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被鄙視了?
陳容沒打算暴露自己的底牌,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知道的少也是一種幸福。
不過這也說明了屍修的功法和凡修功法截然不同了。她的那些手下若是修煉得當,外表上看來和人也沒有兩樣。
竹園應該是這一片環境最幽靜的住所,陳容收拾妥當之後一個人潛入了養著紅紅的空間里,繼續修煉功法去了。
楚姜在辦公大樓的實驗室待了一整晚。
“這藥劑的成分太多了,還有幾樣沒有分析出來。”穿著白色大褂的修長男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框,對楚姜開口:“和上次的半成品倒是沒有什麼出入,只是不知道效用如何。”
康宴白是整個基地最厲害的醫生,之前是某高校的醫學教授,現在屈才在這里做後勤,不過倒是受人尊重。
“倒是不必操之過急。”楚姜抿了抿唇,這種藥劑也不可能一時間就復制出來的,“你也累了一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康宴白點了點頭,脫下手上的手套,和助手們一起離開了實驗室。
不夜城。
作為北方最年輕強大的勢力,消息的流通也是其他勢力無法比擬的。
皇甫謹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緊地皺著,手指在桌面上點了兩下,“你說湖城最近又有動作?”
“是,上次他們去桑市損失慘重,可是卻得到了什麼藥劑,雖然這消息藏得很嚴實,可是還是沒有避開我們的耳目。”公孫殷笑了一下:“據我所知,有個神秘的女人去見了楚姜,隨後湖城上層就召開了緊急會議。”
“而且……另外一支隊伍一直在尋找什麼東西。”
“湖城不過是剛崛起的一個小勢力罷了,可是行事風格可真讓人猜測不透。”皇甫謹眼神里有些玩味,收起了凝重,“盯著點,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寧陽區。”
寧陽區有大批的喪屍集結,可是里邊卻有正常人類生存,可想而知是有什麼秘密存在的。
“真是讓人好奇。”
公孫殷明白皇甫謹的心思,“寧陽區外圍喪屍特別多,簡直就是一座難以攻破的城池。而且那些喪屍做事都是有套路的,又不傷害人,絕對是有人能夠操控喪屍,如果能夠把這種人才收歸己用,那麼不夜城就會成為這大陸上唯一的霸主了。”
“沒錯,可是這麼想的可不止我們。”皇甫謹想起其他蠢蠢欲動的勢力,冷笑了一聲:“既然有人願意去探路,就讓他們去吧。”
“你不怕別人捷足先登嗎?”公孫殷忍不住問。
“不,我有直覺,那樣厲害的角色不可能輕易的順從,唯有不夜城能夠配得上。”皇甫謹的目光落在公孫殷的臉上:“有機會,一定要把湖城那個神秘軍師拉攏過來,還有那個剛出現的女人。”
“這世道,只要利益和權利給的夠高,沒有人會不動心的。”皇甫謹對人心看的很透徹,吸了口氣,目光篤定。
湖城,竹園。
陳容修煉了一晚上,出門看到許紀眉坐在地上打坐,周圍有靈氣聚攏。
“沒想到這地方被她搞了一座聚靈陣,還是正統的修煉方式。”陳容在心底想著,修行在現世已經斷代許久了。
許紀眉察覺到了陳容的腳步聲,睜開眼睛,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最好和楚姜說一聲,搬去別的地方,我怕不小心誤傷你。”
說罷就不太有耐心地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在修煉。”陳容有意套話,“我認識一個和你差不多的人,她就在北方,也是每天修煉的,你昨天給我看的那本書,她也給過我。”說著拿出一本小冊子。
許紀眉一愣,接過翻看了兩頁:“雖然不是同門,不過也是道友。”還給陳容之後語氣好了許多,“你那朋友現在在何處?”
