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的指尖從薛崇訓的胸口緩緩上移,觸摸過鎖骨、脖子,當撫摸到他的下巴時,她的手指頓時感覺到了胡須樁子,粗糙的觸覺有種別樣的感覺。
薛崇訓有時候會叫人給他修剪胡須,苦於沒有刮胡刀,而且也不能全部刮干淨了,此時的大部分男人都不習慣剪胡子,年近而立之年的人嘴上無毛非得被懷疑是宦官。
此時的薛崇訓顯得特別安靜,除了沉重均勻的呼吸,再沒有其他動靜。他已經睡熟了,任孫氏摸著他的臉也毫無反應。
周圍也很安靜,沒有人的說話聲,初春的夜晚連蟲子的鳴叫都聽不到。
郎君已睡下,奴兒們不敢在這屋子周圍喧嘩,元宵節晚上也許有人還沒睡,都到外院玩去了。
孫氏默默地看著薛崇訓的臉,打量著那堅毅流暢的面部曲线,雖然臉有點黑,但寬寬的額頭、高高的鼻梁看起來十分正派,兩道劍眉之間也是隱隱有股子英氣。
孫氏非常喜歡這樣陽剛的臉,反而討厭那些白嫩俊俏得帶嫵媚之氣的小生;她更喜歡他嘴里那口潔白的牙齒、還有收拾得很整齊干淨的指甲,連他穿的這件潔白的白綢里襯在孫氏眼里都覺得十分順眼。
忽然之間她心里產生了想抱一下薛崇訓的衝動,而且這種莫名的想法越來越難以抑制。
她被自己的莫名欲望弄得很緊張,連指尖都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毫無道理的想法,就像是本能一般,最原始的願望,卻很難克制;可是她能想到,面前這個男人不屬於她,甚至是親生女兒的……
難道還有想和女兒搶東西的想法?
那就太可笑了,而且這種事簡直不會讓世道所不容,被詬病是理所當然的。
孫氏那美麗的大眼睛里有些迷離和憂傷,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微微地顫動,她的顴骨有點高,不過這樣的臉型更能反襯出下巴的嬌小,讓瓜子臉型更加清麗秀氣。
安靜的神情,波濤洶涌的內心。窗縫里吹來的微風,被風拂亂的發際,猶如人凌亂的心情。
這時她緩緩回頭看了一眼那燈架,上面點著十幾枝紅蠟燭,把紅黃顏色的亮光灑在房間里……如果,把燭火滅了,黑暗中能抱一下吧?
但是裴娘等奴兒是知道孫氏還在房里沒出去的,如果滅燈……反而欲蓋彌彰。本來只是抱抱,說不定能被人懷疑出其他事兒來。
孫氏的心緒雜亂,除了緊張擔憂,還有道德的譴責。
她又坐了許久,終於沒去滅燈,只回頭看了一眼關著的木格子門,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紫色的幔帳拉上兩層遮住燈光。
床內的光线昏暗了一些,能讓人安心。
躺下去,她慢慢地靠近,貼近薛崇訓的身體,輕輕伸出手臂抱住,手放在了他的後背上。
男人的身體就是不同,不像小娘子那般柔軟。
孫氏感覺到那硬邦邦的身體,力量感讓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如住在結實耐用的房子里一樣安心。
如果他不是喝了酒,身上的酒氣有點難聞,就更好了。
可惜她的衣服太厚了,就算越抱越緊,也只能感覺個大概……不敢脫衣服,這樣的親密已經讓她心口起伏砰砰亂跳了,又是擔心又是緊張。
她看了一眼薛崇訓微微張開的打著輕酣的嘴,那口干淨的牙齒和胡須樁子都讓她心生異樣。
孫氏紅著臉,終於忍不住湊上嘴去,在他的嘴上親了一口。
若即若離的一吻,她急忙離開去看薛崇訓的臉,見他依然毫無反應,這才又將朱唇緩緩靠近。
同時她的手指也摸到了薛崇訓的胸口,撫摸著那結實的肌肉,手指慢慢向下,都是讓她欣喜的线條。
她的心更亂了,身子向上挪了挪,把自己的粉脖湊到了薛崇訓的嘴上磨蹭,她的喘息也愈發沉重起來。
“您是岳母大人?”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嚇得孫氏汗毛都豎了起來,急忙坐起來,只見昏暗的光线中薛崇訓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
完了……完了……
孫氏的腦子一片空白,來不及去想嚴重後果和在薛崇訓心中的形象崩塌,只是哭喪著臉喃喃道:“不是明明醉得不省人事睡著了麼,怎地不到半個時辰就醒了?”
