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4章 清譽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張寧和徐文君都頓時松了一口氣。
剛才這教主的部下就在外面,她都沒有嚷叫,現在也就用不著堵她的嘴了。
張寧忙問:“肯定有另一個出口,密道在哪里?咱們只想離開,並不會傷你一分。”
教主好像並不害怕,手腳被縛卻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她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得先給我松綁,將衣服穿上……”她在水池被綁的,此時腰帶襪子弄成的布條直接綁在她的裸體上,外面才裹的衣服。
她頓了頓又說,“我不想被人知道是在沐浴時被劫持……而且你是個男子。你們讓我衣裳穿好,然後送回房里,我便能說你們躲在我的房里、等我回去之後將我劫持的。只要答應我這個要求,我不僅會告訴你們密道在哪里,還會幫助你們離開這個地方。”
見張寧在思索,她又說了一句:“密道不在這溫泉附近、不信找找,總之你們是要從這兒出去。”
張寧皺眉道:“那院子里肯定有侍衛,我們送你進去一旦被發現,她們為了救你可能會出手偷襲,太冒險了。還有一點:你對外稱自己在房里被劫持,現在那麼人在搜查我們卻沒找到,結果等你回房了卻被劫持,別人會信?”
教主道:“從院子後門進去,晚上只有兩個人允許在那邊活動;把我的內侍小月放了,讓她去傳我的命令將那兩人支開,定會萬無一失。我的房里有處暗室,不允許任何人進去,也沒人敢搜那個地方,所以我怎麼對人說,你們不必過問。”
徐文君聽罷提醒道:“放了她的人,萬一她去報信怎麼辦?”
“我不是在你們手里麼,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教主那美麗的臉上仿佛很從容,“其實要放你們很容易,我一句話就可以,無須什麼密道,我只擔心自己的清譽……張寧,我也不會傷你一分。”
最後那句話直呼自己的名字讓張寧感覺有些異樣,他有種直覺,這個教主好像真沒什麼惡意。
“有個人從懸崖上掉下去摔死了,但我們確實不是故意要害人性命,事至如此、實乃萬不得已。”
張寧微微有些愧疚道,隨即又說,“文君,把她的繩子解開,先給她把衣裳穿上。”
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只要她不喊叫,確實沒什麼問題。
文君依言走了過去,教主看向張寧小聲說:“你還不轉過身去,難道喜歡看女人換衣服?”
張寧被她說得尷尬,忙背過身去了。
背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張寧的腦子仍不住幻想起那綺麗的場面來。
過了好一陣,文君言語一聲,張寧這才有些“迫不及待”地轉身看那教主。
果然衣裳已經穿好了,淺色的坦領半臂內為白緞抹胸、著襦裙,高貴典雅、飄逸出塵,衣裳遮住了她艷麗的身體,讓她看起來如同不食煙火般脫俗。
只是手臂被反綁著微微破壞了氣質,文君說道:“綁了手身體難以平衡,她跑不掉。”
不過也好,她的手臂反在背上,讓胸脯的輪廓更加突出,把衣服頂起來十分好看。
這娘們實在是人間極品,要不是此時性命懸著,張寧肯定要想方設法把她弄到手。
她坐著姿勢最好看,圓而豐腴的翹臀把裙子後面繃緊,美妙無限。
她看起來仍然很安靜,轉頭看向昏迷不醒被五花大綁的小月:“你們把她放了,讓我交待她去辦事,小月在我身邊多年很忠心,大可以放心。”
“弄醒,把她放了。”
張寧爽快地決定道。
教主在自己手上,別人都把話說到那份上了,這點膽識都沒有?
況且教主被挾持後一直很配合合作,總比關系激化要好辦得多……
否則怎麼對付她?
真要用暴力威脅,比如把她的臉劃花?
文君遂上去把那個奴婢拍醒,又給她松綁,果然小月沒有要逃跑的意思,醒過來就向她的主人跑來,一副不離不棄的樣子。
教主吩咐了一些事,又叮囑道:“不要去報信,按我說的辦,辦好了來回稟。”
奴婢小月領命要出去,張寧沒有阻攔,他確是提心吊膽,但眼下只有沉下心來等待。
等了好一陣,小月才敲門進來,稟報說已經辦好了。張寧遂命小月走前面帶路,讓文君押著教主隨後,自己拿著根木棒在後面護著。
不料一行人出了石洞剛走到院子後面,忽然沉聲道:“門後有人!”
張寧吃了一驚,心下立刻明白中了這教主的奸計,忙道:“回剛才的石洞。”
“小月,怎麼回事?”
教主問道。
文君一把拽住她背上的手腕,一把拿著快尖尖的石頭抵住她的喉嚨:“給我往回走!事到如今你還裝模作樣地問甚?”
