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格肯定是記不住蠍尾地區這眾多的山脈走向的,而科娜迷就更別指望了,她根本就沒有去過雲霧山,不過有著珠子大人這個超越人類的魔鬼核心存在,在瑞格趾高氣揚地指揮下,綠龍還是一路歪歪斜斜地飛到了雲霧山上。
殘破不堪的城堡讓每個初次見到的人都驚愕了一下,隨即又滿是不敢置信:“這就是神族的寶殿?”連一向把神族認作是老大的奧德麗,也有點將信將疑起來了,斜著眼睛瞟著那臉色蒼白的老矮人:“你的地圖沒錯吧?”
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飛行了,吐了一路的老矮人雖然還很虛弱,但眼睛里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當然沒有錯,這座寶殿,本來就是我們矮人族幫助神族修建的,不然在這些險峻的山嶺上,神族怎麼會造得出來如此……那個曾經輝煌的宮殿!”
蘇珊看著那破敗的外牆,很中肯地評價了一句:“如果不是神族的審美觀和我們現在有著巨大的差異,那就是這個‘宮殿’,從來就沒有輝煌過!”
老矮人蒼白的臉上泛起一股羞紅,他重重地咳了兩聲,剛想說什麼,卻突然聽到從那破舊的城堡中傳出了驚喜無限的聲音:“老大,你們來了?”
大家剛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黑壓壓的人影撲了下來,幾乎是同時幾聲嬌呼響起,兩道魔法,一道箭矢,外加一把飛刀就齊刷刷地射向了那半空中的影子。
“我是迪……”撲下來的人還沒有叫嚷完,就被魔法轟在了身上,兩道屬性截然不同的魔法將他彈得老高,這倒是避免了那一箭一刀的迭加傷害。
等半邊焦黑,半邊結霜的家伙一邊哆嗦一邊僵硬地栽倒在地上時,瑞格這才看了出來,很是稀奇地道:“迪維拉奇,你怎麼會在這里?”
迪維拉奇渾身顫抖著,兩只眼睛滴著大顆的淚,一副受了無限委屈的樣子,瑞格圍著他轉了兩圈,才瞪著他的臉說:“死不了吧?”珠子大人對這個神秘的吟游詩人的評價一直是深不可測,所以也就對他很感興趣,瑞格圍著迪維拉奇轉這兩圈,也是在珠子大人的命令下做的,薩勒只略一掃瞄,就知道這個比巨猿還壯實的家伙根本就沒有半點傷痕——要知道,那可是兩個超階魔法師的聯合出手啊,就算不是大型魔法,也不是一般人都能接下來的!
看到迪維拉奇一臉快要斷氣的樣子,心地善良的苔納絲醫生小姐急急慌慌地湊了過來,在連聲地追問中:“你怎麼了?很難受嗎?堅持住啊……”隨手就扎了五六根半尺長的銀針在迪維拉奇身上,一心裝死的迪維拉奇只“啊啊”大叫了兩聲,眼神就徹底地呆滯住了。
瑞格看得身上寒毛都立了起來,瞪著苔納絲問道:“你在做什麼?”那五六根銀針,扎得都只剩一小截露在外面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扎的部位,全是要害!
苔納絲有著小雀斑的臉上露出嬌羞的神情:“他傷得很重啊,我用銀針封住了他的經脈,讓他先假死了。”
“假死?”瑞格看著迪維拉奇那泛著死灰色的臉,覺得這家伙簡直就像是真死了。
還是雯低聲道:“要是受傷過重,附近又沒有好的醫療條件,冒險者和傭兵中的醫生,一般都是用假死來封住傷者身體里的機能,等冒險結束後,再帶回去進行搶救。”
“哦,這樣的搶救,成功率高嗎?”瑞格擔心地問了一句。
“那個……”雯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道:“總比讓傷者死在荒野要好些吧?如果離家近的話,至少還有機會見個最後一面什麼的……”
“那就是,成功率很低了?”瑞格哭笑不得地道:“可是人家迪維拉奇根本就沒受傷啊?苔納絲將他整成假死做什麼?”
“沒受傷?”雯像看瘋子一樣瞪著瑞格,半天才說:“被兩個超階魔法師的魔法攻擊一起打中了,還沒受傷?你是傻的還是我是傻的啊?”
