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格,大公死了,我要你為他報仇!”這是塔綺絲大公夫人對小流氓說的第一句話,,沒有命令,沒有拜托,沒有委婉也沒有客氣,說得是那樣的天經地義和理所當然,仿佛面前這個瑞格·安帕並不是轟動兩大帝國的柏拉圖神奇小法師,而只是大公府一個隨隨便便的侍從。
而那句“我要你為他報仇”的語氣,更是平淡得如同讓瑞格去倒一杯茶來那樣簡單。
“好的。”瑞格的回答更是出人意料,連句最起碼的“謹遵大公夫人旨義”都沒有,好吧,就算這個小流氓沒接受過正規宮廷禮儀,難道連句“遵命”都不會說麼?
居然用這種與大公夫人處於完全平等的口氣回話?
大營里公國的將領與貴族們都看傻了眼,大公夫人卻是點了點頭,籠罩在臉上的黑紗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淡淡的,她道:“菲利蒲伯爵,瑞格初來乍到,你給他介紹一下情況吧。”
菲利蒲伯爵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須發花白,每一根頭發都梳理得一絲不苟,身材雖然不高大,但是背後的紅色金邊披風都是拖曳到了地面上……
他的胸口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勛章,一條金紋綏帶從筆直的制服面前斜斜掛過,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緊握著腰間的劍柄。
褲縫熨燙得一絲皺紋都沒有,擦得雪亮的長統靴站成了一個最標准的軍姿……
瑞格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伯爵大人,如果不是這位伯爵大人身上的制服不對頭,小流氓還以為自己見到了聖華隆帝國皇室的禮儀衛兵。
是的,只有聖華隆帝國,才有這種專門站得筆直,可堪標槍的皇室禮儀衛兵,整個亞特蘭提斯,包括強盛已極的美蒂王國,雖然也有自己的儀仗兵,但是卻沒有聖華隆帝國的皇室禮儀衛兵這麼變態和嚴格,畢竟美蒂王國只有不到三百年的歷史,不可能與聖華隆這種近千年的古老國家相提並論,更何況,聖華隆還是大華帝國的唯一傳裔。
難道,這位菲利蒲伯爵,曾經在鉑京城當過皇室禮儀衛兵?瑞格面對一本正經的柏拉圖公國軍隊最高長官,心頭不泛惡意地猜測。
“安帕閣下,嶺下南寇共計五萬余人,已經完全被圍困住,他們的兵種主要是步兵與巨獸部隊,還有少量鷹騎,成員士人與土人各占一半,戰斗力比我軍強悍許多……”菲利蒲伯爵滿臉的嚴肅:“我軍士卒與之數目相等,雖利用地勢之利將其圍困,但戰斗前景,不容樂觀……”
瑞格看著這位一絲不苟胸前都快掛不住了的勛章的伯爵將軍,然後再看向塔綺絲大公夫人,突然出聲道:“大公夫人,你要我怎麼報仇?”
塔綺絲怔了一下,然後語氣冰冷地道:“殺光他們!”戴著黑紗及肘手套的手,指著大營外的方向。
“那我去殺!”小流氓掉頭就走,看都不看那些將軍和貴族一眼,幾個臉憋得通紅抬著巨大沙盤進來的參謀軍官,愣愣地看著大步邁出的神奇小法師傻了眼,一個失神的參謀不自覺地松了下手,然後沉重的沙盤砸了下來,大營里隨即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你傻了?怎麼軍情不聽就跑出來了?”珠子大人很是不理解共生者的舉動,奇怪地問道。
“聽什麼啊?反正我也聽不懂!”小流氓無所謂地道:“殺過去就行了。”
“你打過仗嗎?”珠子大人詫異地道。
“沒有。”小流氓理直氣壯地道:“不過你打過啊!”
睿智的魔鬼核心大人,頓時就無語了。
珠子大人很想告訴自己的共生者,神魔大戰的規格與規模,不是現在人類這些小戰爭所能比擬的,而且過去在一百多任的共生生涯中,它老人家也從來沒有充當過狗頭軍師這個職務!
