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這邊要忙的事情不多,陳容只需每天把該搗的藥草搗了就可以了。
而且白汐也沒有提出什麼別的要求,甚至一連四五天連人影都看不到。
陳容每天白天在山後邊練劍,晚上回來搗藥,不過破世劍法殺傷力太大,她削掉了一塊地的植被,干脆就把那個地方當成了練劍場。
不過有執事堂巡山的小弟子發現了她干的好事,直言要舉報,還要和白汐說。
陳容依舊是練劍,到天暮色之時才渾身狼狽累得虛脫地回了靈來仙閣二樓准備搗藥,沒想到正好看到白汐在藥材間里。
她有些心虛,主動認錯了,“我不知道後山不能練劍,我錯了……”
白汐撇了陳容一眼,走到藥材架邊把乾坤袋里的藥材拿了出來,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想在哪里練都可以。”
“嗯?你還不知道嗎?今天有執事堂的弟子說要舉報我。”陳容抿了抿唇,跟在白汐身後,垂頭喪氣的,“她可能還沒和你說……”
白汐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身看著陳容,見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語氣緩和了一些:“不會有哪個小弟子敢來我面前說這些瑣事,你若覺得氣不過,明日我去執事堂問一下,重罰那弟子便是了。”
陳容驚恐臉:“???”
難道不是處罰她嗎?
陳容不知道自己在白汐眼里,和智商不高、年齡不大的靈鹿沒區別,下意識就白汐被護短了。心里竟然十分感動。
有一個好上司真是太幸福了。
白汐想了想:“你想修煉?”
“是啊。”陳容如實回答。
“你的身份進不了昆侖弟子的訓練場。”白汐見陳容一副我還用你說的尷尬表情,低頭繼續道:“我會讓人處理,你明日去山下領玉牌,便可如昆侖弟子一般去學堂聽課,去訓練場練習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置陳容,這些事對她而言也只是輕而易舉罷了。
陳容非常受寵若驚,這不是對一個侍女的正確打開方式吧?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白汐想都不用想:“我對阿鹿也這麼好。”
陳容後知後覺地發現,白汐對自己說話的方式,和對那頭蠢鹿說話的語氣一般無二,難道是看她年齡小嗎?
她暗想,這個身體的年齡確實還不算大……
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閣樓外的靈鹿聽到自己的名字,從窗戶邊探進頭來,對白汐撒嬌,奈何體型變幻的太大了一些,若不是閣樓質量好,只怕要被它撞塌了。
白汐抿唇笑了笑,隨手拿了一株靈芝,走過去喂給了靈鹿。
陳容看到她手里的東西,忍不住提醒:“這個是今日長老送來的千年靈芝……”
白汐摸了摸靈鹿的毛發,眼神專注:“我知道。”
倒是靈鹿看陳容那麼沒見識,吞下靈芝砸吧砸吧嘴吃的香甜,還對陳容吐了吐舌頭,它就是吃珍稀藥材長大的,不然也不會長得那麼漂亮了,哼~
陳容看到這種場景,接受著白汐的好意總算是淡定了一些,不過這種被包.養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她陷入沉思。
白汐突然問:“你在修煉劍術?”
“是啊,我想當個劍修。”陳容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不夠我會先做好一個侍女分內的事情。”
白汐拿出一只藍底白花的小瓶子給她:“修復丹,你可在修煉後服用。”
陳容愣了愣,接過後道了聲謝,抬眸看著白汐問:“我今日要做什麼?”
“閣樓二樓,繼續搗藥。”白汐說完後給了她一張紙“這些材料不夠了,明日你記得拿回來。”
“是。”陳容松了口氣,看樣子還沒有什麼技術活要做。
白汐眼里閃過一絲幽光,轉頭對陳容道:“關於我寒毒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陳容鄭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白汐要隱瞞,不過她還是很確定自己能夠保守秘密的。等白汐走了之後,她才有些茫然地想著,這算是她和白汐之間的約定?
嘴角突然開始無法抑制地上揚是怎麼回事?
系統突兀地開口:“說好的自己創造輝煌,結果你卻靠抱大腿為生了,哎……我真是看錯你了。”
陳容癟了癟嘴,把小瓶子收好,“瞎說,就算我沒有靠山,一生只能做個廢柴,也不會去抱大腿的。”
“大腿粗嗎?”系統無語的問。
陳容由衷嘆息:“真粗!”
