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69章 戀人的目光
自從有了淘淘,祁婧的覺就沒夠睡過。
月子里每晚都要起身喂兩次奶。
現在淘淘食量大了,喂奶的間隔拉長了,後半夜也要起來一次。
感覺還沒睡下多久,許博就起床了。
一個暖呼呼肉滾滾的家伙被塞進懷里,吭哧吭哧的往奶子上拱,沒費什麼勁兒就叼住奶頭吸吮起來。
祁婧連眼都沒睜,伸胳膊住摟,仰了仰脖子,好讓腦袋更舒服的陷入枕頭,根本顧不得自己的姿勢像頭賴床的雌性產肉類家畜。
可惜,乳頭上一下緊似一下的吸力太TM帶勁兒了。
李曼楨進出衛生間的聲音,許博給奧巴馬拴鏈子的聲音,兩人先後出門的聲音接連傳來。
即便耐著性子忽略到底,這覺也是睡不成了,許太太唯一能表達眷戀的動作,就是趴在被窩里一動不動。
怎奈沒消停多久,連這也成了無望的奢求。
一雙小手揪住她睡衣的領子,嘴巴嗯嗯有聲,屁股撅了又撅,像個大肉蟲子直往上鼓涌。
“這TM是吃飽了,想爬奶子上來感謝老娘的養育之恩麼?”
念頭剛起,一波警兆掠過心頭,立馬抬手一撩,把頭發捋到腦後。
一只小巴掌抓了個空,“啪”的一下拍在胸口。
三個多月的淘淘早已學會了翻身,雖然四肢不足以支撐身體,借助外物行動的意識已經想當明確。
頭發自然成了最順手的攀援繩索,好幾次被他沒輕沒重的生生拽斷。
“夠狠的,你個小王八蛋,老子都不敢弄斷一根兒!”淘淘媽得意之余,耳邊憶起的是許博齜著牙的訓斥。
記得那次,正她被兒子扯得直叫,許博眼疾手快,立馬捏住小胳膊,從指縫里抽出發絲。
男人說話間投過來的關切目光,有著暖心的溫度。
本來不值一提的小事兒,每天梳頭掉落的都比這多,可被他這麼一望,那幸福的感覺就像被別的男人欺負了,自個兒老公趕來撐腰,心里憋不住的美,臉上卻怎麼也不好意思笑得太開。
都奔三的人了,居然還會像個小姑娘似的,被男人一個再自然不過的眼神撩得怦然心動,春情蕩漾。
只是因為他內心的緊張顯露得如同本能,毫不作偽麼?
幾根頭發而已,也太矯情了吧?
當然矯情啦,誰說不是呢?
可是沒辦法,就是打心眼兒里覺得甜絲絲的。
不過說真的,從前的許博不這樣。
他是個典型的理工男,做事從來都是專注而直接的,眼睛里只認識兩個詞,質量和效率。
在他看來,禮物的價值可以衡量愛的深度。
紀念日記不住就輸入手機備忘錄,設置好預先提醒,絕不讓錯過發生第二次,也不懂得怎樣在送禮物時烘托氣氛,調節語氣語調。
心里有你,自是一如既往的,從未改變,而要恰到好處的表達出來,主動與被動之間,又有著天壤之別。
這是祁婧從過往的感受中得出的結論。
一路走來,是他更懂得珍惜了,還是自己的心從未如此的靠近?
自從兩人破鏡重圓,祁婧越來越多的注意到,許博喜歡盯著她看。
不光在一旁觀察,更多的是面對面的四目相交。
他仍是專注而直接的,直接到毫不掩飾如醉如痴,專注到一眨不眨深似星海,連時空的存在都能忽略。
那比一般人更深的眼窩儼然成了獨具的優勢,聚攏的光亮柔中帶電,晃得人心慌意亂卻又無處躲藏。
而那本就不擅言辭的嘴巴,在眼神的交流中就更幫不上忙了,只剩下一個保留節目——親吻。
從羞於表達,到笨嘴拙舌,再到此處無聲勝有聲,許博揚長避短,明顯變得越來越自信了,也越來越成熟了。
而男人的成熟,最直接的副作用之一,就是把女人變成個小姑娘。
那……戀愛中的小姑娘是什麼樣的?沒錯,又乖又任性。
祁婧發覺自己有時候已經乖得沒了主張,任性得毫無道理。
比如那次開創先河的雙飛,不但允許徐薇朵上了自己的婚床,跟親老公胡天胡地,還陪著一起瘋。
雖說起初純屬出於跟朵朵較勁兒的一時意氣,還不爭氣的哭了鼻子,不過祁婧心里明白,那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乖,是為了體恤男人的身心欲求,報答他的寬宏厚恩。
女人愛自己男人,就是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當然,要說起小女人的妒忌擔心,那也是一絲都不會少的。
這男人的心要是真野起來,再想收住恐怕就難了。
誰知道開了這個口子,將會有多少女人爭先恐後的爬上來,擠占自己的一畝三分自留地呢?
