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卷 第123章 助理的職責
“你?給我??當助理???”
許博盯著徐筠喬的小鼻子,把每個重音都咬得齜牙咧嘴,“不是吧?真以為我黨內部能這麼容易打進來呢?”
“能有多難?你看我現在,這不已經打進來了麼?”
說著話,徐筠喬站起身,從老板台後面繞了出來,平伸雙臂,抖弄著兩只白嫩嫩的小手做展示狀。
剪裁精致的西服套裙穿在她身上,生生沾了幾分貴族女子高中定制款校服的嬌貴氣質。
高高盤起的發髻上,系著根綴滿白點兒的粉色發帶。
夸張的蝴蝶結形狀,招搖得像個新當選的校花班長。
周身上下,唯一能提醒觀眾這是位職業女性的細節,要數那雙總算沒鑲花邊兒的黑色高跟鞋了。
意大利未成年小牛皮造就的鞋面兒下,包裹著雪面包子似的小肉腳,黑白分明中規中矩,卻偏偏讓人思念起某雙刁蠻成性的小皮靴來。
“不是,你到底咋想的?”
許博盡力壓著火,暗罵人事部的老周辦事老不周,連事先通個氣的覺悟都沒有。
接著又推開隔壁辦公室的門,看到助理小葉辦公桌上那台愛如性命的挖掘機模型還在,才稍微松了口氣。
這是配倆助理的節奏?總經理老匡都享受不來這待遇哈!
既然,這個小喪門星是朵朵的妹妹,隔壁公司幕後老板的千金,當然不可能指望老死不相往來。
沈陽郊外分手之後,會以怎樣的方式再見面,許博還真預想過。
雖然身陷險境時,承蒙徐二小姐帥兵前來搭救,但並不影響許副總對這個女版紈絝富二代百無禁忌,肆意妄為的客觀印象。
他並非期待什麼不靠譜的香煙劇情,也不是害怕有人來替那層處女膜討債,真正擔心的,恰恰是現在這樣,在絕對不容兒戲的生意場上遭遇這個極端不靠譜的麻煩精。
跟著歐陽潔這種絕對的能人屁股後面,頂著學徒的名號混混日子,或許鬧不出多大亂子。
如果哪天真當了太子長了權,憑那股子蠻橫不講理,腦子一熱不怕事兒大的脾氣,不把她老子的內褲都捐出去才怪。
是跟這樣的二世祖共事,半點安全感都沒有。
萬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還來得這麼快,一屁股就直接坐在了自己辦公桌上。唯一還算明智的安排,是沒讓她把小葉這個得力助手給頂走。
“什……什麼咋想的?”
興許是看許博顏色不善,徐筠喬罕見的收起一臉的得意洋洋,抿著小嘴兒眼珠一轉:“我還不就是……想著多拜個師父,多學點兒東西嘛!”
“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多學點兒東西?”
許博不陰不陽的笑了,“我看你攤上個能爹,倒轉乾坤的本事都不在話下,早就天老大你老二為所欲為了吧,還裝模作樣的學啥啊?”
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這話說得有點重了。
許博也不知自己哪來那股子邪火不吐不快,不禁暗暗後悔,正要借著沏茶暫避鋒芒,胳膊卻被一把勾住。
“嘻嘻!你罵人的本事跟誰學的,教教我唄!”
成年版的小丸子不僅沒生氣,還嬉皮笑臉,滿懷期待,盲目崇拜,不恥下問的仰望許副總,軟乎乎的奶脯壓得胳膊上的肌肉都勃起了。
“呃……”
這TM什麼情況?轉性啦?拜托,不帶這樣的哈!
許博一臉錯愕,不知所謂的胡亂應付著:“跟我媳婦兒唄!怎麼樣,怕了吧?”
一聽這話,徐筠喬眼睛里兀自雀躍的光亮倏然暗淡,小嘴兒一撇,順勢接過了男人手里的茶杯,去飲水機上接熱水:
“那我還是不學了。我媽說,女人太厲害了沒人敢要!”
斟茶遞水的活都肯干,還真像拜師學藝那麼回事兒了。可是這份乖巧,好像來得有點兒突然。
再次被推到意料之外的許副總抱著胳膊回到老板台旁,斜倚桌沿兒,好整以暇卻又不無防備的欣賞著因為接水努力撅起的小屁股:
“令堂難道沒聽說過,皇帝的女兒不愁嫁麼?”
“咯咯咯咯……”徐筠喬頭也沒回,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天真無邪:“是因為嫁妝陪得多麼?”
“不然呢?”
許博眼看著白領小麗人笨手笨腳的捧著茶杯轉過身,越發覺得老徐家家門不幸管教無方,由著女兒的性子胡鬧,“難道還因為賢良淑德有教養啊!”
若是從前的“海飛絲”被這樣擠兌早該發作了。
今天也不知是趕上徐小助理剛上任,想討個好兆頭,還是人在屋檐下,居然來個低眉順眼照單全收,一步一步笑眯眯的走到許副總跟前,恭恭敬敬遞上茶杯:
“師父請喝茶!”