她把事情做完已經是後半夜了,修煉了心法,天剛亮之時就出門了,把玉牌弄好就直接去了學堂聽課。
作為一個關系戶自然不求能夠融入集體,畢竟她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奇怪的是,林秋這個天才居然也不和其他人擁簇在一起,反而一個人坐在角落里閉目養神。
果然是脾氣太差受排擠了吧?
陳容心里暗暗想著,偷偷看了他一眼,正好對方睜開眼睛,一時間視线撞了個正著。
她尷尬地咳嗽一聲,挪開了視线,不過如芒在背的感覺卻遲遲沒有消散。
有個這樣的敵人存在真是讓人頭皮發麻啊。
一個少女進來後,看到了林秋,紅著臉走過去想要坐在他旁邊,可是不曾想林秋突然站了起來,目不斜視地走到了前排。
“林師弟……”少女被忽視,臉上的溫度也漸漸地涼了下來。
陳容聽到腳步聲,一回頭就被拽了起來,看到是林秋不由有些無語了,“你做什麼?”
不少人八卦地看了過來,陳容真是煩這種感覺。
“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林秋黑著臉把她拽了出去,曲曲折折的回廊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偏僻的院子里,把她甩在了一棵梨花樹上,撞得花落紛紛。
四方庭院中間有一口井,青苔覆蓋,屋檐下一樹巨大的梨花,簇簇擁擠著開放,壓的枝丫都沉重了許多,濃重的花香彌漫在院子里。
樹上立著的鳥兒都驚飛起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陳容後背撞上樹干,疼的厲害:“你有病嗎?!”
她是真的生氣了,這家伙沒給過她好臉色也就罷了,還總是那麼莫名其妙的。想到這里,凝聚靈力就動手了。
林秋擋住攻擊,眼底有些錯愕,不過皺著眉反應了過來,從容交手。
動作之間梨花雨落的更盛了,地上一片柔軟的白色,在陳容和林秋的衣服上、頭發上也滿是細碎的白色花瓣。
最終林秋憑借作戰經驗和更高的修為輕而易舉地把陳容雙手扣住抵在了樹上,盯著陳容,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了,“你敢打我?”
“我憑什麼不敢打你?你就是欠揍!”陳容破口大罵,絲毫不懼了,手腕被擰巴的疼,干脆自暴自棄起來,“你這個精分,神神道道翻臉比翻書還快,我惹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了!”
最主要的是,她還只能被□□,毫無還擊之力。
果然不能向惡勢力低頭!
陳容傲氣地別開臉,看都不想看林秋一眼。
林秋咬牙點了點頭,一副你很可以的樣子,一只手抓著她兩只手,空著的那只手直接捏住了陳容的臉,逼迫她直視著自己。
“嗚嗚嗚,你喪心病狂!”陳容口齒不清地罵,唾沫橫飛,畫面很美。
林秋忍無可忍,很想打她,可是最後只是惡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臉頰,“這里不是你能夠來的地方,如果不想死的太難看,就乖乖呆在你的尋來仙閣。”他放開陳容,“還有,往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罷冷哼一聲就走了。
陳容捂著紅腫的臉頰欲哭無淚,蹲在地上嘶了半天,真的好疼啊……
系統落井下石道:“這就是你實力不濟的下場。”
陳容翻了個白眼:“我這才剛修煉怎麼和別人比較?等我強大了,我一定要把林秋好好教訓一頓,然後扒光他的衣服把他掛城牆上示眾!”
