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章 風華辨
雖是戰火已起,燕京城中依舊是熱鬧不凡,蕭啟一身錦衣此時已經是髒亂不堪,但他卻是無心打理,即便此時與心中最是掛念的兩個女子在一塊兒,可依舊是難以開懷。
蕭念在他身旁,本是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她此刻也是眉頭緊鎖,無心逗樂。
雁門關破。
鬼方大軍一路南下,所向披靡,雁門以南無險可守,郡縣城池或棄守或投降,是以自雁門向南,一路之上盡是流亡的百姓。
蕭啟初時還能解下包裹取些干糧接濟一二,可直到蜂擁而來的難民將他的包裹扒了個干淨,他才漸漸明白,在這亂世之中,自己是多麼的渺小,一想到雁門關之禍皆因自己一意孤行北上所致,不由更加內疚。
三人之中,唯有拓跋香蘿稍顯淡定,她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明媚少女,經歷過亡國之恨的她面對著這數不盡的難民,心中卻是有些麻木起來,拓跋已逝,戰力甚至還不如拓跋的中原還能支撐多久呢?
每念至此,香蘿都覺得渾身顫抖,不由想起那些個受盡淫辱的歲月,眼淚便不自覺的在眼眶中打起轉來。
“哎,都是些孩子,卻都要承受這般苦痛。”離他三人不遠處,一駕掀起素簾的馬車之中,素月放下香茗,緩緩一嘆。
“國運不昌,他們皆為皇族,自該承受得多一些,即便如此,相比起這一路來的百姓,他們這點傷感又算得了什麼。”琴樺放下車簾,稍稍往里面坐了點。
“怎麼,真的不跟著他們一起?”素月笑道:“我看你對他挺上心的。”
“不了,這小子的修為一日千里,即便沒了我也不會差多少,”琴樺頓了頓,卻是道出實情:“若是真算起來,我還是他小情人的殺父仇人,還是少見面的好。再說,我可不想學那歐陽遲,在深宮之中當只老烏龜。”
“據說歐陽遲是為了救三妹而死的?”素月突然想起蕭念曾經所言。
一提到“三妹”,琴樺便不由自主的悵然起來,琴楓已經消失三年了,到底是生是死,即便是煙波樓里的神女們都是一無所知。
突然間,自北城街道突然傳出一陣“噼里啪啦”的炮竹轟鳴,琴樺一時失了興致,索性掀開素簾朝著那熱鬧的人群看去,但見一匹高頭大紅馬上正坐著一位胸披艷紅大花團的年輕公子,這年輕公子一身紅袍,笑容可掬的正朝著沿路的百姓拱手示意,而他的身後,更是數不盡的家仆侍衛圍著的一台鮮紅喜轎,顯然是新郎官的接親隊伍。
“這是左相之孫吳越,今日正是他迎娶右相府的寶貝孫女慕容爾雅的大喜日子。”素月掀開茶蓋,見著琴樺好奇,輕輕品了一口後說道。
“姐姐當真無所不知,連這京城之中的婚嫁之事也都了如指掌。”琴樺捂嘴偷笑,好不容易逮住個借口取笑素月一番。
“哪里,只不過商公子與左相府有些生意上的牽連,故而今日受邀前去賀喜了。”
琴樺卻也知道素月性子最是平淡,哪里會掛心這等八卦之事,故而不再逗樂,只是好容易從傷感氛圍里走出幾分,故而朝著那迎親人群之中多看了幾眼,忽然,一道熟悉的龐碩人影竄入她的眼簾,琴樺凝神望去,卻又不見這人影蹤跡,心中難免疑惑:“難道是我看錯了?”
“怎麼了?”素月見她神色有異,出聲問道。
“姐姐,你剛剛說商公子去喝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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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府門前此刻已是賓客如雲,上至皇親國戚,下至文武百官,此刻不斷出入著左相府的大門,左相右相聯姻,而且是素來不和的朝中兩黨之首,這是何等的大事,據說是左相見國運不濟,意欲隱退放權,故而才有了今日的聯姻。
琴樺換了一身男裝華服,手中不多時轉出了一把錦扇兒,緩緩步入左相府大門。
“不知這位公子可有名帖?”
