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卷 第5章 魔龍嘯天 反重極光
地動山搖,這座連續承受幾次激烈劇戰的峽谷,終於在這陣搖動中崩毀,許多走避不及的精靈,全都給活埋在數萬噸的山石底下。
果真是禍躲不過,這些精靈多半都是索藍西亞的皇室成員,所以在華爾森林出事時,得以被優先保護起來,送到這座峽谷;哪想到避得過初一,閃不過十五,最終卻喪命在這座峽谷中,而且……最令人遺憾的一點,撒來此地的皇室貴族,凡是年輕力壯、有戰斗力的,基本上都已經隨倫斐爾回華爾森林了,留下的幾乎都是老弱婦孺,反應遲鈍,也沒什麼應變能力,三更半夜碰到這等意外,慘被活埋。
我和織芝事發時見機極快,馬上就往外頭跑,又有一些魔法道具可用,增加了速度,這才僥幸逃脫,只在身上留下一些磕磕碰碰的皮肉傷,並無大礙,但回望那已經變成一堆亂石的地方,星光之下,隱約可以看到斷手斷腳、殘肢碎體,大量鮮血從石縫中流出,真是一幕慘不忍睹的地獄景象。
“糟、糟糕了!還有人在里面!”
這一幕景象太過嚇人,我死里逃生之余,腦子里頭也亂成一團,直至此刻才想起來,精靈們倒也罷了,與我非親非故,而華更紗與白家子弟群都在華爾森林,不至於在此受害,但除了這些人,卻還有一個茅延安,正在此地療養,他又沒有護身麼能蠢身體尚虛弱,山谷一下子崩塌,他哪里跑得掉?
轉頭望向四周,有些僥幸逃脫出來的精靈,滿面驚惶,周身是血,正用精靈語大聲叫喊,尋找著親朋好友,不過,在那些精靈之中,我並沒有看到類似茅延安的身影。
“大叔!大叔你有聽到我的聲音嗎?有沒有事啊?要是死了,就回答我一聲!”
我一番話喊了出去,沒有得到任何回音,反而是旁邊的織芝,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問我如果人真的都死了,哪有可能回答。
“唉,你有所不知,大叔這人是賤骨頭,專門喜歡與別人不一樣,你要他活著出聲,他未必會理,你要他死了就招呼一聲,哪怕是他變鬼了、投胎了,他都會想盡辦法來打招呼,出出風頭。”
我隨口胡扯,卻也借此掩飾心中的不安,但織芝對我的話信以為真,幫著叫喊了兩句,沒想到這兩句一喊,還真的有了效果。
“HERE!HERE!”
亂石堆的一角,突然石塊崩落,一個人影從那邊鑽出,灰頭土臉,非常狼狽,但動作卻很敏捷,在一聲答應之後,朝我們這邊趕來。但移動的方式非常古怪,非走非跑,是趴在地上爬動,遠遠看去,還真像是一頭人形蟑螂,模樣雖然滑稽,移動速度卻很驚人,在亂石堆中爬上爬下,巧妙避過鮮血,一下子就來到我們身前。
“大、大叔,你沒事?”
我又驚又喜,看看茅延安,發現他盡管衣服多處破損,卻看不到什麼傷,比我和織芝的情形都還要好些。
“大叔,你又沒能跑出來,被岩石埋在底下,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看看那些精靈,和你差不多處境的,全都變成肉餅啦。”
“我也不知道啊,好端端睡在那里,突然就山崩地裂,什麼東西都往下砸,可是砸了一會兒,石頭都砸在石頭上,彼此卡住,我半點事情也沒有,就爬著爬著找路出來啦。”
茅延安的話聽起來很牽強,但若是發生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老小子壓箱底的秘密本事不少,就算有什麼保命本領護住他脫困,我也相信,畢竟,若要講究合理性,光是他能從黑霧之中生還歸來,這件事本則鄴吼思議。
我還想問茅延安一些話,但他突然面色一變,道∶“小心,找掩護,有東西要出來了?”
