,哪怕這個女人長得再漂亮,那也無趣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算了,把你送到我就安心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家了,老婆打了好多電話催我了。”我拉下臉說道,同時抱著李若涵的手也松開了,身體的熱度退潮一般褪去。
李若涵沒想到我會這樣,說翻臉就翻臉,忽然有些不適用。
這跟她的經驗不符,以前那些想占她便宜的男人,逮著機會就不松手,無論如何要把事情辦了再說。
可我倒好,一言不合就撂挑子走人,這倒讓她有些不適應了。
“你……真的回了?”李若涵轉過身,看著我滿臉狐疑地問道,不知道我是以進為退,玩欲擒故縱的手段,還是真的被她說得不好意思了,及時收手了。
我點點頭,說道:“不回干嗎,還能留下來過夜啊。剛才冒犯你了,對不起了。”
說完我低著頭轉過身就走,伸手去拉房門的時候,李若涵突然一步跨上來,抱住我的腰,低聲道:“別走,你答應了陪我的,不能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我占你便宜了,你還留我干什麼。你不是說男人都喜歡占便宜嗎,我不喜歡占別人便宜,尤其女人的便宜。”我背對著李若涵,得意地說道。
大家都在裝,就看誰裝得像了。
“別說了,我說錯話了行了嘛。”李若涵緊緊抱著我的腰,臉貼在我的後背上,生怕我跑了似的。
寂寞,是人都怕孤單寂寞,尤其是在異地,陌生的城市里,有個人陪的話,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舍不得放手。
我轉過身,看著李若涵的眼睛,以及那顆誘人的嘴唇,低頭吻了下去,吻得十分的貪婪,恨不得把她都吞進肚子里。
李若涵的兩條大長腿蛇一樣盤繞在我身上,伸出舌頭拼命迎合我。
此刻酒勁上頭,意亂情迷,兩個人比剛才還要動情,瘋了一般糾纏在一起,踉踉蹌蹌來到了床邊。
我撕扯著李若涵的衣服,她也扒拉著我的衣服,很快我們就脫掉了對方身上大部分的偽裝。
此刻真是欲罷不能,天雷滾滾,讓人感受著彼此火山爆發的熱力。
褲子往下掉的時候,手機從褲兜里掉下來,屏幕一亮,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我低頭隨便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面顯示的名字是林雪媽媽。
臥槽,深更半夜的,丈母娘給我打電話干什麼?
看到這個號碼,我渾身一激靈,突然就疲軟了許多,胸腔里那股火焰也熄滅了不少。
“怎麼了,誰打電話?”氣喘吁吁的李若涵勾著我的脖子問道,把我的頭往她的胸部按,不讓我去接電話。
我在李若涵的紅櫻桃上啃了兩口,喘著粗氣說:“丈母娘,她怎麼會這麼晚給我打電話,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
“別管他!我好久沒愛愛了,今晚你把我的興致調動起來了,你可不能把我丟到半道上,那我會恨死你的。”李若涵意亂情迷,此刻哪里還有半分矜持,感覺像是她要強上我,而不是我來強上她。
不管了,不接又能咋的,愛生氣就生氣唄,反正這個老婆我都不打算要了,還要丈母娘干什麼。
我和李若涵抵死糾纏,纏綿,兩具肉身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大家都感覺喘不過氣來了。
今晚真的是異常的激動,這個小妖精不光是美人痣誘人,身材實在是太好,兩條大長腿不說,胸部也很飽滿,簡直就是一個尤物,這樣的女人有一個專屬名詞——床上用品。
男人一旦遇到這樣的女人,只剩下繳械投降的份了。
可惜啊,她男朋友不要她了,這是暴殄天物。
這麼說來,再好的女人也有人不珍惜,不稀罕,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嘛。
人這一輩子,只有遇到真正欣賞自己,懂自己的人,才能真正體現出潛藏的價值。
我們正難解難分的時候,手機“唄”一聲進來一條短信,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房間里動靜卻很大。
我心里本來就藏著事,被不斷震動的手機和短信聲音搞得心煩意亂,身體也沒有那麼膨脹了,慢慢就走神了。
“你怎麼了?心神不寧的樣子。”李若涵摸著我的後背說道,她能感覺到我身體的變化,之前的激情彭拜,此刻卻有些興味闌珊。
我徐出一口氣,說道:“電話,丈母娘的電話,短信應該也是她發的。她們娘兩是一個習慣,打電話不接飛得打到你接聽不可,掌控欲特別的強。”
