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城外,耶律斜珍瘋狂的催促著手下的輕騎進攻,再進攻,盡管飛虎城下人和馬死屍堆積成山,三萬南附軍也也只剩下不足一萬,一下午的連續炮擊,要是沒有這些戰車掩護,南附軍恐怕早就死光光了。
灰暗的天空中,月亮緩緩地在雲朵中穿行,時明時暗。
南附軍所有人都戰戰兢兢手持盾牌,怯生生的望著高大的城牆,再也沒有膽量往上衝,盡管遼軍的督戰隊大聲的謾罵和吆喝,甚至朝著這邊開弓放箭,南附軍倒也乖巧,躲在戰車里面就是不出來,有盾牌抵擋著遼軍督戰隊的羽箭。
他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往城牆上面攻,只有死路一條。
耶律斜珍見城牆上面的炮火已經停止,而這些貪生怕死的南附軍就是不肯在賣命,知道耶律撒葛還在後面冷冰冰的看著自己,他心一橫拔出戰刀,對手下的督戰隊道:“這幫南蠻子,全都是怕死鬼,衝上去殺光他們!”
耶律斜珍催馬向前。
看到遼軍的輕騎又向前開動,白雪妃命令炮兵,“開炮!”
已經連續的炮擊,炮彈的消耗非常大,白雪妃已經傳令虎威炮非成了八個編隊,她傳令後,只讓其中一隊開炮,遼軍的輕騎卻是迎著炮火直衝過來,盡管付出了一些代價,但還是很快衝到了城下。
見遼軍的輕騎這一次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對著城牆上面瘋狂的飛射,白雪妃命令停止炮擊,看看遼軍干什麼。
六郎剛從密室出來,在白鳳凰和慕容雪航的陪同之下,來到城樓觀戰,司馬紫煙向六郎匯報了今日的戰況。
“我軍目前只有一千人的傷亡,遼軍傷亡已經超過了三萬,當然傷亡的主要都是南附軍。雖然遼軍現在傷亡很大,但是他們並沒有收兵的意思,可是能耶律撒葛發了狠心,他認為我們的彈藥總會有打光的時候,用這些南附軍做肉盾,來消耗我們的彈藥。”
六郎問:“那麼我軍的彈藥還有多少?”
白雪妃回稟道:“已經不多了,打了整整一天,消耗了一多半,我已經吩咐過了,讓士兵們節省點打。”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不開炮了。
六郎看到遼軍的輕騎又衝了上來,而且揮舞著戰刀,砍殺那些躲在戰車下面的南附軍,不由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自己人殺自己人?”
司馬紫煙道:“這些南附軍都在遼軍眼中還不如一只狗,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乎過這些南附軍的生命,要不然就不會用他們來抵擋我們的炮彈了。”
六郎注意觀察了一下,看到那些正在遭受屠殺的南附軍,雖然不敢抵抗,但是個個都是心中不甘,好多人都將拳頭攥的緊緊地,眼珠子在火把的照耀下,都要噴出血來。
六郎雙手搭在嘴邊,衝著城下喊道:“下面的漢人兄弟們!我是鎮西大將軍楊六郎,我知道你們投降遼軍乃是萬不得已,現在,遼軍怎樣對待,你們可看見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咱們漢人當人看。漢人不應該殺漢人,我們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付遼國狗。”
六郎喊話果真有效,下面一陣騷動,有些南附軍也是被迫投降,早就忍不下去,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嗓子:“漢人不殺漢人,我們反了吧!”
南附軍一片喧嘩。
六郎見自己的喊話果然起了作用,趕緊接著喊道:“弟兄們!只要你們願意接受飛虎城的改變而易幟,我既往不咎,不要再任由遼狗思議的屠殺自己的兄弟了。”
城下面,跟著無數人響應,楊澤抽出寶劍,對馮習道:“馮將軍,事到如今,我們怎麼辦?跟遼人拼了吧?”
馮習還是有些猶豫,楊澤道:“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
說完,略微噴火的壓境直視著馮習,只等著馮習大營或者是不答應,馮習見他大有在自己說‘不’的情況下將自己一劍劈死的意圖。
心中卻想到自己丟失了瓦橋關,以前又與楊家有過不少私怨,不知道這楊六郎會不會記恨自己。
於是道:“楊將軍,我怕!他們出爾反爾,到時候我們還是沒有活路。”
楊澤哼了一聲,道:“那現在至少是一點活路也沒有,跟遼狗拼命之後,至少還有一线生機。”
看到馮習還在猶豫,楊澤上前一步,道:“再不做決定,弟兄們就被遼狗殺光了。”
馮習看了一眼遼軍的督戰隊,正在肆意殘殺著後面隊伍的南附軍,那些南附軍雖然氣憤,但是沒有人挑頭,都不敢反抗,只是一味的往戰車的底下鑽,遼軍的督戰隊居然棄了戰馬,也鑽到戰車下面去接著虐殺南附軍。
馮習罵一聲:“奶奶的,跟他們拼了!”
說著抽出佩劍,喊道:“諸位將軍!感我上,跟遼兵拼了。”
楊澤率先衝過去,一邊衝一邊喊:“漢人兄弟們,我們不能再忍受遼狗們的欺辱了,跟他們拼了。”
楊澤一劍砍落了臨近一個遼軍的人頭,鮮血濺了他一身,從楊澤剛毅的眼神中,那些南附軍看到了希望,只有和遼軍死拼這一條生路,還猶豫什麼?
