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卷 第6章 邪惡果醬
羽霓連續幾下耳光,清亮聲音回響在岩窟之內,效果也與響亮聲音成正比,羽虹略顯呆滯的眼神,慢慢回復了正常與清醒,先是注意到面前怒氣勃發的姊姊,跟著也察覺到自己的裸體。
那並不只是普通的裸體而已。從愉悅的高潮中被打斷,少女的胴體仍未從激情中平復,嫣紅的乳蕾、鼓漲的雪乳、遍體的香汗,到處都寫滿情欲的痕跡,任誰都能一目了然,明白她在這里作著些什麼。
“姊姊,我……我……”
面對世上唯一的親人,羽虹並沒有太多的羞赧與矜持,她們姊妹一向是相互分享著心底最脆弱的角落,沒有什麼隱藏,所以在幾聲嗚咽後,羽虹兩手捧捂著臉,一下子哭了起來。
少女的啜泣聲,在岩窟內來回回響,混在海潮波濤聲浪中,聽來倍顯淒涼;羽霓站在妹妹身前,為她拾起衣衫披上,遮住赤裸肌膚,口中則是斥責著妹妹的作為。
“被駐派到火奴魯魯島後,你每次一下船就不見人影,我以為你是去了哪里,結果居然是躲到這種地方,一個人在……”
羽虹似乎對妹妹躲起來自慰一事甚感憤怒,激憤之下,叱喝絲毫不留情面,也多虧她說起來毫不遮攔,我從她的話里頭知道很多事。
當初羽族隨著李華梅離開羑里,在前來東海的路上,一些問題就已經開始發生。
羽虹得到奇遇,擁有鳳凰之血、練成獸王拳,武功大進的消息,透過三大獸族廣在南蠻傳開,羽族自然有所聽聞。繼承鳳凰血的女性終於出現,群龍無首多年的羽族有了領導希望,這本來該是一件喜事,無奈世上的事並非表面上看來這般簡單。
對羽族而言,在南蠻之外聲名大噪的霓虹,都不能算是“自己人”,當一個外人突然擁有領導權,又是以奇遇形式得到,紛爭就會出現,而被獸族俘虜時的那場香艷球賽,又成為最大的導火线。
羽虹是怎樣拼著生命危險,血戰蛇族與巨神兵,這點沒人看到,不過她在三大獸族的戰士包圍下,是怎樣情欲蕩漾、心志崩潰,當眾露出種種不能自控的丑態,這點卻是很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些同在現場打球的羽族女戰士。
以羽虹的倔強個性,自然不會去對外人解釋,她在那段被俘虜的時間里,是怎樣受到我的奸虐調教,又被我改造肉體,所以才會露出這等恥辱羞態。這些事情恐怕連她自己都深有罪惡感,甚至不敢對最親的姊姊啟齒,更別說對外人解釋了。
沉默,就是一種罪惡。
我相信羽虹並無意當什麼羽族族長,也無意去爭奪什麼權力;這對堅持維護正義的姊妹,只是一心守護自己的信念,因此守護著羽族,並不是想從羽族撈到什麼好處。但羽虹擁有鳳凰血一事,卻足以形成衝突的核心,因為忌憚她得到力量後,會對羽族有不良企圖,在前來東海的一路上,霓虹同樣受到族人的排擠。
權力斗爭這種事情,不管到哪里都會存在,問題是霓虹運氣不佳,讓人抓到可以攻擊的痛腳,族人們完全漠視鳳凰血的存在,把著眼點都放在那場裸體球賽中羽虹的羞辱丑態,反覆提起;羽霓為了保護妹妹,一路上與族人衝突不斷,可是羽虹在球賽中所露出的恥態,卻是鐵一般的事實,羽霓辯駁到最後,也只是更增添自己的壓力與痛苦。
情形在來到東海之後,並沒有好轉,只是理所當然地繼續惡化,這次霓虹被調派到火奴魯魯島來,固然是為了戰略考量,但有很大一部份因素,是因為李華梅察覺到羽族情形的怪異,把她們姊妹與羽族分開。
之所以演變成這樣,和羽虹的一味沉默有關系,因為每當人們詢問她如何得到鳳凰血,她就守口如瓶地一語不發,任由旁人猜測,這自然助長了惡劣謠言的傳播。當然,也難怪她不肯說,如果要老實交代,那就要說出她是怎麼被我玩弄奸辱,以羽虹的自尊心,這些話怎麼說得出口?