琴樺微微一笑,自懷中取出一本紅色喜帖,那管事之人稍稍翻開,見著上面寫著“冀北商承之”幾個字,立馬笑道:“原來是商公子,快里面請。”
琴樺淡淡點頭,沿著這管事人所指的方向朝里行去。
雖是只在街頭匆匆一撇,可她隱隱覺得那人便在這迎親隊伍之中,似乎與這場婚事有所關聯,故而她先一步找到了商承之,以他的名義喬裝赴宴。
可這場聯姻卻是太過轟動,這左相府來往賓客實在太多,琴樺觀察半晌,均是未能發現可疑之人。
“新郎新娘到!”忽聽得門外一聲呼喚,琴樺扭頭望去,卻見著那滿面榮光的吳越傲然走來,他的身後,一位小婢攙扶著渾身紅衣喜袍的新娘子緩步走來,慕容爾雅生得身姿窈窕,此刻穿著這身緊致喜袍,更是把那若柳細腰勾勒得更為明顯,雖是蓋上了大紅蓋頭,可依舊讓人艷羨不已。
“吳越兄好福氣”、“尚書大人生得好女”之類的賀詞此起彼伏。
吳越更顯得意。
這一對新人緩步來到正廳之中,只見高堂之上,正坐著當朝最為顯赫的二位宰相,吳嵩與慕容章,而他們的身側,便是這對兒新人的父親,亦是朝之重器的吏部尚書吳廉與禮部尚書兼太傅的慕容巡。
這四人高坐於堂前,均是慈眉善目作老來暢懷之狀。
可慕容巡的心里卻是別有一番淒苦,三日前接到前方戰報,雁門關已失,鬼方鐵騎長驅直入,大明再陷三年前的亡國處境,而此刻的朝堂上,皇帝蕭燁不知為何竟是越發的疏懶朝政,似是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一般,讓人好不扼腕,如今朝中一應事務皆由左相吳嵩與父親商議處置,好在女兒終是聽了勸教,此次聯姻之後,朝中左右兩派當能和睦相處,共赴此次鬼方之禍。
“一拜天地!”司儀捏著嗓子大呼一聲,立時將眾人思緒喚醒,慕容爾雅在丫鬟的攙扶之下朝著門外緩緩下跪,低頭頷首,深深一揖。
“二拜高堂!”這對兒紅袍新人均是轉過身來,朝著高堂之上的四位再度拜叩。
“夫妻對拜!”二人再度轉身,這一次倒是不用跪地而拜,只需躬身而已,慕容爾雅微微躬身,可她的蓋頭並不太長,透過蓋簾邊緣,竟是瞥到一絲廳客人群中的場景,一道華服公子的人影竟是在她眼角一閃而過,立時令她呆立當場。
“小姐?”丫鬟在旁出聲提醒道,卻是依舊喚不回思緒雜亂的慕容爾雅,慕容爾雅猛地抬手,竟是要將蓋頭掀下來,可手才剛剛握住蓋頭頂端,卻是被早早觀察著她的吳越一手按住,吳越依舊滿面微笑,湊得近了幾分:“娘子,此刻高朋滿座,你我父輩祖輩皆在,還望娘子慎行。”
吳越這一句提醒果然有效,慕容爾雅握緊的手立刻松了下來,在丫鬟的攙扶下無力的折起腰肢,與吳越款款一拜。
“禮成!送入洞房!”隨著在場高朋的歡呼,丫鬟扶著新娘子朝著後院走去,只是這慕容爾雅走走停停,似是極力的想從蓋簾縫隙之間多看幾眼。
方才那一刹那間,她似乎又看到了這三年來一直讓她魂牽夢繞的秦公子,那個紫衣翩翩神劍傍身的秦公子,她不確定究竟是不是,但理智告訴她,即便真的秦公子在此,她都無法再改變今日之事實了,父親那日說過:“大明之國運,已不再是一人一家所能挽回,而是需要舉國同心才能抗衡鬼方蠻夷之禍。”如今她的婚事,便是二相結盟之紐帶,若是今日婚事不成,她有何面目面對自己的父親?