許博自問不是小肚雞腸之輩,更不是拎不清利益關系的蠢貨,當然明白風涼話說多了,真把“皇帝的女兒”得罪了得不償失。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連忙伸手去接,沒想到徐筠喬忽然往回一縮,抬起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師父您剛才,是不是在說我沒教養?”
“不是,我……哎——”
沒等一臉尬笑充分舒展,滿滿一杯熱茶傾瀉而下,一點兒沒浪費,全到在了許副總褲襠里。
臨近夏天,本就穿得少,偏又背靠桌沿兒,避無可避,許博只覺得熱力直透肌膚,被燙得“噢”的一聲躥上老板台,揪住關鍵部位的布料沒命的抖。
然而,水量實在太大,頃刻間半條褲子已經濕透,內褲吸水性又特別好,許大將軍頃刻間水深火熱,被燙了個如夢初醒。
果然,TMD是禍躲不過。
“咯咯咯……”
徐筠喬終於兩眼放光,笑得圖窮匕見,花枝亂顫,若不是抱著空杯子,能興奮得撲棱著翅膀飛上一圈兒。
“怎麼樣,應該沒有滴蠟舒服吧?本小姐手下留情,還給你兌了點涼的呢!”
許博拼命挨過熱浪侵襲,揪住褲襠目眥欲裂:“你TM……”
“不許罵髒話!”
海飛絲燦笑驟斂,小臉泛紅,指尖幾乎戳在許博鼻子上:“誰叫你一見面就陰陽怪氣的,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臉,活該!”
“你……”許副總自知理虧,張口結舌。
“我什麼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徐筠喬梗著脖子厲害得像只小公雞,紅艷艷的小嘴巴像一朵沾著露水的喇叭花,如果不是太過得理不饒人,真想一口親爛了她!
解氣的話說完,女孩並未繼續咄咄逼人,而是把目光聚焦在男人的褲子上,小臉漸漸露出愧色:
“也……沒那麼燙吧?給我看看。”說著話,放下茶杯,伸手就去解男人腰帶。
“哎哎哎……”許博一把攔住,“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姑娘家的樣子啊?”
一句話把徐筠喬說得滿臉通紅僵立當場,嘟著嘴囁喏:“你這個人,怎麼……跟我媽說話一個調調啊?”
“行了行了,我服了!算我錯了,給你賠禮道歉行了吧,我的二小姐?”
的確如徐筠喬所說,杯子里並非沏茶的開水,熱力有限,可連著半截襯衫都濕透的狼狽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曬干的。
許博悻悻攤手:“現在咋辦,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光著屁股上班啊?”
徐筠喬大眼睛一翻,鼓著小嘴憋住笑,“你不是有備用的衣服嘛!換了不就行了……”
說著話,繞過老板台走進一個小隔間,准確無誤的拉開櫃門,取出一套藏藍色的西裝,襯衣領帶俱全。
辦公室里隔出的這個半封閉空間是用於臨時休息的,當然也准備了必須的生活用品,包括這套應急的行頭。
徐筠喬能直達目的手到擒來,不用問,自然是沒把自己當外人,早就把辦公室里的每個角落都探查了個遍。
“給你氣糊塗了……”
許博也是一世情急忘了這茬了,更加無可奈何的搖頭,濕著屁股跟過去,一邊接過衣服一邊沒好氣兒的貶斥:
“不是,你FBI啊!亂翻別人辦公室,有搜查令嗎?”
“你又不是跨國大毒梟,怕什麼FBI啊?”
徐筠喬兩只小手交握身前,故意做出服務周到的模樣,歪著小腦袋打量男人:“熟悉你的日常工作需求,可是我這個副總助理的職責所在。”
許博扶著腰帶扣也打量著她,不知輕重的惡作劇和蹩腳的殷勤已經把剛見起色的刮目相看盡數清零。
海飛絲還是那個海飛絲。
“副總經理助理小姐……”
兩人足足對視了十秒鍾,許副總終於忍無可忍:“你的職業素養很達標,就是沒什麼眼力見兒。現在你的直接領導要脫褲子了。”
“哦哦……”
徐筠喬像個受驚的小白兔似的原地一顛,恍然之後發出的聲音更像小小歡呼,“噗嗤”一下,終究沒能忍住笑,紅撲撲灰溜溜的退到了外面,邊走邊回頭,最後的表情應該就差丟下一句“誰沒看過似的”了。
作為一個女孩子,不管多麼不著調,都不可能對自己的第一次渾不在意。而許博自問又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登徒浪子。
所以,那一晚的荒腔走板,對他們來說,自然都不會不著痕跡的一笑而過。
才回來沒幾天,這丫頭就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里,恐怕傻子都不會忽略這背後可能藏著怎樣的小心思。
拿了人家一血,就需要負責到底麼?
