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裊裊的煙霧彌漫在倆人半空，楊文傅最後吐出一口煙霧，隨後將煙掐滅，看著沉默不語的兒子說道:“渴了吧，先喝杯水吧。”
他將女兒端的那杯水朝兒子遞了過去，楊昊然接過，他並不渴，輕抿一口隨即放下。
隨即父子倆人又陷入沉默，楊文傅眉頭緊蹙，似在思慮什麼，良久，輕嘆了一口氣，道:“昨晚是爸爸的不對，不該和你媽媽吵架，嚇到你們了吧。”
老爸沙啞的聲音透露著愧疚，楊昊然心猛的揪了起來，心酸、愧疚的情緒彌漫在心中，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他真感覺自己是畜生，可是……可是……想起媽媽……他又無法放下。
他只能沉默，甚至不敢去看老爸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鼻子中依然能聞到刺鼻的煙味，從老爸西裝散發出的，那濃郁的煙味經久不散，聯想到昨晚老爸一夜未歸，他更感覺自己無顏面對老爸。
看著兒子沉默不語，楊文傅還以為兒子還在怪罪他，他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緩緩道:“你媽媽的性子我清楚，她不會出軌。”
話到這里，他頓了頓，繼續道:“可昨晚你媽媽的反應更讓我清楚，她出軌了。”
“昊然，你知不知道你媽媽的奸……不，你媽媽出軌的對象是誰？”楊文傅注意到說錯話了，隨即很快改了口。
他希冀的看著兒子，渴望從兒子嘴中了解到一言半語，他清楚妻子經常教導兒子，母子倆人常常相處，如果若曦有什麼異常，最有可能察覺到的就是兒子。
但他不會往那方面想，因為正常人從不會往那方面想，亂倫只是特殊的個例，沒有人會主動想這個可能。
“我不知道。”
楊昊然搖了搖頭:“媽媽一直和往常一樣。”
楊文傅眼中流出失望之色，隨即想到什麼，繼續問道:“你最近有沒有去你媽媽的公司，或者你媽媽在公司有沒有和和哪一個男性走的特別近？”他只能想到這個可能性，並且這個可能性不小，若曦雖然是公司總裁，但她的公司男性下屬也不少，因為業務中，男性往往比女性更優秀一些，即一些優秀的男性更容易吸引異性的親眯，例如他。
楊昊然再次搖頭:“最近我沒去過媽媽的公司，以前去的時候沒注意到媽媽和哪個男性走的特別近的。”
他如實相告，印象中，媽媽就算和老爸冷戰多年，在公司，也會注意和男性下屬保持距離。
至於老爸口中的“奸夫”，他更是心知肚明。
楊文傅看著兒子臉色，不像說謊，苦澀的笑了笑，無奈道:“昊然，如果我和你媽媽離婚的話，你打算跟著媽媽，還是跟著爸爸。”
“嗯？”楊昊然思考了一下，隨後問道:“瑤瑤是怎麼說的。”
他知道這個問題，老爸肯定也問過瑤瑤。“瑤瑤她說你去哪邊她就去哪邊，她說不想和哥哥分開。”
楊文傅想起女兒的回答，也有些意外。
楊昊然還是沒有回答老爸跟誰的問題，轉問道:“就一定非要和媽媽離婚不可麼？”“不知道，你媽媽還沒提。”
楊文傅嘆了一口氣道:“爸爸也不想和你媽媽離婚，雖然說你媽媽出軌了，但這麼多年了，我自己也有責任。”
“嗯？”楊昊然聽著老爸的話，有些疑惑，老爸這話什麼意思？不是他向媽媽提離婚麼？怎麼聽著老爸好像在擔心媽媽和他提離婚似的？這又是為什麼？想想，他有些恍然，如果老爸是不想離婚的話，他又認定媽媽出軌了，站老爸角度，他可能擔心媽媽會借此和他提離婚，然後光明正大的和奸夫在一起。
不過老爸竟然是不想和媽媽離婚的，這又是為何，他疑惑的看著老爸。
瞧著兒子疑惑的眼神，楊文傅苦笑了一聲，隨即說道:“你是不是在奇怪，爸爸為什麼不會向你媽媽提離婚？”楊昊然點點頭。
“啪”的一聲。
楊文傅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從茶幾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隨後吐出，伴隨著煙霧的繚繞，他沙啞的聲音響起:“因為說來，你爸爸我，也出軌了。”
老爸的話頓時讓楊昊然呆住，他心里設像過這個可能，覺得可能性頗大，但他也是從來沒想到老爸會主動說出來。
他想著是自己抽絲爬线，順著蛛絲馬跡找到老爸出軌的證據，沒想到老爸比自己想的還要坦蕩。
“這話你不要對你媽媽說，僅限我們父子知曉。”
楊文傅吐著煙霧，隨後徐徐講起了事情經過:“那是幾個月前，公司的一次聚會……”隨著一根煙的燃盡，故事也講到結尾。
楊昊然徹底呆住，老爸竟然趁著酒性，強奸了女下屬，這是老爸一個溫和爾雅的人做地出來的麼？可酒亂性，老爸言語也盡是懊悔，他徹底麻了，心緒凌亂。
這到底要不要和媽媽說，還是幫老爸保守秘密？想起自己的畜生行為，有過之而無不及，楊昊然心里有了答案。
老爸能跟他說，是對自己這個兒子的信任，而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得到媽媽。
按理說，他應該不擇手段將老爸出軌的事情告訴媽媽，可他做不到，因為，他無法再辜負眼前男人的信任，他愧對他，他是他兒子，他還是個人。
卑鄙是卑鄙，小人是小人，如果是他自己發現老爸出軌的事實，他會毫不猶豫告訴媽媽，可沒有如果。
況且，如果媽媽問自己，是怎麼發現老爸出軌的，拿不出一點證據，他啞口無言，更是容易讓媽媽猜到是老爸告訴他的，自己這個做兒子的背信棄義，反而可能會徹底失去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