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年來巫殿的比試都是十分惹人重視的,陳容得了頭榜的事情便一下子插翅傳開。
陳庭聽到了自然是大喜過望,“不愧是我女兒,果然非池中之物也。”
肖凝雪聽到他這話,心底冷笑不已,想著自己那麼多年的付出,在陳庭眼里,竟然還不如一個突然出現了沒多久的外人。
而這人,不僅還得陳家藥妝生意變差,還威脅到了這個家庭的穩定,甚至是……她女兒的前途。
陳顏諾聽著來通傳的小廝說完,臉色復雜變化了幾下,“這怎麼可能?她的答案呢?”
巫殿放榜也會公布答題以示公正。
“回小姐,頭榜的答案說是……牽扯到機密,故而未作公布。”小廝抬眸看了陳顏諾一眼,語氣有些為難。
這種事不需要她交代,自己也會去做的,只是這次太過於離奇……
對於巫殿而言,丹道還是十分陌生的存在,而且陳容的丹方又太過於詳細,如今長老們倒是按照方子煉制出了一種丹藥出來,叫人都震驚不已。
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輕易外傳出去?
陳顏諾一聽未公布,拍桌子冷笑不已:“往日便知道她和巫殿有關系,沒成想竟然已經到了這麼只手遮天的地步了。這所謂的公正,真是可笑至極!”頓了頓,心有不甘:“我陳顏諾修習此道已有十年,可是卻不如她,不如她一個村婦!”
陳庭聽著她的話刺耳得很,可是卻不好直接反駁,畢竟還是要在這里生活的。
肖凝雪拉住陳顏諾的手:“我女兒自然是最好的,她就算刷些小手段,到了京都大祭司面前,還不是得原形畢露?你且寬心些,也該准備上京了。”
陳顏諾平息下心里的怒火:“是。”
陳容想要放棄比試資格,畢竟她還是不想進入巫殿的。
不過郭秀蘭一聽到她是頭榜的消息,立馬給她把行禮都准備好了,讓她前往京都參加第二輪比試。
如今不小心成為頭榜,被大家關注著,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陳容只好獨自一人前往京都。
馬車慢吞吞地行駛在官道上,陳容坐在車廂里邊看書,而貂前輩也懶洋洋地靠著。
“到哪里了?”陳容問。
車夫回道:“我們已經趕路兩天,此時已經快要到了。再有個十幾里路,就到了京都了。”
陳容點了點頭,挑開簾子往外看,正好瞅見有個漁夫擔著一擔子魚在走,後邊跟著的婦人抱著一大把蓮藕。
陳容眉頭一跳:“停車,我去買個蓮藕來剝蓮子吃。”
車夫卻沒有停下:“掌櫃的,如今天色快要黑了,我們得趕緊進京都才行,過了宵禁就進不去了。”
貂前輩也覺得奇怪:“這麼急做什麼?這一路那麼趕,又不是趕著去投胎。”
陳容哼了一聲,揭開簾子去搶奪車夫手里的韁繩,車夫沒想到陳容這麼剛,一時間差點方寸大亂,卻意外地發現陳容的力氣竟然不是一般的大。
轉眸對上陳容冷冽危險的眼神,竟然有些心虛。
“掌櫃的,這是做什麼?”車夫停下馬車,手卻慢慢地探到了車底下。
陳容瞅見他的小動作,一腳把車夫踹下了馬車,從坐墊底下抽出一把短刀來,打量了一下,跳下馬車步步趨近那車夫。
“你暗算我時也不打聽打聽我的來路?我這手上沾染的血可不少啊。”陳容掂量了一下短刀,看著地上的車夫捂著腳踝臉色蒼白了起來,不懷好意地笑道:“上一個這麼做的,已經被我剁了手。”
“你放心,我下手干脆利落,絕對會留下你一條命的。”
車夫心里漸漸地穩定性下來,陳容不過是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罷了,充其量也就是糊弄糊弄自己,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哎喲,你怎麼這麼仁慈,要我說直接剁了他不是更好?也讓某些人知道知道,在閻王爺眼皮子底下做手腳是什麼下場。”貂前輩下了馬車,走過來直覺踹了那車夫一腳。
車夫鬼叫了一聲,沒想到連這個女人都這麼大力氣。
“說吧,誰交代你來的?”陳容沒心思在這里耗下去,京都地處北方,這里的風景只怕已經在南方了,雖然時間不趕,可是還是得馬上調轉回去的。
車夫閉上了眼睛,認栽了。
陳容和貂前輩對視了一眼,嘿嘿嘿。
半刻鍾之後。
“我說,我說!”車夫抱頭痛哭:“是陳家的夫人讓我來的,給了我三十兩銀子買你的性命,讓我把你拉到這種偏遠地方來,不動聲色地動手。”
陳容點了點頭,短刀一轉,用刀柄把車夫打暈了。
“看樣子肖凝雪要對我下手了啊。”陳容笑了笑:“我干嘛了就要我性命?”
