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715章 琉璃坊中,紅牌清泠
翌日,一改以往被動的打法,靳冰雲這回采取出動出擊,神出鬼沒地打擊太陰門各處的分舵,完全不給太陰門喘息的時間。
靳冰雲武功高明,加上楚江南又有獨到的情報力(東溟派暗堂)對太陰門的虛實可說是了若指掌,每次出擊都像打在蛇的七寸上,絕對致命,萬無一失。
雖然有幾次運氣不好,剛好碰上了太陰門聘來對付靳冰雲的殺手,但他們都不是她的對手,若非靳冰雲不想開殺,只是廢了他們的武功,只怕太陰門下已無幸免之人了。
雖是如此,但靳冰雲並不是完全滿意,首先她就不信太陰門的實力只有這麼一點,加上聽說連“玉面郎君”也要出手,她更是枕戈待旦,但那薛明玉始終沒有出現。
現在靳冰雲雖然幾乎已將太陰門的分舵殲滅殆盡,只剩下現在對付的西一里分舵而已,但在太陰門背後的後台還沒明朗之前,靳冰雲並不想直搗黃龍,看來還是得等太陰門主動出手,若不是有楚江南在一旁陪著,知情識趣,讓靳冰雲有點兒舒緩的空間,或許她也沒這麼好耐性。
這個鏟除太陰門的“任務”是魔師龐斑幫她安排的,否則以靳冰雲的性子,怎麼可能去管這種閒事。
慈航靜齋的教育那是一切以天下為先,修身齊家平天下在她們那里要倒過來念才對。
“來了。”
調勻了呼吸,楚江南擺出了架勢,這一仗看來不太好打,主要是他不想那麼快干掉對方,不然楚江南哪里還有機會跟在靳冰雲身邊,有太陰門陪著耗在這里,正如他願。
西一里分舵距離太陰門的總舵不過里許之遙,以武功好手而論這距離簡直不算什麼,加上此處乃是太陰門外圍的精銳所在,分舵主乃是人稱“冷鋒血劍”的仇震威,武功實力和司徒傑、葉志清不相伯仲,甚至已不在四大護法之下,若不是他用劍而不用刀,不討太陰門主流份子的歡心,位子應該可以再提升一些的。
就在靳冰雲終是擊敗仇震威的當兒,從太陰門總舵來的援軍也到達了,行列中卻沒有門主司徒傑的身影,其實靳冰雲也猜得到,以他的老謀深算,絕不會這麼輕易出面,不過來人之中,卻有“陰煞殺手”晏先甲和“屠夫”姚亮然兩大黑道高手的身形,這兩人的武功雖猶遜是仇震威和葉志清不止一籌,但陰謀詭計卻猶有過之,光看他們現在隱在太陰門門徒之中俟機而動,忽隱忽現,便可知不好對付。
血戰一場。
靳冰雲的功力精深,楚江南也非弱者,加上晏先甲和姚亮然只是受雇的殺手,一看情況不對就逃之夭夭,只留下拚死的太陰門徒和兩人周旋,最後的勝者自然是靳冰雲這一方,沒有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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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是一個商賈眾多市井繁華之地,楚江南出了客棧,並不騎馬,也不駕車,只是步行,路上問了一些城內本地人,得知杭州城最著名的勾欄乃名——琉璃坊。
琉璃坊不但做著岸上的生意,還在西湖上造了四艘雕紅大樓船,分別命名為“沉魚”、“落雁”、“避月”和“羞花”每艘樓船都有個單人的門檻花費,沉魚是一百兩銀子,落雁是三百兩,避月是八百兩,羞花是一百兩,卻是黃金。
價格咂舌,但嫖客依然絡繹不絕,更勝岸上的琉璃坊,多的是江湖豪客在樓船上一夜丟下幾百兩銀子,腰包鼓的文人墨客也高興在上面撐臉面,何況琉璃坊有個規矩,不管誰作出了上佳詩詞,都會免去一切開銷。
西湖畔,每隔一段時日,總有窮酸的寒門士子,光憑一首詩詞就登上落雁甚至是避月,如此一來,更使得大明各地出門增長閱歷的士子如潮奔來,再者,還有個規矩,哪位武夫闖出了名聲,例如單槍匹馬剿匪多少,只需報上名號,哪怕身無分文,琉璃坊照樣雙手奉上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一時間,對世人而言,大有不上琉璃坊便枉到杭州的風氣。
楚江南再去銀鋪拿到手五千兩銀票,加上原先三千來兩,光是銀票,就厚厚一疊,他覺得還是不過癮,特意自個兒揣著五六顆大金錠,也不嫌重。
對穿越人士而言,尤其是功成名就那種,金銀黃白物,對於楚江南來說只是身外之物。
楚江南並沒有直奔西湖,先到了城中的琉璃坊,正門高懸著“琉璃坊”的牌匾,這牌匾據說還不一般,乃是儒家宗師自詡頭號風流帥荀密的親筆,將北派書法的古拙勁正與南派的疏放妍妙雜糅融匯,不僅絕無非驢非馬,而且大氣磅礴中妙趣橫生,這位經學大師荀老頭有三絕,詩詞是一絕,書法是第二絕,第三絕尤為世人津津樂道,便是調教幼女,經他之手五年以上的女孩,詩詞書畫無所不工,吹拉彈唱無所不精,鳳州貴族,都以豢養一兩位荀老頭調教出的女孩為耀,由他題字“琉璃坊”最是恰當,增色萬分。
一位徐娘半老的老鴇一見到楚江南,眼睛一亮。
好英俊氣派的公子哥,以她的豐富閱歷,以及熬出頭不再需要親自出馬的地位,都想要勾搭一番,不花錢也願意伺候。
楚江南抽出一張銀票,動作輕佻,隨手塞進那女人領口豐大胸脯間,笑道:“姐姐胸脯大,瞧著舒服。要是換成小的,公子一般只會塞五十兩。”
那女人低頭輕輕一瞥,好家伙,竟是足足百兩,好大的手筆。
她立即知道來了位豪客,愈發諂媚,眼前這位公子哥到了青樓,並無絲毫雛鳥的膽怯或者雀躍,神色老道自然,熟門熟路,是肯花錢也花得起錢的大爺,挽著楚江南胳膊,心底又是一喜,呦,沒料到這位公子哥見著清瘦修長,身體倒是強健,想必在床上斷然不是那類聲色犬馬多了就不太頂事的膏粱子弟。
“這位爺太俊俏,奴家見了真著迷。”
美婦老鴇兩只肥鴿愈發夾緊楚江南手臂,大膽膩聲道:“不知喜不喜歡快活時有人在旁伺候著,若不厭,姐姐倒是願意出力,絕不收雙份的錢哩!”