在這個問題上,洋氣十足的Sophia,性觀念絕對不至於那麼復古。
而那個晚上所發生的,無論難以控制的鬧劇還是後來的意外湊巧,其中夾雜的惡意和惱恨,應該早就借著彼此心照不宣的肉體交融化解掉了。
至少,許博是盡可能這樣告訴自己的。
那麼,就此翻篇兒形同路人麼?當然,我們的許副總也絕無可能單純到這個份兒上。
雖然從未期待過跟這個瘋丫頭再發生點兒什麼,可心里那份說不清是被不安抑或蠢動牽扯半身懸空的感覺一直在。
只不過,眼下這種距離過近的關系,確實是他從未想過的另一種荒唐。
理智告訴他,在兩人之間,相比於直截了當的肉體糾纏,彼此的身份地位和背後牽扯的利益關系才是更需要排在前面考慮的問題。
一味的跟著精蟲上腦的感覺行事,那只能叫任性。
“任性……肏!除了形同兒戲的人事安排就是不肯缺席的惡趣味,還TM有什麼比這更任性的麼?要是天天這麼玩兒,能不讓人一個頭兩個大,不搞得褲襠發大水,一塌糊塗麼?”
“有什麼法子,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誰叫你當初招惹人家了呢?還招得那麼相愛相殺,快意恩仇的……”
“既然人家是來當助理的,為今之計,也只能盡量興利除弊,嚴防死守了。至少,得先把許大將軍的位置擺正。”
脫至全裸,又穿回人形,整個防御空虛的過程並沒發生什麼令人困擾的意外。
許博一邊提褲子,一邊在心里權衡利弊,打定了主意也就穩住了心神。
不想,剛剛轉身往外走,就發現在隔斷鏤空的窗格里藏著一雙女版FBI的窺探之眼。
“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嘻嘻……我是看看你燙壞了沒有。”
不老著調的低聲竊笑著,嬌俏的身影再次出現,手里還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新茶。
看見茶杯,許博本能的後退一步,立時又惹得女孩雙肩劇聳,一陣桃李芬芳的忍俊不禁,極力壓抑的笑聲像極了一只吃撐的小雛鵝。
“嗤!看了有啥用?就好像你那兒有零配件兒似的……”
雖然沒燙傷,腹股之間火辣辣的燒灼感仍未退去。
許副總不堪狼狽,流氓話又沒收住脫口而出。
正暗罵自己口無遮攔沒長記性,忽見女孩不知何時羞紅了臉,不禁心頭一緊,也跟著突突亂跳起來。
這TMD,剛剛築好的防线,一個照面兒就開裂了?
尷尬令人不敢停留。許博徑直走向辦公桌,故作鎮靜的交代一句:“放桌上行了,當助理光會泡茶可不行啊!”
徐筠喬一聲不吭的放下杯子,乖乖的站在桌邊一側沒動窩兒。
許博自顧自的坐進椅子,感到氣氛越發的曖昧難言,竟不敢抬頭。
隨手翻開了一個文件夾,忽然想起不知去向的助理小葉,便裝做若無其事的問:
“對了,把你一個人扔這兒……小葉呢?”
“你是問小胖子師父啊!他幫我找桌子去啦!以後……我跟他一間辦公室,就……就在隔壁,嘻嘻……”
“小胖子師父?這是認師父有癮……”許博低聲嘟噥,把笑忍在鼻孔里。
小葉名叫葉文迪。
別看名兒取得秀氣,卻是個身高185的肥壯大漢。
體重保守估計也肯定過二百了,不管按哪個朝代的標准,也不應該被叫作“小胖子”。
正想借機調侃幾句活躍氣氛,空氣中忽然飄來一縷淡淡幽香。毫無疑問,那是女孩兒身上的香水味兒。
香氣順著鼻腔涼絲絲的透入心脾,仿佛有著淨化心靈的功效,頃刻之間便安撫住了有些焦躁煩亂的心緒,把注意力全都引到了氣味的源頭。
驀然抬頭,瞥見女孩俏生生的站在桌邊。
那圓溜溜的大眼睛里澄光瀲灩,碧空如洗,天真爛漫,人畜無害,卻輕而易舉的把男人的視线又逼回到文件夾上。
空氣中原本不可捉摸的那一絲曖昧,仿佛也被幽香熏染著,漸漸溢滿了整個房間,無形中把思緒往某個過分敏感的方向勾引。
許博這才開始意識到,從今以後,這間只屬於兩個糙老爺們兒的辦公室里將多出個提神醒腦的漂亮女孩兒。
出來進去的,每天都少不了鶯聲燕語,倩影環繞……
想著想著,就連手腳屁股都不知該往哪里放了似的。
