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系統你懂什麼叫淪陷嗎?”陳容的臉有些發熱,“我坦坦蕩蕩,可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復雜。”
陳容語氣篤定,可是心里卻有些搖擺了。
系統嘖嘖兩聲,覺得陳容實在是口是心非,“既然來了不和她見一面嗎?”
陳容撓了撓頭,覺得已經很滿足了,“還是別了吧,我突然出現這麼驚悚的事情,上次雖然糊弄過去了,這次肯定解釋不清的。”
她抿了下嘴唇,站起身想要再看一眼,不過還是忍住了,目不斜視地推開門,下一瞬又出現在了順意樓。
即便那一天她能和徐意如坦誠相待,也不能透露任何有關於系統的事情,這是最根本的規定。
陳容也能夠理解,倘若被徐意如知道了自己只是書里的一個反派女配,估計世界觀都會崩塌了……
“叩叩叩”有人敲門。
“進來。”陳容收起紛雜的思緒,關好櫃門坐在凳子上,暗道回來的真是及時。
“小姐,這是你要的名單。”小六子捧著一沓書冊走進來,放在了陳容面前的書桌上,有些不解:“小姐是打算擴充產業了?”
“恩。”陳容點了點頭,翻開書冊指尖點了點:“挑幾個靠譜又能扯的去西域談判,我想做西域的玉石生意。”她頓了頓,抬眸看著小六子,“還有一件事……”
“順意樓擴張計劃里加上武夷俞南城。”
小六子歪著腦袋問:“小姐先前不是不看好那邊嗎?”
“那是我判斷失誤,做生意不能只看短期利益嘛。”陳容隨便打了個哈哈,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是。”小六子彎腰行禮退出了房間,心里猜測著是不是因為俞南那位徐小姐。
陳容把資料收拾妥當,在順意樓睡了個好覺,大清早被窗外鳥叫聲吵醒了。
“春天到了啊。”她伸了個懶腰下床推開了窗,迎面的晨曦灑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留香端著熱水進來服侍陳容梳洗,隨口道:“小姐今天精神不錯。”
“恩,我要專注事業了。”陳容接過留香遞過來的帕子,吩咐道:“從今天開始給我備一桌子菜,多葷腥的,盡量不重樣的,按最貴的席面弄。”
她見留香疑惑,解釋了一聲:“喬桐梓往後一個月午飯都是在這里吃。”
“知道了。”留香應允。
陳容心里想著喬桐梓這次去戰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那里環境艱苦不比家里,得讓她啟程前多吃點好吃的才行。
“有什麼糕點也可以上。”陳容補充了一句,“算了,糕點直接送去太守府。”
陳容上午見了幾個手下,安排了事情,坐久了有點腰酸,正打算出去散散步,沒想到來了個意料不到的人。
應陽雪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見陳容出來,才開口:“陳小姐,有空嗎?”
“恩”陳容腳步頓在房門口,神色微微正經了一些,“應小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我要搬出陳府了,是來道謝的,也是來道歉的。”應陽雪身上依舊是紫色衣裳,矜貴又堅韌的模樣,“多虧了陳家收留,不然我只怕是……”
陳容打斷她的話:“你要謝就謝我哥,這事和我們沒什麼關系。至於道歉……你沒做錯什麼,不必道歉。”
應陽雪搬出陳家,她也沒昧著良心挽留。
她讓開房門,“進來喝杯茶吧。”
應陽雪坐在椅子上,手里端著茶盞,吹了吹,抿了一口,“上回我弄壞了你的琴,實在是抱歉,我這次來這里身上也沒什麼東西,只能拿隨身之物賠罪,希望你不要嫌棄。”
她說著拿出一只小盒子,里邊是一顆瑩潤的明珠。
“無功不受祿,你要送就送給我哥吧。”陳容看了一眼,覺得有些尷尬:“琴我已經讓人修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應陽雪笑了一下:“陳小姐真是爽快人。”
陳容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端著茶悶頭喝了幾口。
“其實……我和文疏哥哥早就認識了。”應陽雪突然開口,眉眼難得有些笑意:“他這是第二次救我了,我找了他很久,也算是緣分。”
“是挺有緣的。”陳容干巴巴地附和。
原劇情里也提到過陳文疏救過應陽雪兩次,第一次沒怎麼提,陳容也不清楚,不過可悲的是應陽雪錯把感激當成了喜歡,偏偏陳文疏動了真情。
那是一個虐戀情深啊……
陳容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隨手放下茶杯,就聽到應陽雪來了一句。
“我很喜歡文疏哥哥,雖然你對我似乎有些誤會,可是卻不能讓我改變心意。”她的聲音很堅定。
“我不是對你有誤會。”陳容欲言又止,她只是覺得應陽雪是個危險的存在,不得不避開罷了。
陳容皺了皺眉,鄭重地開口:“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哥,我一個局外人自然干涉不了什麼,可是你傷害了他的話,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雖然這個不原諒對應陽雪並沒有什麼影響就是了……
應陽雪覺得有些好笑:“怎麼會,我永遠不會傷害他。”
陳容聽的很不是滋味,希望……真是如此吧,雖然她知道……
想起陳文疏最後孤苦伶仃失去一切,還守護著這個女人,陳容突然也就釋然了,反正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陳容抿了抿嘴唇,直視著應陽雪的眼睛:“他即便一無所有也會把命給你,希望你能夠妥善一些對他,如果你愛上了別人,就果斷一點,別拖泥帶水。”
“你怎麼會那麼篤定?”應陽雪微微蹙眉:“你想多了。”
陳容站了起來,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只覺得心酸可悲,“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留香,好好招待應小姐。”
陳容站在三樓客房里吹風,心里悶悶的。
“你就算說那些也沒用的。”系統開口,語氣頗為深沉:“還給自己添堵。”
“可不是嘛。”陳容有些泄氣地趴在欄杆上,雙目放空:“你能幫我查查喬桐梓的結局嗎?我在書里好像沒看到。”
“行,我去看一遍。”系統答應了,“我們做系統的每天看你們談情說愛,還要操碎心,真是難受。”
陳容被它單身狗的語氣一噎:“……那你還想怎樣?!”