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陳容不敢再去學堂見那個大魔王,正好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玉牌,干脆決定去藏書閣借幾本書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情況。
反正她自學也是一樣的。
不遠處一個跟著林秋來的少女目睹了一切,雖然沒有聽到他們的交流,可是已經腦補好了一切,捂著嘴滿臉淚,“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已經心有所屬……”
一時間關於初初嶄露頭角的天才弟子林秋和碰瓷大神花瓶之王陳容之間青梅竹馬纏綿悱惻相愛相殺反目成仇的愛情故事就流傳開了。
流傳的三個版本基本也是圍繞這個中心點展開的。
第一個是陳容和林秋從小便有婚約,相互愛慕,可是奈何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矛盾日漸變多所以走向分別。
這個版本看點不夠,所以相信的人極其極其少。
第二個是講林秋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舍棄了糟糠之妻陳容,想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這個版本爭議最大,畢竟喜歡林秋的女子很多,擁護者自然不能讓自己的仰慕者受到玷汙。
而討厭林秋的男的就深信不疑,暗罵林秋不是個東西。
第三個卻是流傳最廣的,以至於後來還經常被人提起。
講的是林秋對陳容一往而深,可是陳容卻直接抱上了白谷主的大腿,前途一片敞亮,迷失於外面的花花世界,瞧不上還得慢慢往上爬的林秋。
林秋拋下高貴的尊嚴來挽回陳容,可是陳容的品行差卻是有目共睹的差,不顧林秋在擂台上為她衝冠一怒廢了洛子齊,甚至為她得罪了洛家,堅決又果斷的離開了他。
徒留下這個傷情又可憐還用冷漠故作堅強的男人。
陳容這時還不知道這些,不然可能會氣的當場去世。
她以為藏書閣會是想以前自己所見的圖書館一般,不過找到地方之後才發現,竟然那麼大,近百階白玉階梯之上,一座浩渺的宮殿屹立在山水之間,兩邊是分水瀑布,金橋橫貫,水里荷花亭亭,參天古樹為背景,嘩然水聲不絕於耳。
門匾上金光燦燦的荷葉天三個大字。
陳容仰望著宮殿訝然不已,一個藏書閣都如此的壯觀嗎?真不愧是昆侖仙門啊。
她在門口被結界擋住了,皺著眉也沒看見附近有人,“這怎麼進去啊。”
陳容覺得自己就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一樣,有些窘迫。
身後一個人走了過來,把玉牌放在了虛空之中,只見玉牌穿過結界,流光蕩漾開一個門。陳容總算是看明白了,如法炮制進了藏書閣。
“可真玄妙。”她一路打量著進去,仿佛打開了新世界。
她在最門口看到一個藏書閣全集,拿過來打開了,里邊分類詳細,她看到幾本有趣的書,可是轉頭看了眼諾大的藏書閣又苦惱了起來,根本不知道該去哪里找。
一個須發盡白的老頭拄著拐杖走了過來:“小姑娘可是頭一回來?老夫見你是個生面孔啊。”
“老先生好,在下陳容,確實是第一次來,什麼都搞不清楚。”陳容苦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後勺,“讓您見笑了。”
“陳容?哦……”老頭捏著胡須想了想,恍然道:“我知道你,跳崖的那個,看你這好胳膊好腿的,看來傳言不盡全實啊。”
“這……”陳容笑容一僵,怎麼好事不出門,丑事傳千里啊,她難道在昆侖仙門每次遇到一個人都要被提一回那麼羞恥的黑歷史嗎?
好慘……
“年輕人壓力大,能理解,平時跳跳崖發泄發泄也無大礙,總歸這昆侖仙門的山也不見得高的能摔死人。”老頭說話慢條斯理的,很是有味。
他對陳容倒是有幾分興趣。
陳容臉皮有些掛不住,心里愁的直嘆氣啊,忙問:“那個,老先生……”
“叫我徐老便好。”
陳容乍一聽到這個姓氏還愣了愣,貌似這是她來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姓徐的人,眼底有一絲黯然一閃而過,問:“我想找這幾本書,您能不能告訴我,我該去哪里找啊?”
徐老看了眼:“前邊這三本在一樓便有,後邊的這一本是二樓藏書,你也不能上去。”
陳容雖然對那本大陸記秘非常感興趣,可是也沒執著,在徐老的指點下去拿另外三本了。
她捧著兩本書去了最後一個書架,看著高高的架子皺起了眉頭,墊腳夠了幾下都是差一些,不滿地嘀咕:“真是欺負個子矮的啊。”
陳容的個子只能算中上,但也絕對不算是矮。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時,一股冷香籠罩了她,一只手從她背後抬了起來,指尖點在了那本書上,聲音冷冷清清的,“這本?”