“她現在在天城寧陽區教化喪屍。”
“竟然有這種志向。”許紀眉眼底出現了一絲絲的欽佩,“倒是可以去結識一下,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氣運能夠認識修行者,可惜你實在是太廢柴,想必你的朋友也無法幫助你。”
陳容又被她正兒八經的鄙視了一次,抿了抿唇,眼底有些無奈,她這身份要是說出來恐怕會被許紀眉拍死在這里,大多數的修道者都不會願意和邪魔外道一路的,“那你的志向是什麼?我還沒見過會服務於勢力的正統修行者。”
像是許紀眉的功底,就算是一個人在喪屍堆里也能夠好好活著。
“傳道。”
許紀眉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陳容和許紀眉大概是沒什麼好說的了,笑了笑就走了。
傳道什麼的,哪有談戀愛重要。
楚姜處理完瑣事之後回來就看到陳容和許紀眉竟然在閒聊,有些意外,畢竟許紀眉平時沉默寡言,除了有些古怪行為之外就都是一個人躲在園子里坐著望天。
隨口打招呼,“你們吃早飯了嗎?”
“我已辟谷。”許紀眉開口。
陳容咳嗽了一聲:“我也辟谷了。”
許紀眉的目光突然有些深沉復雜。
陳容不遲到東西往後肯定會被發現的,所有的疑惑不如就讓許紀眉一個人承擔吧,反正……她也不見得會說出來的。
“你一晚上沒休息嗎?”陳容直接忽略了許紀眉的存在,自然的和楚姜聊了起來。
許紀眉嘆了口氣,直接走了,臨走前還忍不住對陳容道:“光吃丹藥是沒有用的,難怪我昨夜半夜聽見你在嚼什麼東西。若是你朋友有心,不如給你洗伐筋骨,只給你吃藥是害了你。”
陳容:“???”
許紀眉走後,陳容正要對楚姜開口解釋。
“你也是修行者?難怪。”她點了點頭:“你昨天送的見面禮對於我們而言很重要,又欠你一個人情。”
“那東西就是撿到的,對你們重要,可是在我手里毫無作用,所以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陳容瞅見楚姜神色猶豫,知道她是要說正題了,笑了笑:“這個世道一個人實在是不容易,我這次來也就是想要投靠你們,你如果願意,我也可以聽從你的安排。”
她頓了頓:“不過……我們這些修行者脾氣都不是很好,所以我只聽你一個人的安排。”
楚姜沒想到陳容會先把話說了,就陳容這種水平的人,無論在哪個勢力里都能夠成為座上賓的。
就算是只聽自己的安排,自己也不敢如何使喚她,不過話說的倒是很給面子了。
“嗯,不是緊急的任務,我不會叫你的,你安心住在這里,需要什麼資源和我說,我們能夠提供的都會盡量提供給你。”
說好之後楚姜就回房休息去了,陳容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難道沒有覺得我說的很撩嗎?好冷漠啊。”
湖城基地人很多。
楚姜雖然外表美艷強勢,可是人卻很細心,像是許多勢力不會收納無用之人,因為沒有那麼多的資源和食物供給,可是湖城卻不一樣,有獨立的研究人員搞出了第九區,居住著沒有武力的婦人和小孩子,在實驗田地里種菜,做一些生活物品。
陳容把十三個區都轉了一遍,這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條,還遇到了小久非要當自己的導游。
“我們湖城雖然不是非常厲害,可是絕對是最有人情味的地方。”小久帶著陳容進入了實驗田地,說是田地可是卻是懸空的棚子,所有的植物都是水培的,“你看看這些菜種的怎麼樣?今晚我讓大廚給你做一頓新鮮的。”
“不用了,我辟谷了。”陳容發現這個借口真是好用至極。
“你也跟著許紀眉修煉了?”小久嘴角抽了抽,不是很相信這些。
現在異能覺醒者寥寥無幾,而且修行者更是鳳毛麟角,湖城的重心都是搞科研,陳容和許紀眉的存在就顯得很尷尬了。
陳容忍不住露出一副你真是無知至極的神情,捻起一顆綠色的菜杆子對小久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小久看了過去,看見那菜竟然直接化作了灰燼,目瞪口呆:“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屍修的修行方式和凡修最大的不同就是,凡修靠的是山川大地孕育出來的靈氣,而屍修靠的是陰氣,不過殊途同歸,凡修要積累靈氣,一次次晉級洗伐禸體的雜質,最後飛升。