羽霓數度逼問,都得不到答案,而且在離開南蠻之後,本來與她相親相愛的妹妹態度大變,不但拒絕與她再肌膚相親,更不時要求獨處,不再和姊姊同進同出。
看見一個女人寧願自我撫慰,也不願意讓男人碰,這確實是一件很傷男人自尊的事,我就這樣被刺痛過,想來羽霓大概也有同樣的感受,只不過她猜想不到妹妹的遭遇,所以得出了一個狗屁結論,就是羽虹愛上了某個男人,所有的奇遇都是與這男人有關,也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所以妹妹才會與她斷絕同性愛侶的關系,變得現在這般古怪。
看到羽霓推斷出這結論,實在是令我感到啼笑皆非,別人誤會也就算了,連姊妹之親都會有這樣的誤解,我還真是替羽虹不值。羽虹之所以拒絕同性歡好,不是因為厭惡姊姊,也不是因為覺悟到同性戀不正常,而是被我傷得太深,像每個慘遭強暴的不幸受害者一樣,把性看作畏途,羽霓沒有看出這一點,真是枉為姊妹了。
“……不管那個男人有多優秀,現在你一個人在這里受鳳凰血之苦,他知道嗎?他為什麼不來陪在你身邊?”
“姊姊,不是你想像得那樣……”
相比起羽霓的疾言厲色,羽虹回答的聲音顯得很微弱,一下子就被羽霓的斥責聲給掩蓋。
“不是我想像的那樣?事實根本已經擺在眼前了,你看看你被那個男人害得多慘,現在羽族上下用什麼眼光在看我們,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想,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為你洗刷恥辱,讓大家重新接受你,而你卻……”
“姊姊你別再說了!”
羽虹哭著喊了一聲,打斷了姊姊的說話,跟著就像只優美的垂死天鵝,把頭埋到膝蓋間,輕輕啜泣,不再與羽霓對話。
似乎感覺到妹妹的悲傷,羽霓也不再多話,收斂了身為姊姊的威嚴,收斂了怒氣與責怪,輕輕嘆了一口氣,來到羽虹的身邊坐下,柔聲勸慰,幫妹妹輕輕梳理她鬢亂的發絲。
“虹兒你別難過,無論外頭的人怎麼看你不起,姊姊總是站在你身邊……”
對於正在傷心的人來說,再沒有比這類話語更具療傷效果的東西了,羽虹的赤裸雙肩,在姊姊的安慰聲中,慢慢停止了顫抖,啜泣聲也平復下來。
“其實別人怎麼想,根本也不重要,從以前開始,我們姊妹就只有彼此,多少悲傷的事,我們不都是一起度過了?你還記得嗎?以前不管我們有什麼傷心事,彼此都能夠感應到對方感覺的,那時候……姊姊和你多好啊。”
羽霓的聲音很輕,一面輕撫妹妹的金發,一面輕聲說話,我幾乎就聽不清楚,幸好密閉空間讓聲音變得大了些。不過,羽霓一手撫著妹妹發絲,一手卻穿過披著的衣衫,往羽虹赤裸的腰肢摟去,這動作讓我覺得有點……
“所以,虹兒你也不用想那個男人,只要有姊姊就好了,姊姊會永遠保護你,和你在一起的……”
“姊姊!”