又好像一個不留神,正經聊天兒的思路不知怎麼就斷了,房間里只剩下龐然笨重到無法忽視的沉默在不管不顧後知後覺的瘋長著。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過桌面,慢得像是在等待什麼事的發生。
許博用余光瞥見桌邊有一雙雪玉修長又肉感十足的小手。
仿佛浸染了鳳仙花汁的十根指頭互相纏繞著,直讓人擔心會不會一不小心打了結,難以解開。
光看這雙手的頎長骨架也能猜到,她們的主人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了。
只不過,那白膩的手背,酥紅的掌心,過分溜光水滑的肉皮兒上怎麼看都透著豆蔻般幼嫩的稚氣。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沒聽見不耐其煩的聒噪,會不會已經悄悄換了個人站在那兒。
一個既聽話又懂事,知書達理,辦事妥帖……反正,怎麼也做不出上班頭一天就拿熱水潑領導褲襠這種壯舉的溫柔女孩……
然而,那兩只小手一直在那兒鬧別扭,那個小魔女當然也一直站在那兒沒走……
妹的,她怎麼又一句話都不說了,突然這麼安安靜靜的,還真TM讓人有點兒不適應。
許副總腦子里正亂作一團,有人比他先沉不住氣,終於說話了:“那……你先工作吧!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嗯。”許副總翻過一頁報表。
“那個西裝……我去幫你干洗……”
“嗯。”許副總又翻過一頁報表。
“有事……你叫我?”這次好像是個疑問句。
“嗯。”許副總把剛才那兩頁又翻了回來。
真奇怪,一問一答說了半天,女孩站在原地並沒有動過。終於忍不住,許博抬起頭,嚴陣以待的看過去。
這回輪到女孩頗不自在的躲閃起來,長長的睫毛一垂,立馬又討喜的抬起,竟然破天荒的現出一抹羞色:
“嗯……那我……好吧……嘻嘻……”
“咔噠咔噠……”
嶄新的高跟鞋開始清脆而調皮的敲擊著地板,過去沙發上抱起衣服,又朝著房門走去,一縷暗香依戀著那青春俏麗的背影,終於越飄越遠。
“哦!對了……”房門剛被拉開,許博叫住了她。
“咯咯……什麼事?”高跟鞋立馬速度翻倍的“咔噠”了回來。
“你笑啥?”許博抬起頭,也笑得莫名其妙。
“沒……沒什麼……誒呀有事說事兒!”女孩的視线瞥向一邊,又亮晶晶的轉回來。
“是這樣,你幫我去新榮記定個包間,晚上七點,大概得有六七個人吧!先不用點菜,我請朋友……”
那天跟海棠約好的,要做個東道,請那個來頭成謎的齊歡一起吃飯。
撬了一場疑似鴻門宴的行,當然不能跌了許副總的份,選一家三星米其林順理成章。
沒想到,任務還沒交代完,就被徐筠喬給打斷了:“想吃法餐,也不是非得去米其林吧?工業流水线上標准化的出品,一點兒滋味兒都沒有。”
許博被搶了個一臉懵逼,暗嘆口氣,對新任助理的工作作風有了更深入的體會,“那麼Sophia小姐,您認為哪里的法餐更正宗呢?不會是埃菲爾鐵塔上的空中餐廳吧?”
頭一回叫對了人家英文名還順帶個“小姐”,徐筠喬的高興明顯不符合預期:“切!正宗?吃東西,好吃才是王道,正宗是道什麼菜啊?”
“呃……”許副總又被懟得啞口無言。
瞥見男人臉色一垮,徐筠喬立馬乖巧的收起不屑,笑嘻嘻的湊近:
“還真別說,您呀!今兒個運氣好,正趕上我來這兒上班。不就埃菲爾鐵塔嘛?本小姐認識一個那兒的主廚,他呀,還在愛麗舍宮做過國宴呢!”
“不是,還真有個埃菲爾鐵塔餐廳啊?”許博忽然覺得自己像個鄉巴佬。
“有啊!而且咱們也用不著去巴黎吃晚飯。現在,人就在北京。”
一提起好吃的,徐筠喬兩眼放光,好像隨時准備吞下口水:“他做的安康魚和法國傳統豆燜牛肉,簡直了!還有吃法餐必點的鵝肝和蝸牛……地方還是個老院兒,環境也沒的說!”
“你先等會兒,咱們?我就讓你定個餐,可沒說請你吃飯哈!”說這話的時候,許博已經把茶杯端在了手里。
再被潑一次,就沒得換了。
徐筠喬正說得起勁兒,一聽這話,張著小嘴半天沒找著詞兒。
尷尬、委屈、羞惱、憤怒在那張青春版小丸子的圓臉上輪番上演,也許是意識到全都不是一個新任助理該唱的戲碼,最終竟然沒有發作,而是可憐巴巴的望著老板台里的男人,流露出無限的失望。
“哼!不帶算了,我自己去!”
