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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卷 第7章 為禍鄉里 專業...

  有人說過,這世上的事若非巧合,便是巨大的陰謀論。現在我碰到的狀況,也不曉得該算是哪一種,不過不管是哪種,看到冷翎蘭在前面拔刀砍人,都不會太開心就是了。

  “嗚哇~~”

  又一聲慘叫,又是一個倒楣的家伙命喪冷翎蘭刀下,但這次我卻看出了一些端倪。慘叫聲是在兵刃交擊聲之後轡起,代表死者起碼在斃命前與冷翎蘭對拆了一招,這雖然沒什麼了不起,但一個小城市的地痞流氓、守法市民,卻都是做不到的。

  換句話說,冷翎蘭在砍殺的對手,是有能力與她正面拆上一兩招,也就是有一定戰斗力的人。這些人絕不可能是什麼妓院保鑣、黑幫打手,如果是在薩拉城里,黑幫中還有若干高手,但以安娜堡這種小地方,冷翎蘭砍起黑幫打手就像揮刀砍稻草杆,一砍就是一大片,哪有可能演變成戰斗?

  (是有什麼人混在游行隊伍里,突襲冷翎蘭?或者,是冷翎蘭追蹤什麼人到這里,爆發了遭遇戰?)

  我估計出這兩種可能,忽然覺得很糟糕,身邊站著的這個矮人族少女,來得莫名其妙,偏偏又好像是衝著我來的,要是我在這邊繼續傻愣愣的,等一下可能被扯入什麼大麻煩。

  這樣一想,我哪還管得了找什麼專業人士,當務之急就是先離開現場,省得等一下大刀砍到我的頭上。

  群眾陷入混亂,本來是很好脫身的環境,但我身邊卻多了一個累贅,我才一跑,琳賽就扯住我的衣服,死命地拖住我,差點讓我摔倒在地。

  “你、你干什麼啊!我又不認識你……”

  “有人說,只有你能幫我……”

  琳賽的話才一說,那邊的冷翎蘭已砍殺完所有擋路之人,眉頭一皺,將手中的大刀“霸海”高舉過頂。

  那柄巨型大刀“霸海”,是當世有名的神兵,本身重量起碼數百斤,配合著特殊的法咒操作,特殊時候甚至可能重逾千斤,被隨便揮砍一下,哪怕是巨岩都會應聲而破,但由於法咒契約的關系,冷翎蘭不但可以將之收藏入體,使用時更是全然沒有重量,所以把刀高舉過頂,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真正讓我感到大禍臨頭的,是冷翎蘭此刻的舉刀動作,仿佛在拿著一束线香,高舉祝禱,這是慈航靜殿的武技,用以收神定心,去感應某些事物,修為厲害的高手運用此技,可以感應到百里之內的搜尋目標。

  冷翎蘭剛剛砍殺了一堆敵人,那些人的血、碎骨、肉渣都還沾在刀刃上,她舉刀進行感應,可以搜尋出一定范圍內與那些人相近的對象,我雖然不曉得那些人的特征是什麼,不過希望不是矮人,只要不是矮人,什麼都好。

  “哼!”

  一聲怒哼,冷翎蘭轉頭朝這個方向望來,隔著茫茫人海,直瞪向我所在的位置,或者說……是瞪向琳賽所在的位置。

  我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想要拔腿狂奔,消失於人群,一把將琳賽推開,哪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死纏爛打,抱住我大腿,讓我又一次撲倒在街。

  冷翎蘭鎖定目標後,立即躍起,但事有湊巧,一名被她砍成重傷的敵人,拼著最後一口氣,抱住冷翎蘭的腿,試圖拖延住她的追擊。

  “放手!”

  冷翎蘭怒斥一聲,反手就是一刀,這一刀聲勢凌厲之至,當頭斬下,將那名皮粗肉厚的矮人戰士砍成兩半,刀風余勁未消,在地上劈出好深的一道凹痕。

  要是可以,這一手我還真是想仿效,回手一刀把這礙事的矮人少女砍兩段,就能全速逃跑,無奈我不是不想,只是沒這個本事,就只能看著冷翎蘭手提大刀,飛躍過幾百人的頭頂,一下子就來到我們的正上方。

  刹那間,我注意到冷翎蘭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琳賽,認准目標,絕對不會認錯人,換句話說,冷翎蘭在此搞出這麼大騷動,其目的就是為了殺掉這個矮人少女。

  “對不起,但你不得不死!”