半個多月來,“婧主子”緊張忙碌的日子里,從未缺席許太太的惴惴不安。
不要說比正常工作排得更滿的應酬里少不了聲色誘惑,憑許副總的年輕有為,大權在握,辦公室的門檻兒也是要被高跟鞋踩平的。
祁婧幾乎從未在許博的同事面前露過臉兒,更沒實地考察過他的秘書是男是女。
聊以自慰的,只有男人每逢宴飲必定報備的一個電話,和偶爾在跟海棠的電話閒聊中嗅到的一絲輕松。
這一年來,是祁婧人生中最沒羞沒臊的一段歲月靜好。
要說信任,與其琢磨海棠小姐嘴巴里的口風,不如依賴自個兒男人的擔當和人品。
她無數次提醒自己,既然愛著就無需猶疑。
只不過,女人是居安思危的動物,凡事優柔切切那是天性。
越是萬事如意,越會擔心萬一哪里沒照看到,幸福的肥皂泡就會破掉似的。
更何況,正經歷著的浪漫充滿了未知,幾乎舉世難容,叫她一個乖乖女如何處之泰然?
“把野花兒給他摘到床上,可不等於就此可以放馬游春了哈!”
這一句透著調侃的告誡,就是祁婧在來來回回掂對多少遭之後,拿出來的安全章程。
她只願在心里殷殷的祈禱著,盼男人能把握這比口紅色號容易分辨得多的分寸,卻堅決不肯當面鑼對面鼓的說出口。
是因為自己先嘗了雙龍戲珠的頭湯,不好意思再提要求麼?
不,當然不是,那既非一場等量放縱的交易,也不存在任何意義的委曲求全。
她把這種分寸的把握看做一份只能依靠默契來維系的約定,貌似寬容,其實遠比任何誓約所需的條件都要苛刻,卻注定無從考驗,無需監管,全憑心與心的不證自明。
“這就是他說過的,無需證明的愛吧?”
每次在他的注視下,被那火燙的家伙戳進身體,祁婧都會涌起這樣的念頭。
並非那嚇人的硬度讓她堅定乃至心安,而是跟男人融為一體的美妙感覺把她烘得格外柔軟。
那感覺讓她相信,沒有愛的滋養,女人絕不會有那樣外焦里嫩,酥得掉渣的極致享受!
跟陳京玉一起的時候,即使被干到暈厥,這種體驗也是沒有過的。
直到從視頻中看到自己挨肏的放浪樣子,祁婧才發現,愧疚已經屏蔽了身為女人的羞恥之心,愛情只是遮丑的謊言。
那不停扭動的,不過是一副淪陷於瘋魔的軀殼,在一次次純粹的肉體衝擊中,感官上的刺激被不斷刷新而已。
最終留下的,也只是單純的肌肉痙攣。
相比於趴在自己男人身上,撅著屁股被小毛肏進來時的那份顫栗快美,陳醫生的大雞巴簡直被秒成了渣渣。
什麼叫直擊靈魂,什麼叫皇恩浩蕩,什麼叫開成花朵,什麼叫大愛無疆?
只有敢愛敢恨的奇葩老公,才會用實際行動給出最有力的詮釋。
跟小毛就那麼發高燒似的搞在了一起,那是一場場怎樣酣暢淋漓的快樂游戲啊!
在特種兵強勁而無休止的進攻中,毫無顧忌的享受高潮,比背著自個男人心驚膽戰的去偷,不知道要爽快多少倍。
每次回想跟這個臭弟弟的沒皮沒臉,祁婧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無一例外的,在心蕩神馳的浪花里顯現的,必定是許博的笑臉。
這個男人不可或缺,也無處不在:
那頂絨线帽,如果沒有被事先套在頭上,怕是當場就得羞掉幾層臉皮。
那是男人的體恤和溫柔。
地下停車場及時響起的電話鈴聲,仿佛趕來救贖的天堂之音,那是男人在贊美她用自己的身體去撫慰一顆年輕而滾燙的心。
那天從電影院到小毛家一直通著的電話,更是男人如影隨形的提醒,鼓勵了她把迷彩服抽真空,由著性子,飛了邊兒的浪……
祁紅杏同學在竊竊歡喜喜之余,更多的是深深懂得,之所以能如此縱情尋歡,全賴身上始終圍繞著那個親愛男人的目光。
一旦沒了他愛的關注,她的身體一定會徒留干澀,迅速枯萎。
性與愛,竟然可以這樣神奇,這樣自在,絕不僅僅是彼此牽絆,相互印證而已。
感懷至此,祁婧自然也會不可避免的去琢磨,那些除了自己之外,跟許博有過交集的女人們。
為什麼他與歐陽潔的一夜激情可以被一帶而過,跟莫黎多年以前的一夜相安卻在自己心底念念不忘?
為什麼在他與徐醫生尷尬偶遇,胡天胡地的突破底线時能做到默許縱容甚至……而到了他跟程大夫的相見恨晚,互相幫助的時候又妒火中燒,患得患失了呢?
在自己內心深處,是否早已放下了人們對身體上絕對忠誠這條金科玉律的信賴與執著?
只是因為一直沒有感受到他足夠飽滿的愛,才下意識的挑戰婚姻的底线呢?
而現在,三人行也行過了,雙飛也飛過了,郎情妾意,沒羞沒臊的小日子過得愛意滿滿,又是在擔心什麼呢?
難道,愛之一物,真的像書里說的,教人生死相許,又如同流星一閃即逝,不可預料麼?