慕容爾雅所見的人影當然不是琴楓,琴楓琴樺本就是一胞所出,樣貌相差無幾,若不是琴楓一直以為喜好扮作“秦公子”,怕是常人都難以辨別,可今日琴樺亦是一身男裝打扮,這才讓爾雅姑娘一時走眼。
琴樺找了個末席入座,她所代表的商公子本就是一介商賈,向來在官場上沒有什麼地位,這末座之席倒是方便了琴樺暗中觀察,可這酒宴之上賓客如雲,匯集了左右兩黨的各方勢力,自然魚龍混雜,琴樺稍稍掃過,依然未有所獲,不由將目光看向那被圍在人群之中的新郎官吳越。
這吳越正與賓客暢飲不止,臉上已然浮起幾絲醉意,活脫脫一幅志得意滿的樣子。
忽然,吳越身旁丫鬟一時不慎,端著倒酒的酒壺居然溢滿而灑出許多,惹得吳越身旁客人被淋濕許多,立刻抬眼望去,那丫鬟這才醒悟,可這慌亂之下卻是更為緊張,右手一軟,那手中的酒壺卻是自手中脫落。
吳越已然有了幾分醉意,見得此景,當即腦中一熱,右手竟是突然伸出,便在酒壺落地之前輕輕提起,免了這酒壺粉碎當場的厄運,可這一番舉動立時引得旁人驚奇:“想不到吳公子竟還有如此身手,當真了得啊。”吳越立時朝那丫鬟狠狠一撇,一股殺意撲面而來,但殺意稍縱即逝,此刻正是大喜之時,自己已然露出些許紕漏,還是少飲些酒為好,當即朝著周邊賓客拱手示意,婉拒了一些想要鬧洞房的狐朋狗友,朝著四周掃了一眼,確認沒有人跟著,便匆匆向著後院行去。
可他的掃視如何能發覺得了角落里的琴樺,琴樺輕聲一笑:“想不到這左相之孫倒是個角色。”
慕容爾雅正端坐在布置得溫馨舒適的紅床之上,紅窗緊閉,紅燭搖曳,慕容爾雅安靜的坐著,腦子里卻是想著很多很多。
女人思緒最多的時候便是這新婚之夜,蓋著不能摘下的紅蓋頭,穿著這一輩子最美的紅衣裳,靜靜的等待著郎君的到來,而這份等待一般又要很長一段時間,足足從中午時分等到晚宴過後,故而這段時間往往成了女人一生中最多回憶遐想之時。
慕容爾雅自幼便生得端莊嫻靜,頗受家人喜歡,幼時也跟著先生啟蒙,不出十歲便得了個小才女的稱號,“詩香若驚鴻,爾雅勝國風”,這一句便是爾雅十四歲那年隨父親參加國子監的詩會,斗詩贏了國子監的學子之後,國子監祭酒呂大人所評。
而隨著年齡增長,爾雅便越發不像個閨中小姐了,不知何時起,爾雅向往起了“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的世界,渴望走出深閨,看一看那世俗江湖,直到她遇見了秦風,那個紫衣翩翩一劍西來的“秦公子”,那個救她於危難之間,帶著她走馬看花的秦公子,忽然間,她不再向往江湖,那一次自江南回來,她便開始向往平淡。
她依稀回憶起那日帶著秦公子去的小酒館,她精心准備了一個多月才學會的幾道菜肴,那一日,她幾乎都想著說出“願為君日日烹廚,夜夜誦書”這樣的話,可終究是礙於女兒家臉面,未能出口,可那一日之後,她再也沒見過秦公子了。
“咯吱”一聲,紅門輕輕推開,正回憶著也秦公子相處之時情景的慕容爾雅卻是嚇了一跳,驚呼一聲:“秦公子?”