“什麼東西要出來了?大叔你高潮……”
一句話沒問完,腳下陡然一震,這一下震動非同小可,力道奇大,我們三人站立不穩,一起跌倒在地,而織芝得到茅延安的提示在先,才一滾倒地上,馬上就在戒指上一敲,戒指中蘊藏的魔力釋放,張開了一個直徑三米的紫光護罩,把我們三人都籠罩在內。
織芝的專業本事有多高明,在這一刻完全顯現出來,魔力護罩的光幕,看起來只有薄薄一層,但轉換成物理防御力,卻足以頂替數寸厚的鋼板,也正是靠著這層光幕,保住了我們的平安,因為幾乎是光幕張開的同一刻,數萬噸的山石驀地劇烈炸開,被一股沒法形容的巨大力量掀起,拋上半空,有某種很巨大的東西,從亂石堆下直衝天際。
許多小塊石礫砸在我們這邊,衝擊力極為強勁,要不是有魔力護罩遮擋,我們肯定被打得千瘡百孔。那些幸存的精靈就沒這麼好運道了,他們的哀號聲,被岩石崩炸的轟然聲響所掩下,在那些拳頭大的岩石彈砸下慘死當場,只比剛才埋在亂石堆下的那些同胞多活了十幾分鍾。
舉目望空,這一瞬間的光景,實在是很驚人,整個天空中都被無數亂石給布滿,這些巨大石塊最小的也有一張桌子那樣,當亂石雨從天上狂砸下來,別說有數寸鋼板的防護,就算是十數寸,都會給砸得扁扁,在劫難逃。
然而,這恐怖的一幕,沒有發生,如雨亂石要墜下的那一瞬間,一道熊熊火柱拔地而起,熾烈焰舌卷過天空,把黑夜照得有如白晝,百余里內的遼闊夜空,都被紅焰覆蓋,眼中所見,火雲蓋天,即使隔著遠遠遙距,仍是感受到熱力逼人,呼吸進去的都是熱氣。
滿空的岩石,被這道火焰襲燒,一下子就燒得通紅,大部分的巨石,被這麼一燒,甚至眨眼間就化為灰燼,什麼也不剩下,足見火焰的溫度之高。火雲吞噬掉過半岩石雨,卻仍有不少體積較大,沒有被火焰刹那燒盡的岩石,開始從天上往下掉落。
“不好。”
雖然天上的落石雨已經比之前少,但被火焰這麼一燒,仍存在的岩石都是體積龐大,耐得住高溫燒灼,而且還被燒得通紅,這樣子從高空砸落,其威力堪比一擊究極魔法,織芝的魔力護罩雖然強,可是在這種毀滅性的威脅之下,魔力護罩和一層白紙沒有多大差別。
我警覺到不妥,卻做不了什麼,下意識的反應,是抱起織芝往旁邊滾去,想要躲在附近的巨岩底下,落石砸在岩石上,多少能減少一些傷害,然而,看那些落石下墜的勢道,就算我們躲在岩石堆里,沒有被直接砸中,光是岩石碰岩石的撞擊力道,都足以把我們震死或活埋。
只不過,就算知道眼前九死一生,還是只能拼盡余力,去爭取那一线生機。我抱著織芝往左側狂滾,手還試圖緊抓住另一個,但非常不巧的是,茅延安居然也在這時候往右邊滾去,我這一抓沒能抓牢,就看到他一臉驚愕惶恐的表情,像葫蘆般滾到右邊的亂石堆中。
很多事情的發生,都只在一瞬間,就是這麼一兩秒的時間,我們與茅延安失散,當我們終於滾進左側的亂石堆時,織芝連續啟動了幾個魔法道具,增加我們的防御力,緊跟著,一陣天崩地裂的巨響與震動,我們耳畔俱是轟隆聲響,周圍的岩石不住搖晃,我緊緊抱住織芝,除了祈禱身旁的岩石別塌陷下來,什麼都做不了,在過於巨大的震動聲音中失去意識。
前後不曉得過了多久,一種奇特的聲音,傳入耳里,讓我與織芝驚醒過來。那種聲音很怪異,雖然不大,但岩石崩砸的轟隆巨響,竟然掩之不下,清晰地傳到我們耳中,如吼似嘯,像是某種生物的叫聲。