這樣的連鎖問題,自然無法在春光乍泄的被窩里一一尋得答案。
不過,生性懶散的淘淘媽完全沒必要著急。
溫床暖幄,豐衣足食的踏實感足以讓她把幸福的笑容曬在干爽柔軟的枕頭上。
生活的車輪從來不是答案驅動的,而是肚子。
那些太過矯情的問題,還是等晚上膩在男人懷里的時候再探討吧。
一直以來,都覺得他比自己領悟得更深刻一些,並且更勇敢的身體力行著。
是這個失而復得的奇葩男人,拉扯著自己締造了這份世所罕見的幸福。
無論遇到什麼事,只要那個男人還願意回到這張大床上,她就等著他。
奶頭山實在過於雄偉,淘淘爬了一會兒,累得睡著了。
祁婧摟著兒子,無暇整理大開的衣領,任憑豐熟飽滿的兩團美肉堆疊推擠,紅褐色的蓓蕾探出衣外,依然不想起床。
要說爬山的本事,爹到底是比兒子熟練。
原本里面還有條吊帶睡裙,專門穿了防御許先生曬過月亮之後狼性爆發的,可惜還是太過輕薄,啥也沒擋住,早不知被扯掉之後扔哪兒去了。
雖說是個難得的清閒周末,可也沒到勞改犯越獄的飢渴程度吧?
數著手指頭算算,從前天晚上開始,跟三個女人開了五炮,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勁頭兒。
也怪自己這身子不爭氣,沾不得碰不得的,稍微一撩就TM水深火熱,好像那股癢勁兒隨時都等在那兒似的。
唯一的解釋,恐怕就是被肏上癮了吧?
回頭一定好好審審那個程大夫,究竟教了啥法術,絕對不只每天早起跑跑步那麼簡單。
把好好一個本分爺們兒催得跟頭牲口似的,一上來就得掏心摘肺的整半個多小時,長此以往,還不得被他干得骨質疏松?
怎麼個茬兒就又來勁的?
哦,對了,是例行過堂,被那件不起眼的物證惹出來的……
本來以為他在阿楨姐那兒受了挫,忘了這茬兒,能消停一晚上呢。
到了還是問起來了——說好的錄音呢?
下午通電話時,的確答應他吃法國鹵煮會全程錄音來著。
“這個奇葩男人啊!好上這口了,偏偏自己還上趕著給他提供素材,這麼下去非慣出毛病來不可。”賢惠的許太太撂下電話時不無自責的這樣想。
等忙完了公司的事兒,鬼使神差的,“婧主子”點開了家里的監控。
客廳沒人,客房的門卻開著。
耳機里,阿楨姐極力壓抑卻仍然明確標注了挨肏深度的叫床聲鑽得人耳洞發麻,心潮澎湃。
祁婧聽房的經驗可謂豐富,從辦公室門外的一聲酥吟,到隔壁按摩室的“三娘教子”,再到廁所格間壁板上的激烈震動,每次都印象深刻。
可偷聽自個兒男人干別的女人,還是頭一遭。
祁婧盯著完全靜止的畫面,像是望向一個黑洞,無論怎麼腦補客房里的畫面都堵不住那股強勁的吸力,整個人都要掉進了手機里似的。
按說夜里的現場直播都看過了,這會兒已是二進宮,不新鮮了呀,可怎麼會這麼心癢難搔呢?
若不是馬上要去赴羅翰的約,祁婧絕對忍不住立馬開車回家捉奸在床的衝動,勉強壓著心跳罵了一句騷貨,忽然心頭一動——難道許老爺想聽的是乏善可陳的吃飯逛街麼?
嘴角浮起一絲壞笑,崇尚寧缺毋濫,沒料絕不嘚瑟的“婧主子”毅然改了主意。
新榮記——北京唯一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
環境很舒服,從裝潢到餐具各種精致高檔自然不用說。
打開菜單,祁婧立馬意識到,恐怕服務員真誠的微笑也是收了費的。
主打的並不是法國菜,而是地道的中餐。
服務員小哥說這里的帶魚和白菜不錯。
祁婧自然從善如流,另外又要了一份招牌台州小吃——沙蒜燒豆面。
羅翰隨後又補充了個富貴脆皮雞和金銀菜潤肺湯,給祁婧點了一杯椰汁,自己來了杯紹興黃酒。
雞和湯都沒什麼出奇。
九十塊一份的“膠白”第一次吃,鮮甜爽脆,卻也只是白菜味兒而已。
黃金脆帶魚一口下去能咬出“沙沙”聲,肉質雪白細嫩,竟然讓祁婧想起了唐卉姥姥的手藝。
而那個豆面其實是紅薯粉,沙蒜卻是某種海里的軟體動物,沒吃過,很鮮。
總的來說,這一餐還算味有所值,就是分量不是很夠。
作為一名體面有教養的良家女子,祁婧沒有提出加菜的要求。
讓祁良家嘖嘖稱奇又頗為慶幸的是,羅翰碩大的體格,居然也是細嚼慢咽,並沒比自己更饕餮。
隔著桌子不咸不淡的邊吃邊聊,羅翰舉止文雅,眼神溫和,話並不多。
祁婧不無羞慚的發覺,這樣正式的宴請氛圍對兩人來說,其實還很陌生。
自打相識伊始,兩個人身體的距離就比這一板一眼的交往近得多。
言語上的交流也從未講究什麼禮儀公式。
在愛都那樣的地方,借著夜色的掩護,幾乎沒費什麼周折就發展到了少兒不宜的程度。
雖然還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實質性動作,大家心里都明白,那多半是遲早的事。
相比於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和諧友好的賓主盡歡,前一天在燈光晦暗的咖啡廳里,讓女中音慵懶而絕不落寞的婉轉歌喉襯托起一段無言的對視,似乎才更符合兩人的曖昧關系。
那是一首很有味道的法國香頌,小野麗莎版的《玫瑰人生》,祁婧大學時就愛得不行的法式民間浪漫。
為此,她還毫不猶豫的選了法語作第二外語。
“那才是奸夫淫婦該有的調調不是麼?”