聖華榮固然是靠它才創建了大華帝國,但是一千多年來,也只出了一個聖華榮啊,再說了,聖華榮可是從來沒有靠珠子大人打過仗……打架倒是家常便飯。
不過還好,小流氓也是說說而已,倒也真的沒有想過要靠珠子大人來打仗,他其實想找的是那些聖華隆騎兵。
聖華隆的騎兵自然是不會聽從柏拉圖公國命令的,所以蘇珊副院長走時,將這些騎兵全部拜托給了綠龍少女,科娜迷當然不會指揮他們打仗了,有仗打的時候,小綠龍自己就頂上去了,所以這三千騎兵,就在這里白吃飯當成了擺設。
“要殺光這嶺下的五萬蠻軍?”遠征軍前鋒將軍馮鎮山是一位來自聖華隆帝國西北的將領,那里與北徹大陸有部分接壤,北徹的獸人們經常在天寒地凍活不下去了的時候,來聖華隆邊關燒殺搶掠,所以他的戰斗經驗是非常的豐富,但聽到小流氓的要求,這位身經百戰的帝國將領,立即也傻了眼。
“他們有五萬人,我們也有五萬人啊,一個殺一個,難道不行啊?”瑞格說得輕描淡寫的。
“嗯……要是柏拉圖這五萬人都是魔法師,哪怕都是初階魔法師,殺光這五萬人,肯定是輕而易舉的。”迪維拉奇陰陽怪氣地在一邊說道:“可惜他們不是啊。”
瑞格一腳就在黑炭頭身上踹出一個明顯的腳印,然後命令他:“趕快給老子想個干掉這五萬人的辦法出來!”
“為什麼是我啊?我只是個吟游詩人而已耶!”黑炭頭立即像是受到了天大委屈似地叫喚起來。
小流氓瞪著他,理直氣壯地道:“因為你要寫我的傳記啊,要是劇情不好看,干不掉這五萬個蠻子,那讀者就不會滿意,然後你的破書就會銷量慘淡,你就會成為亞特蘭提斯文學界的笑柄……”
迪維拉奇黝黑的臉上立即堆起滿臉的嚴肅:“這確實是個問題!”
“所以,你要趕快搞定這件事情,要不然,你就改行去寫穿越吧!”小流氓毫不留情地道。
黑炭頭怔了一下,才訕訕地道:“其實……穿越也挺火的……”
瑞格沒有再理會這個家伙,而是轉頭向聖華隆遠征軍前鋒將領問道:“將軍有什麼好辦法嗎?”
馮鎮山看著山谷中那些棚冊,沉聲道:“蠻軍的單兵戰斗力,遠超過公國士兵,如果不借地利之勢和他們正面作戰,公國的勝算,應該不大。”
“那你的意思是……”瑞格看著馮將軍問道。
“讓他們動起來,迫使蠻軍打突圍戰,公國以地利相阻,消耗蠻軍有生力量,然後再以一支勁施中央突襲,四面圍打中間開花,蠻軍勢必大亂!”馮將軍簡單地道。
瑞格怔了一下:“迫使他們突圍?”
就算傻子都知道,要是蠻軍能突圍,就是衝出去了吧,現在他們建立了高如城牆的柵城,就是做好了打陣地戰的准備,這樣的情況下,要讓他們放棄步行家精心建造的木城,來仰面攻擊四周柏拉圖公國軍隊包圍的山嶺,三大世家又不是吃錯藥了!
“想要速戰速決,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要不然,就慢慢耗著他們,蠻軍身陷重谷,糧草不繼,這樣圍困下去,最多一個月,不用打他們就會全軍覆滅!只是耗些時間,但是卻會省下不少事。”馮將軍實話實說地道。
瑞格看了一眼馮鎮山,出聲問道:“你們能在這里呆一個月嗎?”
“不可能!”馮將軍斷然道:“帝國最高烽火已經點燃,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按照帝國軍律,我們必須在三日內趕到遠征軍大營……幸而我們全是騎兵,腳程較快,因此,我們最多在這里,只能再停留兩天。”
瑞格自然知道,聖華隆帝國的魔法烽火是屬於最高級別的總召集令,這三千前鋒騎兵能在這里再停留兩天,已經是馮將軍看在蘇珊老師與他神奇小法師的面子上所能做到的極限了,他再要這些騎兵留下來,就會讓他們違反軍令,而且是最嚴重的軍令。
“怎麼……讓他們突圍呢?”看著山谷間那些密密麻麻的蠻族士兵,瑞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迪維拉奇這時湊了過來,嘿嘿笑道:“這個簡單啊,讓他們害怕就是了啊!”
“害怕?”瑞格看著黑炭頭臉上忠厚的笑容,不由得問道:“怎麼害怕?”
“讓三大世家和這些蠻兵們知道,他們不突圍,馬上就會有滅頂之災就行了……”看到瑞格還是一臉的茫然,迪維拉奇不由得憤然道:“到底你是鉑京魔法學院的,還是我是啊?你不是魔法戲劇導演系的嗎?這些弄虛作假的手段,也要我提醒麼?”
……
“副帥,有重要的軍情……”紅衣的林家軍官急匆匆地走進了大帳:“十萬火急!”
“我們都被困死在這里了,還有什麼能十萬火急的事情?難道是英木蘭的防线被突破了?那我們也是愛莫能助啊。”林鳳棲冷冷的道,語氣里隱隱有著不耐煩。
林家軍官怔了一下,道:“元帥大人那里倒是沒有什麼消息,不過我們馬上就會有大麻煩了!”
