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光大廈。
“老大,任務失敗了,可是……他們好好的回來了。”公孫殷向皇甫謹稟報,臉色也有些異常。
任務失敗意味著什麼?
運氣好的死里逃生,運氣不好的就永遠葬送在那個地方了,成為了喪屍之中的一員。
好好的回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甫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怎麼回事?”
“原本他們幾個進入城區調查,可是還沒靠近中心區就被捕捉了,對方不是普通的喪屍,而是屍王。之後他們被抓到了一個停車場,見到了喪屍們的領袖——是一個女人,那些喪屍對那個女人馬首是瞻,而且還有屍王效忠於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和正常人完全沒有任何區別。”公孫殷把知道的情報都告訴的皇甫謹,“而且那個女人警告了他們,不允許他們再出入寧陽區域。”
皇甫謹聽完之後臉色有些復雜,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那個神秘女人該有多強大?
如果她混跡到了人類里邊,甚至都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察覺。
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個喪屍也要建立自己的城池?呵。”他笑了一聲:“倒是好大的野心。先坐觀其變,如今還沒成氣候,別的城不會貿然出動的,我們去了若是損失慘重倒是折損了自己的實力。”
“我們也得早做防范。”公孫殷補充了一句。
陳容哪里曉得自己游手好閒的,卻已經成了喪屍界一個冉冉升起的大boss。
她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原先的主人走的匆忙,所以房間里很亂,她雖然將就了一天,可是目前看來自己短期之內是不會離開這里了。
“你倒是有閒情雅致,如果別人來圍剿你,你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這城里的喪屍現在那麼多,別的地方的喪屍都來這里了,其他人笑都來不及呢,還會自己給自己找事不成?”陳容邊說話邊把地上的碎玻璃清掃了,抬頭看了一眼窗戶外的天空,“這地方的視野倒是不錯啊。”
“可不是,你看看那窗下的都是愛戴你的子民啊。”系統感慨道。
陳容:“……”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陳容在這里待了幾天才摸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自從末日危機之後,到處都是喪屍,可是有許多人有能力的領導起來,組建了一個個團隊,占據城池成為一方勢力,掌握著較多的資源和人力。
陳容所在的寧陽區是較早淪陷的地方,資源早就已經被搜刮一空了,位置也不是好防守的,所以沒有人打這個地方的主意,可是附近卻又包括男主的不夜城在內的四個勢力。
如果他們聯合起來,足以把這個地方清出來,不過估計也不會有人願意干這麼沒有意義的事情。
“老大,我今天挑選出了十個覺醒了意識的小伙子開始修煉你給的《屍修入門心法》,就在隔壁的大廈里。還有,那個每天給你送吃的那個肖大壯現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閉關去了,之後都是我來給你送核晶。”張恭大清早就敲響了陳容的房門,手里捧著核晶,比起肖大壯他顯然是更加得體一些的,就譬如這核晶清理的很干淨。
陳容接過核晶,點了點頭:“你修行的怎麼樣了?”
張恭摸了摸後腦勺:“還行,就是感覺摸到了門檻了,不過這還是有點難度,我從來沒修煉過,沒想到活著的時候沒完成的夙願成了喪屍之後還能來實現一下。”
張恭這人雖然是個很凶殘的屍王,可是明顯活著的時候就是個北方漢子,做事挺靠譜的,就是太話癆了。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這方圓十里就陳容一個能夠跟他說話的同類。
他這要是閒得慌去抓個人類來聊天,估計還沒說兩句就忍不住把別人給生吞活剝了。
“行,我們做喪屍的,也得有點追求,其他幸存者都開始覺醒異能研究技術了,我們如果不求上進只能夠被淘汰的。總之還是得掌握一門技術,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成為一個修士。”陳容十分看重張恭,原因也很簡單,她手下就這麼一個能說話的,如果面對其他喪屍估計能夠把她憋自閉了。
“對了,我尋思你們入門恐怕都很困難,所以特意給你們找了個老師。”陳容讓開門,讓系統出來了。