愣了幾秒鍾之後,小丸子把手里的衣服一團,氣哼哼的轉身:“米其林新榮記是吧?很高興為您服務,回見!”說完“咔噠咔噠”的往外走。
其實,許博在她初露委屈的刹那就心軟了。
本來這頓飯就危機暗伏,再帶上這麼個不穩定因素,萬一鬧出什麼亂子來不好收拾。
即使現在擠兌得她跟自己翻臉,鬧個不歡而散也無所謂,減少麻煩的目的達到了。
可惜,有一雙格外明澈清亮的大眼睛一直在呈現著一個事實——這丫頭終究還是變了,變得好像在甜甜笑容里摻了脆生生的冰碴兒,忽冷忽熱的。
一聽有好吃的不帶她,委屈得跟一只小鵪鶉似的不說,轉身的刹那,眼眶里都水汪汪的了。
捧著熱乎乎的茶杯,望著她走向門口的背影,許博並未完全放松遭遇報復性襲擊的警惕。
然而,直至房門開啟,都沒發生什麼災禍,反而是自己HOULD不住,吼了一嗓子:
“誒!你說的那個老院兒在哪兒啊?”
“憑什麼告訴你呀?”徐筠喬扶著門停下腳步。
許博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不告訴,那麻煩你帶我們去也行啊!”
話音未落,好像有什麼東西悄然飛起,在空中翩然旋轉。
“你請客!”
徐筠喬回頭,雖然拼命繃著小臉,嘴巴卻怎麼也合不攏,已經笑了出來。見男人招手,立馬輕快的走回桌邊。
許博望著她一時三變的小臉第一次感到輕松,也似乎找到了一丟丟跟二小姐打交道的門道:“請客沒問題,不過,咱們得先來個約法三章。”
“什麼約法三章?”小丸子又嘟起了嘴。
“你是不是我的助理呀?”許博循循善誘。
“是啊!”徐筠喬把手背在身後,站得像棵小白楊。
“那不管什麼場合,是不是都該跟我是一伙的?”
“那當然啦!”徐筠喬故意歪著腦袋想了想,“除非你先欺負我。”
“這就是第一條。不許跟我對著干!”
徐筠喬抿嘴一笑望向一邊,點了點頭:“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嘛!我媳婦兒,你嫂子……”
沒等許博說完,徐筠喬叫了起來:“啊?你老婆也要去啊!”
許博笑著攤開手,“都說了,我請朋友吃飯嘛!請的也是她的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問題……”徐筠喬頗不自在的笑了笑,“那……還有誰啊?”
“還有咱們公司項目部的李經理,銷售部的海棠,他們也是兩口子……”
“不是……你們這一對一對的,到底是啥聚會呀?”徐筠喬大眼睛里的熱情似乎有所減退,“這第二條不會讓我帶男朋友參加吧?”
“那倒沒必要,”許博被逗樂了,就著話茬兒追問:“對了,你有男朋友嗎?”
這下徐筠喬又軟了下來,弱弱的瞟了男人一眼,“還……還沒有……過。”
最後一個字幾乎是用口型凹出來的,還是被許博聽見了。
見此光景,還不明白女孩的心思,那許大將軍就白TM一路向西直搗黃龍,過關斬將淫人妻女了。
這份諱莫如深的情愫,當然也是剛剛氣氛一度曖昧的根本原因。男人這東西,就是TMD賤,越是不能碰的違禁品,越是心癢難搔胡思亂想。
不過,麻煩歸麻煩,難搔歸難搔,該過的河,舍了褲子也得趟,不該過的,鞋都不能濕一點兒。許副總只能繼續裝糊塗:
“都說了,是朋友聚會……怎麼,還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呀?”
“當然了,反正你請客。接著說,第二條是啥?”虧她還記得清楚。
“嗯,這第二條嘛!我跟我老婆是一家人。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參考第一條,她也是咱們一伙的。”
許副總的顧慮,當然是鑒於每一個曾經被小魔女玩弄於股掌的女同胞了。
“你跟你老婆在家也這麼幼稚麼?一伙一伙的,騎馬打仗過家家啊?”
“我這是怕你搞不清楚狀況好嗎?”許博正襟危坐,不為所動。
“不就朋友聚會,吃吃喝喝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徐筠喬無比幽怨的盯了男人一眼,老大不服氣的撇了撇嘴。
正在這時,門外一陣騷亂,小葉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幾個人,合力抬著一套辦公桌椅,還有幾個紙箱子。
“小胖師父!”
徐筠喬歡叫一聲跑過去,圍著新桌椅轉了一圈。小葉眼睛里桃花直往外冒,招呼一聲直奔許副總,壓低聲音說:
“老大,您怎麼不接電話啊!”
許博這才想起,早上殺了個回馬槍,為了避免外界干擾,把電話調了靜音。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兩個未接來電。
“沒事兒,你這不置辦得挺齊全的嘛!”許副總起身踱出老板台,一邊打量著正在忙活著搬東西的幾個人一邊裝大尾巴狼。
小葉抽了張紙巾擦汗,眼珠子賊溜溜的轉:“得!您沒意見就成。周經理親自送過來的,說跟老匡打過招呼了,整個兒給我來一懵燈。話說……怎麼茬兒啊這是?”
“什麼怎麼茬兒啊!”許副總一瞪眼,“小胖師父都叫上了,你問我?別裹亂,麻溜伺候著!”