  冷翎蘭道歉的同時,巨刀如同山崩一般怒揮而下,瞧那凶猛威勢,別說是把人砍成兩段,就算是粉身碎骨都不稀奇。

  在這一瞬間,我明白了兩件事:第一,冷翎蘭砍殺這個矮人少女,絕對內心有愧,是昧著良心下殺手,所以才需要特別說一聲對不起,刀勢雖然狠辣,卻沒有多少殺氣。

  第二,如果我不趕快躲開……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往前掙扎爬行,但琳賽卻像是死咬住靴子的臭鼬,怎樣都不肯松開手,這種極度異常的堅持,自然引起了揮刀下劈中的冷翎蘭注意,於是,一個我盡力在避免的狀況發生了。

  一下無奈的轉頭,我與冷翎蘭打了個照面,我是早有心理准備,但受到震驚的冷翎蘭卻連握刀之手都抖震了一下,盡管她沒有叫出聲來,但眼神卻很明顯地呼喊出我的名字。

  跟著,情形有了改變,霸海下劈中的刀勢發生變化,高移數寸,改為往我身上劈來,刀速加快,甚至連原本所沒有的殺氣都出現,和之前相比,死氣沉沉的一刀忽然活轉過來,殺意凌霄,狠狠往我身上砍來。

  (媽的,見到是我,刀子砍得比剛才更快,連一聲對不起也不講,這是什麼差別待遇啊!)

  我心中狂罵,但既然已料到這一刀難免,我也不是只花時間在逃跑,一手早就偷偷藏在懷中,見到這一刀果然斬下,二話不說,在懷中扣下扳機,一槍就往冷翎蘭頭部打去。

  破魔槍是心燈居士的作品,可以填充子彈發射,也可以吸取使用者的元氣,化為氣彈,基本上氣彈威力沒有鐵彈強,但如果有一天我修為高深,氣彈的威力反而會比鐵彈強許多。

  當日在巴格達城外,破魔槍對著李華梅連開幾槍,她毫發無傷,那是她武功蓋世的證明,今天拿來打冷翎蘭,我才不信她也有這種本事。

  “碰!碰!碰!”

  三槍連發,冷翎蘭的身上就連擦傷都沒有一道,破魔槍的攻擊完全失敗,這倒不是因為冷翎蘭的武功高,而是她倚仗兵器之利,霸海是一柄巨刀,她只要隨手把刀面一橫,氣彈就全部都打在刀面上,沒有命中。

  破魔槍失手,但冷翎蘭也被氣彈的衝擊力所影響,這一刀沒能砍下去,只能先撤招後退,半空翻身,落往數尺外的一處屋檐。

  這一著能夠把她打退,真是上上大吉,因為如果她不退,在這麼近的距離,其他應變手段根本來不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希望賭在賢者手環上,求神拜佛這個賭運氣的創世聖器能夠發揮作用,抵擋冷翎蘭的斬擊。

  “真他媽的,大家好歹也算是親戚啊,你一句話不說,見面就拔刀砍,什麼意思嘛!”

  我破口大罵,同時趴在地上,想要學蟑螂一樣飛快逃走,雖然我有自信能與冷翎蘭一拼,而且不只是拼一兩招,如果再把白拉登的贈禮算上,勝算更大,但不是非打不可的仗,還是干脆別打,先逃為妙。

  “你、你果然是我的救星,那位姊姊說得果然沒錯……”

  我生平對矮人沒有特殊感覺,沒有好感,卻也說不上厭惡,不過我現在真的是非常痛恨矮人,尤其是現在死命抱住我大腿的那一個,因為她的拖累,我察覺到後方出現了一股好強的氣勢,冷翎蘭的第二波攻擊殺來了。