白汐就站在陳容身後,只要陳容往後稍稍退一點點就撞進了她懷里,她聽到頭頂好聽的聲音,身子一僵,拘謹的不敢亂動彈,眸光之側是白汐的藍色衣袖,淡雅的顏色上邊有銀白的花紋。
長發掃落在她臉頰上,撓的她有些癢。
最後一排有些狹窄,也沒有旁人,安靜之時便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是嗎?”白汐沒等到陳容的回答,再問了一遍。
“是,是這本。”陳容結結巴巴道,耳根有些發熱。
“嗯。”白汐拿下書退開了一步,看陳容回過頭,坦然地給了她。
陳容雖然不好意思了,可是臉上卻是十分的正經嚴肅的,恭敬道:“多謝谷主了。”
陳容比白汐矮了大半個腦袋,說話也要微微仰望著她。
“不喜歡待在學堂嗎?”白汐看著陳容清麗的臉,隨口問,見她此時在這里,自然就清楚了她沒去學堂的事情。
“沒有啊。”陳容想到在學堂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眸光閃爍了一下,道:“我很喜歡,只不過想來借幾本書補補基礎知識嘛。”
就在陳容左顧右盼的時候,白汐冰涼的手指已經撫上了她的臉頰,陳容一怔,覺得心跳聲格外的清晰了起來。
“臉怎麼回事?”白汐看著陳容臉頰上兩個明顯的手印子,有些紅紫,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滿。
饒是老祖也會給她幾分面子,可居然有人敢欺負她的……她手下的人。白汐及時糾正了自己的想法,暗道昆侖弟子沒有規矩。
“可能是磕到了吧。”陳容隨口敷衍道,退了一步靠在了書架上,避開了和白汐的觸碰。
白汐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隨即就轉身往樓梯口走。
“你是要去二樓嗎?”陳容看著白汐的背影脫口而出。
“是。”
“我想借一本書,你能不能……”陳容有點不好意思,“只有二樓有。”
她本以為白汐會拒絕,沒想到對方直接問了書名就上去了。
“她人真好啊。”陳容抱著書抿嘴笑了,完全和冷冰冰的外表不搭調。
白汐的美不是徐意如那種柔得能夠沁入骨子里的美,而是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美,讓陳容只敢遠遠地看著。
“你在她面前就跟個弱雞一樣,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系統納罕道,“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這種氣勢壓制下,我能不慫嗎?”陳容沒好氣地反駁:“你試試在這麼厲害的人物面前能自信?我在這個世界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我如若作死,肯定就會死。”
“有什麼怕的。”系統小聲嘀咕,大不了就是死一回罷了。
陳容哼了一聲,帶著書離開了藏書閣一路往山下去了。
她掏出袖子里的紙條,有些慶幸,若不是剛才遇見了白汐,她還差點忘記了要去取材料的事情。
她在昆侖仙門新一輩中有些名氣,不過也只有幾個人記住了她的名字,可是這次下來竟然被不少人注目了,還都是唾棄的眼神。
陳容風中凌亂,她又怎麼了?
“大師姐,我正要去找你。”正在陳容疑惑的時候,妙枝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藥瓶子和一本手札。
“找我有事?”
妙枝遞出手里的東西,看著陳容有些欲言又止,眼神也頗有幾分惹人思量,“這是林師兄讓我送給你的,這個是活血化瘀藥,這個是師兄的修煉手札。”
“你拿回去,我不要他的東西!”陳容退了兩步,避之不及。
妙枝低著頭要咬了咬嘴唇:“之前我以為師兄不喜歡師姐,沒想到你們居然……”她勉強笑了笑,有些歉疚:“沒想到你們居然是一對我留在師兄身邊絕不會有別的想法,你可以放心。”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和林秋一點點關系都沒有。”陳容心情很復雜,“我只是不想接受他的東西,僅此而已。”
“看來第三種說法才是真的。”妙枝失魂落魄地呢喃著,把東西強行塞給了陳容,紅著眼睛看著陳容,“大師姐,你太無情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師姐,我走了,希望你能夠飛黃騰達。”
陳容摟著東西一臉懵逼,什麼第三種?
