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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630章 暴走的夏侯荻

  淨天教扎根京師,最頭疼的人是夏侯荻。

  這個月來,京師治安明顯比以往混亂百倍,盜竊、強暴以及各類亂七八糟的事件每天都在發生。

  不僅民眾受罪,官員也是不堪其擾,幾乎所有夠得上號的人家都組織起了團團防護,比如原先蘇端成出入也沒有這種帶著一堆護衛的排場,而現在不得不帶。

  否則堂堂相國在巷子里被搶劫才叫搞笑了。

  淨天教那伙人是真的無法無天,他們不僅是對體制毫不尊重,根本不把官員看在眼里,更好玩的是他們還懶得認人認門,蘇端成敢說直到現在都有大半淨天教高層不知道他這個相國長啥樣,別提普通教徒了。

  蘇端成也知道薛牧骨子里有點類似的,他同樣不會把什麼相國之尊放心上,真要懟你的時候一樣愛懟就懟,但薛牧起碼還講明面的規則,而淨天教這伙人連面子工夫都不講。

  而姬無憂和虛淨在這件事上表現都很迷。

  首先虛淨是真的在宣講所謂“心敬蒼穹,導人向善”的教義,教義基本是從星月宗玄天宗無咎寺等拼接起來的,乍一看很像那麼回事,真懂行的人就知道整個教義里沒有自己的靈魂,只是個東拼西湊的大忽悠。

  不管這教義怎麼回事,關鍵在於外在表現確實是交代得過去的,然後虛淨同樣“三令五申”的表示約束——只是這幫人本性太差,一時約束不了,需要一定的時間。

  都這麼表示了,朝廷里即使最正直的人也實在沒什麼可說的,只能督促虛淨抓嚴一點。

  實際上虛淨真的約束沒有,很多人也知道多半是沒有,只是口頭說說罷了。

  畢竟連薛牧都約束不了這幫爛人,只能擠出去,虛淨又何德何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真的約束起來?

  然後就是姬無憂,他同樣對各類犯罪事件大為光火,連發幾道聖旨,讓六扇門“嚴辦”。

  得了,誰也沒啥好說的,嚴辦就是了。

  之所以現在淨天教還沒鬧出特別惡性的事件,就是六扇門的強勢嚴辦起了結果。

  夏侯荻宣哲,以及其他幾位玉牌捕頭,這個月來幾乎就是過家門而不入,精力盡數被牽扯在這里,天天瞪大著眼睛,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去拿人,六扇門大牢里淨天教人士都快坐滿了。

  不僅如此,夏侯荻再度讓京師上下認識到她以前為什麼會被人稱為瘋子。

  她動用了重典。

  一次搶劫殺人案,往日也不是沒發生過,無非正常程序走,取證判決之後該問斬的再問斬。

  而這一回夏侯荻親手捉住匪徒,連個程序都不講了,押著人犯在最熱鬧的菜市口親自動手,揮刀腰斬。

  腰斬和普通斬首可不一樣,這屬於酷刑之一。

  被腰斬者一時不死,拖著半截身子哀嚎著爬行,內髒隨著爬行被擠出一地,哀嚎半日才氣絕,鮮血拖遍長街,場面恐怖至極。

  旁觀的江湖客都有不少連續做了幾天的噩夢,而夏侯荻面不改色地全程看著,眼神連個波動都沒有。

  “可惜我京師大好地面,竟染此汙血。”

  這是夏侯荻對這次腰斬的唯一評價,傳了出去別說京師百姓了,就連淨天教高層都震了一震,短時間內還真沒人敢犯殺人的要案了。

  緊接著牢里關不下的也被她提了一批出來,齊刷刷在門口砍了頭,表示:“掃垃圾,騰地方。”

  淨天教很多人目瞪口呆。

  到底你是魔門還是我們是魔門?怎麼感覺這女人比我們還狠呢?

  你國法律也沒說可以這樣亂砍犯人的,魔門妖人不是人嗎?六扇門這樣瞎砍,和你們最反感的江湖濫殺又有什麼區別?

  連一些官員都看不下去了,自以為理客中地彈劾了夏侯荻一把,這或許是夏侯荻有生以來收到的第一次彈劾,一收就是十幾份。

  “亂世當用重典,辣手方懾魔心。此時尋章摘句,限於規制,到了民眾受難之日,誰來負責!摘了你們這幫婦人之仁的狗頭也負責不起!”

  夏侯荻厲聲回應:“還是說,陛下的嚴辦只是說說而已?”

  誰敢跟此時殺氣衝天的夏侯荻犟嘴,一個個寫彈劾折的時候聖母得很,面對夏侯荻殺氣騰騰的眼眸,連個敢爭執的人都沒有。

  看她的神情,有人懷疑如果真敢跟這瘋子犟下去,說不定她就敢拿薛牧的人冒充淨天教的人,半夜爬進你家做一個案子,讓你嘗一下受難的滋味。

  夏侯荻多少也是個政治人物,可不是古板俠士,這種事她還真可能做得出來。

  這麼一想,就更是萬馬齊喑,誰也不敢再囉嗦半句。

  而姬無憂只是饒有興致地拖著腮,看夏侯荻的表現,欣賞之意幾乎毫無遮掩。

  這便是薛牧說的,京師快吃吐了。

  夏侯荻的暴走只是京師人對淨天教忍無可忍的一個縮影,總體體現的就是這一個月京師的亂象,從朝堂到市井亂成一鍋粥了。

  薛牧帶著岳小嬋,一路直接到了六扇門。

  門口掛著一排人頭,血跡未干,地上仍有暗紅之色,磨都磨不掉。

  夏侯荻就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薛牧走來。

  “接到我來的消息了?這般倚門而望的樣子。”

  “你在城門外指著淨天教罵,誰還能不知道你來了?”

  夏侯荻隨口應了一句,目光似有深意地落在岳小嬋身上看了半晌,表情略有些怪異,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道:“進來坐坐,喝口茶。本座有事和你們討論。”

  薛牧帶著岳小嬋跟了進去,笑道:“看你神完氣足的模樣,也不像有煩惱啊。”

  “怎麼沒有?京師這妖風,真的很難刹住,那伙人根本無可救藥,在思維模式上就不是普通犯點事的那種,而是通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找到存在的意義,甚至問道。這怎麼可能控制得了?你都只能踢他們出去,我就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放淨天教入京!”

  夏侯荻氣鼓鼓地坐在主位上,隨手把茶壺一放:“自己倒。”

  薛牧也就很自然地接過茶壺,給岳小嬋倒了一杯,笑道:“你這個月事務繁忙,在很多事上不就沒法掣肘他了嗎?”

  夏侯荻怔了一怔:“只……只為這?”

  “我六道整合之後,情報力度的強大超過你的想象了。據我所知,你的交通總署,已經快有三分之一是他的人啦。”

  夏侯荻的神色變得非常難看:“我是沒精力兼顧,可義王唐王是吃草長大的嗎?”

  “唐王有點能力,但手頭實力不足。義王能力實在太爛了……”薛牧又給自己添了杯茶,笑道:“他也不止為這個,他們近期表現莫名其妙,當然另有謀算。”

  夏侯荻立刻道:“什麼謀算?”

  “別急,我薛牧進京,當然就是為了來給他們搞事的……否則總是他們給我搞事,我連個禮都沒還,多沒禮貌啊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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