“那……你還是接吧,要不然心神不寧的,不盡興。”李若涵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也正有此意,這個電話不接,她們會一直騷擾我,直到把我搞得精疲力盡,舉手投降。
我拿起手機,開鎖點開短信看了看,上面寫了兩段話:我是你爸爸,馬上接電話,否則我連夜飛去青島找你。
我靠,打電話的不是丈母娘,而是老丈人。
別的人我都不怕,可是老丈人我骨子里是害怕的,他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官威,舉手投足間都有著一種毋庸置疑的權威。
結婚時在我們家擺酒席,來的都是親朋好友和左鄰右舍,一個個扣扣搜搜的,份子錢最多的給一百塊,居然還有四十,五十的,沒幾個能上得了台面,擺了十桌酒席,禮金才收了一萬過一點,這其中還包括我姐和我姐夫給的三千,以及我幾個混得還不錯的同學給的兩千。
而我們在林雪家里結婚擺酒席的時候,真可謂是高朋滿足,來的起碼是處級以上干部,包括他們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都來了,光禮金就收了二十多萬。
市委書記、市長等大人物給我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壓迫感,讓我感到深深的自卑。
當時這些大人物都給我千叮嚀萬囑咐,一半善意一半警告地告訴我,務必要好好善待林雪,不能欺負她,更不能讓她受什麼委屈,否則如何如何,雖然都是笑著說的,但是我知道只要他們動動手指,就可以讓我灰飛煙滅。
這就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什麼層次的人結交什麼層次的人,根本無法類比。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我在林雪面前很難真正抬得起頭來,也橫不起來,每次交鋒都是以我敗陣告終。
我們小門小戶的,人家家大勢大,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也正因為如此,林雪的自信,以及我的不自信就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對李若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把電話回撥回去。電話響了兩聲,林雪的母親,也就是我丈母娘接通了手機。
“媽,對不起,剛才在跟朋友說話,手機放在震動上,沒聽見。”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丈母娘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在外面干嗎呢。跟林雪吵架了嗎?我和你爸在離開青島的時候,你和林雪可是答應和我們要好好過日子的。”
“沒有,有點應酬,馬上就回去了。”我心虛地說道。
有些事很難瞞住別人,哪怕遠隔千里之外,夫妻兩人關系和不和睦,關心你的人都能嗅出蛛絲馬跡。
丈母娘反問道:“應酬?什麼應酬需要你整晚整晚的陪,難道你的客戶不知道你有家嗎。就算是陪客戶也有個度,不可能家都不要了,舍命陪客戶,再重要的客戶,難道他們自己就沒有家嗎?整晚都在外面混。”
這話聽起來分明就有些不高興,不過這也是常識,再重要的客戶也不可能要求你從早配到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誰還能拋家舍業來陪誰。
其實很多做業務的都說陪客戶很辛苦,不得不如何如何,這里面敷衍的成分居高,如果不是自己自己不想回家,怎麼都能找借口離開的,客戶也是人,怎麼可能玩起來就沒有時間概念。
我正想解釋,電話那邊已經換人了,聲音換成了一個蒼老的男中音,說道:“李陽,你是不是又和小雪鬧別扭了?”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們挺好的啊。”我知道現在接電話的是我老丈人,說話立刻就小心了好多,態度也謙恭了許多。
老丈人冷哼一聲,根本不給我辯解的機會,只是冷冷地說道:“當初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叮囑過你,一定要善待她,不能家暴,更不能冷暴力,可你現在呢?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非常失望,非常生氣,既然你承擔不起一個丈夫應當承擔的責任,當初就不要娶她。”
赤果果的以權壓人,根本就不給我辯解的機會,我感覺心跳加速,一股深深的畏懼從心底升騰而起。
我還能牛逼嗎?
