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來說,他短短的一生中,多是一帆風順,並未經歷多少坎坷,胸無大志的徐正氣抱著享樂至上主義,在江湖上行走,一為獵艷,二為尋父。
但人生總是有那麼多的無奈,總是有那麼多的不如意。
正所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我在想,難道真的要為了自己的女人而改變自己一貫的處事原則麼?
又或者說,難道就真的要空廢一身蓋世武功,任由荒廢埋沒在荒山深谷之中麼?
對爭霸天下,我確實沒有什麼興趣。
有權勢又能怎樣呢?
能指揮人,呼來喝去,一手握人生死。
可我有一身本領,天下誰又是我對手?
想要誰死,還不就是動動手?
榮華富貴,金錢美人?
這些我都有,錢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只要這天底下還有為富不仁者,就有我花不完的錢。
至於美人麼,我現在已經擁有許多個了,雖然還有一些仍在追求中,但我不信以我的手段,哪個女人能逃得出我的五指山的。
哎,紅顏禍水啊,都是女人惹得禍啊。
竟然沒有幾個人願意同我隱居逍遙谷的,難道紅塵真的那麼吸引人麼?
強扭的瓜不甜,若果真要違了大家的心意而隱居逍遙谷,那樣的生活必然會令諸女乏味,久之必生矛盾。
安寧的日子也必然不會長久的。
想了半天,終究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這人有個不算優點的優點,想不出來便不會深究,放到一邊,隨他去吧。
在金陵也待了一個月了,想來江湖上也開始大亂了吧,想一想,我“九尺淫魔”的名頭在江湖上是多麼的響亮。
只要放出有關我的消息,江湖上必起波浪,媽媽們應該也會聞風趕來與我會合的。
怕只怕,這中間出點什麼異外,心中不免又為親人們擔心起來。
幾天過去,金陵城中突然出現了身背兵器,三三兩兩的武林中人,聽小二說,城中除了他這家客棧,全都住滿了。
樂的全金陵城的客棧老板,笑得合不攏嘴,整個金陵城的服務業整體上了一個台階,小販們喜笑顏開,若是叫他們知道這天降橫財是因一個叫徐正氣的江湖“惡人”而來的,保不准要給我在廟里立座像呢!
這天,小二過來說有人請我到廳中一敘。詳問之下,原來是包了這家客棧的東家請我有要事相商。我正無所事事,樂得隨小二去一觀究竟。
來到廳上,四周空蕩蕩,原先的一張張小飯桌早沒了蹤影,只在正中擺了一張大大的圓桌。
桌上的菜肴真可謂是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怕是這客棧會做的所有好菜,全都擺上來了。
喲,這請客的人出手還挺大方的嘛,難怪能包下整家客棧來了。豪氣,大手腕!
我大馬金刀地坐下,拿起筷子夾起一片五香肉邊吃邊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朋友既然請我吃飯,何必藏頭露尾,不如出來一見吧。”
“啪啪”想起幾聲鼓掌聲,一邊門外走進來個面如冠玉的濁世佳公子,只見他頭帶書生帽,身穿一襲白長衫,手掌折扇,沉穩有力的腳步,顯然是個會家子,而且武功還不弱。
以我的眼力早已看出不到三十歲的他,竟然身懷近五十年功力,此人非同小可啊。
“徐公子好見識!不愧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白衣公子搖頭晃腦地說。
此人面貌堂堂正正,端得的人中龍鳳,初次見面給我的印象極佳。“這位公子可真會開玩笑,我徐某人哪里鼎鼎大名了?應該是臭名昭著吧。”
白衣人拱手抱拳道:“徐兄風趣,小弟佩服。啊,小弟還未自我介紹,小弟姓王,名供此。”
“王供此?王公子?”
我哈哈一笑,顯然傻子也知道這是他瞎編的一個假名字。
王公子正身在我對面坐下,道:“徐兄,小弟點的這桌菜可還合徐兄味口?”
“不錯不錯。”
兩人客套了幾句,王公子可勁地對我吹捧,直把我捧得飄飄欲仙,不知東西南北了。
“王公子,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往,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我不會純粹是為了吃飯吧。”
“徐兄真是快人快語,既然徐兄問了,就直說吧。小弟今日來,實是有一事相求。還請徐兄答應。”
“說說吧,什麼事?”
王公子認真地看了我一眼,才道:“江湖傳聞徐兄武功蓋世,我家主上慕名已久,求賢若渴。”
原來是請我做打手來了,老子自由自在慣了,受不得人約束,要我在人家手底下當差,這事怎麼是我徐正氣能干得了的呢?
“王公子,想來你對我的底細也一定是略知一二的。我徐某人逍遙慣了,喜歡過那閒雲野鶴的日子。”
王公子微微一笑,道:“徐兄是不了解我家主上的身份,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不會拒絕的。”
我有點好奇了,憑什麼這位王公子能說得這麼自信?“敢問你家主上是何人?”