“蠍尾地區的其他國家也圍上來了?還是聖華隆的遠征軍?”林鳳棲不緊不慢地道:“這片山谷是絕地,但有了這座木城,就算外面有十萬大軍,想要吃掉我們,也不是輕易的事情吧?小心崩掉他們的牙!”
“副帥,剛才塔樓的哨兵報告說,柏拉圖公國在幾面的山頂上,正在建造魔法陣,而且主持魔法陣的,都是超階魔法師!”林家軍官急道。
“超階魔法師?魔法陣?”林鳳棲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猛地就站了起來,雙手都在哆嗦:“他們想干什麼?”
“應該是禁咒,而且是大型的禁咒……”林家軍官小心翼翼地道:“副帥,這里的地勢可是比橫河谷要小得多,真要是那些超階魔法師用魔法陣加持,做出一個大型的火系禁咒,我們這座柵城,就變成逃都逃不出去的火炕了!”
林鳳棲當然知道,步行家建造的這座柵城,全部是用木料搭建的,雖然為了防備敵人火攻,采取了很多措施,但是這些方法都是針對敵人的普通火箭火把的,真要是超階魔法師的禁咒火焰,那可是連石頭都能燒化的,別說這些只經過簡單防火處理的木頭了。
“通知天家和步行家還有幾位部落頭人與大巫師前來開會!”林鳳棲迅速道:“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
片刻之後,這支蠻軍的首腦們就聚集在了林鳳棲的大營里面,每個人的臉色都是異常的難看。
林鳳棲一臉冷漠,冷聲道:“各位,現在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大家有什麼辦法?”
“當初不是說好,由元帥和美蒂王國,牽制住聖華隆的軍隊和魔法師麼?怎麼那些超階,又會出現在這里?”步行家的將領疑惑地道。
“我派人看過了,確實幾個山頭都在建造魔法陣,而且據鷹哨回報,的確有超階魔法師在指揮……看他們的衣著相貌,應該就是聖華隆的幾個超階魔法師。”天家將領嘆了一口氣道:“不過,聖華隆的超階魔法師並沒有來完,應該還有些人留在了元帥大人那邊。”
“眼下之際,這座柵城,已成死地!”林鳳棲緩緩道:“大家有什麼建議?”
“還有什麼建議?再呆在這里,我們五萬人就全部被人家紅燒了,只有衝出去,哪怕能衝出一半,也好過於被人家全鍋燴了!”步行家將領大聲喝斥道。
天家將領也點頭道:“眼下的唯一活路,就是拼死衝出去,唯一的考慮就是要從哪個地方打個缺口……”
“缺口?”林鳳棲英俊的臉上全是陰沉:“正面山嶺上是克里特人和那些投靠他們的生妖蠻,我們的金剛與暴熊,在面對那些妖精時,根本就不起作用……而那只綠龍又不時飛在天上,天家的龍鷹偶爾打探一下消息還行,正要突圍作戰,是完全指望不上的……別說見到那條綠龍了,光是聽到龍嘯,就連翅膀都不敢展開……失去了巨獸與龍鷹,我們還剩什麼?就只有拿人往上填了!”
天家將領嘆了一口氣,情緒低落地道:“我感覺這次,像是又上了英木蘭的當了……”
“上當?”林鳳棲嗤之以鼻地冷笑道:“當時她提出分兵計劃時,一隊狙敵一隊遠襲,不是我們三家自己選的麼?”
“我們哪能知道柏拉圖公國這次這麼發瘋,全國的軍隊都壓在我們後面,而且克里特城的人居然在這道險嶺上面設下了埋伏,偏偏那幾千的生妖蠻,又因為那些妖精的原因,對克里特人是言聽計從的……那些蠻子,是天生的密林戰士,我們又沒有攻城機械,甚至連吃的都不夠……”步行家將領牢騷滿腹地哀嘆道。
“別說了!”林鳳棲冷道:“再瞻前顧後,也無濟於事,克里特人據守的山嶺最為狹小,地勢也最為險要,從那里突圍基本上不可能,明日把重點,放在其他防线上面,他們也是五萬人,我們也差不多這個數目,我們三大家族的精銳戰士拼死一戰,即使對方占了地利,但這些幾百年都沒有打過仗的柏拉圖公國軍隊,能全部將我們留下來?……更何況,後面這支軍隊,他們里面可是沒有妖精相助的!”