瑞格愣了一下,想要辯解,卻看到蘇珊和奧德麗也是滿臉懷疑地看著自己,只得打消了解釋的念頭,對著苔納絲道:“你先把他弄醒過來吧,畢竟這樣假死著也不是辦法!”
雀斑小醫生很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只會讓人假死,要弄醒是弄不過來的!”
看著連同兩個女魔法師還有老矮人都投射過來了古怪的眼神,苔納絲有些慌亂的解釋道:“那個……城市里的傭兵協會或者冒險者協會都會有解除假死的醫生啦……”
“薩勒,你有辦法麼?”瑞格看著幾個大眼瞪小眼的人半天,還是決定向珠子大人求救。
薩勒冷哼了一聲:“現在才想起我來了?”
“少拽了,我只是問你有辦法麼?”瑞格皺眉道:“你不是說過了,這家伙很神秘的麼,而且對神族典故也很熟悉,有他跟著要方便不少啊……你到底能不能救啊?”
珠子大人冷冷地道:“我的第六十六位共生者,就是一位名醫,別說這種停血截脈的小手段了,連傳說中土大陸的點穴術他都略知一二呢。”
“中土大陸什麼的都不要扯了,先弄醒迪維拉奇再說吧,再拖下去,搞不好假死就變真死了!”瑞格對歷史地理課是一聽到就頭痛,傳說亞特蘭提斯在形成現在的三大陸之前,還很有些別的大陸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年代都是幾千甚至幾萬年以前,偏偏克里特的學校老師,非常喜歡出這種神話般的題目,讓不學無術的小流氓每次在考試時都頭痛無比,所以對那些傳說中早已消失在亞特蘭提斯的某某大陸一聽就反感。
對於自己共生者的小心眼,珠子大人雖然了解得一清二楚,卻是無能為力,就像它對於瑞格的偉大理想從來就是當個流氓頭子一樣無奈,因此,珠子大人只是簡短地將相應的技術提供給了共生者。
瑞格看到那一長串關於針位,手法,時間,間隔的技術限制,心頭就有些打鼓了,小聲地問了句:“薩勒,要是我扎錯了怎麼辦?”
“嗯——他應該會很痛!”珠子大人沉吟了一下,說道。
“那,會不會死?”瑞格覺得迪維拉奇皮那麼厚,痛兩下倒是沒關系,但是這針這麼長,要是一個扎歪弄死了,那就不是瑞格這麼有文化的善良流氓所能承受的後果了。
珠子大人嗯嗯了兩下,才道:“有可能——不過你可以叫那小女生扎啊,你有理論知識,她有實際經驗,這就不行了!”
“苔納絲,你在他八脈交會俞穴及其募穴……都扎一針,針入六分,間隔三息……如果還不醒,就扎他人中試試……”瑞格話還沒說完,看著小雀斑醫生臉上那迷茫的表情,不由得停了下來,詫異地問道:“干嘛了?”
苔納絲像看怪物似地瞪著瑞格,嚅嚅道:“你說這些,我都不懂……什麼是八脈什麼穴?針入六分間隔三息是什麼……那個人中我是懂的,但其它的,我不明白啊……”
瑞格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沒文化啊!”走上前去,直接在迪維拉奇身上啪啪啪啪連拍幾下,然後說:“就是這幾個地方,正面反復都要扎……針入六分,就是你的銀針扎進去五分之三,間隔三息,就是六秒鍾……你懂了沒?”
苔納絲呆呆地看著瑞格,良久才問道:“你這是……中土大陸的古老術語?”
“是啊,怎麼了?”瑞格可不覺得會幾句中土大陸的古老術語有什麼了不起的,連龍語他都會,傳說中的中土大陸再拽,總沒有龍族拽吧?
不止是苔納絲呆在了那里,連蘇珊,奧德麗,老矮人還有兩個女冒險者都呆在了那里!
唯一感覺到無所謂的,就是高高盤踞在城堡頂上的綠龍了——它根本就沒聽見,就算聽見了,依照科娜迷那沒心沒肺的性格,估計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好驚訝的!