當羽虹的手貼著妹妹大腿內側,向腿根探索過去,終於驚覺到不妥的羽虹,立刻有了反應,鼓動護身火勁,震開了貼近過來的羽霓,跟著就飛身而起,輕飄飄地急掠出數尺,與姊姊保持距離。
羽霓想要搶上前去,但羽虹展開獸王拳,金剛猿臂往地上重重一擊,勁風飆轉,碎石飛濺,阻住了羽霓的去路,而羽虹眼神中所閃過的羞怒與堅決,更令羽霓不得不止步停下。
“虹兒,你到底在搞什麼東西?你就這麼愛著那個男人?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為他……”
“姊!我已經說過很多次,現在再說最後一次,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信與不信都由你。但不管如何……我們今後只是親姊妹,不會再有你想要的那種關系……”
緊抿著唇,羽虹一字一字地說著堅定話語,本來就嫣紅的嫩唇,被她銀牙緊咬,幾乎紅得快要滲出血來。
“永遠不會!”——
干女人干到一半被打斷,這件事情真是讓人很不愉快;兩姊妹氣氛緊張地對話,我卻像個逃跑奸夫一樣,赤身裸體在岩縫夾壁中躲藏,提心吊膽不說,背後還給突起岩石刮得好生疼痛,這點也著實讓我光火。
不過,承受這些代價,能夠探知霓虹之間的嫌隙,更進一步了解羽族目前的狀況,這一點實在是非常劃算,讓我大嘆不虛此行。
羽虹實在是一個非常倒楣的女人,旁人有了奇遇,都是就此飛黃騰達,發到不能再發,她的奇遇卻讓她仆街到街尾,運衰得無以復加,但這樣不算太糟糕,至少對我很有好處,因為如果她不仆街,那我怎有機會趁虛而入呢?
如今羽虹已經在我掌握中,雖然她甚至還沒察覺我的存在,但我卻已經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在看到羽霓的憤怒之後,反而刺激了我新的貪念。
天下男人皆下賤,一箭雙雕是所有男人共同的喜好,甚至一箭七八雕都多多益善,如果有機會,哪有玩了老婆不玩小姨子的道理?現在羽虹已經落入我的掌握,依照正常男人的雄心壯志,我該把目標轉向她姊姊了。
整個火奴魯魯島上,最美的就是三個女人,阿雪和羽虹我都碰過抱過干過,剩下的就是一個羽霓,哪能不向她伸出魔掌呢?
只是,羽霓本身並非庸手,盡管武功已經被妹妹超越,羽霓的武功仍在水准之上,如果我暗中偷襲,配合兩只魂獸的威力,應該有相當把握擒下羽霓,但不保證只生擒而不死不傷,而且更不保證能短時間內結束戰斗,不驚動旁人。
火奴魯魯島上人來人往,如果我和羽霓動手,很容易就驚動旁人,只要隨便幾個人看到,就對我大大不利。況且,現在我每天能溜出去的時間有限,要偷偷修練魔法、偶爾溜去岩窟偷奸羽虹一下,那還可以,但要像南蠻時候那樣,藏起一個人來整天褻玩,這點卻萬萬不能,所以用強一途是計決沒有可能。
不能力敵,便當智取,這是我一直信奉的道理,但到底該怎麼智取呢?