一個小蘿莉。
女裝大佬。
“你好。”張恭看到這妹子忍不住愣了愣,好久沒看到這麼鮮活的食物了啊,他咽了口口水,“老師,咱們可以私下交流一下。”
“行啊,正好讓我看看你們現在有多少人。”系統哼了一聲,跟著張恭走了。
陳容勾起了嘴角,這張恭自以為自己是屍王,還沒有遇到過對手,所以難免輕狂浮躁了一些,遇到了系統只怕是要被“教育”的妥妥帖帖了。
她自己修行入門很順利,她估計著一年就能成為這個世界的巔峰存在。
陳容一個人離開了寧陽城,去了外邊混跡,如今周圍四個城池對寧陽出來的人都十分忌憚,都曉得有個女的和常人一樣,可是卻是十足的危險分子——所以她決定先去看看自己的任務對象,楚姜。
楚姜所在的城池剛剛建立,在南邊,距離寧陽區要跨越兩個省份。
陳容決定出發也是和系統交代過的,由系統在寧陽區鎮守著發展一下喪屍里的勢力,而自己開了一輛車帶著一盒核晶帶著地圖就開著車大白天大搖大擺地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過來都是廢棄了車輛,普通的喪屍對於太陽是有一定的敏[gǎn]性的,路上倒是太平。
不過才開了幾個小時,陳容的車子就沒有油了,只好開下了主干道,在附近的鎮子加油站停靠。
“砰”她下車關上了車門,地上許多血跡都已經干涸了,看起來也知道這里曾經發生過什麼。
“末日如果不是我這體質特殊,估計也不好過。”陳容聽到陰暗的里邊傳來碰撞聲和嘶吼聲,就知道關閉了的閘門里邊有什麼東西。
如今應該說是同類。
陳容正在准備加油,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長睫顫了一下,確定身後有人靠近,連呼吸聲都那麼謹慎,自然不會是喪屍了。
“你……”
身後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陳容一個回旋腿就把身後那男人手里的手.槍踢飛了出去,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一個扣押,就把人死死控制住了。
“趙哥!”不遠處的少女驚呼,手里的槍對著陳容,一臉的緊張和害怕,“你放開他!”
陳容看那少女的樣子估計沒有什麼水平,笑了笑,把壓著的男人推向了少女,“說實話,就算你們兩個一起上也不見得打得過我,所以最好還是老老實實把槍收起來。這種時候武器難得,我並不想做一個強盜。”
少女不敢放下,可是那個男人卻抬手把少女手里的槍壓下了。
男人看起來三十出頭,臉皮皴黑,身段約莫一米七出頭的樣子,並不高大,這麼被陳容倒騰了一下就滿頭大汗了。
而少女生的倒是白白嫩嫩的,不過一臉的警惕,身上穿著的衣服髒兮兮的。
“不知道你是哪個勢力的人?冒犯了實在是抱歉,我們只是出來找藥物的。”趙得松見陳容大白天的敢一個人在外邊,而且實力和氣度都不凡,說話的態度十分和氣,又看了少女一眼,“這是蘇紫,年紀還小,你別和她一般計較。”
陳容自然是不會和兩個路人計較,不過看他們這組合實力倒是沒有什麼,在這末世里生存下去不容易。
“我不是哪個勢力的人,只是路過正好沒汽油了而已。”陳容走過去把地上被自己踢飛的手.槍撿起來,然後又遞給了趙得松,好心提及了一句,“這里邊有至少三只喪屍,你們兩個人進去,不一定能夠拿到藥物。”
蘇紫原本就惶恐的小臉此刻臉色煞白了,不知所措地抬頭看著趙得松,“不是說只有一只嗎?如果真的,真的像她說的一樣,那我不進去。”
“阿柔現在還躺在床上等著我們,如果沒有藥,她肯定會死的。”趙得松一咬牙,果決道:“我一個人進去。”
蘇紫拉住了趙得松的手臂:“趙哥……”
趙得松卻推開了蘇紫。
陳容看著也知道這男人直接進去肯定死路一條,又是一個重情義的,索性自己也沒事,就善良了一回:“你們要什麼藥?我進去給你們拿,幫我把車的油加滿。”
趙得松見識過陳容的身後了,千恩萬謝:“止血藥和止痛藥,就這兩種,越多越好。”又把槍遞給陳容:“帶著武器會安全一些。”
陳容頷首,不過卻沒有接武器,直接大步流星地過去拉開了閘門,然後又拉了下來,遮擋住了視野。
蘇紫看著那邊,咬了咬下唇:“她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她的身手比我們厲害多了,肯定不在話下的,等會兒我們盡量挽留她,如果能夠讓她加入我們的隊伍,以後我們也不必提心吊膽了。”趙得松雖然實力不濟,可是做事麻溜,很快就把陳容吩咐的事情做好了。
陳容從里邊出來,手里提著一個醫療箱子,里邊是滿滿一箱子藥物,她也沒來及細看,反正在末世藥物多的話,肯定是好一些的,以防萬一嘛。
“多謝你了,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你,我們肯定……”趙得松一臉激動:“現在天也快黑了,你晚上趕夜路肯定不好走,我們的駐扎點離這里不遠,你不如去我們那里將就一晚,也好吃個晚飯?”