但其它人就不同了,中土大陸啊,那個本來處在三塊大陸中央的神秘大陸,那個亞特蘭提斯傳說最神奇的地方,擁有無可比擬的文明和藝術,在神魔戰爭前夕,卻一夜之間從亞特蘭提斯消失得無影無蹤,有傳聞是那整塊大陸發生了地震,然後整片陸地都陷入了大海深處,但更多的傳說卻是,睿智的中土人眼看波及整個世界的戰爭就要來臨,他們用絕高的魔法,將整塊大陸升入空中,像飛鳥一樣遠離了亞特蘭提斯,飄泊在了那無盡的星空當中。
幾千年的歲月流傳下來,沉海派的理論基本上都被喜歡浪漫的亞特蘭提斯人遺忘了,而飛天派的理論卻是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一整塊大陸從大海里騰空飛起,載著無數的山川江河還有人類動物,永遠地飄流在了星空當中……
還能找得出比這更傳奇和浪漫的故事嗎?
傳說,中土大陸在飛走之前,魔法文明僅僅是亞特蘭提斯文明的一部分,就是因為中土大陸的消失帶走了人類的大部分文明結晶,所以亞特蘭提斯才在神魔戰爭之後,逐漸由魔法主宰整個世界的文明走向。
而現在,苔納絲等人,居然聽到瑞格懂得中土大陸古老的醫學術語,一個個呆若木雞,也就是很正常的了。
“呆著干什麼啊,快救人啊,一會真的被你搞死了!”瑞格沒好氣地瞪著小醫生說道。
神經一向比較大條的小流氓,根本就不覺得中土大陸有什麼了不起的,那不就是一個流行什麼方塊文字,編出一對情人最後變成鵝了的破大陸麼?
哦……不是鵝,是蝴蝶什麼的,那又怎麼樣啊?
比起來人死了變成亡靈和骷髏,蝴蝶既不能嚇人,也不能殺人,有什麼好變的?
對於曾經讓自己在無數次考試中吃過虧的中土大陸,小流氓的心里是充滿了鄙視,徹底鄙視!
苔納絲戰戰兢兢幾針扎下去後,自己都捂住了眼肯不敢看,誰知道迪維拉奇咳嗽了幾聲,居然就悠悠地醒過來了。
“這家伙生命力還真是頑強!”除了瑞格,在場的每個人幾乎都在這麼想,畢竟苔納絲下針時的惶恐,大家都是親眼目睹的,可憐的小醫生,如果不是被瑞格惡形惡狀的威逼著,根本就不敢用針去扎那些所謂的穴位。
在雀斑小醫生的認知里,那些地方,都是一針下去就要死人的!
迪維拉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個陽光籠罩的女孩,一雙大眼睛滿是擔憂地望著自己,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但迪維拉奇還是第一時間就拉住了女孩的小手,柔情款款地道:“美麗的天使,你是來迎接我屈死的靈魂的嗎?請你告訴至高的父——”
這家伙突然就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也就隨之變換成了猙獰:“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不該死啊,都是那些家伙亂丟魔法,還有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用東西扎我,我才掛的,對於整個亞特蘭提斯來說,我是指引人類前進方向的明燈,記錄文明進程的旁觀者……對了,我還有本百萬字史詩長篇還沒有創作呢,這無論是對人間還是天堂來說,都是不可估量的損失,可愛的天使,你就轉告至高的父,等我回去寫完這本史書,再來陪他老人家吧,我發誓,絕對會在一百年內完成這部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著作……要不,我在作者後面掛上你的名,讓你的名字也和我一樣在整個亞特蘭提斯都被人們傳誦和膜拜……”
小醫生被這個家伙一連串的長篇大論外加利誘威脅直接就弄暈了頭,她努力抽動了幾下自己的小手,卻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不由得漲紅了臉,急慌慌地說道:“你可以回去的……你還沒有死啊!”