黎明時分,蠻軍柵城四門盡開,蠻軍傾巢出動,號角齊鳴,鑼鼓震天,蟻群般的士兵發出聲嘶力竭的喊叫,向著公國的包圍圈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嚴陣以待的公國士兵都感覺到了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這些走投無路的蠻軍士卒在生死攸關時刻暴發出來的騰騰殺氣,直衝上了雲霄。
數以千計的身材高大的蠻軍士兵,扛著木制的盾牌開始了第一波的攻擊,他們光著上身,帶兵器都沒有攜帶,沿著崎嶇的山坡與陡峭的懸崖一個勁地向上面衝擊,山嶺上公國的守軍箭下如雨,不時有蠻軍士兵慘叫著撲倒,但是更多的扛盾士兵,卻是頂著箭雨,發瘋似地向上攀登著,用手中簡陋的盾牌與血肉之軀,硬生生地拉近了與公國陣线的距離。
在箭雨中幾乎拼掉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終於越過那段死亡的緩坡,數百面盾牌拼湊在了一起,搭成了一道盾牆,隨後步行家的士兵跟著呐喊著衝上,他們推著用樹木搭成的盾車,掩護著簡陋的投石車與弩車來到了盾牆後面,然後用些重兵器轟擊柏拉圖公國的防线。
隨後是蠻軍的主力傾巢出動,向著公國防守的各個山頭發動了凶猛的進攻,他們的人數是如此之多,只見滿山遍野都是密集的人頭和兵器的反光,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徹雲霄。
幾十座箭塔由步行家的士兵們搭建起來,以更高的角度開始壓制公國的箭雨,而借著盾車組成的城牆,蠻軍士兵們扛著簡陋的盾牌,握著五花八門的武器,開始大面積地向著公國防线慢慢地推近。
傾巢而出的蠻軍士兵,當然不可能每一個人都衝上狹小的山頭,他們更多的是擁擠在了山谷之中,比肩接踵,前排後排緊挨著,擠得難以呼吸。
每一個蠻軍士兵都知道,柏拉圖公國的魔法師們在山上准備魔法陣與禁咒,呆在柵城里,只有死路一條,而偏偏柵城占據了山谷大片的位置,所以這些士兵們,就全部擠在了外面。
蠻軍將領們知道,他們現在搶的只是時間,真的魔法陣一旦啟動,面對數位超階魔法師聯合發出來的禁咒,呆在柵城里面和外面,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林鳳棲只是期望,魔法陣與禁咒的使用條件都是非常苛刻,時間更是相當的漫長,他們能利用這段時間,盡量地拉近與柏拉圖公國軍隊的距離,一旦距離貼近,為了顧忌自己人的損傷,超階魔法師們的禁咒魔法,自然就不敢那麼肆無忌憚。
所以才出現了傾巢出動的滿山遍野的士兵,無論是哪個家族哪個部落,都不分彼此一隊隊地一群群地向著公國的防守陣线靠近,再靠近。
蠻軍的士兵是如此的密集,以至於公國的弓箭手甚至都不用瞄准,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輪番不斷的密集射擊,幾千把強弓不停地射出,箭像暴雨一般傾泄到蠻軍士兵的頭上。
縱然有著盾車與盾牆掩護,但每時每刻還是有許多的蠻軍士兵中箭倒地,屍體鋪了一層又一層,可是他們照舊在前進,翻過盾牆,直衝到公國的防线下,但是在那里,無數的落石從高處拋灑下來,把他們砸得頭破血流,緊接著就是被點燃的巨大圓木帶著火焰翻騰滾下,帶起一陣陣皮肉烤焦的糊味。
陡峭的山嶺崎嶇狹窄,攀爬起來困難重重,前面的蠻軍士兵們有時候千辛萬苦地爬上去,還沒有站穩腳根,就被公國士兵們撲上來大刀長矛一陣劈刺,人就從高處被打落地面。
因為人太過於擁擠了,蠻軍的掌旗手們在人流中根本動彈不得,成為了弓箭手們刻意照顧的活靶子,蠻軍指揮官們揮舞著長刀呼喊吆喝,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士兵們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的命令,不過聽不清楚也不要緊,反正唯一的命令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蠻軍士兵們在這樣的命令下,不顧一切地徒手攀爬陡坡懸崖,即使遭到公國軍隊弓箭滾石的猛烈攻擊,傷亡無數卻依然前仆後繼,奮不顧身。
無數蠻軍的精銳部隊,還沒有等衝到公國防线前就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許多被慘烈的攻擊嚇破膽了的蠻軍士兵想撤退甚至逃跑,然而在這狹小的坡道上面,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後續的士兵們已經如同波浪般一波波撲了上來,膽怯的蠻軍士兵們來不及避讓,有的就這樣被後面的士兵擠下坡道,摔下懸崖,有的甚至跌倒在路上被活生生地踩死。
一隊又一隊的蠻軍士兵就這樣無視畏慎,無視代價地向上衝擊著,每前進一步都踐踏著無數的鮮血,但仍然還在冒死突進,那種徹底點燃的戰斗狂熱,與呼天號地的喊殺聲,將這片山嶺完全籠罩在了一片血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