再過片刻,巨石的崩砸停止,大概是天上的亂石雨已經掉光,而不曉得是織芝的護身法器奏效,還是什麼別的理由,我們周圍與上方的岩石雖然遭受巨力撞擊,卻沒有崩塌沉陷,讓我們過了這一關,而當我和織芝小心地從岩石縫隙中爬出去,周圍除了一大片比我們還高的亂石堆,就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沒有半個活的精靈,沒有半個……活人。
“大叔……”
我叫了一聲,希望茅延安能像之前那樣,突然就跳出來,像蟑螂一樣爬到我們眼前,笑著說沒事,可是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織芝擔心得抓住我的手。
“相公,你說茅先生他會不會……”
話沒有問下去,因為來自天空中的一聲尖嘯,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天上,只見一道百余尺長的巨影,漆黑如墨,在無星也無月的深沉夜空中翻動,詭異神秘,卻有一股脾睨天下的霸主威勢,無言之中,宣告它將主宰一切。
“這……心追個東西就是……末日戰龍?”
我記得在倉庫中,末日戰龍的機殼高度與人同高,外型很像蜥蜴,背上有鰭,尾巴長長拖地,模樣並不威風,看起來還有幾分土土的感覺,若不是織芝特別解釋與證明,我還以為那玩意兒是小孩子的教學道具,怎都不會相信那是超級兵器。
但此刻半空中的巨影,長達百余尺,形態也不是笨重蜥蜴,而是一條長長的巨蟒,額頂生角,軀有五爪,通體遍布著黑色的鱗片,彷佛千億顆黑珍珠,在夜空中閃閃發亮。
織芝道∶“末日戰龍的外殼,只是在組裝過程中用以支撐,並不是真正的外形。得到大地之心後,末日戰龍的形體可以隨意變化,大小長寬均無定數,只要魔力源供應不斷,理論上……比現在這樣更大十倍都是可能的。”
“……這個……我還能說什麼?大十倍總好過大百倍千倍,你沒事幫忙制造這種東西來做什麼?現在害到自己了吧!”
我隨口說著,心里已拋開對茅延安狀況的牽掛,全神思索末日戰龍的情形。倫斐爾遣人安裝大地之心,想要操控末日戰龍,這麼要緊的大事,他不知道有沒有親自到場監督?若是有,這個精靈王子就要喪命在戰龍的暴走之下,索藍西亞也要換個統治者了。
末日戰龍此刻不受任何人控制,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它究竟是怎樣的失控法?有多少的自主意識?如果計算得好,只要跑得快,倒霉的就光是索藍西亞,未必是我思索得出神,一個詭異的問題,讓我注意到了不對勁。
天上無星無月,這通常是發生在烏雲密布的天氣,但末日戰龍破地而出時,帶起熊熊火焰,斷空遮天,把方圓百里內的所有雲氣蒸發得干干淨淨,什麼也沒剩下。雲氣被蒸發之後,不可能在那麼短時間內自然聚集,可是此刻的天空不見星月,這又是何故?月亮與星辰被什麼給遮住了……”
織芝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當我們兩人手牽著手,緊張地望向天空,在空中發現了那個答案,不由得驚呼出聲。
漆黑的夜空中,無雲,但在末日戰龍的周遭,大量的黑氣迅速彌漫,往附近蔓延而去,遍布天空的每個角落,遮蔽星辰、月亮,邪異的景象,似曾相識……
“不、不會吧?”
曾經在華爾森林內出現的夢魘,這一刻又活生生回到我們的眼前,若是可能,我真希望能有更多人在場,來共同分擔我與織芝的恐懼。
“那……那個大妖怪,不是已經死了嗎?”