面對一個護短的父親,我連辯解的勇氣都沒有,對這位從市政法工作多年的岳父,我有著深層次的畏懼。
“我對林雪可是一心一意,絕對沒有二心,要不然我也不會舍命從趙卓的手里救回林雪。”我硬著頭皮道。
反正我沒有虧欠林雪什麼,而且老丈人這種語氣讓我心里特別的不舒服。
老丈人說道:“你別和我說這麼多,你是救過林雪,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你有冷落林雪的理由,我現在要求你馬上回家。你們之間出了任何問題,都可以商量著解決,不是你這樣,把我女兒丟在家里,自己在外面逍遙快活。我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你,本身對你本身是抱有很大希望的,不指望你大富大貴,但是如果你連善待她都做不到,那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後果你很清楚……”
臥槽,這簡直是恐嚇了,我聽著是又怒又恐慌,不問青紅皂白,難道就要宣判我死刑嗎?
而且還語帶威脅,我就日了燈了,欺負我家里沒錢沒勢嗎?
可是人家就算擺明了欺負我又能如何?人窮志短,馬瘦毛長,一個平頭老百姓,難道還能跟權貴作對嗎?雞蛋碰石頭,結果可想而知。
我對著話筒沉默了老半天,最後不得不妥協道:“那……那我現在馬上往家里趕。”
“給你二十分鍾,二十分到家里後給我個電話,二十分鍾後如果還不到,後果你知道的,我不想跟你廢話。”老丈人霸氣威武地說道。
我連忙辯解道:“可我現在離家很遠,就算是飛回去,也要半個小時啊。”
“少廢話,就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等你點電話。”老丈人雖然嚴厲,但還是多給了我十分鍾。
掛了手機,我茫然地看著李若涵,心里一萬個草泥馬崩騰而過。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當官了不起啊,你們官二代就可以劈腿出軌嗎,知道對我的感情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
可是再怎麼草泥馬。
我也只能認慫,真要硬碰硬,頭破血流的只有我。
這一刻,我把林雪恨透了,既然不珍惜這段婚姻,還要我干什麼?
你的刁蠻、任性,對我態度不好,看不起我家里人,我都可以忍,唯獨不能忍的是出軌,這是最後的底线。
女人一旦出軌,就意味著這個家四分五裂,不知道還好,可是偏偏讓我知道了。
“你……怎麼了,沒事吧?”李若涵看著木呆呆的我問道。
我開始往身上穿衣服,一邊穿一邊說道:“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我……我得回去了。老丈人打電話過來,大發雷霆,嫌我不回家,如果我再不回去,他明天可能帶著人來找我,到那時候,就更沒辦法收拾了。”
“啊,這麼嚴重?你老婆家是干啥的,黑社會嗎,這麼橫。”李若涵納悶地問道,滿臉的不服氣。
我苦笑道:“不是黑社會,但是比黑社會更黑,他爸以前是檢察長,政法委副書記,你說夠不夠橫?”
“這麼牛逼?你……娶了個官家千金小姐嗎。”不明所以的李若涵問道。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了,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何苦高攀娶一個官小姐,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人家犯了錯不是錯,可我犯了錯,那就是錯上加錯。對不起,今晚實在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家去應付那只母老虎去。”
“真夠可憐的,我很同情你。你們夫妻感情現在也已經走到陌路了吧。”李若涵看著我,一臉心疼地說道。
我不置可否,穿好衣服,抱著李若涵的頭親了親她的嘴唇,說道:“好了,我走了,你休息吧。如果有機會,我去了上海還是會去找你的,到時候我們再去慢搖吧蹦迪。”
李若涵抱了抱我,戀戀不舍,吸了吸鼻子說道:“今天跟你在一起很開心,有機會來深圳出差的話,我還是會找你的。”
我們互相擁吻片刻,我從房間離開,坐電梯下來,走出馗大堂,攔下一輛出租車,一路往回家的方向趕去。
回到家的時候,我看了看時間,正好午夜十二點,撥通丈母娘的手機,我沒好氣地說道:“爸,媽,我到家了,你們可以安心休息了。”
老子現在是看明白了,就算我舍命把林雪給救了,他們林家從心里一樣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