盤算起比較有效率的手段,具有最大可行性的做法,似乎就是下毒,說到這一點,真是令我興奮不已,因為調配各類藥草,正是我的最強項,尤其是解開黃晶石之秘後,我又多得到一大批珍貴配方,只要一想到有機會作測試,就讓我感到滿心歡喜。
說起來,有一件事情真是讓我覺得巧合,法米特當年可能和我一樣,是一個非常精擅藥物之道,並且對使用藥物有高度興趣的人。從身為魔法學徒的時候,法米特就常常調配一些亂七八糟,有創意卻沒意義的藥品,再配合淫欲結界,讓他在魔法尚未大成之前,就能夠過著非常香艷的浪蕩生活。
淫術魔法大成之後,法米特再也不必憑靠催情藥物去奸淫女性,傾慕他威名與魔法而主動獻身的女法師、女騎士,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但他卻仍不斷創造魔法藥物,在床第間測試使用,並且詳細紀錄女性服用後的每一份反應,對自己能在藥物研究上超越前人的成就深感自得。
這些訊息,從他寫在筆記中的大小注解里,我可以很清楚地閱讀出來,對於能夠繼承到他的心得,我也非常驕傲,因為在個人性情上,我與他確實是同一類人。
過去我所聽到的故事中,那些弱小的主角偶得奇遇,獲得武學秘笈,完全練成秘笈武功之後,固然是天下無敵,但是在練成之前,秘笈中總有一兩樣特殊技藝,能讓弱小主角在藝成前保身逃命,或許是強力的護身硬功,或許是神妙的輕功步法;而在這本淫術魔法書中,法米特遺留給弱小如我的護身禮物,相信就是這些藥草配方了,因為除了一些牽涉到魔法的特殊藥草,剩下的東西哪怕只是一個普通人,都可以自行前往藥房抓藥調配。
要把矛頭針對羽霓,我遍思自己所熟知的各種藥草,每一種藥草都有不同的調教手法配合,也會導致出不同的成果。
法米特對於人體內分泌、神經系統的深入了解,真是堪稱天下無雙,在他的調教手段下,可以把一個普通的正常女性,變成稍一裸露肌膚就情欲蕩漾的暴露媚女;乳房腫脹出奶,擠奶比尋常交合更易高潮的發情奶牛;終日渴求性欲,看見男人性器便口水狂流的花痴艷婦;肛菊遠比肉穴更為敏感,連排泄都會獲得快感的墮落母獸。
種種記載於黃晶石內的調教與改造,令我看得嘆為觀止,不曉得法米特到底作了多少臨床實驗,完成了多少香艷的肉體作品,才能夠整理出那些紀錄,但就連法米特自己也承認,多數調教具有不可逆性,效果一旦產生,就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樣子,所以使用上必須慎重。
考慮到各種使用上的後果,還有我所需要的效果,我在法米特的諸般魔法藥草中,決定了要使用的策略。
法米特固然開發出了許多奇幻藥物,效果各異,但如果以“控制”為考量,最具實用性的,就是會讓人成癮的魔藥。可卡因、鴉片之類的罌粟藥物,也具有讓人上癮的效果,但這些東西可以透過其他藥物來中和,進而戒除,法米特卻在這上頭更進一步,用魔法調制藥品,一旦長期服用成癮,藥力不只侵蝕人們的肉體,甚至還深入魂魄,若是得不到獨門解藥,就會漸漸被失控的藥力煎熬癲狂。
調配這個迷幻藥,其中的各種材料都不是大問題,有些盡管昂貴,可是只要能用錢解決,就還好辦,但最重要的部分,卻是含有施術者基因密碼的體液。
既然是以控制為目的,“認主”功能就是重點。每個人的體液當中,都含有每個人不同的基因密碼,以此為主要藥引,上癮的患者才會聽從施術者命令。唾沫、汗水,都是體液,但一般術法中所使用的體液,仍是以人血為主,黃晶石中的記載也是建議使用人血,但是在篇尾有提到另一點。