織芝的囈語,聽起來充滿驚恐的味道,而她的心情我百分百能體會。
大妖人中了白拉登的算計,在巨爆中煙消雲散,半點殘余痕跡也沒留下,這是我們的認知,但……真的是這樣嗎?
找不到半點痕跡,並不能證明大妖人已經徹底滅亡,說不定他仍在某處延續著生命,等待復出,這種可能性當然也有,我們都心里有數,只是誰也不願說,而現在看來,那個說不出口的最糟可能已經成真了……
“嘿,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
壓力太大,我忍不住向織芝抱怨,“大家同樣都是在索藍西亞出生入死,我不過得到幾件很難用的法寶,根本沒實際意義,這家伙就可以狂升等級,太不公平啦!”
織芝答不出來,只是瞪著我不說話,而瞪著我的除了她之外,更還有別的“生物”那就是空中的末日戰龍。
末日戰龍翱翔於高空,巨大的軀體被黑霧所遮蔽,地面上仰望看不清楚,只有那一雙森寒的巨瞳,從高空中俯視大地,更直直地盯著我。
“仆、仆街!”
大妖人成了末日戰龍,威脅性更勝從前,只要考慮到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絕對沒有理由對如今的情形樂觀,反正這里那麼多的精靈都死光了,末日戰龍只要隨便動一下,就能把我們給埋葬掉了。
這並非只是我的猜測,末日戰龍絕對有這個意思,空中的那雙巨瞳忽然縮成一线,完全變成爬蟲類生物的眼瞳,跟著,末日戰龍張開了大口,熊熊龍焰噴發出來,朝著我們直撞而下。
巨大的火柱,威力與溫度都很驚人,這一下命中,我和織芝會在千分之一秒內化為灰燼,連我們所站的地面都會給燒成深坑,而面對這種程度的攻擊,不管織芝有多麼優秀的魔法道具在手,都派不上用場。除了創世聖器那種級數的法寶,根本沒有任何器物能夠防御這種攻擊,可是我身上的創世聖器……偏偏又全都無法使用。
只不過,越是危險的致命關頭,越是容易有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這一記毀天滅地的龍焰打下,結果卻只是在我們的正上方,火焰爆散成美麗的煙花。熾烈的火舌,好像碰上了什麼肉眼難見的護罩,被打得四散開來,無法凝聚,全數化成一朵又一朵的燦斕火花,我和織芝被照得透亮,看到彼此的身影都在沐浴在火光中,好像比平時更搶眼了幾分。
但我仍是覺得難以理解,因為那麼強的龍焰吐息,怎麼會突然變成燦斕煙花?就算大妖人有意要玩貓捉老鼠,拿我們尋開心,也不必玩得這麼歡樂,更何況我實在無法相信大妖人會有這麼好心。
接下來的變化,更印證了我的想法。龍焰一擊失敗,成千成萬朵火花消散之後,周遭回復平靜,亂石依舊,彷佛什麼都沒發生過,這點不只我們驚愕,末日戰龍更為此爆發狂怒,巨口一張,發動第二波攻擊。
這次的張口,沒有發出任何火光,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也沒聽見要噴發東西之前的大口吸氣,我心中一凜,猜測到這一波攻擊的真面目。
“不好!是超高頻率音波!”