王公子不正面回答,反說:“男子漢大丈夫,當建功立業,名垂青史。不瞞徐兄,我家主上乃是皇家嫡系子孫,只是因緣際會,如今皇帝的寶座給一個庶出的小子給占了。雖然如此,我家主上仍胸懷大志,立志奪回原本就屬於他的寶座。親賢臣,遠小人。是我家主上一貫的處事作風。徐兄武功蓋世,乃當世不世出之奇才,何不投在我家主公麾下,建不世之功,立千秋之業,名垂青史呢?”
我哈哈一笑,道:“天下能力異士,多如牛毛,王公子何必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再者言,如今天下雖亂,可有實力爭霸天下者可不只你家主公一人哦。蒙古族的小王子、寧王周宸濠、西域魔教,四川雲南貴州廣西四省的土司聯合起來,也是不可小覷的一股勢力呀。還有那些尚未浮出水面的潛勢力,王公子憑什麼說貴主公就一定能奪得天下呢?”
王公子得意的微微一笑,道:“我會跟隨我家主公自有我的道理,你所說的那些勢力,不怕對你說,沒有一家有我家主公的一半強。”
我聽了暗驚,果如他所言的話,怕這天下除了朝庭以外,真要數他家最強了。
正要待說,門外急急走來一個仆人。
王公子臉色瞬變,怒道:“狗奴才,誰叫你進來的?我不是吩咐過,不要打擾我會客的麼?”
那仆人戰戰兢兢,低聲道:“公子,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一派著急的樣子,顯然是出了天大的事了。
王公子臉色一緩,知道自己的奴才除非真有十萬火急的事是不敢進來的。
那仆人也是見風使舵的主,見自己主子臉色好了點,立馬湊上前來,伏在王公子耳邊輕聲低語。
雖然他說的極輕,但以我如今的耳力,只我想聽,十里之內落針的聲音也逃不過我的順風耳。
只聽他道:“公子,白蓮教卷土重來,十萬人嘩變西南。”
王公子一聽,臉色巨變,趕忙起身朝我一拱手,道:“徐兄請了,十分抱歉,小弟有急事待辦,改日再來拜回。”
我也起身回禮道:“王公子,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徐某人閒雲野鶴慣了,不善於給人當奴才使喚。”
王公子一聽,怒了,這話不就是暗諷自己是人家的奴才麼?雖然事實是如此,但真要給人當面說出來,可是一件十分丟人的事。
“姓徐的,你不要給你臉,你不要臉。我王某人好言相勸,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今天允是不允?若允了我家主公,榮華富貴、錦衣美女享用不盡;若不允,不日就叫你身首異處。”
“哈哈,好一個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王公子真是深通此道呀,想必是常常給人做說客的吧。”
“你——”
王公子氣得吹胡子瞪眼,可事實如此,哪有什麼話說。
“給你家主公帶句話,我徐某人謝謝他的邀請,我這個的作風一貫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記住,不要打我的主意,更不要打我的女人的主意。如果你們不聽,執意如此,休怪我翻臉無情,殺你個雞犬不寧。”
王公子聽後,氣得連連叫“好好好——”
但又被我身上發出的強烈霸氣,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轉身揮袖而去,但就這麼去了,難免太過丟臉,走出一段路後身上壓力稍減,回首道:“姓徐的,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這才帶著他那個奴才灰溜溜而去。
我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做狗的材料,長得人模狗樣,連走路的姿勢也像夾著尾巴逃跑的小狗,哈哈哈……”……
“白蓮教?江湖上什麼時候又出了這麼個教派了?我怎麼不知道?能隱藏這麼久,突然有十萬教眾起兵的教派當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的。得找個人好好打聽打聽了。”
直於有關白蓮教之事,上文已經提到過了,這里就不再重述了。
峨眉山峨眉派大殿之上。
“師父,為什麼你不讓我修習九陰白骨爪呢?”
曉芙尼姑俏臉有些不悅,質問滅天老尼。
曉芙尼姑是滅天最為疼愛的一個女弟子,嬰兒時就由滅天帶了,事實上,她就像是滅天的女兒一般,是矣在峨眉山上只有曉芙一個人敢用如此語氣對滅天說話。
滅天憐愛地說:“芙兒,不是為師不讓你學,實是這門武功太過歹毒,非心狠手辣之輩不能修習。”
曉芙不解了,道:“芷若師妹天真善良,她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輩呀。她能修習,為什麼我卻不能呢?”