陳容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不少女性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流言蜚語和查了翅膀一樣滿天飛,她的罵名也漸漸傳開了。
與此同時也偶不少男的對她表示了欣賞。
渣女陳容背著巨大的黑鍋,頂著受傷的身心坐在湖邊,抱著膝蓋看著被月光映照的明亮的湖面,雙腳腳尖一踩一踩的,踩起了水花,裙擺也濕了,卻渾然不在意。
她怎麼就那麼倒霉啊……
陳容扶著額頭有些頭疼謠言對自己的惡意,明明這事情都是林秋惹出來的,而且林秋也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暴戾和桀驁自負,偏偏有一大堆女修維護他。
“還深情?真是神了。”陳容搖了搖頭,輕嗤了一聲。
夜月蟬鳴流光映照。
本來是如此美好的畫面,可是偏偏因為一個林秋毀壞了她的心情。
“怎麼了。”白汐牽著縮小版靈鹿走了過來,看到陳容嘆氣抓頭發很苦惱的樣子,忍不住問:“若有人欺負你,只管和我說。”
陳容回頭看到月光下牽著靈鹿一身流光的女子,突然就笑了,自己那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年紀見長,氣度倒是卻不見長。
“我就是有點生氣那些亂造謠的人,明明都是無中生有的事情,她們卻當成了真的。”陳容望著月亮,干脆躺了下來,身下是柔軟的草地,仰望著廣闊無邊的夜空,胸口郁結之氣也全部吐了出來,“往後我再生氣時,就抬頭看看夜空。”
“何必在意不相干的人如何說。”白汐道,聽她這麼說,也抬頭去看夜空,星子閃爍,懸月如盤,她勾了勾嘴角,這樣確實能夠讓人心情變的平靜下來,陳容看著白汐姣美的側臉,心里有了些異樣的感覺,她在這個世界連個朋友都沒有,很想把白汐當成了朋友,雖然現在還沒有資格,不過總有一天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相處。
湖對岸有幾樹梨花開了,花瓣隨風紛紛揚揚飄零在空中,靈鹿看到了,在地上不依不饒地打滾。
白汐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踏著水飛過去,衣裙從水面上絲毫不染的淌過了,她摘下一枝開的繁簇的梨花,又飛身回來,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陳容看的有些愣,這個場景真是跟畫一樣。
白汐把梨花別在了靈鹿的頭頂上,“哪有你這樣的靈寵。”
靈鹿頂著一頭梨花這才不鬧騰,反而撒開蹄子跑到水邊去照去了,搖頭擺腦的模樣十分有趣。
“真是臭美。”陳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靈鹿聽到了這句話,回頭瞪了陳容一眼。
——這真是一個有脾氣的靈鹿。
白汐垂眸笑了笑,對上陳容的視线,隨即淡漠地撇開了。
白汐或許不了解陳容,可是陳容對白汐卻是有幾分了解的。
她整個人生的脈絡就是一個悲劇,明明是美若桃李的女子,怎麼就能走到那步田地呢?
陳容不得其解,可是卻開始認可這個系統的任務了,或許……這一次她可以改變。
她想到之後白汐眾叛親離,孑然一身入魔道,突然低聲開口:“如果,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和你背道而馳,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系統涼颼颼道:“你撩妹技術倒是越來越高了。”
陳容覺得莫名其妙:“我哪里撩妹了?”
白汐愣了一下,卻不甚在意:“不會有那一天的。”
兩人一路安安靜靜地在湖邊吹著風,陳容有些昏昏欲睡,清醒過來的時候白汐已經不見蹤影了,倒是靈鹿還趴在水邊沉迷自己的美色不能自已。
她方才難得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桃花塢逗弄貓的徐意如,她依舊笑得那麼溫柔動人,夢境一轉,看到了站在水中月上手持梨花的白汐,直接驚醒了。
“我怎麼會夢到白汐……”
“大概是你喜歡她?”系統道。
“不可能,人一生怎麼可以愛上兩個不同的人呢?”陳容語氣篤定,“我又不是渣女……”
系統本來想說,呸,你丫這都是一個人,你不愛上才有鬼了。不過它為了事業线心存僥幸的沒有開口,敷衍道:“可不是。”
她想到這一茬,干脆問了,“你之前和我說還能和徐意如見到,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系統覺得頭疼:“你能不能別提這些有的沒的,好好完成任務,你想要的都會成真的。你今天的藥還沒搗呢,你是要造反了是不是?”
陳容趕緊起來,驚了,“我居然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