“啊,天使,難道是至高的父聽到我的祈禱了,決定放我回去,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書里掛上你的名字,讓你和我一樣永垂不朽……你說什麼?我還沒有死?”迷糊了半天的迪維拉奇終於清醒過來,他抬起一只手,遮在眼睛前擋住耀眼的陽光,然後左右張望了一眼,那黝黑的臉龐竟然也泛起了一抹羞紅。
忍了半天的瑞格終於笑出聲來,看著迪維拉奇道:“好了,我們的大詩人,既然活過來了,就不要死抓著我們苔納絲醫生的小手不放了,有正事跟你說呢。”
苔納絲小臉羞得通紅,連忙抽出自己的手退了開去,一邊走一邊還恨恨瞪著迪維拉奇,似乎是在怪他吃自己的豆腐。
“瞪什麼瞪啊,我想起來了,就是你用針扎我的,差點把我搞死,你居然還瞪我——還有沒有天理啊?亞特蘭提斯還有沒有公道啊?”迪維拉奇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一點都沒有剛才對著人家連聲叫喚天使姐姐的溫柔了。
“我是好心救你的——”苔納絲氣得臉都白了,握著小拳頭恨恨地道:“早知道你是這種人,還不如讓你死了!”
“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啊?這是一個醫生可以說的話嗎?”迪維拉奇指責起了對方的職業道德!
“好了,別扯皮了,迪維拉奇,你是怎麼到這里來的,你不是在克里特嗎?”瑞格實在沒心情聽任這對冤家的唇槍舌戰,插言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迪維拉奇大眼翻小眼地瞪著瑞格:“你們都跑了,我們留在那里干嘛啊?那里可是有超階法師耶,還有林家的猴子和大熊幫凶,我們不跑快點,在那里等死麼?”
“你這個混蛋!”瑞格怒火燃燒地揪住了迪維拉奇的衣領:“我媽還在那里呢,你說跑就跑了?”
“你豬啊!”迪維拉奇毫不客氣地打掉了瑞格的手,反吼回去:“只有我們這些人都離開了克里特,你媽和城里的人才會最安全,沒有強者在那城里,南蠻的強者也就不敢隨便出手!你懂麼?”
“什麼意思?”瑞格怔了一下,倒是沒留神這個黑炭頭將他自己也劃為“強者”了。
蘇珊淡淡地道:“迪維拉奇的意思就是說,由於克里特城里沒有了超階魔法師,所以神域的超階魔法師自恃身分,也就不會對普通人動手!而由於克里特城里的超階都離開了,所以林家也由於顧忌超階的報復,不敢進行屠城之類的惡行!”
“哦?”瑞格將頭扭向了奧德麗,神域女魔法師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贊同蘇珊的觀點。
聽到自己的家鄉沒有大麻煩,瑞格的心情頓時放松下來,他好奇地看著迪維拉奇,問道:“你怎麼跑來雲霧山的,這里離克里特可是很遠,難道你會飛?”整個蠍尾地區也找不到第二條龍來做交通工具了吧,所以瑞格才會有些疑問。
“我是不會飛,但是妖精可以跑啊,她們在樹上竄的速度,比飛也慢不了多少……”迪維拉奇得意洋洋地說著說著,臉卻突然白了起來,大約是想起來了被妖精拎著在樹上跳來跳去的,那個滋味實在是不太好受,臉上的得意也就慢慢變成了苦笑。
“妖精……那英小白……哦,英無極呢?”隨口想叫英小白臉的瑞格,不經意瞟到了蘇珊臉上不悅的神情,慌忙就改了口。
“那些妖精們急著到處找你,到這座山後沒有發現你,英小子就又帶著她們,去找他姐了……我實在是受不了在樹上跳……哦,我是覺得你很有可能回到這里來,所以決定留下來守株待兔,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迪維拉奇得意洋洋地指手劃腳道:“那個,瑞格,別說,那種子還真是有些作用,英小白臉的精神,可是比前兩天好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瑞格沉吟了一下,才道:“迪維拉奇,這里,其實是神族很久以前修的一個倉庫……”
“神族倉庫?”迪維拉奇張大了嘴:“什麼意思?”
“就是傳說中的神族寶殿!”老矮人終於搶到了發言的機會,跳了出來,迫不及待地說道:“當初的神族寶殿,可是我們矮人族幫著修建的,就建造在這蠍尾地區之中,只是由於年代太遠,而唯一的线索又只有一塊遠古流傳下來的投影水晶,所以我們矮人族找了很多年,都沒有找到!”