一想到奸夫淫婦,另外一對奇葩男女的影子不期然的在腦中浮現,越發覺得酒樓大廳里的氣氛不適合聊天兒了。
當著一個流氓醫生,既不方便提他的“三娘”小師妹,也不好意思打聽朵朵這樣的紅顏知己。
本來,那晚祁婧是想關心一下曉晴兩口子的課業進展,頗為意外的在走廊里撞上了小臉燒紅的朵朵。
兩個人一里一外,一靜一動,若得了空,還能閒得著?
被羅翰請到樓下時,祁婧腦子里的倆妖精還在打架。
一探大猩猩的口風,便猜到他八成是撞上了。
順著話頭,自然也就打聽起了互為師徒的兩人那些八卦。
結果還真有些意外。
“朵朵那樣的奇女子都婉拒了,是條漢子!”
祁婧不由暗自念叨,也說不清是稱贊還是打趣兒,望著對面在許先生那里領了通行證的高大男人,紅酒折射的光影在“婧主子”眼睛里晃動得放肆而玩味。
他身形依然高大,胡子依然性感,眼神依然深邃,笑容依然偶爾現出淳朴的孩子氣。
而那個曾經裝了一腦子淫水,慌里慌張的把自己弄上樓,又被隔著門的謾罵羞辱折磨得手足無措的許太太早已不見了。
明知道他儒雅的外表下藏著危險的攻擊性,腦子里怕是每分鍾都在演練著用什麼體位進入自己的身體,許太太依然能面不改色的跟他對視,不慌不忙的問東問西,還不忘偷偷給自己點個贊。
也許是那雙既寬厚又靈巧的大手留給身體的記憶太深刻了吧——記得第一次嘗試,可依那丫頭就用透著小哀怨的眼神兒提醒過她——從那以後,在祁婧腦子里,羅翰就沒有什麼年齡,學歷,身份,背景等等參數的備注。
她的直覺更傾向於把羅教授當成一只毛茸茸的大猩猩,上肢比下肢還要發達,什麼衣服穿上都不合身,裝得再像紳士,也肯定光想著交配。
她固執的喜歡著野獸般的男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憨態和頑皮。
越是表現出跟年齡和身形都不搭調的細節,她越是好奇,老想湊近了聞聞看,是不是真的跟人類的氣味兒不一樣。
這些孩子氣的荒誕念頭當然只屬於祁婧身體里某個不著調的小姑娘,在她高興的時候出來放放風,玩玩捉迷藏而已。
為了矜持的身段兒,賢淑的教養,當然不會露出任何蛛絲馬跡。
而透過猩紅蕩漾的液體折射,羅翰從未躲閃的目光好像在說:“俺想玩兒的,可不是捉捉迷藏那麼簡單”
能跪在地上管可依叫媽,心里卻十年如一日的藏著個程歸雁,徐薇朵都送上門兒了,他扮正人君子,卻肯招惹武梅那樣的貨色,這是個多麼奇葩的流氓醫生啊?
數了一圈兒回到當下,祁婧就更加羞憤難當起來,這個劣跡斑斑的男人,自己居然從來沒懷疑過他的人品,還在心里跟他較著你先推還是我先倒的勁兒。
那些讓身體舒服致死的奇妙手法,動機可疑的產後恢復計劃,幾乎是專門開辟的訓練室,精心裝飾的更衣間,都不過跟那天做B超時要喝熱水的邀請一樣,是哄女人上床的手段罷了。
偏偏自己每次為這些並不高明的伎倆打動,在他突然離開的日子里莫名其妙沒羞沒臊的惦記著,有的沒的胡思亂想。
即使今兒個終於出現了,貌似先去找的也是朵朵,跟自己只是巧遇罷了……
小野麗莎的歌聲再動聽也漸漸接近尾聲,祁婧手里的紅酒只頗不領情的抿了一口而已。
氣悶中忽然意識到自己真夠無聊,如此在意這些,難道不正說明自己太不爭氣麼?
居然為一個流氓醫生跟朵朵爭風吃醋?
下賤!