來者自然不是秦風,吳越嘿嘿一笑,心中早已想好如何處置於她,故意溫柔問道:“娘子所念何物?”
“啊?”爾雅聽得是吳越的聲音,心中萬千情絲驟然拉回,想到此時此刻她已是此人的妻子,再也無法與那秦公子作何幻想,不由心中一黯,亦不知如何回他。
吳越也不追問,走得近前來,聽著慕容爾雅越發急促的呼吸之聲,不由越發得意,伸手取來那放在床腳的玉如意,輕輕將那大紅蓋頭向上一掀,紅簾之下,慕容爾雅那溫婉可人的嬌美玉容便浮現眼前,慕容爾雅驟然見得吳越如此靠近,那雙眼睛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流連,不由羞得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而吳越哪肯就此放過她,當即輕輕勾手,將慕容爾雅的下顎輕輕勾起,柔聲道:“娘子!”
按照規矩,慕容爾雅此時應當喚他一聲“相公”以作回應,可慕容爾雅不知為何,那一聲“相公”始終卡在喉中叫不出口,只得輕輕扭頭,盡量不去看他。
吳越也不著急,收回手來,慢慢解著自己穿了一天略顯臃腫的新郎紅袍,那慕容爾雅見他未有動靜,好奇之下卻是稍稍轉過頭來,卻見著吳越正脫下那上身衣物,露出一身瘦削的白肉,不由得咋舌大呼:“你,你干什麼?”
吳越脫衣之時自然眼睛不會從佳人身上移開,見得爾雅回頭,當即伸出手去,正搭在慕容爾雅的肩頭,柔聲道:“娘子,今夜之後,我們便是夫妻了。”
“我、我……我還未准備好。”慕容爾雅雖知這吳越所言不虛,可此時此刻她依舊難以接受這一現實,只得用“沒准備好”搪塞過去。
“放心吧,娘子,我會好好待你的。”吳越聲音越發溫柔,手上亦是緩緩用力,慕容爾雅只覺肩頭一陣壓力,自己終是熬不過他,被吳越一把抱住。
此一次被男子這般抱住,爾雅心跳得越發厲害,吳越倒是真個溫柔,不斷用大手撫慰著她的後背,讓她稍稍平復心情,如此這般,慕容爾雅終是平復許多,難免適應了這般擁抱,緩緩將頭靠在了吳越的肩頭,這般小動作立時讓吳越咧嘴一笑,本已安穩的手突然從背後緩緩向里靠近,直到環繞在那纖細的紅裙柳腰之地,慕容爾雅才反應過來,懵懂的她立時抬起身子,不解的看著吳越,而吳越卻是稍稍停下手中動作,卻又一手抬起,輕輕撫上爾雅那光潔稚嫩的臉頰,含情脈脈的將頭緩緩靠近。
爾雅莫名而生出絲絲恐懼,不由自主的向後傾倒,這一退一進之間卻是正退到了床檐附近,慕容爾雅退無可退,只得任由吳越靠近,吳越卻是並不粗魯,只是將額頭稍稍觸碰在爾雅的額頭之上,雙額相觸,吳越輕輕的將額頭在慕容爾雅的腦門兒上一點,這般溫柔而又親密的舉動立時引得爾雅雙頰彤紅,不知所措。
趁著佳人氣息越發紊亂,面色越發紅潤,吳越趁熱打鐵,終是俯下頭來,一口便封住了慕容爾雅的香津小嘴,“嗚嗚!”慕容爾雅還未反應過來,腦中立時懵成一團亂麻,雙手急切的用力,想把這越發過分的吳越給推開,可吳越的身子好似銅牆鐵壁一般叫她毫無辦法,而嘴上,吳越仍舊毫不停息,不斷用寬大的唇舌將慕容爾雅的小嘴完全包住,更有甚者,慕容爾雅只覺牙關之前,一根柔軟濕滑的舌頭竟是抵在門口,不斷的朝著自己的牙關抵弄,慕容爾雅哪里經受過這般旖旎場面,當下禁不止吳越的手段,牙關微松,那熟稔的舌頭便是長驅直入,如那蛟龍入海一般滑入自己的口中。
