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王羽一大早就開車載著儲靜靜離開了別墅,看他那微黑的眼圈兒,疲憊的神情,想必昨天晚上沒少受精神折磨啊!
站在二樓的窗口,莊芸這只“火辣黑美人兒”得意的抬著下巴,好像是戰勝了的驕傲天鵝。
“火辣黑美人兒”昨天又哭又鬧的,非要逼著王羽將儲靜靜那只“小乳牛兒”送走,可是把王羽折磨的不輕。
實際上,王羽早有把儲靜靜送離這個危險地方的心思,無奈,一直沒有好的借口,現在嘛……
開車的時候,王羽就聯系了王芳,一路直奔“津海市第一綜合醫院”。
在他身後,會有人替他警戒,不用擔心有“尾巴”。
到了醫院,王芳早已在那里等待,眼見王羽來了,匆匆的迎了上來,欲言又止。
王羽呼了口氣,道:“新出現了兩個重要人物,一個叫三爺,一個叫kk姐,但我卻不知道他們具體的名字,我要跟盧又庭好好談談!”。
作為這次行動的總策劃人,王芳這位女子特種部隊的隊長,壓力很大。
本來王羽在長相可以冒充盧又庭,是計劃當中最為有利的一個環節,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啊!
王羽沒有搭理王芳,徑直地走進了病房,他知道,一切的關鍵都在盧又庭身上!
盧又庭似乎早有預料王羽會再次前來,挺著打著石膏的脖子。詭異的笑著,那種笑容在王羽眼中。與譏諷無二。
“又見面了!”,盧又庭率先開口。
王羽面無表情,道:“是!又見面了!”。
沉默了一下,王羽嘆道:“你贏了!告訴我你的條件,你想要干什麼!如果可以,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當然,你犯的罪,你自己也清楚。太過分的要求,我做不了主!”。
“哦?這意思你可以做主其他的事情?”,盧又庭仔細的打量著王羽,微微搖頭,不太相信。
王羽嗤笑一聲,摘下金絲眼鏡兒,緊緊地盯著盧又庭。道:“無論你信不信,你都要信!必須信!”。
盧又庭從王羽的眼神兒中,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很不爽,道:“為何?”。
王羽緩緩地說道:“首先,願意跟你談判的只有我。你問問外邊兒的那些人,哪個願意跟你談?她們甚至不想救你,直接把你拉到刑場,賞你一顆‘花生米’!”。
這是事實,從外邊兒那些看護他的人眼中。盧又庭就能知道,但他自忖自己知道的東西太多。這些人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卻聽王羽陰測測的笑著,對盧又庭道:“我之前告訴過你,我還是一名醫生……醫生殺人,不用刀!”。
盧又庭的瞳孔猛然收縮,好一會兒,他才笑著說道:“你不會的!”。
“我會的!”,王羽非常篤定的說道。
王羽接著道:“最後的機會,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否則,我會先申請給你用‘吐真劑’,如果沒有任何結果,你會死,死的毫無理由!”。
兩個人對視很久,可能是一分鍾,又或者是三分鍾,只看得對方眼睛都發麻,眼淚在眼圈兒里打轉兒。
呃……這是對眼兒比賽麼?
良久,盧又庭艱難的伸出手臂,擦了擦眼角的濕潤,揉著眉心,嘆道:“我的要求並不是很高!”。
果然!
王羽昨天晚上就判斷,之前盧又庭之所以只說半截話,提供一些不完整的情報,就是因為他還不想死,他一定是待價而沽!
他還有要求要提!