就在這時,羅翰拿出了那本畫冊,接下來的一切就都變了。
總共跟羅翰坐了二十分鍾不到,祁婧像是做了一次時間旅行,在那一幅幅畫像記錄的時間節點流連忘返,暈頭轉向。
一個能把連你自己都不記得的瞬間描繪到如此細致而感人的流氓,即便再機關算盡,圖謀不軌,也足以不費吹灰之力讓你放棄抵抗。
如果許博沒來電話,如果紅酒再稍微上那麼一點頭,正好大猩猩又說,不如找個地方去休息一下,祁婧相信自己一定乖乖就范,不推先倒了。
坐進許博的車里,她的手一度緊張的按在自己的包上,畫冊硬邦邦的裝在里面,像個TMD炸藥包。
她忽然覺得心特虛,不自覺的躲避男人的目光,好像找回了跟陳京玉糾纏在一起時的彷徨與愧疚,甚至比真偷了人還要強烈。
祁婧是勉強撐持著裝出來的言談自若回到家的。
值得慶幸的是,即便醫生學會了畫畫,流氓也當了教授,許家大宅卻不再是四面漏風的城堡,而是一個讓人倍感安心的家。
那里面強韌的紐帶和淫蕩的氛圍早已升華到了讓流氓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程度。
“談戀愛……這還是當老公的麼?虧他說得出口,怎麼想的?”
深談之後,許太太心里突突跳著暗自嘀咕,試著把那兩個字跟畫冊的作者放在一起,眼前就開滿了桃花,卻又不由自主的摟緊了被窩里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剛剛才頒發了戀愛許可證的緣故,第一眼對上李曼楨少女般痴情的迷幻眼神,骨子里那個被寵壞的小姑娘立馬上了祁婧的身。
春情爛漫,芳心若渴,誰的心能在這樣的哀求里硬到不被融化?
況且,像許博這樣的後進暖男,要顏值有顏值,要情商有情商,還濟困扶危仗義挺身,她要是不打心眼兒里喜歡才怪呢!
這個每天在一個屋檐下跟自己各懷心事打啞謎的小婦人有什麼可害怕的?
她那點兒小羞澀,小糾結,全在許太太眼皮底下,早已看得明明白白。
大家都是女人才一起裝裝糊塗,真要揭開謎底,把那晚的三人行實況做一次轉播,還不得給她嚇哭了?
別看你多活了幾歲,男人的好處,怕是沒嘗過多少。
最讓祁婧心懷激蕩同時又成就感爆棚的,就是看見阿楨姐在許大將軍的攻勢下頻頻點頭,開閘入港的刹那。
“哼!知道滋味兒就好,保管你忘不了!”
誠然,心尖兒上還是會有那麼點兒酸澀,但心底的確是甜的,跳跳糖似的,噼里啪啦的甜。
至於小毛那邊,祁婧原本就不怎麼擔心。
他老媽一沒有男人,二不是被強迫遭欺負,他個當兒子的難道非要在一個女人苦守多年的寂寞上加個貞潔烈女的緊箍咒麼?
唯一值得擔憂的,就是四個人的關系有些復雜,算計起來太TM尷尬了。
“不過,這些都是台面下的糾結,又不是殺父之仇,有了熱辣辣的情話和軟綿綿的身子,相信一切都將被化解。”這樣一想,各種旖旎風光又鑽進許太太的小腦袋,胸腔里傳來捂也捂不住的咚咚聲。
怎奈,煞風景的是,實心眼兒的男人憐香過度,弄巧成拙,冒冒失失的把自己跟阿楨姐之間的窗戶紙捅了個窟窿。
唉,這個傻老爺們兒啊!
孺子再可教,要透徹理解女人之間的競爭屬性,還是有些超綱了。
眼看男人有些失落,許太太只有把他的注意力牽引到了另一處。
沒有說好的錄音聊以慰藉,許太太還准備了別的。
那是一張照片。
畫廊里,祁紅杏亭亭玉立,仰頭駐足。
牆上掛的,是畫廊主人的一幅臨摹——莫奈的《睡蓮》。
似乎被誰喚了一聲,美人側臉回眸的一瞬,被鏡頭抓住了。
那若有似無的笑容里,還靜靜的浮動著一抹偶遇的歡欣。
顯然,仰望時,已有一半的心思融入那斑斕的綠意盎然,以至回神的刹那,目光中便沾染了畫中的意境。
偏偏干淨而脫俗的一襲素淡婀娜,於動作中難掩翩然靈魅的曲线,使得綴滿蓮花的河岸也成了陪襯。
祁婧最滿意的就是恰到好處的光线了,讓自己的肌膚變得從未有過的白皙,表情也恰到好處,放松而不失矜持。
沒想到許博端詳了半天,居然一句贊美之詞都沒有,毫無預兆的丟下手機,大爪子就摸了上來。
這麼唯美的畫風也能激發男人的獸性麼?
正奇怪,祁婧發覺男人的神情有些不同以往,動作的力度和節奏像是小野麗莎調教過的,化骨的溫柔直往汗毛孔里鑽。
完了,這是給下了什麼藥麼?