蛟龍入海自是難免一番驚濤駭浪,吳越的舌頭貫入之後,立馬在那渴望多時的小嘴之中盡情暢游,只一會兒功夫便叫他尋出慕容爾雅的香舌所在,吳越自是花中老手,當即舌頭翻轉,立時便在那佳人芳唇之中對著爾雅的香舌舔舐起來,“嗯”,雙舌才剛剛觸碰,慕容爾雅便猶如觸電一般悶哼一聲,吳越心中一笑:“任你千般不願,落入我的手中,遲早也要變作母狗一只。”正自深吻之間,吳越輕抬右手,再度撫上慕容爾雅的背心之處,忽然,吳越的右手之間竟是散發出些許黑氣,甚為駭人,可這般景象卻是背對著慕容爾雅,爾雅此時還沉醉在吳越的愛吻之中,哪里知道吳越已然施展出他這幾年苦練的調情手段,新婚之夜,他可不想一直當個教書先生,若是能讓這平日里溫文爾雅的閨閣小姐主動寬衣解帶,倒不失為一件樂事。
“嗚嗚……”被吻得茫然無措的慕容爾雅突然掙扎起來,吳越也不用強,任憑著佳人掙開胸懷,慕容爾雅此刻滿目通紅,仿佛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兒一般,眨著風情萬種的柔媚眼神:“我,我……”
“誒?今夜你得喚我‘相公!’”吳越輕笑一聲,故意逗她。
“相、相公!”慕容爾雅終是忍耐不住,低聲喚了一聲,旋即便接著說道:“相公,我,我好熱。”
“熱便學我一樣,把衣服給脫了罷。”吳越繼續蠱惑道。
“啊?”慕容爾雅新婚之前自有一些婆子教導,這閨中之事雖是不甚明了,但也略知一二,可如今真到了要寬衣解帶之時,難免還有些猶豫,可不知為何,身上傳來的那股燥熱之感越發難忍,渾身上下不住的扭動,額頭之上早已泛起汗漬,“反正已是嫁他為妻,今夜便從了他罷。”本是猶豫的慕容爾雅心中不知為何生出這一念頭,可這念頭才剛剛生起,便一發不可收拾,再多的理智都無法挽回,慕容爾雅雙手微微支起,朝著頭頂伸去。
吳越見她動手,立刻坐得端莊起來,他要好好瞧一瞧這閨閣佳人的寬衣之態,但見這慕容爾雅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取下頭上的鳳冠鳳釵,一頭濃密烏黑的秀發旋即盤撒而出,越發顯得嫻靜動人,緊接著便是伸手解下腰間衣袋,寬大的喜袍立時松散開來,露出喜袍之中的褻衣殘影,寬大的喜袍隨風搖曳,不斷有白晃晃的嫩肉顯露於外,羞得慕容爾雅再度縮手,看著吳越赤裸裸的目光,大羞道:“你,你轉過身去。”
吳越哪里肯應,當即不退反進,大笑一聲:“娘子,我來幫你。”話音未落,雙手已是攀上爾雅的小腳之地,爾雅稍稍發抖,便被吳越的強硬給制住了,只得任由他施為,吳越小心翼翼的為她脫下香靴,露出那雙白嫩可愛的金蓮小腳,用手輕輕在那玉足香趾之間稍稍撫弄,立時引得爾雅一個激靈,忍不住要將腿縮回去,可吳越卻是不依不饒,手中越發用力,不自覺間,又是一陣黑氣運出,從腳心之地注入爾雅的體內。
“啊。”這一番功法越發令爾雅敏感異常,那平日里隱蔽的小腳此刻被他握在手心不住的把玩,叫她好不羞燥,可玉足之上隨著吳越挑逗所傳來的種種觸感,又叫她難以抵御,嘴中不由得輕喚出聲,竟是比剛剛的悶哼之聲更大了一分。
“想不到堂堂的左相之孫,竟是個魅術高手。”正當他二人沉醉其間,吳越自信再過不久便能讓這美艷娘子主動寬衣解帶,軟語求肏之時,一聲冷笑傳來,立時叫他清醒幾分,渾身醉意散去,一股殺意直衝雲頂,轉身喝道:“誰?”