“宋軍兄弟們!快快投降楊六將軍吧!拿起你們的武器,和遼狗拼啊!”
城頭上的喊聲隨著風吹入了南附軍的耳中,凶殘遼軍督戰隊逼著他們作出選擇。
更多的南附軍開始反抗了,“啊”一聲慘叫,一個遼軍軍官被長矛刺中,從馬上掉下來,又被馬蹄踩中,傷痛難忍之下還沒跑兩步,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都拿起兵器來打呀,殺呀,不做懦夫,不做孬種,不做窩囊廢!”
楊澤揮動著寶劍,不斷的有遼軍死在他的劍下。
腐朽的時間太長了,南附軍所有士兵的心靈都被楊澤的行動打動了,復蘇了,紛紛拿起武器,衝出戰車,與遼軍督戰隊發生了火拼。
這是一場臨陣倒戈的突發事件,讓遼軍督戰隊有些措手不及,三千遼軍督戰隊,剛才還在洋洋自得的虐殺著這些不敢抵抗的南附軍,眨眼之間這些不懂得抵抗的南附軍就如同一頭頭醒獅,眼睛中噴著憤怒和仇恨的火焰,朝著自己撲上來,而且全是不要命的招數。
七八千南附軍臨陣倒戈,頃刻間就讓三千遼軍督戰隊損失了將近一半,剩下的一半開始拼死反抗。
六郎在城樓上看的高興,高聲道:“傳我將令,弓箭手給我狠狠地射那些遼狗,給下面的漢人兄弟們搭把手。”
頓時羽箭如蝗,遼軍督戰隊的騎兵紛紛落馬,加上南附軍奮不顧身的近身拼殺,他們的戰馬還沒有來得及跑動起來,就紛紛死於非命。
楊澤又揮手一劍砍在了一名遼國軍官的頭上。
“啊!”
慘叫嘎然而止,鮮血濺了他一臉,人頭骨碌碌滾到旁邊,圓睜的雙眼還透著不甘。馮習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熱血衝上了頭頂。
“畜生,老子和你們拼了。”一聲大吼,把長槍狠狠地刺入了一個遼軍騎兵的後心,“畜生,畜生,讓你凶,讓你殺,讓你凶,讓你殺。”
陷入半瘋狂狀態的馮習邊喊著,邊用長槍一下一下猛戳著已掉下馬來的遼國騎兵,直到把人戳得血肉模糊還不肯罷手。
楊澤見他終於醒悟,衝他豎起拇指道:“馮將軍,殺得好!我陪你一起殺,殺光這幫子遼狗。”
“瘋了,瘋了,你們這群混蛋。”
耶律斜珍見南附軍臨陣倒戈,愣愣地看著滿臉鮮血的楊澤在發飈。
斜刺里又衝來一個遼軍騎兵,直奔楊澤而去,高舉的彎刀反射著淒冷的月光。
南附軍不由得大聲喊道,“楊將軍小心有人偷襲你。”
楊澤回頭一看,不假思索便把手里的寶劍甩了出去。
寶劍盤旋著正好砍中了戰馬的後腿,戰馬吃疼之下,“唏溜溜”的暴叫,亂蹦亂跳起來,一下子弄得這名遼國騎兵手忙腳亂,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去砍楊澤的計劃,雙腿夾緊馬腹,想讓馬安靜下來。
馮習衝上去一槍刺入這名遼國騎兵的肚子,“我操你媽的,讓你們不拿老子當人看!”
“我操你姥姥的,讓你再殺人!”
“狗日的遼狗,我捅死你!”
在瘋狂的叫囂中,在口不擇言的破口大罵中,在臉紅耳赤的徹底暴走中,馮習端著手中那把長槍,對著這名遼軍騎兵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亂捅。
楊澤則是順手抄起一口長槍,朝著耶律斜珍過來。
耶律斜珍到底是身經百戰,騎術高超,一個直撲過來,瞅准機會,猛地一刀將楊澤的長槍砍成了兩截,獰笑著再度揮起了手中的寶刀。
“噗”從旁邊突然射過來一支羽箭,正射在耶律斜珍的胳膊上,耶律斜珍發出一聲大叫,差點摔下馬來。
不遠處,一名南附軍將領拿著扔掉手中的弓,朝這邊撲過來,口中還喊著:“遼狗,還我弟弟命來。”
原來這名將領的弟弟剛剛死在遼軍督戰隊的戰刀之下。
楊澤抓住機會,猛地一撲,竟然耶律斜珍撲下馬來。
耶律斜珍壯實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呼吸為之一窒,彎刀也脫手而出。
馮習也跑過來,兩個人將耶律斜珍生擒活捉。
六郎在城上看的高興,眼看著三千遼軍督戰隊被倒戈的南附軍殺的一干二淨。
六郎問道:“現在對我們十分有利,要不要趁機和遼軍決戰?”
白鳳凰點點頭,道:“這些南附軍剛剛臨陣倒戈,而且又在氣頭上,我看可以。”
慕容雪航也說:“正好我們的天電織網可以借遼軍展現一下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