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出國務工人員——周婉娘的自述。
十八年前,我聽人說日本國遍地黃金,就算是做女紅的活計,一個月也能掙上五十兩銀子。
天!
五十兩哪五十兩,要知道在俺們村里一個四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費頂多不過才十兩銀子花費。
鄰居大牛的老婆早年去倭國務工,回村時穿的花枝招展,打賞車夫的銀子一出手就是二兩!
天,她才去日本不過一年時間,就學會那些富貴人家,給小費了。
那她這去日本的一年掙了多少銀子啊。
全村人都為她這無意間的舉動沸騰了,我現在想想,她下的這個大騙局從一下車就開始了。
全村的姑娘大嬸們全擁到了大牛家。
當著大家伙的面,大牛老婆拿出了花花綠綠的綢子給我們看,整整一大箱子,都不知道能做多少花衣衫。
那年,我十八歲,是村里遠近聞名的大美人。
唉,不怕你們笑話我這是關公面前舞大刀。
我們那十里八鄉的,窮山惡水,皮膚長得白淨點的都沒有幾個。
要不是我家里世代教書,我也會像那些下田干活的同齡女子一樣,皮膚又粗又糙。
女人看到漂亮的布綢,沒有不動心的,那時單純的我就相當的動心。
哦,不……不只是我,所有當時在大牛家里的同村女人都在動心。
我聰明一點,開口就問大牛老婆在日本干什麼活計這麼賺錢。
大牛老婆說是做女紅。
大家都愣了,女紅無論是在我們鄉下還是在城里,每月能掙上五兩銀子那也是天方奇談了。
怕只是頂尖的女紅高手才能拿到五兩銀子的月俸吧。
可大牛老婆卻解釋說人家日本國那里根本沒人會做女紅。
要不是大牛出海打漁時遇到個日本朋友,她也去不了日本掙洋銀子。
呵呵,那時其實沿海一帶已經有倭寇出沒了。
只是當時的倭寇沒現在這麼臭名聲,那時,我們村里也只有大牛一人知道,原來這天下還有一個叫日本的島國,做一年女紅能掙六百兩銀子!
轟動啊,十里八鄉,甚至是別的縣,無數的人涌向村里的大牛家,主動找上門來請大牛老婆介紹去日本做女紅的活計。
大牛老婆很熱心,可上門來求的人實在太多,最後大牛老婆提出兩個條件。
一是要求年紀未滿二十的年輕漂亮女子,二是女紅手藝要好。
為此事,我們縣太爺還專門搞了個比試大會呢。
咯咯……想起當年的事來,真是又苦又甜,無奈啊!
想不到我們竟然是被販賣到日本來的,一上了船,才行出海不過十來里地,大牛老婆和倭人就翻臉了。
把我們一個連一個綁在一起,堆進了船艙……
唉,我們真傻!
想不到大牛老婆才過一年就變得心如蛇蠍,連同去的大牛都被她推進海里淹死了。
大家都被她這一招嚇怕了,我們這一大群百來號人,個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女子。
又大多沒見過什麼世面。
大牛老婆來這麼一招,還有哪個敢反抗?
有個女人誓死不從,後來被幾十個倭人當著我們的面,當場輪奸至死。
至此以後,再也無人膽敢反抗。
乖乖地被綁著,私底下一個個哭得跟浪花似的,一浪接一浪,一路上都沒停過。
唉,你瞧我,年紀大了,盡說些不相干的事。
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認識這尊奧母像吧。不錯,我是見過。我記得,十八年前的事,至死我也記憶深刻。
人販子正是奧母教成員,這一切的一切,大家都能想到,不錯,都是奧母教的詭計。
後來,我從小犬口里得知,奧母教為了斂財,想出這麼一招毒計。從我們大周私運美麗女子來日本,賣給大戶人家做女奴!