琴樺本是尾隨吳越而來,但見這吳越一心沉醉於閨中之事,倒讓琴樺頗為尷尬,本欲就此離去,可突然見得吳越掌中黑氣,明顯是魅術一道,她也曾修習過魅術,大成之後卻是無機施展,但此刻見得吳越的手段,心中漸漸有了主意,當下一聲嬌斥,打斷了這小公子的風月好事。
吳越此刻怒火正盛,哪里管得對方是誰,也不顧床上正躺著的嬌妻,轉過身來,自桌上取出一柄佩劍,朝著屋檐之上凝神以望,卻見琴樺自檐上破瓦而下,輕松落入房中。
吳越見她如此打扮,心中一凜,不由顫聲道:“你還未死?”原來琴樺這身男裝卻與當年的秦風無異,吳越與那秦風有過幾次交手,故而也認錯了人。
靠倒在床上的慕容爾雅此刻正不斷嬌喘,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抬眼迷離之間,卻見房中不多時已多了一位華服白衣公子,定睛一看,不由“啊”的一聲喚出聲來:“秦、秦公子!”
琴樺面色沉靜,但心中已在不斷設想著此刻場景,這二人顯然都曾見過姐姐,這吳越口中還說出‘你還未死’這等言語,想是定和姐姐失蹤有著莫大關聯。
聯想到白日里見到的那道人影,琴樺眼神一冷,素手輕抬,三道黑色飛箭便自袖袍之中射出,吳越哪敢硬接,當即不斷向後退走,抬手一劍,只擊落那當中之箭,人影朝上一躍,又堪堪躲過下方的一箭,然而再無力氣去躲這第三箭,只得稍稍側身,那飛箭自小腹邊角射入,雖不致命,但也力道頗足,直將剛剛躍起的吳越射落下來,而這吳越射落跌倒之時,順手一擲,悄悄將一道黑團擲出窗外。
琴樺心中冷笑,看來這相府公子卻不是省油的燈,也不揭破,任由著他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不斷喘息。
吳越面色猙獰,但稍稍思索便又換了一副表情,只見他轉過身來,竟是回頭朝著慕容爾雅說道:“娘子,你這位秦大哥似乎對我有所誤會。”
琴樺心知他在拖延時間,她何嘗不是想看一看這吳越的背後之人,故而任他拖延,只是一臉冷笑的望著這眼前男女。
“秦,秦公子?你們?”慕容爾雅穿上了剛剛脫下的繡鞋,稍稍起身,聽得吳越這般呼喚,一時也不知所措起來,趕緊上前問道:“秦公子,這三年……”話才出口她已意識到不對,此刻她已為人婦,哪里有不關心丈夫卻先關心對手的道理,旋即又退回身來,看著吳越捂住的傷口,心中暗自猜想:“莫不是秦公子知我嫁予他,心中不忿,哎,若真是這般,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琴樺也不答話,只是暗自猜想著這女子與姐姐的關系,看這女子發髻散落,滿面通紅,顯然是受了極深的魅術影響,可這麼快的速度便能恢復心智,想必也是心智淳朴之輩,想必是姐姐的男兒打扮太過英武,倒是叫這官家小姐情難自已,心中偷笑著姐姐的風流韻事,但面上卻是不為所動,冷聲道:“你可知他不是什麼好人?”