而屍修的體質也是要洗伐的,不過因為比較單一,所以修行速度十分快速。
再加上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陰氣了,修行的種類雖然單一,可戰斗力和實用性卻很強大。
陳容把手里的灰塵拍掉,“這就是修行,你多和許紀眉學學,也可以做到,不過不要把我是修行者的事情透露出去,我只想做個普通人。”
不出一日,陳容是個修行者,十分厲害的事情就在湖城傳開了,不少人慕名而來,可是陳容待在竹園里也見不到。
“這下好了,本來竹園已經有兩個大魔王了,現在有了三個。”
“是啊,聽說那個許紀眉吃人的,不知道陳容怎麼樣。”
“我聽小久說她可以徒手捏死一個變異怪物!上次老大他們遇到怪物死了好多人,多虧陳容路見不平呢。”
……
陳容聽到這些傳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她還沒來得及秀操作,就已經被傳為大佬了?
“扣扣扣”
房門被人敲響。
陳容打開門看見許紀眉站在門口,知道這鄰里關系還是得處理一下,張了張嘴:“其實我沒有傳聞里那麼厲害,都是謠言。”
她頂多只有一點點厲害。
許紀眉對於謠言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她要是相信陳容能夠徒手捏死喪屍,還不如相信陳容陳容吃喪屍,對於自己親自檢驗過的事情還是自信的,陳容不吃食物不過是服用丹藥,丹藥雖然能夠增強體質,可也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陳容就算是對外宣稱自己是修行者,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不過她作為一個傳道者,自然沒必要去叫醒一個做夢的人。
“湖城地下有個地下之城,那里是大凶之地,里邊有一顆舍利珠,這次楚姜會帶著人下去,你應該也會一起。”許紀眉語氣冷靜:“我告訴你,是怕你沒辦法活著回來,想先問問你,那位道友具體……”
“等等!”陳容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你既然知道是極其危險的地方,為什麼要讓楚姜下去?”
“富貴險中求,我給的機緣不是常人能夠消受的起的。”許紀眉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錯。
“你說的對。”陳容頷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我把地址寫給你,不過她不是隨便結識的人,我給你寫一封引薦書。”
“你很上道。”許紀眉語氣滿意。
陳容第一次給系統寫信,八百字洋洋灑灑,恐怕也只有系統能夠理會的,核心思想三個字——坑死她!
不明所以的許紀眉帶著信離開了湖城,晚上就到了寧陽區。
陳小正在房間里舒坦的吃泡椒豬蹄,傅秋引還在廚房里給她做燒烤。
靠著柔軟的沙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嘆息,“人生真是充滿的快樂。”笑呵呵的喝了一杯小酒,絲毫不覺得自己擼袖子抓豬蹄的形象有多肥宅。
傅秋引端著一盤肉出來。
陳小擺了擺手:“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張恭坐在陳小對面陪她喝酒,作為寧陽城——沒錯,現在是新勢力寧陽城,三當家,有些看不過去陳小對傅秋引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樣子,待傅秋引走了之後,才道:“你這麼對小傅是不是她哪里惹到你了?”
“沒有啊。”陳小一臉懵逼:“難道我的態度不對嗎?”
作為一個當家的,對自己的手下不就該這個樣子嗎?
張恭喝了杯酒,滄桑的很,“小傅人挺好的,修行也努力,這模樣多標志啊,你看不上她,就直接讓她死心吧。”
陳小手一僵,瞪著張恭:“她就是我的御用廚師罷了,你腦子里想的都是什麼?再說了,你一個喪屍喝酒你特麼還喝消沉了不成?”