  這一次,冷翎蘭是全力出手,再沒有半分輕忽大意,刀勢飛舞,化為龍形,好像是一頭巨龍張牙舞爪,吼嘯飛來,氣勢無雙。

  看著這一刀,我明白冷翎蘭在這段時間里武功大進,刀法已有了宗師雛形,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如果要把生存希望賭在賢者手環上,陣亡率是五五波,我不可能這麼孤注一擲;冷翎蘭這次是有備而來,破魔槍已經沒用,我唯有拿出真本事來硬干。

  (要放龍牙兵出來嗎?一下子召喚大批軍隊,有點像是拿大炮打蚊子,不是妥善方法,那麼……只有拼地獄淫神了。)

  最順理成章的作法,我預備召喚久違的閻羅屍螳,但腦海中卻浮現白拉登的警告,一時間有點猶豫,直到冷翎蘭的刀罡逼近,這才驚醒,左右橫豎都是沒得選擇,干脆放手一搏。

  “太古的性欲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

  冷翎蘭刀勢極快,我咒文快要念完時,刀風也劈得我面門生疼,正當我要把閻羅屍螳之名喊出,周遭空間的魔力元素忽然生出異常波動,連帶影響了我的召喚。

  這種異常狀況過去從未遇過,我大感詫異,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想到最有可能的一種解釋就是……

  “康!”

  不曉得是誰在旁邊喊了這一句,驚得我魂飛魄散。如果要票選普天之下的術者在施法時,最怕聽到的那個字眼,我想這個“康”字必是首位。

  水系魔法中的反擊咒語,是一種神乎其技的魔法,用一種精准到不可思議的技術,巧妙地把干擾插入所有魔法發動前的那一刻,造成排斥效應,無論是多強大的魔法,只要是被卡在這環節,就沒有辦法再往下運作,這便是反擊咒語的原理,我至今仍然深深嘆服,發明反擊咒語的那位前輩真是天才。

  由古至今,與水系魔法敵對是所有魔法師的痛,花上偌大精神、魔力,甚至可能血祭了大批祭品,想要施法,卻在魔法發動前被莫名其妙“康”一下,所有施術准備全部浪費,那種痛真是會痛澈心肺。

  要破解反擊咒語,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敵人發動反擊同時,自己也反擊回去,形成反.反擊咒語,剃人頭者人恒剃之,這是最快樂的一件事。

  水系魔法並不好學,普通人不能用這方法,我雖然身上有神器可以發動,但倉促間根本不及取出,更別說搶著發動。

  (這次死定了……冷家臭婊身邊居然還有水系術者,她是不是仇家太多,每次出門都要帶各色人馬啊?)

  我心中暗罵,因為地獄淫神召喚失敗,已不及使用龍牙戰兵,只能把希望再次賭在賢者手環上,到底行與不行,連我自己都沒什麼把握。

  然而,情形卻非我預想的那樣,“康”一聲之後並沒有相應的魔力波動,沒有反擊咒語發動,好像是有人隨便喊了一聲“康”,我就放棄召喚,完全中了人家的計。

  如果喊“康”的人,是冷翎蘭手下,那麼這一刀就該輕易取我性命。

  然而,就在冷翎蘭霸海一刀即將砍落頭頂的時候,眼前忽然黑影一晃,有某種東西閃入我與冷翎蘭之間,跟著便是一下強烈的天旋地轉,周遭空間的所有一切都在高速轉動著。

  很明顯,這是有高手介入,而挑在這種時候跑來,除非是腦子不正常想挨刀,要不然就是有足夠自信接下冷翎蘭的刀。

  刹時間,狂風怒號,風中有一股邪異的陰冷氣息,像是來自地獄的慘慘陰風,顯示這名高手的武學家數絕非名門正派,應該是某個邪派高手,修為還無法判定。

  天旋地轉的時間並不長,但對於身處強烈暈眩感中的我而言,卻是度秒如年,幾乎就要吐了出來,百忙中看到前方有個人影,迎著霸海的刀尖伸出雙指一揮,配合著狂風疾旋,竟然將冷翎蘭的一刀卸往左側。