薛崇訓居然笑得出來,帶著笑意道:“大唐的酒都是糧食釀的,不上頭。好酒啊,醒得快,第二天還不頭疼。”
“哦……那就好,薛郎以後少飲一些,注意身子。你早些歇息……我,走了。”孫氏無比恐慌地就要去伸手掀幔帳。
“這樣就走不好吧?”薛崇訓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只見孫氏的肩膀頓時一顫,就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般。
薛崇訓用不經意的眼神掃了一眼孫氏那豐腴的漲鼓鼓的胸脯,還有那筆直的後背,曲线玲瓏的腰身。
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平穩了一下情緒,輕聲說道:“大人不必害怕。”
孫氏背對著坐在那里,任由薛崇訓抓著手腕,也不掙扎也不說話,低著頭沒有說話。
這時薛崇訓也坐了起來,慢慢靠近孫氏的身體,然後放開了她的手腕,用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孫氏顫聲道:“我們……還是別這樣了,萬一被人知曉了傳將出去,非得被天下人笑話唾棄。”
薛崇訓道:“院子里都是咱們家的人,就算被人知道,誰要是吃里扒外把這種事往外說,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人多嘴雜,宮里的丑事都能傳出去,何況王府。”孫氏皺眉道,“……妍兒,要是知道母親和夫君是那樣的人,以後她會怎麼看我們?”
薛崇訓柔聲道:“大人把我和你說一塊兒用‘我們’,叫我心里好生溫暖啊。”
孫氏的神情又是一種羞臊,找不到話來了。
薛崇訓越抱越緊,然後干脆把大手從她的上衫下擺伸了進去,他的動作倒是干脆利索,直接往上摸,孫氏要按住制止時哪里還來得及,一個乳房已經被抓住了。
那只手粗糙而溫暖,質感和溫度讓她身上都軟了一頭。
那只大白兔真真是好東西,又軟又滑又大,一只大手都抓不住,那種盡興的觸覺是多麼讓人愉快。
乳房的那種柔軟,是世間上任何東西都無法比喻的。
孫氏輕輕地驚呼了一聲,便想掙脫,很快又見薛崇訓的嘴也湊到自己脖子上了,呼吸之間的熱乎乎的氣兒真叫她全身都是一陣酥軟。
“不行……”孫氏恐慌道。
薛崇訓開始拉她的腰帶了,她使勁拽住他的手,帶著哭腔道:“別這樣!我……我還沒想好。”
薛崇訓沒說話,一只手被抓,另一手便伸進她的裙子,摸她的翹臀。
她把腰往前一挺,焦急道:“剛才……剛才我只是想親近一下,最多抱一下,沒想要這樣……我是你的長輩,快放手!”
“大人的身段保養得真好,不過也正常,您好像本來就只比我大一歲而已,青春仍在啊。”薛崇訓只當她半推半就,一面動手一面說。
“無恥!”孫氏突然怒罵了一聲,使勁拽了一把薛崇訓的手,把它從裙子里拽了出來。
薛崇訓頓時愕然,動作也停下了,怔怔地看著她的臉,只見那長長的睫毛間閃著淚珠。他已經弄不清楚這個女人究竟怎麼回事了。
孫氏也馬上醒悟自己罵得太過分,估計讓薛崇訓有點生氣,她又急忙好言道:“方才我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不是薛郎無恥,是我自己無恥,我都干了什麼?”
她一面說一面便流下淚來,身子不住地抽搐,越哭越難受的樣子。
薛崇訓怔怔地坐在那里,沒法下手了。
本來他是毫無道德壓力的,但見孫氏是在真的反抗,而且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還如何來強的?
本來他就不是個喜歡粗暴對待女人的人,相比之下,用冷暴力逼迫別人自己就范他更擅長。
他長長地吸了口氣,又嘆了一聲道:“大人既然這樣,我不會傷害你的,別哭了。”說罷輕輕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孫氏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塊刺繡手帕來擦了擦眼睛,冷冷道:“我要回去了。薛郎身邊不是沒有妻妾,和妍兒成婚都那麼久了,還不同房像什麼話?明兒我讓妍兒來侍寢。”
大概是孫氏的口氣變化太快,讓薛崇訓有點生氣了,他便故意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便不多挽留,大人出去的時候叫我的近侍進來侍寢,今晚是誰當值?”
“裴娘。”孫氏低頭道。
“那好,一會大人出去的時候讓裴娘進暖閣來睡。”
“嗯……”孫氏掀開幔帳,坐到梳妝台前去整理儀容去了。
薛崇訓半躺在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孫氏梳理頭發時的輕柔動作。
她真是很有女人味,一個動作一個姿勢都那麼有女子柔美的感覺……
坐姿也非常好看,挺直的背,內曲线的腰,還有坐著的時候臀的輪廓,十分美好。
她整理得差不多了,頭也不回地說:“我……回去了。”
薛崇訓沒答話,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屏風後,空中仿佛還留著一陣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