楚江南一巴掌拍在她肥臀上,大笑道:“姐姐想老牛吃嫩草,得看姐姐床上功夫好不好了。”
“好得很呐!”
她嬌膩微喘道:“不是姐姐自夸,比起尋常清伶,姐姐手腳伶俐百倍。”
楚江南不置可否,道:“甭廢話,給爺找兩位十年前在琉璃坊混過的紅牌,年紀稍大點無妨,會伺候人嘛!”
她一臉為難,十年前能當紅牌的,如今所剩無幾,大多是二十六七的歲數,在青樓,年紀算大的了,一旦不再青嫩新鮮,很容易就被喜新厭舊的男人拋棄,除非確實姿色不俗,加上精通一兩種絕活,否則多半生意冷落,比如西湖樓船上那邊,就清一色全是琉璃坊這十年親自揀選教養出來的女子,不過這邊,倒的確還有兩三位紅了十多年的紅牌,善於清詞歌舞,但再過個幾年,若不能被贖出去,就要跟她一樣,做起老鴇的營生。
楚江南掏出一顆扎眼金錠,塞進她被衣物緊繃的肥白胸脯間,故作驚訝道:“姐姐厲害,竟然夾緊了。”
她得了驚人的打賞,一咬牙,給身旁小廝使了個眼色,再朝楚江南媚笑道:“先由小廝帶公子去院子,那位姑娘心高,近幾年不太願意接待陌生客人,但還算賣姐姐幾分面子。姐姐這就去給公子再喊一位紅牌姑娘。”
由一位乖巧小廝著楚江南到主樓後頭的一棟幽靜院子。
院子的主人是十年前還是位琉璃坊的清伶舞姬,擅長西涼舞曲,長袖飄搖,當年便頗富盛名。
她只是如釋重負,做了老鴇的好姐妹沒有給她介紹肥頭大耳的惡心客人,眼前公子哥是難得一見的俏郎君,為他春宵一刻輕解羅裳,她並不厭惡。
清伶舞姬見楚江南並不急色,不像一些道貌岸然的士族弟子,瞅著風度清雅,一到了房中就毛手毛腳,她更加歡喜,殷勤煮茶,遞給他一杯茶後,主動叫房內小清倌兒撫琴,她去內室換了一身彩裳,翩翩起舞,宛若一只炫目彩蝶。
隨後老鴇引來另一位只能在琉璃坊屈居二线的紅牌,經過老鴇解釋,發現她竟是當年大明皇朝的一名官家小姐。
十年滄桑,這位官家小姐的容顏氣質變化太多,這會兒當年的官家小姐正依偎在他身邊,神態嬌媚。
楚江南應付著,將滿眼期待的老鴇給支了出去,喝著茶,看著西涼曼妙舞,享受著那位昔日大明官家小姐的揉捏肩膀,眼神平靜。
一曲畢,那位紅牌香汗淋漓,春色愈濃。
她嬌聲道:“公子,奴家除了這西涼霓裳舞,還新學了敦煌飛仙。”
楚江南搖頭打斷道:“我只看這長袖舞,什麼勞什子的敦煌飛仙,不愛看。”
她神態如同初破瓜的小雛,怯生生道:“那奴家再跳一曲?”
楚江南笑了笑,善解人意道:“不必了,姐姐也歇息一會兒,我先出去走走,兩位姐姐去洗浴一下,稍後等我回來,三人一起魚水歡娛。”
他說完起身,兩位紅牌微微蹙眉,以她們的身姿地位,是不太情願與別的女子一起侍候客人的。
楚江南也不做聲,從懷中抽出一疊銀票,一千兩整,分成兩份,一左一右放在桌上。
兩位紅牌眼神頓變。
離開院子,楚江南眼神清冷,稍後他會回來與兩位紅牌魚水之歡,但是現在,他先要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