在龍族的生物知識中,較為年輕的龍族喜歡倚仗自身力氣、火焰,而年老的龍族雖然已無法斗力、斗勇,卻有足夠智慧,將本身優勢加以強化,開發出更具威脅性的攻擊技巧,其中一項令人類無比忌憚的,就是超高頻率音波,把龍吼的巨大能量集中發放,至聲無音,超越人類的聽覺,發揮近似音束炮的破壞力,當人們察覺到無形聲波來到,早已粉身碎骨了。
我與織芝都算這方面的行家,但臨時面對這一擊,也完全沒有應對策略,如果是普通的一頭智慧龍發射音束,那還可以想點辦法,可是……末日戰龍的攻擊要是能被防御,這個傾索藍西亞全國之力造出的超級兵器,就是笑話一場了。
在這毀滅性的巨大力量之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動也不動,等待應該發生的事情發生。只不過,偉大與笑話或許真的就是一线之隔,剛才的龍焰聲勢驚顱叫迸咸之後仍能激出無數火花,現在的音束炮無形無影,沒發生效果的時候就真是什麼也沒有。
幾秒鍾過去,十幾秒鍾過去,仍舊是什麼動靜也沒有,我與織芝緊緊地抱著,末日戰龍的嘴傻傻地張著,彼此既是錯愕,又是尷尬,就差臉上冷汗沒有流出三條线了。
驀地,我發現一件奇事。最初我只是發現,不曉得從什麼時候起,我們的周圍也被黑霧所籠罩,一絲絲的黑色氣喂,從各處岩縫裊裊冒出,在我們兩人的周圍蔓延閒來。
“這是第三波攻擊!”
這是我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末日戰龍可能尚未完整控住自己的軀體,所以在連續兩波攻勢無功而返後,決定改用自己最熟悉的黑霧來攻擊,但很快我就察覺,這些黑霧沒有攻擊我與織芝的打算,甚至……血州大妖人先前所散布的那種黑氣有著不同。
沒法清楚地描述,這些只是個人單純的感覺,但我確實清楚感受到,這些黑霧並非由末日戰龍操控,而我們能夠連續幸存於末日戰龍的兩擊之下,也與這些黑霧脫不了干系,然而……就算這些黑霧不是由末日戰龍操控,但它也絕對是非常邪惡的東西,是某種極邪的魔法或至凶邪物所散發出來。
這座峽谷中還有什麼黑暗系的厲害東西?照理說不該有,若是有,怎麼這幾天我們渾然無所覺?
我望向織芝,猜想會否是她的什麼作品,產生了這樣的效果,而織芝茫然回望,指了指我懷中,質疑會否是我身上的幾件創世聖器生變,創造了奇蹟。
不無可能,但幾乎是沒有可能,我們兩人都很清楚這個事實。此時,被激怒的末日戰龍再次狂吼出聲,要再次發動攻擊。
“相公……”
織芝叫了一聲,而我索性把手一攤,末日戰龍我們打不贏,這些離奇的黑霧也不歸我們操控,一切我們根本都無力干涉,想什麼都是多余,干脆站在這里,靜觀其變……奇怪,現在我反倒很想念鬼婆的薯片了。
而一切也正如我的猜測,在末日戰龍的第三波攻勢正式發動前,我們的腳下忽然一震,本以為又是什麼地動山搖,我低頭一看,卻見到附近的土地崩裂,以我們兩次為中心,裂開了一塊小圓地,圓地更迅速凸起為丘。
這些異常變化的源頭,自然就是我們外圍的黑氣。那些裊裊上升的黑色氣禮,顏色突然有了改變,從原本的漆黑如墨,一下子變成了五彩閃光,很像是去到極北雪地,天空中那種瑰麗而夢幻的極光,隨著五彩極光越來越亮,我和織芝連同腳下這塊土地也冉冉上升,漂浮了起來。
“呃……這、這個是……”
這個現象加征兆,我認出了這個特有魔法,而織芝更搶先我一步叫了出來,“反重力龍極光!”
魔法的效果倒沒有什麼,頂多就是浮游、傳送術的超級強化版,威力很大,但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究極魔法,我們之所以驚訝,是為了這個魔法的本身。反重力龍極光,是一種非常罕見的魔法,正常情形下,人類無法使用,因為它是龍族的專屬魔法,除了龍族,或者少數擁有龍血的人形龍族,根本是施放不出的。
所以,現在莫名其妙看到這個魔法,這也就表一平……附近有龍族?這個推測應該是廢話,至少正上方就有一條末日戰龍在晃蕩,但我怎麼想都不覺得這個魔法是末日戰龍放的,因為反重力龍極光的效果是……
才剛剛這樣一想,我們已經漂浮到數十尺高的空中,末日戰龍的目光朝我們瞪來,但沒等它采取行動,我們眼前陡然一花,景物模糊起來,當周遭再次清晰起來時,我們赫然已經身在華爾森林之中,左右除了各種樹木,就是一大群目瞪口呆的精靈們,其中更包括倫斐爾。
“你、你們兩位……怎麼會……發生什麼事了?”