莫名其妙的同時,許太太感到自己身體的反應也似快過往常。
如同一塊被秘制作料醃制好的羔羊肉,被放在了烤架上。
那跟燒紅的棒棒又硬又滿的緩緩深入,每推進一毫米都磨得她體溫飆升,奇癢難耐。
沁出的密汗像新鮮的油脂滋滋啦啦的爆開成細小的泡泡,整個人都在迅速變得外焦里嫩入口即化。
許博並未變身狼人,而是化身一個極富耐心的美食家,動作舒緩而沉重,通透而溫柔。
不光是那昂揚的家伙,還有他的手指,他的唇,他的……
那具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深情的運動,一絲喘息也不肯留給她,好像要把她深深揉進自己的血肉里。
奇怪的是,這明顯慢了一倍的節奏似乎跟自己的情緒產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共鳴,相貼的肌膚溫度同步攀升,連呼吸都自然而然的起伏在同一個節拍里。
被無限拉長的抽添開始了,許大將軍的昂藏體型無比清晰的在祁婧的腦子里犁過,好像鈍刀子割肉,越慢越是難捱。
“嗯——嗯——嗯——嗯……”
衝擊力明顯不夠,許太太從來高亢歡快的叫床聲根本飈不起來,可絲毫不曾削弱的快感又逼得她忍無可忍,嘶啞的呻吟在深不見底的喘息中被撕得條條碎碎,活像一只發情的母貓。
“知道我今兒為什麼必須得肏你嗎?”許博的目光中的火苗隨著身體的起伏明明滅滅。
“我……他嗯——連我的手都沒碰過……”祁婧的視线不自覺往下壓,勉強控制著喘息喃喃低語。
“我早就有個發現,一直沒告訴你。你特喜歡斜著眼睛看人,尤其是男人……”許博的動作不緊不慢,卻下下到底。
“嗯——盡……盡胡說,我……哪有……是他剛好叫我我才……”
祁婧也不知為啥要盯著羅翰解釋,跟不打自招似的拎不清不說,反而越提到他,身子里那股癢癢就越往骨頭里鑽。
“嗯哼哼……斜你妹啊,就吃個飯,看看畫兒,什麼斜不斜的,變態……嗯哼——老公,你使點兒勁……”
“嘿嘿,你自個兒都沒覺得吧?看小毛的時候,你就總是斜著瞟,被我賊著多少回了!”許博撐起身子,把一條美腿摟在臂彎里,腰胯一沉,一下一下的針砭卻並未加速,“還有岳寒,大春兒,二東,你都那樣瞟過……”
“不可能!嗯——”
祁婧大腿上提,腰肢被迫一擰,里面被深深搗了一下,並不解渴,不禁伸胳膊去夠男人的屁股,嘴巴還不忘反駁:
“你丫淨胡說,嫌我不夠騷是吧?騷也沒興趣勾搭你那幾個傻兄弟!嗯哼哼……嗯——”
正撒嬌耍賴,屈起的左腿已經被許博壓到了右側,身子跟著扭轉,半趴在了床上。
跟著朵朵沒白練,祁婧覺得自己軟得像體操運動員。
許大將軍並未離開洞口,始終有大半被牢牢鎖住。
許博順勢俯身壓上,正好吻開發絲,叼住一只耳朵:“又沒說你勾搭他們,你那是習慣成自然。不過你看他們的時候,臉兒是往上揚的,標准的女王范兒,你再看這張……”
許博邊說邊把手機丟在祁婧眼前,一刻也沒耽擱,撈起了一只大奶子,無比順手的揉動著:“發現了麼?也是仰著臉兒。”
“那是因為之前在看畫,轉臉兒的時候,頭特意往鏡頭這邊兒偏了一點兒……”
祁婧忍著胸前的蹂躪,身後的入侵,勉強瞄了三秒鍾。
確實如許博所說,頭稍稍偏了那麼一丟丟,可這能代表……咦,你還別說……又看了兩眼之後,祁婧堅貞不屈的表情變了,雙頰漸漸明顯的燒灼感讓她的心開始發虛。
——這歪頭一望,若是細品,感覺還真的不同。
這時,耳邊響起的話語讓她全身的神經更加繃緊甚至發起燒來。
“可不要小看這個細微的差別,它暴露了這個人在你心里的親密度哦。你的頭歪向他,代表你的潛意識渴望跟他親近,除了我,可沒見誰在你這兒享受過這個待遇呢!而且,你看……你看你那小眼神兒……”
“不是,老公……有那麼邪乎麼,你……你是沒見,他這兩天特別紳士……一點兒那個……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祁婧委屈的嘟噥,忽然發覺,越解釋越遭,好像在自己往溝里出溜,“不是,老公你到底想……嗯——”
話沒說完,騷屄一緊,噗嗤一下,浪汁飛濺,差點兒被捅了個對穿。
早就處於戰時狀態的敏感地帶立時響應,一聲嬌吟生生給逼了出來。
“我想說啥?”許博喘著粗氣,“我想說看你那小樣兒,既不是良家,也不是騷貨,只有戀人才有那樣的眼神兒知道麼?”
“不是……老公……啊——啊啊啊……”祁婧還想分辨已經來不及了,許大將軍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半撅著的屁股立時被撞得啪啪作響。
“不是你大爺不是!”許博單肘撐著上半身,屁股上好像裝了馬達,火氣炸裂的動作中邊干邊罵:“沃肏!還敢兩面夾擊……”
“不是啊,老公——”祁婧一下被肏得爽利,不自覺的一縮,實屬冤枉卻也只喊了一半,剩下的全成了欲望的呐喊。
喜歡他是自己親口說過的,談戀愛也得到官方批准的,一張只拍了自己的照片擺在面前,怎麼就這麼心虛呢?
祁婧的腦子被戳得又快又恨的大雞巴給攪和亂了套,戀不戀人的哪里還說得清。
反正雞巴是自個兒男人的,干嘛不先爽了再說?
於是,奮力撅著屁股,放開了喉嚨,任憑背上的男人越罵越歡。
“背著老子……跟別的男人約會,還笑得那麼好看……那麼吐氣——如蘭……那麼賞心——悅目!那麼風情——萬種!那麼……笑,還有臉笑,給我撅起來!”
