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封後大典,晏鸞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盛況,前世里元浚只冊封過褚雲裳做貴妃,還未到立後就被毒殺了,這一世似乎終於有了新開端。
皇帝冊後告廟的儀式,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宗族均可到場觀禮,永康公主乃是皇姑,晏鸞和晏燾也便有了入場的權利,而晏璟因為官職所在,隨梁王在宮中招待著各國使節,並未到場觀禮。
看著一身玄色龍袍的齊靈帝走在儀仗最最前,九龍冕幾乎遮擋了他肅穆的面龐,緩緩入了正廟的殿門,隨著禮樂奏起,便是新後入場。
不同於坊間嫁女,需要鳳冠霞帔紅蓋頭,告廟時的皇後需穿朝服而入,十六歲的姜福媛是艷冶綽約的美,今日這百鳳朝服一穿,戴著沉重鳳冠的她,難得一臉端麗。
儀仗行的慢,姜福媛被尚宮們攙扶著,目不斜視的走過晏鸞這邊時,輕輕眨巴了下眼睛,動作太快只有晏鸞看到,她領悟一笑。
她這偷偷一笑,身旁的晏燾就悄然捏了捏她的手腕,禮樂奏鳴的現場是莊重的,所有人都保持著一個表情,她忙收斂了些許。
告廟的儀式過於繁瑣,光是祭文都要念老久,難得穿上翁主朝服的晏鸞,都快被頭頂的小鳳冠壓頭暈了,好在身旁有個晏燾,高大的身子默契的站在她身後,隱約撐著她。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他低頭輕聲的在她耳邊說著,冷峻如他,在這樣的場面上難得此舉,前面的永康公主似乎聽到了,微微側首看來,還以為是兄妹情深,看向晏燾的目光都溫和了不少。
晏鸞摸了摸滿是熱汗的秀氣鼻頭,忽而覺得臉上有些燒的慌。
儀式結束後,便是帝後同駕巡游了,宗室的族親們也需同往,站了太久,晏鸞的腳都是發軟的,還是晏燾扶著她上了車,又交代了侍女給她端些茶水來。
巡游的街道是早已定下的,官兵開道,百姓們都跪在兩側,高呼呐喊著,簡直是盛況空前,永康公主的身份高貴,乃至晏鸞的車駕都是靠在了最前,一路上都是撒不完的花瓣,一直蔓延到皇宮。
接下來又是一眾儀式,新後要到前朝接受百官跪拜,而觀禮巡游的宗親們,則被送往了朝天殿,那里已經准備開筵了。
容納萬人的朝天殿前已經是歌舞不斷,晏鸞隨著永康公主上了席位,褚太後在坐在鳳座上,拉著永康公主說著些家常話,看似格外高興。
晏鸞吃了些瓜果,裹了腹,就招來侍女去偏殿更換朝服了,褪下厚重禮服,換上了清透的雲煙宮裝,那沉重的發冠去掉後,挽了小髻簪了珠花。
“呼,終於能松口氣兒了。”
這樣的儀式,她這輩子是不想再參加第二次了,特別是八月的暑天。
……
回朝天殿時,晏鸞運氣不好,遇上了褚雲裳,身邊還跟了個塞娜公主。
褚太後已經定下了這位公主嫁入褚家的消息,這幾日脾氣潑辣的小公主正在整治作風不良的褚蒙。
“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宓陽翁主,多日不見瞧著挺舒坦呀,只是不知那良心可過的安。”
打發走了塞娜公主,褚雲裳就攔了晏鸞的道兒,陰陽怪氣的找起了茬兒。
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晏鸞不欲與她糾纏,讓宮女攔了她,就帶著侍女離開了,走遠了還能聽見褚雲裳那咬牙切齒的聲音,恨毒了喊著。
“你等著!不會放過你的!”
宮廊上人來人往的,這事很快就被傳開了,直至夜宴開端,褚雲裳都沒有出現在席中,後來晏鸞才知道她被褚太後送出宮禁足了。
“這玉露瓊漿雖不醉人,還是少喝些吧,這湯不錯,阿鸞且多喝些。”
方才應付了臣僚敬酒的晏璟,抽空囑咐了晏鸞一聲,瞧她接二連三飲了幾杯酒,粉腮上都泛起了桃紅,親自盛了湯推到她跟前去。
而一旁的晏燾更有默契,奪了她手中的酒杯,放了玉勺在她手中,若不是場景不對,只怕還要親自喂她,冷清的俊顏微繃。
“快些喝湯,不許亂看。”
晏鸞無奈,低頭飲湯去了,那粘在身上多時的陰森視线還未移開,多少讓她有些食難下咽。
短短兩個月,王安之又出現在了人前,現在的他遠比此前陰鷙,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晏鸞,沒有一絲起伏的平靜。
殊不知這樣的平靜,才是最為恐懼的。
晏燾自然是早已注意到了,奈何發作不得,壓制著一腔怒火,看向王安之的目光都是暗藏殺意的。
……
封後大典過後的日子,難得清閒下來,連朝中都沒了什麼繁瑣政務,晏璟晏燾趁著休沐的時間,便同永康公主請了話兒,帶著晏鸞到宓陽封邑(Yi) 去游玩了。
作為當朝翁主,晏鸞的封地極其大,距離鄴城尚遠,乃是面南的一處重要州府。三人一路游山玩水,往南而去,好不快活。
“這邊的風景不錯,我都不想回鄴城了。”
晏鸞趴在車窗上,看著官道下的蒼茫山河,忽而覺得這樣的游玩人生才是最恣意的,越是遠離鄴城,她這心就越發輕快。
“阿鸞喜歡,以後可以都出來走走。”
對面的晏燾遲遲不落黑子,持白子兒的晏璟便旋身抱住了晏鸞的纖腰,將她帶入了懷中,這馬車寬而大,且舒適異常,擺了圍棋小案還多的是活動范圍。
“二哥,待你一子落下,怕是天都黑了。”
終於楸著嘲笑晏燾的機會了,晏鸞趴在晏璟的懷中揶揄著,氣的對面的晏燾直咬牙,手談對弈他還真不是晏璟的對手。
“欠操了是吧。”他冷雋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視线落在了她衣襟半開的酥胸上。
已是初秋的天,晏鸞將齊胸的襦裙換做了交襟的束腰長裙,方才被晏璟摟入懷中時,襟口凌亂,未著兜衣的椒乳都快跳出來了。
她忙捂住自己的奶兒,那上面還殘留著他們的牙印,殷紅的乳頭微硬。
“再過一月,阿鸞就十四了,這對乳兒是愈發沉甸,待我們再揉些年月豈不是要遮擋不住了。”
晏璟一面溫雅笑著,一面撥開了晏鸞的小手,從繁復花紋的衣襟里,握住了一只小奶子,玉嫩的手感美妙的讓他愛不釋手。
“嗯……不要捏。”
這幾日行路,他們是一邊欣賞著大好山河,一邊顛鸞倒鳳,可謂之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