深夜行動無疑是最不明智的。
不過這對於陳容而言卻不算什麼,畢竟她所謂一個喪屍頭頭,到哪里都帶著天生的碾壓性,沒有喪屍敢對她動手。
別說是深夜趕路,就算是墳頭蹦迪都無所畏懼。
“不必了,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陳容毫不猶豫地拒絕。
趙得松趕緊給了蘇紫一個眼色。
蘇紫不太敢直視陳容,就低著頭開口:“這藥對我們而言就救命用的,剛才是我不懂事,希望你能夠大人不計小人過,接受我們的感謝。”
這兩個人軟磨硬泡,陳容最終沒磨的沒辦法,就答應了和他們一起走。
這兩人來的時候是走路過來的,怕開車的聲音驚動了附近的喪屍,回去直接是陳容開車,雖然害怕會引來喪屍,不過慶幸的是一路上都十分安穩。
趙得松指路,到了地方,陳容才知道所謂的不遠也只是坑騙她這個小白的。
這地方已經遠離了鎮子,是鄉村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二樓。
她一下車就看到院子里七八個面黃肌瘦的老弱病殘,除了趙得松之外沒有別的青壯年了。
這處境倒是不容易。
“你是新來的姐姐嗎?”一個十一二歲跟竹竿一樣的男生好奇地看著陳容。
“這是我們的貴客。”趙得松趕緊插話:“浩浩,還愣著做什麼,快給姐姐端水喝。”
陳容拍了拍浩浩的腦袋:“不用了,我不口渴。”
趙得松和蘇紫拿著藥物去樓上了,而中年婦人們得了趙得松的吩咐就去做飯去了,平時都是將就著吃一點,今天也是為了拉攏陳容才會做口熱的東西吃。
浩浩抬頭看著二樓,嘆了口氣:“不知道李老師能不能好過來,她人那麼好……”
陳容有些好奇,這次趙得松和蘇紫以身犯險就是為了救這個阿柔,“她得了什麼病?”
浩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眼底卻有些黯然。
晚上陳容和這些人一起吃晚飯,菜飯都少的可憐,不過陳容的分量倒是多,她沒端起碗筷,“我已經吃過了,不需要再吃,你們吃吧。”
趙得松放下了碗筷,干巴巴地笑了笑:“是不合胃口嗎?這飯菜確實不好,倒是怠慢你了。”
陳容沒法兒和他仔細解釋,她現在對這種食物毫無興趣,就三五天啃一根核晶過日子。
坐了一會兒,出門看到正要出去的浩浩,拍了下他的肩膀,“不吃飯去哪里?”
“我吃過了。”浩浩看了陳容一眼,小臉髒兮兮的,手里還拿著武器:“我們以前住的村子喪屍不多,晚上基本上就都出去了,所以就可以去找點食物,運氣好還能有大米呢。”
“你一個人?”陳容皺起了眉頭,看著他手里的砍刀,這不是去送死嗎?
“沒事的,我一個人也可以,其他的小伙伴都已經……我不能白白的在這里混吃混喝。”
陳容聽他這麼說,才發現這里就只有浩浩一個男孩子了,還以為原本就只有他,“這里曾經還有其他你的朋友?”
“嗯。”浩浩點了點頭:“不過他們都出任務的時候消失了。”
陳容對上他的臉,覺得浩浩比起趙得松的事故圓滑倒是真誠多了,“我陪你去。”
“啊?”浩浩有點沒反應過來:“不行,那里還是很危險的,我跑得快,就算被發現也能夠跑掉,姐姐你不一樣,你如果遇到危險了,我可能沒法兒救你……”他有些苦惱。
陳容都不知道趙得松讓這麼個小屁孩一個人晚上出去安的是什麼心,聽浩浩這麼堅持著有些好笑:“行了,我可比你厲害多了。”
最終有趙得松來說,浩浩才放心讓陳容一起去了,有陳容這個主力,浩浩只需要帶路就可以了。
兩個人一個人身無寸鐵,一個人拿著一把鈍鈍的砍刀,就這麼出發了。
趙得松看著承讓和浩浩的身影消失,才轉頭對蘇紫說:“看來這個陳容很有同情心啊,我們要利用這一點才能夠留下她。”
可是蘇紫卻皺著眉頭:“你難道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嗎?”