一聽許博把好好的成語當成了肏屄的號子,祁婧一個高腔兒沒憋住,給笑噴了。
還沒反應過來,被男人一拉腰胯,已經跪在了床上,毫不憐惜的再次被灌滿,迎接更激烈的衝擊。
“笑!叫你笑……老子TM……都被野男人……比下去了知道麼?老子……嗯嗯……老子不把你肏爽……還TM能有點兒存在感麼,嗯?還有點兒尊嚴麼,嗯?還能繼續當……好老公麼,嗯?說!爽不爽?沃肏好TM熱……”
這幾下“嗯?”實在太狠了,祁婧直接給懟沒了聲音,冷不丁的全身一僵,一股熟悉的熱流奔涌而出,才算打著顫兒叫了出來。
“爽——啊哈哈,老公好爽!你是最棒的好老公,老公——好棒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笑得暢快,還是噴得盡興,祁婧惴惴不安的心緒隨著竄遍全身的顫栗盡數放落,腦中一片烘熱的空白。
親密雲雲,戀人鑿鑿,全都變得模糊不清,被一波接一波的高潮衝刷著,滌蕩著,淹沒在電涌般的快感中。
也記不清撅著屁股又被干了多久,直到滾燙的濃精射進來的刹那,祁婧的腦海中閃過無比生動的畫面,那是自己回眸一瞬,羅翰舉著手機的笑容。
緊接著,就被不知是誰的巨大身軀壓趴在了床上。
“真的像他說的,那是戀人之間才會有的目光麼?”
再次打心底問出這個問題,並不曾承載什麼故事的晚餐和畫廊忽然蒙上了一層引人遐思的玫瑰色。
朦朧的睡意籠罩下來的時候,記得好像有一個聲音說:
“要談多久的戀愛,才啃讓那個大猩猩干你啊?”
“干什麼干啊,說好了談戀愛的嘛!流氓……”
半夜醒來喂奶,祁婧還想起這話,卻不能確定自己說沒說出口。
忽然,另一句流傳甚廣的警句跳了出來:不以婚姻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
祁婧抱著淘淘笑了。
曾幾何時,談戀愛還真的就只是談而已,是不能干的,就像之前羅薇和小毛那樣。
當然,那都是老黃歷了,如今人們似乎都達成了共識,戀愛是可以干的。
不然,羅薇的苦惱來自哪里呢?
雖然他們分手並不是因為給不給干。
那麼,干了是不是就算戀愛了呢?
可依和羅翰,小毛和芳姐這種都不能算吧,應該屬於另一種關系,叫炮友或者性伴侶。
可自己跟小毛呢?
可依他們是為了排遣各自心中的落寞,芳姐是為了滿足生理欲望。
自己跟老公在床下愛得你死我活的,在床上干得也要死要活的,為啥還要迷戀小毛的強健體魄,喜歡他親熱的喊自己姐姐呢?
除了干,其它的事也蠻開心的,一起看電影,聊天,聽他講自己的私密故事,安慰他跟喜歡的女孩分手後的失落。
他不在的這段日子,每天都會在微信上聊幾句,互道安好。
如果沒干過,這些也可以屬於正常交往,可現在干過,能否也算作談戀愛的內容?
TMD談戀愛究竟包含什麼內容?結婚多年的許太太忽然迷茫了。
通過深入交往,了解對方的品貌性情,出身背景,信用額度,互相認可後,通過談判敲定彩禮嫁妝,買房買車,籌備婚禮最後一起去民政局領證麼?
這好像跟唐總理每天都在忙的工作,發展客戶,尋找信譽良好的合作伙伴類似。
一條條的比對著冷冰冰的參數指標,落實好各項條款規定的相關細節。
好像TMD既不夠戀,也跟愛不怎麼搭邊兒啊!
說好的心靈的碰撞呢?
說好的浪漫契合呢?
說好的帶你去看流星雨,在每一年的落葉上寫你的名字呢?
直到伺候完奶娃子,重新睡下,祁婧也沒給戀愛下個定義,搞明白談戀愛應該做什麼。
但是,看著夢中直哼哼的男人,安心的躺進他懷里,祁婧發現自己一直莫名的擔心已經消失了。
跟那個大猩猩談戀愛……不管給不給他干,都不用談婚論嫁。
老公還是那個老公,家還是自己的家……這樣的戀愛,是不是也談得更純粹呢?
正放飛思想的翅膀,開門聲響起,奧巴馬回來了。
哦,不止,是兩個人的腳步,一個很輕,直接去了廚房——他們是一起回來的。
“一句話也不說呢,怎麼著,這是要小火慢燉哈?”祁婧睜開了眼睛。
昨晚上既然已經指點得夠到位的了,能修到幾層境界,看你們的道行吧!
我只裝我的傻,吃我的瓜!