“優秀的系統,不需要愛情。”
陳容沉迷於經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個月也過得很快。
春風已經吹綠了富陽城,高牆之外楊柳依依,隊伍羅列得很整齊。不少老百姓來看熱鬧。
陳容在隊伍前邊找到了一身戎甲的喬桐梓,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很多想嘮叨的,可是總覺得沒必要那麼絮絮叨叨,最後只是語氣低沉得開口:“我在富陽城等你回來。”
“我以為你會說很多呢!”喬桐梓翻了個白眼,“原來我們的交情這麼淡薄啊。”
陳容抿了抿嘴唇,扯出一個笑:“總之……你回來的時候,我包下整個順意樓給你接風洗塵。”
“那還不是你家的產業?你還用包?”喬桐梓難以置信地捏了捏陳容的臉頰,“你曉得我這個月在順意樓吃東西胖了多少嗎?我哥說我這壯碩的體格,再吃下去馬都駝不動我了。”
“說包比較氣派嘛。”陳容咳嗽了兩聲,看著喬桐梓嬌小的身材,著實是擔憂不已,“你可得好胳膊好腿的回來啊。”
“那肯定啊,我去了頂多是個燒鍋爐的,上戰場也輪不到我。”喬桐梓聽她這話,雖然語氣還是很輕松,不過眼眶卻不爭氣地紅了。
她抹了抹眼角,看了眼陳容背後空無一人,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拿出懷里一枚玉佩,“這個是我以前從你哥那里搶來的,你幫我還給他……我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他喜歡誰就娶了吧,這樁婚事反正我們都不情願,取消了……也挺好的。”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陳文疏。”喬桐梓聲音越來越弱:“你告訴他,可不要自作多情……”
陳容鼻子酸了,捏著玉心頭一陣一陣的抽,“我會告訴他的,你那麼好,不是他這種眼瞎的男人能配得上的。”
“對。”喬桐梓情緒漸漸忍不住了,趕緊轉身,“我走了,你別想我……怪矯情的。”
陳容站在原地,看著喬桐梓打馬跟上了大部隊,抹了把眼淚,也覺得自己矯情。回過頭看到城牆之上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陳文疏立在高處,看著喬桐梓的身影漸漸遠了,心尖兒纏繞著一股似有似無的情緒,他興許是在愧疚吧……
“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去見她?”陳容跑上了城牆,眼睛還紅紅的,“即便緣分盡了,說聲珍重也沒關系吧?”
陳文疏看著陳容,嘆了口氣:“你還小,不明白。既然我給不了她承諾,那就不該給她留任何念想。”
陳容把玉佩塞給陳文疏,生著悶氣下樓梯,活該他孤獨終老!
“我好像找到喬桐梓的結局了。”系統驚訝道:“難怪我翻來覆去找不到,居然在陳文疏的番外里!喬桐梓在原劇情里也是喜歡上了陳文疏的!”
陳容不自覺握緊了手,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她的結局是什麼?”
系統猶豫了一下:“你自己看吧……”
陳容趕緊去看。
……
陳文疏臨死之際坐在花廳里,笑了笑:“我一生沒有愧對任何人,唯一一個,是昔日太守府千金,那時候倘若沒有退婚,既能挽回她一條性命,也能了結了我和陽雪的孽緣……”
“可惜我這輩子注定都回不了頭了,她十六歲時死在沙場上,而我往後六十年過得苦不堪言……也算是報應……”
……
陳容看了這兩段,整個人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尾。心里如同有針在扎一樣。
十六歲……戰死沙場……
這輕飄飄的七個字,讓她心驚膽戰,臉上瞬間血色全無,“怎麼可能……”
“沒錯的。”系統語氣很堅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節哀順變。”
留香在城牆下等了陳容很久,上樓梯找她時,看到她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站在樓梯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嚇了一大跳。
“小姐,您怎麼了?”
陳容緩了好一會兒,拉住留香的胳膊,“找管家下懸賞令,賞金萬兩,求一個高手!”
陳容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隊伍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她又不清楚具體狀況,想讓喬桐梓不上戰場是不可能的。
而陳文疏到死才知道後悔,也不是因為喬桐梓而後悔,她對他已經徹底失望了……
陳容懊惱地抓了抓頭發:“這種感覺真是難受……”
“既然你那麼講義氣,我就幫你一下下。”系統提醒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的積分可以買點東西?譬如說什麼……可以讓人這個,唉!戰死沙場嘛,肯定就是傷勢過重,有的藥吧,來自別的世界,九轉還魂丹了解一下?”
“對啊!”陳容一拍大腿,覺得可行。
“可惜你現在所有的積分加一起都買不到。”系統又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還差多少?”陳容問。
“恩……差個九十萬積分吧。”
“……可以賒賬嗎?”
“當然可以呀。”系統的聲音透露著一絲絲的陰謀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