陳容雖然是女主的小姨,可實際年齡也不過二十出頭罷了,加上最近修煉的細皮嫩肉的,模樣長得也不差,穿著至少是整潔干淨的,所以在這些人里邊倒是格外的出挑。
趙得松瞪了蘇紫一眼:“你胡說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你柔姐現在還那個樣子,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蘇紫被訓斥了一番,手死死地捏著自己的胳膊,縮著脖子,抿了下唇,沒有再頂嘴。
陳容跟著浩浩去了村子里,喪屍們察覺到了陳容的氣息,都興奮了起來,有個喪屍下意識地靠近,把浩浩嚇了一跳,陳容直接把喪屍一腳撂倒了。
“不要害怕他們,其實普通的喪屍傷害很低,不要讓他們咬到就可以了。”陳容看浩浩害怕,安慰了他一句。
浩浩忙不迭點頭,看著陳容的眼神里也多了些崇拜,沒想到看著陳容很纖弱樣子,可是實力竟然這麼強。
“你們現在都是些老弱病殘的,除了一個趙得松之外都沒多大的作用,所以你得學會保護好自己。”陳容大大咧咧地走在村子里,這次倒是沒有喪屍敢靠近了。
浩浩欲言又止:“其實趙叔叔……”
“嗯?”陳容看向他。
浩浩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們趕緊去拿食物吧。”
這次收獲頗豐,趙得松看到帶了兩袋大米和許多面條回來的兩人,笑的合不攏嘴,這下又可以挨好多天了。
心里更加堅定了要留下陳容的念頭,幫她放下大米之後,就熱絡地拉著她去二樓看望李柔。
陳容進了屋子,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她皺了皺眉,床上躺著的女人幾乎沒有了聲息。
模樣生的溫婉美麗,年紀約莫二十七八,雖然臉色蒼白,可還是能夠看出來以前的風華的。
李柔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到陳容,“謝謝你。”
趙得松把李柔扶起來,讓她靠著床頭和陳容說話,正好樓下有人喊他說蘇紫和一個男生去找食物還沒回來,趕緊就下樓去找人去了。
李柔咳嗽了幾聲,身子很虛弱:“你為什麼會來這里?聽說你很厲害。”
“他們兩個很熱情,邀請我來住一晚,不過,看起來你們的生活似乎很困難。”陳容沒什麼好說的,而且可以看出來李柔除了身體的憔悴之外,就連精神也很低沉,眼睛里灰蒙蒙的沒有一點兒光彩。
“不要以為他是什麼好人。”李柔聲音里有些冷漠。
陳容愣了愣,她以為李柔和趙得松是夫妻,而趙得松這個人雖然事故無能了一些,可是為了李柔都能夠去冒險,兩個人關系應該還不錯,看起來李柔對趙得松不是很滿意。
不過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和她沒什麼關系。
“我明天早上就離開了,你好好休息吧。”
李柔轉頭看著陳容,眼底有些復雜的神色,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把請求說出來。
陳容夜里精神是很亢奮的,大抵是屍類的共同特性,這邊沒有多余的房間,所以就是和蘇紫一個房間睡,幸好是有兩張床,她實在是沒有和陌生人同床共枕的勇氣。
陳容進房的時候蘇紫已經回來了,正背對著陳容在換衣服,陳容進來了也沒有避諱,把短袖套在了身上,不過陳容卻不經意看到了她背上有很多青紫的傷痕。
陳容能夠察覺出來蘇紫對自己的防備,所以就轉到自己的那鋪床上去攤開了被子。
“你明天就走嗎?”蘇紫開口了。
陳容挑眉:“嗯。”
蘇紫卻走了過來,站定在了陳容的面前:“你能不能留下,和我們一起?這世道不容易,你一個人肯定會多不方便,如果你和我們一起,我們可以陪你去尋找你的親人。”
蘇紫誤以為陳容堅持南下是要尋親,她見過許多非要去尋親的,譬如她自己最開始也是堅持,可是到了這邊之後才發現親人早就已經死了。
“不必了。”陳容爬上床,把長發放下:“我相信自己的實力,而且我不喜歡群居。”
蘇紫暗道陳容奇奇怪怪的,可是也沒有堅持說什麼,挽留本來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陳容晚上自然睡不著,等蘇紫睡下之後,悄悄地走出了房間准備找個地方待著修煉,不過才剛掩上了房門,就聽到了樓上的腳步聲。
她有些好奇地望過去,那背影是趙得松,手里還端著一碗東西——興許是晚上給李柔弄點吃的吧。
“啪——”一聲,傳來碗砸碎的聲音。
陳容的腳步一頓,不自覺地走上了樓梯,慢慢地靠近樓梯口那個開著的房門,里邊沒有多少光线,為了防止引起喪屍的攻擊,所以晚上都是盡量少用手電的,更何況如今也沒有電供應。
“你還想怎麼樣?”是趙得松壓低的聲音,“非要把自己折磨死嗎?”