咬著一絲壞笑,許太太起了床。
先安頓好小少爺,又去洗了澡。
甩著半干的頭發坐上餐桌時,並沒特意觀察兩人的神色,眼睛只往阿楨姐的身上瞄。
纖薄圓潤的肩膀,撐起肉粉色的薄款毛衫。
稍顯豐腴的腰胯,包著松緊合度的黑色長褲。
兩相交接的一段,是毫無冗贅的腰腹。
內里的景色,祁婧雖然於月光中隱約見過,此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只盯著套袖末端露出的那雙白嫩靈巧的小手看得出神。
跟自己的相比,白了三分,小了一號,稍微有些肉肉的,雪玉雕琢般可愛。
這男人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呀!能享用這樣的美人。
三個人的早餐跟每天一樣,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同。
祁婧還若無其事的問了阿楨姐昨晚睡得好不好,今天的豬肉有沒有漲價兒。
李曼楨應對如常,沒笑容也沒冷臉,不自覺瞟向男人的目光只被捉住過兩次。
喂飽了肚子,看夠了啞劇,許太太開始坐在鏡子前構思今天的妝容。
按照許先生透露的劇情梗概,自己是要演一只雞的。
不是叫起床那種,也不是陪睡覺那種,最多伺候洗個澡,打個盹兒。
對,野雞!
對於戲路並不寬的“婧主子”來說,難度系數還是比較高的。
那只枚紅色的唇膏從來沒用過,太冷太艷,必須打夠白的粉底,鼻子也要提得足夠亮。
眉梢要盡量彎一點……最重要的就是眼影,靛藍色,加亮粉,眼角要夸張……
花了半個多小時,祁婧才滿意的站起身來,去衣櫃里找衣服。
一轉身,就看見許博倚門而立,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那表情說是驚艷可不恰當,已經幾乎是驚愕了。
即使是拍戲,祁婧也從來沒這麼濃妝艷抹過,被男人看得一咬嘴唇,害起羞來。
“看什麼看,把門關上,我要換衣服啦!”
許博被吼得一愣,連忙賠笑,搖晃著雙手往外退,拉上門之前,伸胳膊挑了一個大拇指。
又過了半個小時,許先生早已穿戴整齊,祁大牌才推門出來。
第一眼就擊碎許博心理防线的是兩條花紋蟒蛇般的大長腿,曲线妖嬈的立在一雙白色高跟鞋上。
這雙吊帶絲襪他記得很清楚,是一次心血來潮,在某寶的成人用品店淘的,包裝都沒開就被“婧主子”BIA回了臉上。
今兒這是動了那根騷筋呀,把這麼大尺度的道具都翻出來了?
等不及許先生多想,順著絲襪往上看,豐熟圓滿的腰臀之間套了一條黑色包臀一步裙,皮的。
裙子的下緣剛剛蓋住襪莊,側面的開叉還能看到白花花的腿肉和時隱時現的吊帶扣兒。
許博忍著掀起裙子,檢查穿沒穿內褲的衝動,咧著大嘴再往上看,口水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那是一件透得跟輕紗似的寬松款白襯衫,從肩頸到前胸,大片的鏤空刺繡,分不清花葉,讓人只想透過大小不一的孔隙往里窺探。
襯衫的兩片前襟被松松的系在肚臍上,扣子直接松到了第三顆,夸張的大奶子顫巍巍的呼之欲出。
最讓人崩潰的是里面竟然穿了一條黑色繡花的蕾絲文胸,連纖細的肩帶都清晰可辨。
“不是,媳婦兒,咱就這麼上街啊?會……會不會冷?”許博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哪兒那麼多廢話,你就說像不像嘛!”祁婧沒憋住笑,咬唇白了男人一眼,眼珠不自覺的瞟了瞟廚房的方向。
許博搓著雙手,一步步走近,嘴巴笑得合不攏,“說實話啊,不像!哪個發廊能有你這樣的貨色啊,天上人間的招牌都壓不住你……”
“你大爺的,你才貨色呢!我這不是……”
話沒說完,響起了敲門聲。
許博趕去開門,眼珠子還粘在老婆身上收不回來。
門開了,譚櫻踱著方步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老許。
祁婧的媚笑一下僵在了臉上,厚厚的粉底瞬間被烤得塊塊碎裂。
一邊喊“媽,爸!你們怎麼來了!”一邊從大衣架上拽過自己的風衣,披在了身上,噘著嘴白了立在門口的許博一眼。
“呦,你們……這是要出去啊?”譚櫻的視线在兒媳婦身上掃了一個來回,臉拉得像個教導主任。
“沒……沒有,媽,您坐……”
祁婧趕緊讓座,身上的風衣穿也不是,脫也不是,絕望又無辜的看著許博。
許博趕緊解釋:“哦!媽,我們是打算出去……那個什麼……”
“這是去拍戲吧?”老許適時接過兒子的話頭,“小婧拍的那個短視頻我可是每期都看,呵呵,有想法,有創意,挺有意思的!”
老許說話時看看兒子,又看看老伴兒,就是不敢往兒媳婦身上掃一眼。
把個祁婧羞得感激涕零,陪著火燙的尬笑趕緊說:
“謝謝爸!我一定……一定好好演。”說完,一雙大眼瞄向婆婆,發現譚櫻正看向許博翻著眼白。
“那你們忙去吧!”老許看老伴兒不吱聲,又接著說:“我跟你媽就是沒事兒出來溜溜,順便過來看看淘淘。”
祁婧一聽,便想進屋去把淘淘抱出來,卻被男人拉住了胳膊。
只聽許博跟李曼楨交代,“姐,麻煩你給沏壺茶,爸媽,你們隨便吧,我倆趕時間,就先走了哈。”
說話間,已經拿來了祁婧的手包,摟著她的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