陳容好委屈啊。
貂前輩吸了吸鼻子:“管他呢,說不定啊,還安排了人來追殺我們,我跟你說,這種女人不壞就不壞,壞起來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
陳容深以為然。
這麼短短兩三日的路程,硬是被拖到了十多日才到達京都。
剛開始還好,能過制衡一二,可是後來手段花樣越來越多,陳容二人也沒那個心思去剛了。
整日東躲西藏的,著實是難受。
陳家內宅。
“什麼?她到京都了?我請你們那麼多人,是當擺設的嗎?”肖凝雪被氣的夠嗆。
“夫人,不是我們不用心,而是那個陳容實在是太過狡猾了,而且她身邊那個漂亮女人邪門的很,我們若不是小心謹慎,只怕還要折在那里……”刺客跪在地上認錯。
“閉嘴!”肖凝雪氣的把手里的茶盞拋了出去,砸在那刺客的額頭上,瞬間血流不止,“真當我是傻子嗎?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罷了,竟然說的這麼荒唐,我告訴你,絕對不能讓她或者回到錦陽城!”
肖凝雪說到錦陽城三個字時,突然眼眸一暗:“陳容的母親和弟弟尚且在這里吧?哈哈哈……”她嘆了口氣:“我也不想做惡人啊,若不是逼我至此……都是你們逼我啊。”
陳容尚且不知道錦陽城的事情,也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考第二題時,試題是統一的,倒是讓陳容放心了不少。題目問的是為民之道。
陳容一看樂了,這麼官方的嗎?那她作為一個專業級選手,完全不虛的,揮筆就是洋洋灑灑三千字。
出了考場也是神清氣爽的。
陳顏諾也胸有成竹的出來,看見陳容不免是咬牙切齒,不過想到這回她做不了弊了,就笑了。
陳容撇了她一眼,突然瞅見一抹花色飄然過來,退了一步,“你這麼急急忙忙的做什麼?我這回發揮的還不錯。”
貂前輩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沒好臉色:“還考呢,你娘和你弟弟都被肖凝雪抓了,威脅你放棄比試,離開錦陽城!”
陳容臉色一冷,眉宇間難得有了些怒意:“你說什麼?”
貂前輩抿了抿唇:“這廝真是太卑鄙了,你看現在怎麼辦?要不你在這里考著,我去救人,我的水平應該是還可以的。”
陳容突然勾唇笑了笑,眼底是一片幽深的暗色,“何必這麼麻煩,她怎麼做的,我們也怎麼做就是了。”她的視线轉到了對面廊下和旁人談笑風聲的陳顏諾身上,“這里不是有現成的肥羊嗎?”
陳家暗室。
肖凝雪悠閒地喝著茶,看著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笑著用帕子擦了擦唇。
她雖然性子溫婉,可是絕不是什麼好人。要不然也不會有陳庭被蒙騙多年的事情了。
“你們說,為什麼非要來惹我不開心呢?我已經提醒你們很多次了。”肖凝雪走過去,扯下郭秀蘭嘴里的布,“你這臉確實是美了許多,不過……在我面前,也只是一只可憐的小蟲罷了。”
“呸!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郭秀蘭臉上紅紫交錯,滿是磕碰的傷痕,頭發凌亂,“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不會有好下場?”肖凝雪笑了:“我啊,就是手段毒辣,所以我家庭和睦,富貴幸福。”她頓了頓,扯出了郭秀蘭的頭發,眼神有些瘋狂:“而你呢?就算是丈夫被我搶走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只能忍辱偷生!”
肖凝雪哼了一聲:“你以為真的能夠翻身了?我告訴你,你們別想活著離開這里。陳容……也被想活著回來了。”她的眼眶有些濕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也不想這樣的……”
“你這個瘋婆子!你不能傷害我女兒!”郭秀蘭淚流滿面。
她死又如何,可是,可是她女兒不能有事啊!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
肖凝雪揮了揮手,馬上有下人來用布堵住了郭秀蘭的嘴。又有人拿了裝家禽的筐子來,把郭秀蘭和陳寶兒往里邊塞。
“後院里那個荷花池,就是你們的歸宿了……”
“夫人!大事不妙了!”有人匆忙跑進來。
“又怎麼了!”肖凝雪皺眉有些不耐,“今天就算是老爺來了,也不能夠逆轉我的心意!”
“夫人,不是的,是小姐……小姐被人綁架了。”侍從跪下:“小姐她……這里是人送來的信……”
肖凝雪打開包裹,只看見里邊一包青絲,里邊夾著一份信。
“你女兒在我手里,心情不爽剃了她的頭發,明日便剁下她的手腳贈與你可好?”
肖凝雪渾身冰涼冰涼的,踉蹌著倒退了兩步,包裹從手里滑落掉在地上青絲都雜亂地落在地上。
她頹然跪下,手里握著那長發痛哭流涕道:“我的女兒啊,我女兒……往後可要怎麼做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