  緊跟著,我肩頭、衣領被人抓起,還來不及喊出一句話,整個人便被提飛,開始高速移動,風馳電掣,只能聽見狂風在身邊呼嘯而過,根本沒法睜開眼睛,更別說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過了一會兒,風聲驟停,抓著我的那只手驟然一松,我踉蹌落地,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剛剛上岸的地方,那艘船正停泊在岸邊,而我的身旁站著矮人少女,對於這段高速旅程極不適應的她,臉色難看,仿佛隨時都會吐出來。

  這些東西我並不關心,因為真正重要的事物不在身旁,而在眼前。我前方數尺處站著一個人,從背影來看,那是一個女人,膚色黝黑,身段婀娜,是那種豐滿型的體態。

  “你是……精靈?”

  看著她的尖細耳朵,我有那麼幾分的不肯定。

  女郎的外貌特征是精靈沒錯,但我所知道的精靈都是雪白皮膚,沒有黑色,雖然在典籍中看過有一支極罕見的精靈分支是黑膚,但那一族人口極少,活動隱密,連我也不曾真正親眼看過,所以口氣上並不是那麼肯定。

  但如果這個神秘女郎真的是精靈,那她一定是大地上除了那個黑道頭子倫斐爾以外,最變態的一個。

  精靈給人的印象,是高貴、優雅,喜好自然,個性冷漠高傲,雖然也有沒錢的窮精靈,但他們的穿著舉止永遠得宜,是天生的紳士、淑女,這個基本印象相信不會有什麼人反對。

  然而,我眼前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非絲非麻,而是貼身的皮革,還是那種耀眼的亮皮;穿著也遠遠算不上端莊,馬靴、馬甲、熱褲、手套、臂章,搭配著一襲披風,上上下下一身的黑色,看來固然是神秘、火辣兼而有之,但就與端莊高貴沒什麼關系。

  這種扮相,看起來簡直可以上戲台演戲,尤其是演那種勇者與惡魔的三流戲劇。

  魔王身邊的邪惡女干部,大概就是這個打扮了,雖然穿在她身上不算難看,但怎樣也好,一般情形下,是不會有正常人穿這種衣服上街的,即使是在一堆娼館的嘉年華游行當中,這個打扮都顯得太過刺眼。

  這麼一想,我忽然知道她是誰了,白拉登黑心歸黑心,話倒是沒有說錯,這確實是一個不尋常的女人,而且白拉登不愧是老奸巨猾,知道我要去索藍西亞,就先派了個精靈助手給我。

  “你好,我是約翰.法雷爾,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唔……我這個人,不太擅長寒暄,無聊的話就先省了吧。”

  嗓音低沉,聽起來極有女性魅力,讓人充滿好奇,不知道是生得怎樣一副容顏,當她回頭的瞬間,我一方面是驚喜,一方面又有些失望,因為這女郎生得一雙極少見的丹鳳眼,尤其是很少在精靈女性身上看到,若我猜得不錯,她恐怕是精靈與人類的混血兒。

  混血兒的輪廓通常都很美,但這次我是無緣見到了,因為她的臉上帶著一副蝴蝶眼罩,把大半張臉都遮住,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臉。

  嘆息之余,該說的還是得說,但話到嘴邊,卻又覺得那麼變態的粗俗話語,很難在這種美女之前說出口,經過短暫的掙扎,我決定把話變一個形式說。

  “你……你有沒有穿內褲?”

  這句話本來已經算是罪行重大的調戲語,但比起一見面就說人家是臭烘烘的騷屄,我想運是問人家有沒有穿內褲好一點,只不過,對方的反應也不同尋常,居然冷笑起來。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出任務的時候,一向不穿內褲。”

  “啊?那你現在算不算出任務啊?”

  “你專程把我找來,是為了泡我?上我?還是要借助我的專業?”

  媽的,這個婆娘真是夠辣,直接一句就把我給嗆回來。

  我沒有飢渴到見到每個女人都想上,也不至於在還沒看清楚臉的時候,就性欲亢奮,眼前的正事才是要緊,只是,說到眼前的事,我忽然想起來,旁邊還站著一個傻呼呼的矮人少女要解決。

  “這個女人……是你叫她來找我的?”