聞言,王羽問道:“說!”。
盧又庭緩緩地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放過我妹妹!”。
王羽一愣,道:“她只是個無辜的女孩兒,而且還是個失明的女孩兒,我們能拿她怎麼樣?”。
盧又庭苦澀的笑了笑,輕微的搖頭,卻帶動傷口,咧嘴不已:“無辜的女孩兒麼?呵呵!不管怎麼樣,我就這麼一個要求!僅此而已!你有什麼問題要問,那就問吧!”。
王羽蹙眉不已,他隱約的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好像是另有隱情也說不定呢。
波詭雲翳的事情發展方向讓王羽頭疼不已,他也無暇他顧,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
“三爺是誰?kk姐又是誰?你的工廠是不是在公海?有什麼方法將工廠調回來?”,王羽問道。
“三爺啊!那個老狐狸!他成不了氣候,當走狗當久了,永遠也成不了狼!”,盧又庭不屑的撇嘴,道:“他叫魏雲峰,這是他的真實姓名,你們查查就知道了,具體的我也就不廢話了!”。
“kk姐?她不歸我管,我也不了解她,甚至連原本屬於我的工廠,現在也早已經不屬於我了!”,盧又庭攤手說著。
他說的倒是風輕雲淡,可王羽心中卻是一記悶雷炸響一樣,忍不住問道:“什麼意思?你的工廠,你竟然掌控不了?你沒說錯話吧?”。
盧又庭連連搖頭,抿著蒼白的嘴唇兒,突然問道:“你冒充我,有沒有碰到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說……暗殺?”。
王羽盯著盧又庭看,好久,點了點頭,他同時也問道:“你的車禍……難道也是?”。
盧又庭喟然長嘆,道:“沒錯!這完全是有預謀的一次車禍,差一點兒要了我的命……靜靜,給你打電話了麼?”。
這個“靜靜”當然不是儲靜靜這只大胸脯的萌妹紙,而是盧靜那只大胸脯的病態妹紙。
王羽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遲疑著說道:“她說‘哥!收手吧!我累了,有時間過來吧!’,對!就是這句話!”。
“哈哈哈……咳咳咳……”。
盧又庭大笑不已,隨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劇烈的喘息中,他含糊不清的說道:“該收手的——是她!”。
越聽越不對勁兒啊!王羽心中暗自琢磨著。
盧又庭平復好情緒,微笑著對王羽說道:“在津海市的這個毒品帝國,幾乎是我一手打造的!這一點絕對沒錯!但,當前的形勢,套用一句老話來形容,那就是——‘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
頓了頓,盧又庭艱難的伸手到嘴邊兒,只見他的嘴不知道怎麼動了幾下,一個黑色的卡片兒吐了出來。
迎著王羽詫異的目光,盧又庭笑道:“我跟妹妹都是孤兒,小時候這坑蒙拐騙偷的事兒沒少干,有些‘手藝’還沒忘,藏點兒東西還是沒問題的!”。
王羽翻著白眼兒說道:“我是在想……你丫埋不埋汰?哈喇子弄的哪兒都是!”。
盧又庭:“……”。
慢慢的將手中的小卡片兒放在一邊兒,盧又庭道:“這些人都是屬於我這個集團中的骨干,不過,他們現在都背叛我了,除了在我別墅的那些人,任何人都不可信!”。
王羽疾風的笑了一聲,哼道:“還真是現實版的眾叛親離,能混成這樣,你還真是悲哀啊!”。
盧又庭對王羽的譏諷充耳不聞,只慢悠悠的說道:“要想將這個快要發展成‘大盤’的毒品帝國完全打擊覆滅,其根源必是搗毀工廠!”
頓了下,他嚴肅的說道:“也就是說——你需要重新洗牌,真正代替我的身份,統和這個‘毒品網絡’,調回工廠到近海!然後才能達到目的!”。
王羽:“……”。
媽蛋!我就是一婦科醫生啊!就算是有個文職軍人的身份,那他喵的也是當初“貪圖”人家軍隊的一點工資,做的兼職嘛!
怎麼搞到現在,還要混黑澀會?臥底裝老大?
這你妹的要是裝叉劈了,兄弟該不會交代在這里吧?王某人心中那是暗暗叫苦!
可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取了盧又庭身邊兒的那個黑色小卡片兒,王羽悶悶不樂的出了病房。
王芳迎了上來,問道:“結果如何?”。
王羽咧咧嘴,道:“得到不少有用的東西,尤其是這個,需要研究下!另外,增派人手,狠狠地挖一下盧靜的信息!”。
“為什麼?她就是個看不見的眼盲少女啊!每天除了去大提琴班學琴,其余的時候全都在家里不出門,調查她做什麼?現在的警力已經不夠用了!”。
王芳噼里啪啦的說了好大一堆,卻見王羽面色不愉的盯著她,一語不發。
等王芳說完了,王羽道:“說完了麼?說完了就去做!讓你調查,自然是有道理的,還有,我就納了悶兒了,這麼大的一個案子,你竟然沒事先弄幾個內线麼?搞得我這麼被動!”。
眼見王羽離開,被他一頓搶白說的啞口無言的王芳,訥訥道:“到底我是領導,還是你是領導啊!”。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緊走了幾步,追上王羽,道:“來這邊兒,我也要看看那個儲存卡片兒里有什麼信息!”。
王芳還是經歷的少,或者說,她辦案子的經驗少,如果是當初的韓陽、韓大隊統籌這件事情,只怕情況絕對不會像這樣糟糕。
這就是差距,菜鳥與老鳥之間的差距。
王芳,她現在就是一只剛剛起飛的小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