就在這時院門“砰”地一聲被掀開,一眾持械的人衝了出來。徐文君大喊道:“誰敢上前先殺了她!”
“退下!”教主也喝道,聲音帶著怒氣。
眾婦人多穿青衣,有幾個著白裙,總共可能有一二十人!
有的拿劍,有的拿弩,張寧忙擋在文君前面,以防對方用弩箭射殺挾持教主的文君;按理她們不敢對張寧動手,教主在徐文君手里。
張寧等挾持著個人,沒法走得太快,片刻功夫就被人斷了回溫泉石洞的路。
文君狠狠地說:“下令叫他們撤走,告訴我們密道、出去了就放你!否則你就得和我們死一塊兒,快說!”
就在這時一個穿白衣裳戴幃帽的婦人冷冷道:“想走可以,但不能帶走教主。不然別無選擇之下,只能玉石俱焚!”
張寧愕然道:“這個婦人連教主的命令都不從?你們辟邪教不是教主最大?”
被控制的教主開口道:“張寧,你放了我,我便能下令讓她們撤走。”
張寧心下惱怒:當老子是三歲小孩!放了人質,生死就全在他人之手;又殺了人,能輕輕松松了事?
眼前的狀況是怎麼回事他愣是沒搞明白,一瞬間頭腦里閃過各種想法:這教主暗示近侍設計,手下設伏不成、便不顧教主死活抗命不遵,想取而代之?
可是要謀奪教主之位還囉囉嗦嗦干甚,直接衝上來一起殺了便定了局面,或許那心懷不軌的婦人怕這麼殺了教主不能服眾?
一時間張寧的腦子里不受控制地閃過很多念頭,他能確定的就是:眼前的處境非常危險,耗下去可能真得被砍死在這兒。
他忽然想起剛才在石洞里教主的話:房內有暗室,莫不是密道在里面?
“文君,進院子!”
張寧沉聲道。
說罷壯起膽子走前面來到門口,對站在門口的兩個婦人厲聲喝道:“給我閃開!”
那倆婦人真就讓開了。
反正狀況很詭異,這幫人既不聽教主的命令、又好像投鼠忌器,不知道要干嘛。
“教主,您叮囑小月不要報信,難道不是……”那個奴婢一臉驚恐地道出了玄虛。
張寧心道果然是這教主言語間暗示的,當時自己怎麼沒品出味兒來?
娘的這教主長得太漂亮,一時心慈手軟,真是個大大的教訓!
他認為這個奴婢是無關緊要的人,現在已沒什麼用,就對她喝道:“你回去,別來了!”
教主被押著走進院子時,冷冷說道:“我命令你們,誰也不准進來,否則定不輕饒。”
“你的房間在哪里?文君讓她帶路。”張寧說道,“密道是不是在你的房里?”
教主道:“張寧你聽我說,事情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這時徐文君手上微微一用勁:“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稍安勿躁。”她只得皺眉道,“總壇確有兩個出口,正門就是你們進來的地方,還有一個山洞在瀑布後面……”
“東家別信她的話,下面的瀑布後全是她的人。”
文君氣憤地說。
這時教主指了指一間房門,說:“到地方了……”她還想說什麼,徐文君掏出布團就把她的嘴給堵上了。
張寧道:“我看著她,你進去瞧瞧有沒有埋伏,小心。”
說罷將自己的木棒遞給了徐文君。
徐文君遂走到門邊,只聽“砰”地一聲,抬腿就一腳把房門給踹開了,緊接著敏捷地跳到一旁舉起了木棍。
過了一會兒沒動靜,她才輕輕閃身進去。
過得片刻,她才把頭伸出來道:“沒人。”
張寧遂抓著人的手腕,一起進了屋子。
進去之後發現房間里布置得雅致精巧,暖閣門口掛的珠簾是白珠子,此時沒有“高仿”的技術,肯定不是珍珠就是玉珠,都不是便宜的東西,看樣子這里很可能真是教主的房間。
徐文君把門閂上,然後弄開教主嘴里的布團:“暗室在何處?”
教主愣了愣道:“沒有暗室……張寧,我……”文君憤憤地瞪了她一眼,很不客氣地又將她的嘴堵上,然後四下搜索。
她左右看了看,就繞過北邊的一道綢面屏風,只見後面放著一個櫃子,櫃子上隔著一張琴。
她便將櫃子推開,拿著木棍在牆上敲了敲,接著在地面上敲,“咚咚”幾聲後,她便壓著聲音輕輕喊道:“東家,下面有東西。”
“我雖迫不得已挾持了教主,卻是盡量以禮相待,沒有怎麼為難您,哪料您是盡說謊話!”張寧看了教主一眼。
她“嗚嗚”地出了兩聲,使勁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