讓人成癮,必須要有一段時間的服用,但如果是使用暗中下藥這類的陰損手段,未必能有足夠時間進行,這時如果不考慮後果,有一樣東西的效果是血液十倍,那就是施術者的精液。
我必須說,法米特的這個設計實在很貼心,完全考慮到了我現在的處境。霓虹兩人都有相當警覺性,我暗中弄鬼,早晚會被發現,要在她們察覺前達到目的,我需要一些強效手段,而法米特替我考慮到了。
從那天開始,我就積極調配藥物,把所有材料收購齊全後,就一個人躲到暗處,悄悄地自瀆打手槍,把精液擠弄出來。
平常男人自瀆需要色情書刊,我卻只要看阿雪的背影就很夠了。她晃動的烏黑長發,蓮藕般的裸露骼膊,渾圓肥厚的屁股,圍裙下幾乎要蹦躍而出的碩大乳瓜,還有拖地時靈活勤快的搖擺動作,仿佛每一處都發出誘惑的流星,紛紛飛墜向我,令我興奮不能自控,快活噴射。
本來暗中下毒最麻煩的一步,是如何把毒藥送進目標的口中,不過我的地利優勢已經解決了這個困難,不管是羽霓或羽虹,她們姊妹的每餐伙食恰好都是由這間廚房包辦,再由勤務兵領取分送,我占住了食物的源頭,要動手腳是再容易不過。
要掩飾精液的顏色與味道,可以直接下在菜里,不過那樣等若要四大金剛幫忙,否則他們一試吃菜色,不出事才怪。山不轉路轉,飯菜不能作手腳,我就下在飲品里頭,只要請四大金剛幫點小忙,把菜煮咸一點,我就不相信羽霓不乖乖把附餐飲品喝光。
最後的技術難題是飲品。用什麼飲品最能掩飾精液的腥味呢?黃晶石的建議是奶水,不管牛奶或羊奶,效果都不錯,但火奴魯魯島上要弄到這些東西,要走到島的另一側,非常麻煩,而我又是個懶鬼,不願為此多花時間。
幸好,我自備一頭乳汁甜美的奶牛,現擠現有,新鮮溫熱,根據我賄賂勤務兵得到的報告,羽霓對我們餐廳提供的牛奶非常滿意,頻頻追問是產自哪個農場,又是吃些什麼飼料才產出這樣高品質的奶水。
(什麼飼料?傻妞,和你喝下肚的是同一款白果醬飼料啦!)
我心中冷笑,臉上的表情自然有些怪異,結果每次擠完奶水,阿雪都通紅著臉,問我到底在作什麼,為什麼笑得這麼奸詐。
“沒有你的事啦,奶牛。”
我不願讓阿雪知道太多,免得多生事端,若讓她曉得我用她的奶水為惡,大概心里也不好過吧。
由於顧忌被羽霓認出,我不敢出現在她面前,只是用錢賄賂送飯的勤務兵,讓他幫我留意羽霓的反應。雖然還沒有太明顯的變化,但連續幾天,聽到羽霓好像很期待他送飯出現,最後一次甚至是才接過食盒,就搶先打開盛裝奶水的罐子,大口吸氣,似乎甚為陶醉的樣子。
聽起來,計劃已經初步成功了——
計劃進展得很順利,但進行的過程卻仍有意外變化發生。
打從我來到火奴魯魯島開始,就知道有一天會與霓虹在飯堂碰頭,但沒想到那個契機來得如此之快。
我們的廚房外頭,搭了一個能遮風雨的草棚,平時到了用餐時間,士兵們就會輪番照號碼來這里用餐,算是一個簡陋的飯堂。那一天,午飯時間剛過,用餐的反抗軍士兵們散去離開,我和萬藏一起打掃飯堂,預備等一會兒進去用餐,結果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開口就要吃飯。
這個男人衣衫襤褸,看來像是落魄的乞丐,才一靠近,就有一股酸臭氣味;但他身上遍布的傷痕卻令人憷目驚心,許多地方都是傷上加傷,絕不是單純只受了一次傷害,而是連續多日都受著類似而重復的創傷,才會有如此效果,我腦里馬上就浮現了一個名詞:“拷問”。
“飯……給我飯……”
那個男人跌坐到一張板凳上,拿起茶水便喝,但杯子還沒碰到口唇,就一口鮮血噴灑到桌上,看那情形已經傷及腑髒,回天乏術,無論我們理不理他,這家伙頂多再拖一時三刻就要倒斃了。