  “嗯,我在來此途中與她偶遇,順手幫了她,一起到安娜堡來。姓白的只說你很好色,沒說其他特征,我不知怎麼找你,就把這個爛任務扔給了她……真是天意,這樣大海撈針居然也把你撈到。”

  神秘女郎所說的話,我大致上可以想像。所以,剛剛在安娜堡,一群男色狼口里嚷著臭騷屄,要找一個沒穿內褲的不普通女人,而一個矮人少女橫衝亂撞,要找一個會胡亂摸她奶子的大色狼……真是夠了,我終於知道什麼事情真正稱得上是荼毒生靈、為禍鄉里了。

  “華……華姊姊……”

  琳賽模糊地說了兩聲,聽起來神秘女郎似乎是姓華,不過我更在意的一點,是琳賽一副要吐的樣子,偏偏站得離我很近,手還扯住我衣角,要是她真的吐了,那我就倒大楣了。

  神秘女郎注意到了這點,伸手探入腰間,取了件巴掌大的東西出來。我看了眼珠差一點凸出來,她穿的是貼身熱褲,有沒有放東西是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放那麼大的東西在里頭,但……她之前是把那個東西藏在哪里?

  再一看那件東西,我又嚇一跳,那東西左搖右擺,是一種類似變色龍的生物,但又有些特征不對,就不曉得是改造生物,或是我沒見過的異種。

  這兩個驚嚇雖然不小,卻還沒有連接而來的第三個要大,神秘女郎抓著變色龍,忽然低頭一口把變色龍的頭咬掉,鮮血噴出,她把琳賽拉過來,將獸血倒入她的口中。

  矮人少女驚呼了幾聲,卻完全沒得抗拒,把獸血全喝了下去。

  說也奇怪,琳賽原本身體不適,臉色慘白,但喝了獸血之後,雙頰馬上回復血色,精神也一下子好起一來,比興奮劑還要有效。

  只不過,當神秘女郎松開了手,琳賽卻立刻趴倒在地,哇哇大吐,情形真是慘不忍睹。

  神秘女郎喃喃道:“奇怪,這支變種血蜥是我親自炮制,在鎮傷、定神方面有奇效,照理說喝了血就不該會想吐,怎麼還吐得那麼厲害?難道是飼養的藥方有誤?算了,反正我當醫生也只是兼差,沒差別。”

  “呃……我想,不是藥方有誤,她就是因為喝了血才會吐的。”

  我吞吞吐吐地說著,神秘女郎看了我一眼,順手把那只被咬掉頭、放干血的變色龍塞到我掌心。

  “這個送你,拿去熬湯,在壯陽方面有奇效,你應該很喜歡吧?”

  “嘿嘿,這個當然……不對,我不是來說這個的。”

  猛然省悟,我意識到自己在浪費寶貴時間,想要把手中的變色龍屍體扔掉,卻發現那沒了頭的東西居然還能在掌心不住擺動,果然生猛無比,連忙將它收入衣袋,准備晚上熬湯。

  黑衣女郎看著我,皺眉道:“要處理的人在哪里?事情很緊急,能夠用的黃金時間所剩無多,我們要立刻動手,只要遲一刻,就可能造成畢生遺憾。”

  專業人士把事情說得如此嚴重,我心叫不妙,連忙伸手指向船上,一馬當先帶路,邊走還邊問道:“抱歉啊,時間緊急,寒暄什麼的都不必了,但請你留個姓名吧。”

  這句話其實只是隨口說說,畢竟我心里有事,對方又說過不喜歡寒暄,講太多話也沒意義,但沒想到這話一出口,神秘女郎陡然出爪,一爪扣住我肩頭,強把我轉過身來,好像非常興奮似的看著我。

  “你……你剛剛說什麼?”

  “問、問名字而已啊,你要是不喜歡,可以當我沒說。”

  突來意外,我的聲音都開始頤抖,不曉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也不曉得是否自己在無意間得罪了人,就看到神秘女郎開始冷笑,仿佛已忍了許久,終於露出猙獰的真面目……不是說笑,那一瞬間,這個黑衣女郎竟然給我與心劍神尼相同的感覺。

  “……江湖險惡,我從來不留下我的姓名……”

  “呃?”