“誒……誒誒誒……”明顯比正常人大一號的肥軀躬了躬,趕緊過去盯著了。
一幫人七手八腳安頓妥當,很快散去。
徐筠喬又興高采烈的跑進來,晃著手里亮晶晶的粉色手機:“位子和主菜都訂好了!而且,今天新鮮食材特別多!”
“是麼,不錯!”
許博見她不知從哪找來個紙口袋拎在手上,里面裝著弄髒的衣服,忽覺不妥,便找出一張海棠的名片。
“把時間地點通知她就行,這是電話。衣服嘛,就不麻煩你洗了。”說著話,人已經繞過老板台,去接那個紙口袋。
“哎哎……那怎麼行……”
徐筠喬接過名片往衣兜里一塞,紙口袋卻藏到了身後,“衣服是我弄髒的,一人做事一人當。”
每天出門的行頭都是由許太太精心搭配整齊,髒衣服也有阿楨姐負責處理,這已經是許博習以為常的分工。
按說,並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也沒有潔癖或者強迫症,可他就是覺得,這些事務被二人以外的另一個女人染指,不那麼妥當。
只是眼下的情形沒可奈何,又不能上去搶回來,只好借機調侃:“呦呵,我們的二小姐還挺有擔當的呢!”
“少廢話啦!”
不知是對這個稱謂有些抵觸,還是聽不慣有人不怎麼著調的夸獎,徐筠喬臉色不自在的紅著,揚了揚下巴:“還有第三條呢?”
“第三條?”
衣服要不回,許博只得收手,笑得有點兒天干物燥。
之前提出約法三章,只想著讓她老實安分別捅婁子,現在連洗衣服這種小事都做不了主,他忽然覺得願望過於美好,除了自求多福,見機行事,根本沒啥好說的:
“第三條嘛……多吃菜,少說話,到時候一切看我眼色行事。能做到麼?”
“切!無——聊——”
徐筠喬故意拉著長音,大眼睛直往天花板上翻,一百個不屑一顧的鼓起嘴巴嘟噥:“什麼約法三章……你們都從一個師父那兒學的套路麼,老把我當小孩子哄?”
“我們?”許博抱臂倚回桌邊。
“都說你跟我媽一個調調了……”
純白色的提繩纏住手指,徐筠喬漫不經心的悠蕩著紙口袋:“就像個……不算難看的大叔,咯咯!”
類似今天的窘迫,許博從未在任何相識的女人身上遇到過。
好像站在面前的,是個正值叛逆期的不良少女。
在與之相當的年齡段兒,他的記憶里只有兄弟。
如今被迫驀然回首,居然有種滄桑已過百年身的隔世之感。
用幼稚,甚至無知來形容或界定對方,顯然是一種太過傲慢的偏見。
其實,她們幾乎是透明的,純真並且多情,偶爾羞怯生澀,但給人更深刻的印象卻是偏執的,犀利的……或許並不受歡迎,仍不失美好。
也算當了半年爸爸的人,許副總懊惱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在女孩跟前表現出一個過來人該有的談笑自如。
那桀驁不馴的小小幽怨和水汽氤氳的巧笑嫣然,都如同匕首般鋒利,又像鏡子般晃眼。
而鏡中那個恍然如悟的自己,已經茫然不覺的於人情世故中廝混太久,油滑得像只老鼠。
明明一肚子的諄諄教誨,根本無從講起不說,還生怕一個不留神,勉力維持的師德體面也慘遭對方毫無顧忌的精准打擊。
若問實際年齡,她早已不是青蔥少女了。可從打扮到身材,從明眸到燦笑,無不透著稚氣未脫卻又張牙舞爪的誘惑。
由此帶來的心慌意亂和手足無措如同被一名頂級劍客直擊要害,實在讓游戲多年,江湖混老的許先生感到出離憤怒無所遁形的沮喪。
相比於審時度勢中的猥瑣,利益得失間的算計,他甚至覺得指尖上隨心而動的細滑觸感和胯下殺機暗伏的衝動都是干淨的。
究竟是怎麼了?上次見面最起碼算得上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若以戰果論,更是斬獲頗豐。怎麼幾天沒見,就別別扭扭,束手束腳了呢?
即使為了應景,無傷大雅的玩笑,朗朗上口的詩句,難道不應該信手拈來,字字珠璣,像空氣陽光和水一樣風調雨順,生機盎然麼?