他吃力地伸出手,喝了那杯涼茶,一雙沒有焦點的眼神望向我們,幾乎細不可聞地說話。
“人們都說……火奴魯魯島上的飯堂……不管什麼人……只要肚餓……都可以來吃飯……”
我身為這間飯堂的一份子,從沒聽說有這規矩。假如來的是個乞丐,還可以說施舍一碗冷飯殘羹,但這家伙卻比乞丐危險上百倍,沒等我出口趕人,麻煩已經被他牽引過來。
腳步聲與馬蹄聲一起出現,幾十名反抗軍士兵在下一刻出現,把飯堂團團包圍起來,為首的一名軍官下來說話,言詞似乎有點禮貌,但語氣卻很驕傲,說要我們讓到一邊,別妨礙他們緝捕戰犯。
如我所料,日前連場海戰,反抗軍雖然不討好,卻抓了幾名黑龍會士兵當俘虜,嚴加拷打,逼問黑龍會的軍情秘密,連續幾天下來,俘虜死了九成,今天不慎被一名快咽氣的俘虜拖命逃跑,好死不死竟逃到這里來,反抗軍驚怒交集,銜尾追來,要把這人捉拿回去。
其實,就算他們不抓,這名戰犯傷勢如此之重,也活不了多久;站在軍民合作的立場,我更沒有理由抗拒,早點把麻煩人物趕出去,可以早一點做生意,但萬藏顯然有不同的想法。
雖然耳聾,萬藏仍能憑靠唇語,讀出對方的要求,怒氣衝衝地一口拒絕,表示一入飯堂,就是飯堂的客人,在這人吃完飯離開前,誰也不能動他。跟著,當對方預備強行拉人,萬藏拔出了那柄切割牛豬的厚背大刀,刀刃一揮,鈍鈍的黑光閃過,兩名士兵的頭發貼腦削去一大片,嚇得跌坐在地,屁滾尿流。
衝突就此展開,起先對方是占了人數優勢,但萬藏卻展現出以一當百的猛將氣魄,跟著當四大金剛全部現身,那更是如同虎入羊群,旋風掃落葉,雖然那些士兵陸續增援,人數達到百人之眾,但戰力上卻完全不是對手,一下子就被打得東倒西歪,不成人樣。
這樣的情形,恰好也證實了我的猜想,本來我就已經有所懷疑,四大金剛作菜、屠宰切割的動作,有些不是尋常廚師能夠作到,或許他們就像我家里那些老賊一樣,大隱於市,實則身負上乘武功,這個猜測如今完全正確。
十藏的神力金鈎、撼山鐵拳,每一擊聲勢都若排山倒海;百藏的八臂暗器,收發神速,人所難防;千藏雖然盲目,但每一分力氣都用在他綿掌之上,把所有敵人當作是面團一般,輕輕一掌,力量直透腑藏;至於萬藏,盡管耳中無聲,但是在寂靜的世界里,他的厚背殺豬刀卻發揮得淋漓盡致,不偏失分毫,大刀縱橫揮舞,點穴折骨,殺人不見血。
這四個巨漢並肩站立,聯手作戰,氣勢直摧千軍萬馬,像一陣狂風似的,眨眼間就把百多名士兵打得哭爹喊娘,連同那些有名號的職業傭兵、騎士、劍手,都通通打出飯堂外,不讓他們進來一步。
羽霓是第三波趕到的援軍,但卻被十藏給攔下,雙方斗了幾回合,已經連吃了我多日“補品”的她,不知是否受到影響,明顯略遜一籌,但在勝負分曉之前,羽虹趕了過來,戰情登時改觀,羽虹一個人力壓四大金剛,斗得如火如荼。
熾熱的火紅氣勁縱橫掃曳,羽虹和四大金剛一時間難分勝負,旁邊的人則是看得眼花撩亂。
羽虹該是知道自己不能久戰的弱點,我看她正要催加力量,速戰速決,這時一個呼喝聲音,令全場都停下手來。
“住手!”
巨喝聲音如同獅子大吼,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直響,一個穿著廚師圍裙、戴著廚師高帽的大胡子男人,從廚房中走出,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叉燒面,緩步來到那名逃兵的面前。
那就是我們飯堂的大當家,加藤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