“他?”慕容爾雅朝著吳越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對於秦公子有著一絲莫名的信賴,秦公子若是說他不是好人,那……雖是心中有些猶豫,慕容爾雅依舊難免向著吳越所在退了幾步。
“你在想什麼。我可是你的相公!”吳越心中惱恨這魅術竟是如此不中用,這賤人竟是要離他而去,當下大吼道。
“我,我……”慕容爾雅站在二人中間,更是忐忑不安,難以抉擇。
“吳少爺的武學功夫沒長進,想不到這風流本事也落了個干淨,竟是連新婚夫人都看不住。”一道陰側聲音響起,琴樺心中一頓,果然是他,當即將神識擴展,但見兩道人影飛入房中,一道迅如閃電,形如狼人,一道身形臃腫,貌丑如豬,果然是她曾在慶都所見的摩尼教護法“貪狼”與“蒼生妒”。
這二人修為不弱,但自己應付起來還算戳戳有余,但這二人似是根本不怕她一般,放心大膽飛入這婚房之中,倒叫心思縝密的琴樺有些警惕,神識所及,竟是發現還有一道真氣隱於不遠處,估其修為竟是不在自己之下。
“琴樺小姐,我們又見面了。”貪狼不喜說話,蒼生妒倒是大搖大擺朝她微微一拱,邊說著邊露出小腹之下的一道傷痕,冷笑道:“慶都一別,蒼生妒銘記於心,今日,要再領教小姐高招了。”
“她不是秦風?”吳越聽得蒼生妒此言,立刻問道。
“吳少爺,此人卻不是‘紫衣劍’,但也不比‘紫衣劍’差,她是那賊婆娘的孿生妹妹,煙波樓中排行最小的琴樺,三年前於大漠之中暗殺匈奴之主拓跋宏圖,三年後又於慶都王庭暗殺鬼方雄主完顏鐵骨,就是我,也免不了挨她一刀。”
“琴樺小姐”、“賊婆娘”、“孿生妹妹”,慕容爾雅本就是聰穎之人,僅憑著他二人的短短幾句,便似乎聽出個大概,“這眼前之人不是秦公子,他是秦公子的妹妹?而秦公子,似乎也是個女人?”一念至此,慕容爾雅只覺天旋地轉,直將目光愣愣的看向她剛剛還認定的“秦公子”,她此刻只願這“秦公子”能出聲否認,打破她的無端猜想。
然而琴樺雖是心中早知姐姐尚存於世,但卻是故意冷聲道:“我姐姐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蒼生妒聽她此言,心中暗想著看來那賊婆娘當真死了,不然也不會三年來全無動靜,連她的孿生妹妹都沒有她的消息,當下放心笑道:“怎麼死的?當然是被我按在地上,用蒼爺我的大屌給肏死的,你可別說,你那姐姐看似像個男兒,可脫了衣服,活脫脫的一個美人兒胚子,那腰那屁股,真個叫蒼爺我銷魂呐。”
琴樺聽他粗言鄙語,也不知他幾句真假,但心中著實惱恨他如此侮辱姐姐,當即斥道:“休得胡言?”
“胡言?我可未曾胡言,當日就在那城北的城隍廟中,蒼爺我可是活生生將她肏得死去活來,至今想起她那要吃人的眼神,我都還記憶猶新,待會兒擒下了你,我可得好好回顧一下此番滋味。”
琴樺眼前一亮,聽得“城隍廟”字眼,心中已然有了方向,立時不再受他言語相譏,雙手伸入懷中,各自取出五道飛刀,只一瞬間,飛刀出手,十刀共鳴,直朝那蒼生妒與貪狼所在方向射去。
“來得好!”蒼生妒與貪狼似是早有准備,待琴樺素手入懷的那一瞬間已然啟動,各自左右散開,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到奔逃方向,房梁、茶座、頂柱,但凡堅厚之物皆成了他二人躲避依托,終是躲過了這追魂的十刀,琴樺的暗器向來都不苛求刀刀致命,一刀不中,還有十刀,十刀不中呢?