到日本之後,奧母教對我們進行了為期三個月的洗腦訓練。
陪養我們對奧母教的忠心。
在那里,他們讓我們百十號人好吃好喝,只要不提回家的事,一切都好商量。
初始,我們學習日語。別怪我說粗話,操他娘的日本鬼子,連語言都帶日字,可想而知這是什麼樣的一個民族。
唉,你看又說上題外話了,對不起啊大侄子,我這就說到點子上了。
(周婉娘一直稱主人公徐正氣為大侄子)那三個月,淪落的我們每天都要向這麼一尊奧母像跪拜,早三拜晚五拜。
然後接受訓練。
課程各式各樣,竟然還有那種羞人的事……呃,你們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啦。
所以,我對這奧母像記憶深刻,剛才大家擠在一塊,我一時間沒看到,大侄子一發愣,我才發現它。
唉,不懂人事的我們在短短三個月的高壓訓練下,也人最最忠心的女奴,雖然心里未必是,但言語行為上已經被訓練成了。
那批人中,我長得最美,被賣給小犬家一個快五十歲的老頭。
就是那已經死了的小犬蠢一郎。
在那里我才真真的知道,什麼叫人間地獄。
唉,下面的事我就不多說了。
小美啊,娘的命好苦啊。
說著說著,周婉娘母女倆就抱頭痛哭。
不待我示意,谷憶白自去勸說不提。
我又轉首問宮本優伊知不知道奧母教的事,宮本她一個勁的搖頭,想想也是,即便她貴為公主,可打小也是在我大周長大的。
七年前,荷蘭奧母教滅亡,想必荷蘭國也對日本德川幕府施加了很大的外交壓力。
所以我們才會看到這個費棄了的奧母教分壇吧。
聽完周婉娘的悲慘遭遇,眾人都唏噓不已,我心中堵的慌,這該死的日本佬,盡干些禽獸之事。
氣得我大手一掌拍向那奧母像,轟隆一聲,白光閃過處,奧母像碎成粉末,飄散在空氣之中。
“咦,你快看,那里有個洞!”
宮本優伊眼睛尖,驚呼出聲。
眾人一看,可不是?
那奧母像底座上還真有個洞呢。
運起龍力盾,灰塵怎麼也近不了身。
我搶先走到案前,打量那個小洞。
這洞也就碗口大,娘的,比我的拳頭還要小一些。
里頭有個古怪的蛇頭,這是什麼東西?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運起縮骨功,將右手掌變小,按在了洞中的蛇頭上。
“鏘!”
洞口寒光暴閃,一圈刀刃迅速向我的右手手腕處斬來。
啊——一直注視這一切的宮本優伊驚呼一聲。
砰,這圈刀刃結結實實斬在我手腕上,只可惜未見半絲血跡,只有一圈細細白紋。
呼——好險,幸虧我早選運起了龍力盾護住全身,連手腕處也不放過,這才免了一場斷腕之災。宮本優伊急忙湊過來,試圖要幫我脫困。
“不用,看我的!開!”
我輕喝一聲,右手一震,鋼刃先是裂開,然後是乓一聲裂成了一片片碎片。
隨著這一震,我的手無巧不巧扭了一下那蛇頭,突然屋中傳來一陣嘎嘎之聲,好似有什麼輪盤在轉動。“什麼東西?快去看看!”
宮本優伊點頭朝內屋跑去,不一會兒就傳來她的叫喊聲,“徐郎,你們都來看哪。”
我一招手,大家一擁而上,鑽進了內屋。
原本空無一物的內屋此時的對門牆上已經打開一扇石門來了,宮本優伊正驚喜地站在門邊上,可勁地向我招手呢。
我進近一看,門里有條朝下的石梯通道,往里看是越遠越黑,以我如今可以夜視的目力,看到盡頭處是個彎道。
一陣陰風吹來,隱隱約約還帶著點陰森的鬼號聲。
谷憶白拉著周婉娘走到我身邊,被這陣陰風一吹,全身直起雞皮疙瘩,當下就擔心道:“小正,咱們還是找別的地方躲躲吧,我瞧這鬼通道陰氣森森,怕是有什麼東西在里頭。”
我大手捉住她冰涼的小手,安慰道:“別怕,有我呢,就是牛頭馬面來了那也得要在我手上走過幾招才行!”
谷憶白聽我說的豪氣,心中略有安慰,小手也溫暖多了。
我拿過插在內門邊的一根火把,火舌打上,亮光照亮了痛道,陰氣仿佛也少了許多。“大家手拉拉,跟著我慢慢走。”
眾女都以我為馬首是瞻,當下依言而行,谷憶白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周婉娘,婉娘又拉著小美,小美拉著伊莉沙白,伊莉沙白拉著梅娜,梅娜拉菲娜,菲娜拉著宮本優伊,優九斷後。
眾人再帶上被我干暈了的小夜子和野野宮珠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跟著我走。
才走下不到十幾個階梯,谷憶白突然拉拉我的手道:“小正,那門怎麼關上?”
我一想,是啊,機關的開關在大廳里,可怎麼關上這門呢?
要不關上的話,只怕會被搜索的士兵發現。
我正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那身後的石門已經嘎嘎的關上了。
“優伊,你怎麼關上門的?”
我愣了愣,隨即想到了斷後的宮本優伊。
“什麼?徐郎,我沒關門啊。我還要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呢?”
宮本優伊莫明其妙道。
“什麼?你是說門是自動關上的?”
我這麼一說,頓時在眾人心中升起一種詭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