“我們那是愛護你,關心你的成長——”許副總居然真的老氣橫秋起來。
如此蹩腳的調侃里即便特意摻入玩世不恭的腔調,也並不能拉進彼此的距離,這一點,他似乎比誰都心知肚明。
然而,或許是笑得足夠坦誠吧,徐筠喬無比領情的撇了撇嘴,罕見露出一刹成年人慣用的寬容練達,不愉快的空氣立時被一掃而空。
然後,她像個什麼都懂的大孩子一樣湊到跟前:“少操點兒心吧大叔!又沒人見天兒的憋著害你。”
說完“咭”的一聲捂嘴竊笑,輕盈轉身,走出門去。
許博稍稍松了口氣,望著門口發了會兒呆,才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干,開始工作。
屁股還沒坐熱,海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開門頭一句就用上了“美女助理”這個標題黨們寧可節操盡碎也不肯放過的關鍵詞。
許副總盡量表現得一心向佛寵辱不驚,和風細雨的應付過去,心里卻一遍遍的雷聲滾滾:“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沒過一會兒,徐筠喬便一陣風似的回來了,進門就說:“咱們公司還有食堂呢!太好了,我都好多年沒吃過食堂了。”
“不會是上輩子吧?”許博頭也不抬。
“誰說的?從我十二歲那年進凱瑟琳女中開始,整整吃了四年三明治呢!”
雖然聞所未聞,可聽上去很牛逼的樣子,又涉及到女孩從前的經歷,許博好奇的抬頭:“那後來呢?”
“後來,跟我媽去了法國,又吃了五年蝸牛。”
“可憐孩子……”許博呲牙一笑,“你媽媽是跟你去法國陪讀麼?”
“怎麼可能?”
徐筠喬小鼻子一皺,忽然提高了音調,“你以為她是別人家的媽呢?我高中都沒念完,就被她逼著做選擇題了,要麼出去要麼留下,限期一個禮拜做決定,過時不候。人家可是一門心思惦記著去學服裝設計呢!”
“那我還真挺佩服你媽媽的,帶著孩子都不影響學習。你呢?怕是蝸牛吃夠了,又想念三明治了吧?”
“切!少瞧不起人行不行啊?光ESMOD的碩士學位本小姐就拿了兩個,論學歷,我得當她學姐!”
“沃去!那可是時裝界的哈弗。你不會是在吹牛逼吧?”
許副總吃驚之余,不無惡意的瞥了一眼某人頭上的蝴蝶結,沒等女孩發作,大拇指已經無比到位的挑了起來:“嘿嘿……原來是天才少女啊!失敬失敬。”
“那當然了!”
徐筠喬下巴抬得高高的,卻再次端起許博的茶杯去接水:“現在,還覺不覺得我不配給你斟茶遞水呀許副總?”
“難道你自己都不覺得屈才麼?”許博絲毫不理茶杯,只是瞬目不移的望著女孩。
對徐筠喬的學歷真偽,與其說他將信將疑,還不如漫不經心更恰當。江湖混老的許副總從來不是唯學歷論的擁躉。
真正值得他關注的,一直都是這個小魔女心智的成熟程度,或者更直接一點,究竟這丫頭認了幾分真而已。
沒想到,徐筠喬接滿了水,穩穩的將杯子放回桌面,根本沒理他的話茬兒。忽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指著牆上的石英鍾:
“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都快十二點啦!開飯開飯!快,晚了好吃的都被打完了!”
說完,明火執仗般的拽住許副總的袖子,笑嘻嘻的拉出了門。
直到打好飯並排坐在餐桌旁,許博才終於明白,為什麼身邊這只小天鵝茁壯成長得那麼珠圓玉潤,凝脂煉膏。
跟同樣食欲旺盛的許太太相比,徐筠喬的吃相要淑女得多,可食量卻不遑多讓,大大小小擺滿一餐盤,幾乎全是肉。
偏偏坐在對面的是整天叫囂著減肥的小葉和以減脂為終極使命的大春。
兩個人賊眉鼠眼面面相覷,光是眼饞勾引出的口水就夠釀一壇子下飯的老醋了。
副總經理喜得小秘書這種八卦在辦公室里傳的比流感還快。許博剛一露面兒,老臉就被滿食堂的好奇目光射成了篩子。
不過他比誰都明白,這種空穴里吹來的風頭越堵叫得越響亮,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故作高深,跟沒事兒人似的照常吃喝。
小葉人機靈,保持一半明白一半糊塗的狀態笑而不語。
唯一讓許副總覺得別扭的,反而是大春略顯僵硬的表情,好像整個京城就他察覺到了美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似的。
“也不知道海棠通知他沒有……”
晚上吃飯的事,許博不跟他直接溝通,也是想探探這夫妻倆的通信頻道被限制在了什麼級別。
要知道,今天將要到場的主咖,可是某人年少無知時的一名故人。
至於那個在許太太那兒懸而不決的幫扶計劃,他實在不願意,也不方便插手。
根據多年以來對大春同志的深入了解,這層窗戶紙應該沒那麼好捅。萬一把窗戶點了,房子燎了,還得留一好人當滅火器不是?
