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心中一驚,趕緊咳嗽一聲,這才正色起來,說道:“下官候武,就是奉了杜大人的手令來這里稽查奸細的,還望夫人給予協助則個。”
這話雖然還是說的聲色俱厲,但是氣勢已經弱了三分。
師妃暄提醒六郎道:“著杜大人就是主降回鶻的代表。”
瑤煙又笑了一聲,道:“各位官爺深夜還在此查案,倒是辛苦之極,不如各位都坐下好好休息一番,讓瑤煙也好親自奉上一杯水酒,可好?”
這話說的嫵媚動聽不已,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帶有一種奇異的節奏,讓在座各位都感到瑤煙這是在對自己款款低語,要對自己一身相許,又覺得她是屬於自己的深閨怨婦,見丈夫忙於公務而輕言怨懟。
就連這上來緝拿奸細的候武將軍也是滿臉脹得通紅,雙目直直的望著瑤煙,就欲不再掩藏自己心中的愛憐。
師妃暄把眼神轉向六郎,只見他只是低頭喝酒,就好像老僧入定,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心中這才涌起一股歡喜。
六郎抬眼向四周一掃,見到四周的賓客都是滿心陶醉的神態,只有南首樓上坐了一個白衣翩翩佳公子抬眼望天,隔著一道珠簾,看不太清楚白衣公子的面貌,他好像還在回味剛才的婉詞,完全沒有注意這里的氣氛。
再一轉,看那候武將軍已經快要急不可待的向自己這桌走過來了。
六郎心中暗暗一嘆,把手中的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砰的一聲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莫非還要將自己當作奸細?”
樓上眾人聽到這“砰”的一聲,這才從迷醉中漸漸清醒過來。
瑤煙聽到這砰的一聲,也是心內一顫,輕輕喚了一句:“侯將軍……”
候武這才從剛剛的失態中醒來,臉上一紅,再重重的咳嗽一聲,尷尬的一笑道:“還望小姐不要責怪我等魯莽,只是軍令在身……”
瑤煙一口截斷他的後話,冷聲道:“官爺請便。”
說完再不多言,也不望他,就仿佛真是生氣了一般。
候武再一笑,嚨聲道:“那就請各位坐好吧,我等要挨個搜身。”
說完徑直先向六郎這桌走來,瑤煙一皺眉道:“候官爺不會也要搜查我的身體吧?”
話一說完全都是冷意,竟是對這候武再也不假辭色。
候武尷尬一笑道:“下官豈敢……只是這在坐的二位說不得是要搜上一搜的。”
說完就要走近來。
“這位……說你呢?從哪里來的?還帶著兵器?”
侯武傲慢地看著六郎,一伙兵士將六郎團團圍住。
六郎看的眉頭一皺,搖了搖頭,正要動手。又聽見南首一聲輕喝:“放肆!”
竟是見南首那白衣翩翩佳公子一掀衣角站了起來,潔白俊逸的臉上神情凜凜不怒自威。
“眀歌郡主?”
六郎欣喜地說了出來。
柴明歌帶著一臉的微笑走下來,侯武看看柴明歌,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六郎頓時如墜雲霧,看著柴明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明歌郡主責退侯武,柴明歌對六郎微微一笑,道:“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六郎心中一陣傷感道:“那日京師一別之後,想不到轉眼間大半年就過去了,郡主……”
柴明歌一擺手,又對六郎道:“將軍,請借一步說話。”
六郎點頭,領著師妃暄來到柴明歌的雅間,落座之後,柴明歌道:“適逢天下大亂,幸有將軍英雄輩出,先是平定山西,又在飛虎城大敗遼兵。沙河郡起義軍攻占烏蘭,平定蒙古叛亂,收復大遼十二州。你這些豐功偉績,明歌都看在眼里,將軍橫空出世,救天下百姓與水深火熱之中,我,替下下蒼生在這里謝謝將軍了。至於我……還是明歌公子。”
六郎知道明歌郡主不願意暴漏自己的身世,今番在這里相見,真是又驚又喜。
六郎道,“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已經答應過周貴妃和鳳凰姐姐,六郎原為眀歌公子馬首是瞻。”
柴明歌欣然笑道:“能夠得到楊將軍的信任,明歌深感榮幸,來我們先談正事。”
柴明歌又對六郎說道:“將軍,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向你說明白。那座冰狼山原本是明神與星煞魔君斗法之所在,明神不惜元神損滅,用焚天石敢當將星煞魔君鎮壓在冰狼山下,但是星煞魔君再垂死掙扎之際,在冰狼山種下了自己的摩根,那是一棵千年青藤樹,樹上開有三色冰藍花,這朵花具有促進功力大增的奇效,而且它還可以消除百毒,所以任何人都想將它占為己有。”
六郎有些聽不懂。
柴明歌又道:“因為這三色冰藍花連接著星煞魔君的摩根,只要是將它采擷的話,星煞魔君就會因此得到重生。”
“原來是這麼回事。”
六郎終於聽出了一絲頭緒。
柴明歌接著說道:“所以,明神在元神破滅之前,在那三色冰藍花上面使了法術,那三色冰藍花雖然是雖然是寄生在青藤樹上,但是要想將它斬斷,除非一種兵器,那就是明神留下的冰魄寒光劍。”
六郎問道:“這把寶劍聽說在白狼聖母手中。”
柴明歌點了點頭,道:“我師父受明神之托,留在冰狼山看守焚天石敢當十數年,不幸誤中星煞魔君奸計,鑄成大錯,師父亡故之後,白狼姥姥就接管了看守焚天石敢當的重任。”
六郎心思電轉,不由問道:“那麼,冰狼山的狼妖與姥姥是什麼關系?”
柴明歌卻不回答,道:“這件事情,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沒必要問這樣清楚。”
盡管六郎對柴明歌的所作所為還是有些不明白,但是他還是執行了柴明歌意思,柴明歌又對六郎道:“楊將軍,回鶻馬上就要發來大軍,他們應該是首先攻打樓蘭,倘若樓蘭派使者來五色城求助,還請楊將軍務必說服斯羅大王發兵援救。我相信斯羅大王定會聽從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