乍見我與織芝的出現,倫斐爾自是訝異,但在短暫的驚愕過後,他很快反應過來,想到我們兩人這樣出現必不尋常,問起發生什麼事了。
“你還好意思問!都是你搞的鬼,因為你無聊的野心,不但我們倒霉,你那一堆同胞全都陪葬了。”
被我這樣當頭一罵,倫斐爾大驚失色,他周圍的精靈們也同感震撼,開口連聲追問,想要了解狀況。
事已至此,再也沒有什麼保留的必要,我是有什麼就說什麼,更何況末日戰龍可能很快就要殺到,比起相互埋怨,還不如早點分享資料,大家心里有數之後州揮手纖敵,所以我在短短幾十秒間,把所有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在場精靈聽了又是驚愕,又是憤怒,只有倫斐爾急於分辯。
“等一下!搞錯了吧!你說我派人回去搞末日戰龍,這話有什麼證據?我從你的話里聽起來,也可能只是那大妖人邪能了得,死而不滅,占據了戰龍後復活,將一切據為己有啊,你說是我派人去做的手腳,只是你的推測,一點證據都沒有啊!”
倫斐爾氣得面紅耳赤,那種十足正經的表情,令我一愣,畢竟之前有過在金雀花聯邦大誤會,把心禪大師當成偽君子的不良紀錄,倒也不敢妄稱自己料事如神,更何況……我其實是經常料不准的。
“我是沒有證據,但你敢說你沒有動過末日戰龍的主意?沒想過把這個兵器據為己有,拿來滿足一己的野心嗎?”
這些話說出口,引來陣陣噓聲,因為提不出證據,說這些話差不多就是潑婦罵街的心理程度,沒法贏得旁人的尊重與相信。
“那妖人爆炸得突然,大地之心應該在華爾森林,你帶著大票人馬進來搜索,現在大地之心被裝在戰龍身上,若不是你,那又會是誰干的?”
“胡說!誰說大地之心已經被裝在戰龍身上了?”
“大地之心要是沒有被裝上去,末日戰龍哪里來的動力?現在戰龍活動自如,你敢說它身上沒有大地之心?”
“我敢!”
“憑什麼?空口說白話,每個人都會講。”
“不是說白話,我有證據。”
倫斐爾嘆了一口氣,道∶“大地之心剛剛才在森林里被找到,送至我手上,還沒握熱,你們就出現了,根本來不及送回峽谷裝上。”
這確實不是空口說白話,倫斐爾伸出手,一顆奇異的心髒正握在他手里,展現在我們眼前。
當初大地之心被從琳賽胸口挖出時,我沒機會看清楚,但應該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整個外表形似礦石,呈多角形凸起,不像尋常生物的心髒,可是它卻如正常的心髒一樣跳動,“材質”上也是由血與肉所構成,整個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熱而,這樣一顆詭異的心髒,能夠供給末日戰龍所需的龐大能量,本身所蘊含魄能源,想想也覺得心驚,矮人族的鑄造技術確實有獨得之秘,居然能夠造出這種東西來,還與生人肉體結合,用這種方法迢迢運送過來。
“呃……”
我突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倫斐爾帶精靈來接管華爾森林,都是帶派得上用場的,雷曼這個重度傷殘來了也沒用,應該是被留在山谷中,而琳賽負責照顧他,也該是與他形影不離,如今山谷已徹底崩毀,換句話說,雷曼與琳賽,都已被埋在千萬噸山石底下,徹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