不過,世事無絕對,人心更難捉摸。跟二東相交更久,不是照樣給自己崩出個綠油油的意外麼?幸虧……
正在運籌帷幄,神游千里,手機鈴聲響起:“愛你一萬年……愛你經得起考驗……”
沒錯,是許太太的賀電到了。許博故意跟大春對了下眼神,起身離座接起電話,向門外走去。
“聽說,你剛收了一房法國小秘書,投懷送抱沒有啊?”話筒那邊,除了許太太的提前預警,還有淘淘那小王八蛋的幸災樂禍。
“海棠這嘴怎麼這麼快呢!”許先生顧左右而言他,“晚上不是約了一起吃飯嘛,正好有人推薦了個地道的法國餐廳。”
“呦呦呦——這麼快就主動出擊了哈,還認識法國廚子,明擺著是要先搞定你的胃啊!”
“哪兒跟哪兒啊媳婦兒,要不是知道你得意西餐,我才不理這茬兒呢!鴻門宴咱在哪兒不是擺呀?”
“得得得!您就始亂終棄吧哈!拿我當擋箭牌?少來這套,咱家許太太可賢惠著呢!”
“嘿嘿嘿……”
許博傻笑一氣,盡量壓低聲音,“您是知冷知熱的良家妖孽,咱也不是沒心沒肺的風流種子不是?放心吧老婆,你家男人再沒溜兒也知道深淺,哪能明知道火坑還往里跳呢?”
“哼!就知道貧嘴……”
祁婧那邊的聲調也忽然降了下來,調笑中更顯親密溫柔:“論風流,你那些兄弟里哪個能望你項背呀?唐總理都批評我呢,說我呀,太縱著你啦!”
聽見話筒里傳來一陣異響,似乎有人故意憋著笑,許博立時心領神會:“嘿嘿!唐總理英明啊!”
“英明個屁!她又不懂什麼是男人……”
伶牙俐齒的許太太好像咬到了舌頭,又是一陣不正常的喘息,忽然大喊:“我就是要縱著你怎麼啦?好讓你把那幫小浪蹄子一個個欺負個遍,咯咯咯……”
響亮豪言壯語和放肆的笑聲把許先生聽得心潮澎湃,卻不想輕易放過她:“那你懂什麼是男人麼,許太太?”
“男人啊!像——小狗,哈哈……”
“許太太,搞種族歧視就有點兒過分了哈!”
“怎麼著,傷自尊啦?狗狗多可愛啊!”
“好吧,可愛……男人也可愛?”
“那當然了!咯咯……”
許太太笑得有點過分興致盎然了,不過思路仍然不亂:“雖然呢,狗狗們都喜歡出去瘋玩兒,也特貪玩兒,但是呢,不管是泰迪,哈士奇,還是阿拉斯加,也不管勾搭上哪個小母狗,天黑了都肯定要回家的。一只狗狗一個家,不貪心,只貪玩兒,你不覺得狗狗挺像男人的麼?”
“你這麼一說,我就懂了……”許博仔細聽著對面的動靜,似乎被說服的不只他一個人。
“真懂啦?”
“泰迪是小毛,哈士奇是陳大頭,阿拉斯加嘛……嘿嘿!”
“變態!不跟你說了。我們要去吃飯了……”
“等會兒!”聽嬌妻終於說漏了嘴,許博也不急著猜客人是誰,而是追著問題不放:“還有我呢,我是什麼品種?”
“你?當然是奧巴馬本馬咯!”這下,話筒里分明傳來兩個女人的笑聲。
“好吧!原來我就一未成年的小狼狗。”
“那不是正好麼?小狼狗碰上一只愛咬人的小母狗!嘻嘻嘻……”
這一串沒心沒肺的假笑里,當然藏著許太太的高瞻遠矚審時度勢。不過,當著唐卉的面兒她不想跟男人探討這個。
“對了老公,方不方便我拉上唐總理一起去享用法國大餐啊?”
這不是臨時起意。回家的路上,她已經把這頓反客為主的飯局跟唐卉說了。既然整個事件都在同舟共濟,這種時候,當然也要姐妹同心。
一聽閨蜜跟當家的請示,唐卉也把耳朵貼了上去。
“當然歡迎了!”電話那邊毫不遲疑,“不過老爺我更歡迎唐總理天天來咱家蹭飯!是你嗎,唐卉?”
“你是誰老爺呀,無法無天了吧?”唐總理毫不客氣。
“嘿嘿……不敢不敢,在兩位九天玄女面前,我就是一方山神土地而已,就算看上去老那麼一點點,也只能聽候差遣,哈哈,聽候差遣!”
在許老爺諂媚的干笑聲中,電話被掛斷了。
大多數的私房話,夫妻倆可以說,姐妹倆也可以說,但三個人就沒法說了。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方便。
餐桌上,祁婧偷瞟著唐卉尚未褪盡的紅臉蛋兒,用後槽牙也能猜到她肚子里轉著多少羞羞的念頭。
LES在理解男盜女娼這個成語的時候,照樣難免天馬行空,魂牽夢繞不是麼?
況且,那個家伙還是她未來的孩子他……
“誒,到時候,你倆是一個當爹一個當媽分工明確,還是都當媽啊?”祁婧跟好姐妹向來都是不懂就問。
“呃——”唐卉瞥了一眼一聲不響的李曼楨,“這……這還真是個問題哈!那……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