陳小不知道傅秋引去而復返,站在門口聽到里邊的對話,放下了要推開門的手直接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張恭嘖了一聲:“什麼廚師不廚師的,人家那麼有天賦,往後肯定稱霸喪屍界的,我和你說,她不會廚藝,為你學的,你啊,就是不懂珍惜,等你把人蹉跎沒了你就知道後悔了。”
陳小懶得搭理張恭:“優秀的我,不需要愛情。而且她不願意給我做吃的,我可以不吃啊。”伸了個懶腰,喝了也有些多了,打了個哈欠,“你好好的喝,我先睡覺去了。”
“真是個渣女啊。”張恭低聲嘀咕。
“嗯?”陳小涼颼颼的回眸看了一眼張恭。
他咳嗽了一聲:“據說越渣的人越深情啊。”
“深情比得過豬蹄嗎?”陳小哼了一聲,正要走,就看到肖大壯急急忙忙的來敲門,停下了腳步。
“二,當家,不好了!有個很厲害的女人,找茬!我們,本來要,攔住的,可是被撂倒了,一大片,她特,特囂張,直接放話說不,不想動粗,讓你,一個人,下去見,她。”
陳小嘖了一聲,皺起了眉頭:“真是掃興,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人來送人頭。”
陳小一個人走了,肖大壯有些擔憂:“二當家,一個人下去,不會有問題吧?”
張恭擺了擺手:“就算是隔壁不夜城里所有人加起來都不見得打得過她,不用擔心。”
傅秋引坐在房間的鏡子面前,鏡子里的人模樣冷冰冰的,容貌卻是十分的精致美麗,眼底下一顆痣,不偏不倚看起來多了幾分風情。
肖大壯來找傅秋引,卻有些不敢進屋子,無論是在做人還是做喪屍的時候,傅秋引絕對都是那種高不可攀的女神級存在,就遠遠地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外邊有人,找茬,二當家一個,一個人下去了。”
“嗯。”
肖大壯沒頭沒腦的走了,今天晚上怎麼一個個都那麼冷漠啊?難道二當家的惹了眾怒了?
傅秋引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門往樓下去了,到了樓梯口果然看見在門口對峙的兩人,其中身姿嬌小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陳小,另外一個高高瘦瘦的,如挺拔的劍一般。
她腳步緩了下來,沒有靠近。隔得遠也聽不清她們再說什麼。
許紀眉打量著陳小,長得明眸皓齒的,不過卻一副煙火氣兒,沒有半點修真之人的氣息,忍不住狐疑,“你真是修仙者?”想著自己一來就跟砸場子似的,解釋了一句:“我是陳容介紹來的,那些喪屍看見我就動手了,我只是在防衛。”
陳小一挑眉,本來還以為是來搞事的,竟然是陳容認識的人,囂張的揚起揚下巴,“她讓你來做什麼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許紀眉把信給了陳小,心道這人果然難以相處,不由得有些失望。
正要說打擾了,突然看見陳小神色一變,笑的格外的真摯熱情,那雙眼睛里似乎都有璀璨的小星星一樣。
“你不早說,我以為你又是隔壁不夜城派來砸場子的,陳容說的不錯,我在這里就是為了教化喪屍,你看看這些喪屍都不吃人的,哈哈!道友遠道而來,今晚要和我徹夜長談啊。”陳小攔住了許紀眉的肩膀,笑的跟花兒一樣燦爛。
突然察覺到了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覺,回過頭一個人也沒有,不由得縮了縮肩膀覺得納悶。
“真是奇了怪了。”
“怎麼了?”許紀眉順著她的視线看過去,只有一片黑暗。
“沒事,你恐怕不熟悉這邊吧,明天我帶你去不夜城最高的大廈玩玩。”陳小十分仗義地開口,不夜城最高的大廈就是不夜城的中心大樓了,她一定會好好坑人,不辜負陳容的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