“這麼大座山,找了幾千年你們會找不到?”迪維拉奇大驚小怪地道。
“那個投影,是從空中往下面俯拍的,矮人又不會飛,他們找不到,也很正常。”奧德麗淡淡地道:“而且聖皇戰爭後,所有的異族都遷移到了北徹大陸,矮人們想找寶殿,也只能隱瞞身份,偷偷摸摸的找,這就更不容易找到了。”
迪維拉奇站起身來,歪著頭看著身後那又破又舊的城堡,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神族的寶殿,就是這副德行麼?”
雯忍不住小聲的在一邊嘀咕了一句:“就算我不是魔法師,也知道寶藏一般都是埋在山里的吧?這上面的城堡只是個掩飾,當然是修得越差勁越好了!”
聽到女冒險者這話,所有人都是一怔,繼而恍然大悟,齊齊點頭,老矮人更是激動無比地道:“就是,就是,是說我們偉大的矮人族,怎麼會修建這麼差勁的房子出來,那都是為了掩飾,真正的神族寶殿一定會在城堡下面的山腹里面,那才是我們矮人族的建築風格!”
有了神族寶殿在山腹里的認知後,再進行尋找就容易得多了,老矮人身為矮人族的頂尖級工匠,對矮人族的建築特點和機關設置那都是了如指掌的,他端著個羅盤在滿是灰塵的城堡里轉了幾圈,最後來到一個漆黑潮濕的地下室里,十分篤定地說:“如果山腹里有機關,一定就是藏在這個地方了。”
在兩個超階魔法師的照明術下,瑞格打量著這個潮濕不堪的地下室,有些懷疑地道:“這地方青苔都這麼厚了,會有機關嗎?”
“幾千年沒用了,當然就是這個樣子!”老矮人有些洋洋得意地道:“再說,矮人族造的機關讓你們人類都能看得出來的話,我們還能混麼?”
“好了,少胡扯了,快點做事!”蘇珊皺起眉頭,喝斥了一聲。
對於這位冷冰冰的聖華隆超階魔法師,老矮人一直有些畏懼,聽到蘇珊這一喝斥,立即就放下羅盤,從口袋里拿出大大小小的模具然後小心翼翼組合在一起,不多時就形成了一個奇特的魔法陣,當看到老矮人從包里掏出幾塊光芒四射的魔晶石鑲到魔法陣上時,瑞格和已經恢復成人形的科娜迷眼睛同時都亮了。
“我拷,這老矮子,居然還藏有私貨!”一直以為,已經將老矮人搜刮一空的小流氓不由得有些心痛地想道。
突然眼角瞟到苔納絲一臉痴迷得連口水都快淌出來了,小流氓不由得又感覺有些好笑:“這小丫頭,不會跟龍族是近親吧,怎麼也這麼財迷啊?”
老矮人鑲嵌好了魔晶石後,氣定神閒地站在了魔法陣中間,接二連三捏了幾個復雜的手勢,然後才對著一面滿是青苔的牆壁喊了一聲:“西瓜,開門吧!”
……四周一片寂靜。
瑞格差點一頭栽了下去,這里面只有他才聽得懂矮人語,所以當他看到四周的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自己時,只得干笑了句:“魔法戲里,不是通常都是用‘芝麻’的麼?”
老矮人不屑地回頭鄙視了瑞格一眼,道:“我們矮人的智慧,哪能是你們人類所能比擬的——冬瓜,開門吧!”牆壁還是紋絲不動。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老矮人從南瓜,地瓜,花生,綠豆,胡豆一直到青菜,蘿卜喊了個遍,直叫得口干舌臊的,也沒見哪里開了個什麼門出來。
“我就不信了!”老矮人氣咻咻地從魔法陣里走了出來,拿出背包里的水壺灌了一氣,看著坐在台階上昏昏欲睡的一干人等,心頭更是惱怒,自言自語道:“咱們矮人族,一向都是用食物來做魔法陣開啟咒語的,難道幾千年前的老祖宗們,用的不是食物?”
靠在科娜迷腿上打瞌睡的瑞格半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我覺得,你還是用芝麻試一下比較的好……”說完也不管老矮人噴火的眼神,直接就用矮人語大叫了一聲:“芝麻,開門吧!”
老矮人正想怒斥這個坐在地上搗亂的人類兩句,誰知道背後一陣咯咯巨響,他慌忙回頭一看,那長滿青苔的地面上,竟然在五彩繽紛的魔法光芒之中,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