滅天說:“你芷若師妹年紀尚小,性情未定,加之你們這輩弟子之中,以她習武的資質最高,除了她,怕是無人能修煉成九陰白骨爪這門神功。而你天性善良,已是成年,本性已定,資質雖高,但卻不是練習九陰白骨爪的最佳人選。”
“師父,這門神功雖強,但太過歹毒了吧。以死人之頭蓋骨來修習,未必太嫌殘忍了。”
“為師也是無可奈何呀,自從給陳道之下了藥,我峨眉派自我以下,派中精英幾乎皆喪身在淫魔徐正氣手下。逼不得矣,我才宣布封山閉門,不出江湖。可這口氣,又叫我如何咽得下呢?徐正氣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得安寧。就算死了,也是不能瞑目的。”
滅天目透凶光,似要擇人而噬。
“師父,咱們這仇是非報不可的,可那淫魔武功蓋世,芷若師妹即使練成了九陰白骨爪也未必是他對手啊。”
“不錯,九陰白骨爪只是一門速成的神功,資質高者只需幾月便可練成。但內功卻非一朝一夕而能成的。以後再讓芷若慢慢修習九陰真經吧。”
“師父,江湖上如今鬧轟轟的,武林中人全都趕往金陵而去了,淫魔在那里不但現了身,還長住在其中一家客棧里呢。聽說還騙了好些女子同他一起生活。”
滅天道:“為師早已知曉,泰山張掌門也曾飛鷹傳書,邀我峨眉共往討賊。只是芷若神功未成,再者也不想與他們一同前往聽人笑話。走,隨我去後山,今日正是芷若出關之日。”
當先步出大殿,身後只有曉芙一人跟隨。
不一會,兩人就施展峨眉不傳之秘柳絮輕功飛到了後山的一個山洞之前。
這里古樹參天,常年沒有陽光直射,即使現在日當正午,也是陰氣深深,令人不寒而粟。
滅天掐指一算,陽極陰生,正是九陰白骨爪功成之時,還未算完。
那洞口擋門的巨石突然轟地一聲巨響,石屑紛飛處,巨石早已無影無蹤,當中飛出一條纖細的黑影,徑直往滅天撞來。
曉芙大驚,叫道:“師父小心!”
話音未落,只見得漫天漫地的森森白爪罩向滅天,足以驚天地,泣鬼神,隱隱的還能聽到似有鬼魂在哭號。
曉芙已經面無血色,身為女子,本就懼怕那些妖魔鬼怪之類,加之那漫天漫地的白爪陰森恐怖。
無形的氣勢及壓力,壓得曉芙喘不過氣來。
卻見爪影正中的滅天師太,臨危不亂,她神情嚴肅,拂塵一揮間,已插在腰後,雙掌排浪而出,掌心迸發出一股無形的掌力,迎向白爪,正是峨眉派不傳之秘——大慈大悲伽葉掌。
轟,又是一聲巨響,爪掌接實,漫天的爪影,迎上的掌影全都消失無蹤。
滅天暴退一步,一雙手掌上現出幾道紅紅的爪痕,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滅天不怒反笑,哈哈大笑個不停。
再看那黑影,毫發無傷,俏生生站在滅天面前,竟然關心地對滅天道:“師父,您沒事吧?”
曉芙定睛一看,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身穿雪白的衣衫一張俏臉長得傾國傾城,足以禍國殃民。
只是眉心處一點陰森,除去了她滿臉的天真善良,只余下冷冷的感覺。
這人不是自己的師妹芷若,又是誰呢?
“師妹,你看看你,怎麼能對師父下這麼重的手呢?”
曉芙埋怨道,她一向最是喜愛這個小師妹的。是矣雖喝叱她,卻沒有多少怒氣。
芷若小尼姑小舌一吐,做了個鬼臉,陰森的冷氣全然消失不見了,仿佛原本那個天真可愛的芷若又回來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人家……人家只是想試試神功的效果嘛。”
滅天哈哈笑道:“好好,我峨眉終於又有出頭之日了。芷若的九陰白骨爪已成,效果出乎為師的想像,以她短短十年的功力,竟然能夠將為師打敗。這九陰白骨爪當真是天下奇功,我峨眉派報仇有望了。”
曉芙大驚,道:“師父,真的嗎?”
滅天笑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在說謊麼?”
滅天如今雙手擅抖,口角溢血,而芷若卻毫發無傷,勝敗一見可知。
“師父,您的傷勢不要緊吧?”
曉芙仍不放心。
“不要緊的,打坐一日便可復原了。我現在身體雖然受傷,可心里實在是高興啊。明日,對,就是明日。我滅天要對全武林宣布,我峨眉派重出江湖,誓血前恥。”
曉芙聽了,心下一嘆,哎,終於要再見到那個冤家了,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逃過此劫。
芷若小尼聽了卻是另一番表情,似喜似憂,陰晴不定,讓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滅天哈哈大笑,笑聲驚起飛鳥無數……
看來,徐正氣是引發了武林白道的公憤了,峨眉派重出江湖,誓血前恥。
武林正道紛紛趕往金陵。
一場腥風血雨勢不可免。
金陵,自古以來的煙花繁盛之地,不知是否會變成修羅地獄場呢?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