  “……但既然你今天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可以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女俠請千萬別這麼說,我隨口問問而已,沒那個意思,你要是有什麼不方便,千萬別勉強告訴我,我不想被你事後滅口啊。”

  我卑微地彎腰求饒,但這小小的願望卻被人無情踐踏,那個可怕的黑衣魔女揪住我,冷酷地狂笑。

  “哈!太遲了!都已經說過要問了,現在才改口,你以為你還可以跑得掉嗎?告訴你,我就是來自仙後座十九星雲八十七太陽系第五惑星的黑暗之後,達伽瑪.阿達,專門到這里來拯救你們這些落後的愚民……聽到我這麼說,你了不了?有什麼感覺?”

  感覺……很復雜,但我相信我是完全了了,這很不普通的女人原來是個……大變態!

  喪心病狂的人我見得多了,精神扭曲到這種程度的卻是第一次看到,滿口胡言亂語,恐怕比阿雪還要傻幾分,說了一堆鳥話以後,還滿臉得色,好像在對我炫耀。

  明明知道時間緊急,但……有那麼幾分鍾的時間,我們兩個人就愣站在上船的階梯,無言相望,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為我們是情侶,深情凝視,然而,我們自己都很清楚……

  在我眼中的她,是一個腦袋又痴又癲,整個精神都有問題的大變態女。

  在她眼中的我,是一個……相較於仙後座十九星雲八十七太陽系第五惑星而言,非常落後的愚民土著。

  真是夠了,白拉登從哪里找了這麼一個瘋婆子過來?難道在白拉登手下想找個正常一點的人來共事,真的是奢望嗎?

  盡管我很想叫喊,但想到阿雪的問題急需解決,我還是請這位黑暗之後加快腳步,同時我也在留意她身上有沒有攜帶什麼特殊裝備,畢竟以阿雪的情形之嚴重,要說可以不借助道具、藥草,就從容處理,這種事情太超過常識了。

  (不對啊,她拿東西根本是像變魔術一樣,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從哪拿出來的,就算有帶,我也看不出來啊。)

  仿佛感應到我的思想,黑衣女郎道:“這次的工作確實非常有挑戰性,我接到委托以後,立刻奔波數地,采集七大限,其中幾味藥材,龍骨屍草、金睛火蟻、七色鬼蛛,異常難得,費了好多力氣才入手五樣……雖然如此,我仍然沒有十成把握,只能盡我最大努力,希望不會辜負你們的期待。”

  以前聽過,七大限是至高無上的七種魔法藥材,只要能集全七大限,就能煉制衍生出各種藥材所能的極限變化,可以是世間絕毒,也可以是起死回生的良藥,充滿許多不可思議的傳說。

  我先前當追跡者的時候,也曾刻意想要搜集,但花了不少心血,最後連一樣都沒收到,著實扼腕,現在聽到黑衣女郎取得五件七大限藥材,真是打從心里高興起來。

  “太好了,有五件七大限,阿雪的傷就有救了。”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我的話才一說,黑衣女郎全身劇震,一把將我扯住,眼睛直瞪過來,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我又說錯什麼了嗎?喔,不該說是傷,我是說,我們家阿雪的病有救了。”

  有別於我的欣喜,皺眉的黑衣女郎斥喝出聲,“你神經病啊,你家的阿雪有傷有病,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醫生,來這里也不是來治病的。”

  仿佛被一記悶棍打著,我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唯一能做的就是問對方,如果不是來這里治病、治傷,那她這個專業人士到底是專什麼業?又是來這里做什麼的?

  “我想你大概搞錯了,我的專業程度雖然非常高,但我其實是一名魔法師,副業是殺手,醫生……則是我閒暇時的打工外快,至於我來這里做什麼……”

  黑衣女郎聳聳肩,搖頭道:“我哪知道你要我做什麼,姓白的發信找我時,上頭只是說要我來這里煉制屍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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