那她還有百刀。
琴樺觀他二人奔跑之時已料到他二人已有准備,當即不再猶豫,衣襟一掀,第二輪暗器正欲出手。
而就在此刻,琴樺早先布好的神識突然警醒,那股隱藏在暗處的氣息突然發動,一股凜冽的殺意由外而內徑直襲來。
以這護法二人言語拖住自己的神識,又以他二人的身法激出自己的第一輪暗器,趁自己第二輪暗器未發之時,便是殺機。
琴樺心思縝密,頃刻之間已是盤算出這三人打算,當即撤回暗器勁道,朝著那股來勢洶洶的殺氣輕笑一聲:“以多欺少,好是威風,只不過,琴樺失陪了。”話音未落,琴樺素手一抬,右手猛地朝地面一擲,“轟”的一聲爆響,青煙四起,房中眾人立時驚醒,紛紛朝那青煙堆里鑽去,然而青煙繚繞,再也不見琴樺蹤影。
“教主,這?”望著緩緩步入房中的中年男子,蒼生妒有些不安。
夜十方閉目凝神,冷聲道:“怨不得你,她早已留好了退路,她的修為不在我之下,要抓她確是不易。”夜十方朝著房中看了一眼,只見青煙消散,剛剛琴樺所處之地,留下一道淺坑:“這便是地遁之術。”
“果然,昔日在慶都就見她用過,若不是八荒長老機警,險些讓她誤了大事。”
幾人圍住這淺坑,心中暗道這地遁之術的神奇,看似是朝著地下遁入而逃,可實則卻又並未潛入地下,猶如神仙法術一般變幻莫測,實在高深。
而便在眾人沉默之時,躲在牆角的慕容爾雅突然一個不慎,竟是將身旁茶幾上的一個茶杯碰落,而她卻沒有吳越那般好的身手能夠輕易接住,只得任由茶杯“嘣”的一聲摔倒在地,摔個粉碎。
隨著茶杯落地之聲,眾人難免不朝她望來。
吳越面色陰冷,本是打算裝作翩翩君子,慢慢調教與她,卻不料被那琴樺打擾,而這賤人錯將琴樺當成那女扮男裝的秦風,更是當著自己的面展露出與那秦風的情意,叫他怎生不怒,而且此時讓他見得摩尼教的這一干人,也算是撕破了臉,再無假扮翩翩公子的可能了。
吳越剛想出聲恫嚇於她,卻聽得蒼生妒率先一步出聲調笑:“吳少爺,你這新婚媳婦兒似是不太聽話,要不要交給蒼爺我替你調教一番啊?”
“你,您們……”爾雅見他們說道自己,當即語聲顫抖,不住的向著床頭靠去。
“蒼護法,此女乃右相孫女,明日按理還要回門探望,只怕不宜……”吳越沉吟道,他可不想這到手的紅丸便宜了別人,更何況此女還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結發妻子。
“難道眼下她就會心甘情願從了你嗎?”蒼生妒厲聲道,旋即又露出一抹淫笑:“而蒼爺我有一法門,可叫她忘卻今夜之事,過了今夜,明日便做回她的新媳婦兒,吳少爺覺得如何啊?”
“這?”吳越聽得有此法門,倒是有些意動,但心中依舊有些不甘,只得轉頭請示夜十方:“師傅?您看?”
夜十方微微點頭:“你既是我教中人,自然要與大家同甘共苦,此等心向外人的女人也自該受到她應有的懲罰,貪狼,你也去罷。”
“是!”貪狼應了一聲,卻是朝著吳越露出譏諷一笑,便大步流星一般朝著慕容爾雅方向走去。
這慕容爾雅不通武藝,於雙修功法並無裨益,是以夜十方也不過多流連,且任憑著他幾人玩弄就好,見他三人已是圍攏過去,夜十方微微一笑,便朝著屋外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