李柔笑著,聲音帶著嘲諷:“你這個禽獸,你裝什麼好人?”
“李柔,我自問對你不錯,這個孩子不能生下來,你再忍一忍,再喝一次就好了。”趙得松語氣柔和了一些,“只要喝三次,我今天給你找了止疼藥,你吃了就不疼了。”
“你別惡心我了,我這一年以來,每時每刻都想去死!”李柔一點都不妥協:“你是怎麼得到我的,心里不清楚嗎?蘇紫才十五歲,你對她做了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還是人嗎?!”
“那是她自願的……”趙得松語氣有些虛:“你聲音小一點,別把大家吵醒了。”
陳容聽著李柔和趙得松的爭執,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還以為趙得松是個老好人,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貨色,之前心里奇怪的感覺也得到了解釋。
這人實力不行,想的倒是挺美的。
陳容悄悄地回了房間,可是卻發現蘇紫已經醒來了,坐在床頭直勾勾地看著她。
“現在你知道了?我確實是心甘情願的,也不得不心甘情願,明天你就走吧,我們不歡迎你。”她說完就重新鑽回了被窩,沒有再說別的話,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世道是這樣的,有資源和能力的人甚至可以泯滅人性,雖然有不少好人,可是大部分好人都已經成了喪屍了。
沒有能力還想保持良心確實不容易。
陳容是剛來這個地方,還沒看到更加絕望的地方,對於這里的事情也沒法兒插手。一晚上心頭都沉沉的,睡也睡不了。
早上起床趁著趙得松清點食物和布置任務的空當兒,陳容一個人溜進了二樓李柔的房間,把房門合上了。
李柔比起昨天似乎更加脆弱了,察覺到陳容的時候,只是睜開了眼睛,“你為什麼還不走?我說了,趙得松不是什麼好人!”她說的有些急,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陳容走到她的床邊,抿了抿唇:“你想走嗎?”
據她所知,李柔也是南邊的人,來這邊支教當老師,可是中途遇到了生化災難,不得不留在了這里。至於其他的原由,昨晚也清楚了。
李柔眼眶有些泛紅,咬著唇點了點頭,可是又搖了搖頭,“我走不了的。”
“我說你可以走,那就可以走。”陳容聲音很鎮定。
在末日里,最恐怖的是人,而不是什麼喪屍。
“砰——”門被人踹開了。
趙得松拿著手.槍站在房門口,目光沉沉地看著陳容:“我好吃好喝的招呼你,沒想到你竟然想騙走我的妻子,這麼做不合適吧?”
“你的妻子?你確定?”陳容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什麼時候人的臉皮已經厚到了可以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了?”
趙得松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柔,咬牙切齒:“老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管!如果沒有我,你早就已經死了,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還胳膊肘往外拐,我今天就掐死你!”
李柔冷笑了一聲,看著天花板:“我早就不想活了。”
陳容看著趙得松,倒是沒想到他竟然可以這麼理所當然,擋在了床前:“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趙得松抬起手.槍,對著陳容:“現在該不要亂動的是你吧,你把你的車留下,還有物資,然後就趕緊滾。”
陳容挑眉,在趙得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速度飛快地靠近了他,躲過了槍子兒,輕而易舉地擒住了趙得松。
趙得松被陳容一手刀放倒,扔在了地上。轉頭看著李柔:“我再問你一遍,你想不想走?我要去南邊,可以順路把你送過去。”
李柔艱難地起身,她知道自己如果點頭,就是增加了陳容的負擔,可是這一年多來心心念念都是回家,就算是死在故鄉,也無憾了。
“謝謝你。”
陳容給李柔喂了幾顆丹藥,讓她能夠恢復一下氣力,隨後把她抱下了樓,放到了車里。
其余人都不敢靠近,只有蘇紫急匆匆地跑到了樓上,沒有再理會陳容她們。
李柔看著這個禁錮了她的院子,心底濃濃地陰霾無法驅散,其余人都已經麻木了,就算是知道李柔是怎麼回事,也不想干預。
“浩浩,要一起走嗎?”陳容打開車門,回過頭看著浩浩,知道就算他留下來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浩浩猶豫地看著陳容,可是又不忍心丟下其他人。
陳容也看出來了這一點,抿了抿唇,騙他道:“李老師的身體狀況如果不出去治療堅持不了幾天的,你跟著,也好照顧她。”
浩浩聽陳容這麼說,就跟著陳容一起上了車,坐在了後排和李柔一起。
其余人看著,眼底都是輕蔑。
外邊那麼危險,出去還不是一個死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