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太太冷笑道:“依照她的地位,還有能逼她不成?”平島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寶寶,靜靜凝視她的面容。
一條太太像是想到了誰,面色漸漸變化,說道:“你難道是在說她……不可能的,她是可是我們的……”十六夜拱火道:“是啊是啊,她可算咱們的母親,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黑崎,你給我閉嘴!”一條太太怒道,可是那滿腔怒氣很快就消散了,視线低垂在地上。
櫃中的一條郁子瞧見母親茫然的模樣,低聲道:“那人是誰?我媽媽的表情好奇怪。”雪代遙不說話,嘆了口氣,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一條太太突得猛地抬頭,盯著平島的臉,質問道:“你在騙我是不是?”
平島平靜道:“我有什麼好騙你。”
“今天可是老夫人的葬禮,你們把一切都推在死人頭上,是欺負她沒法再發聲了是吧?”
一條太太紅了眼睛。
平島只是瞧看她,深深的嘆了口氣。
“是不是?”一條太太話語顫抖。
十六夜笑吟吟道:“是不是有那麼重要麼,反正都是紫夫人干的就行。”
一條太太不理她,只盯著平島的臉。
平島無奈道:“一條,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就算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一條太太聲音漸漸柔和:“平島,姐妹里就你不會撒謊,求您告訴我好不好?”
平島表情有幾分痛苦了,“你想聽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聽,我只想聽實話。”
“什麼實話?”
“你只要回答我一句話,這一切到底是紫夫人干的,還是……老夫人干的?”
平島沉默片刻,說道:“今天是老夫人的葬禮,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妙。”她這句話說出來,已經算是變相回答了一條太太的問題。
一條太太怔在原地半響,“為什麼……為什麼……”
十六夜插嘴道:“有什麼好為什麼的?”
一條太太說道:“既然不是紫夫人做的,那她為什麼不跟我們解釋清楚。”
十六夜咯咯笑了起來,說道:“一條啊一條,你真是白和她當了那麼多的姐妹。你還不了解她嘛。她從來都是瞧不起人。就算是她的親妹妹,也懶得表達自己的感情。這種人你指望她解釋?哈哈,你啊。”
一條太太聽她這樣說,臉色蒼白一片,支撐她這麼多年的仇恨,居然是一場笑話。老夫人已經死了,就算健在,也不敢找她報仇。
於是,她一意孤行的說:“我不信,這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詞,我非得找紫夫人問個明白。”
十六夜嗤笑道:“我說這不是她,但你非說這就是她。”
一條太太憤怒的衝十六夜道:“和你也脫不了干系!”
平島單臂抱緊寶寶,另只手牽住一條太太的手腕,低聲在她耳邊說些什麼,就看一條太太身體漸漸軟下來,一副茫然失措的樣子。
一條郁子好奇平島對一條太太說了什麼,怎麼能讓一意孤行的母親安靜下來?
她扭過頭看時,發覺雪代遙已然把腦袋低垂不知多久,看也不看外頭一眼,迷惑的問:“你不好奇嘛?”
雪代遙搖頭道:“這是別人的私事,我知道太多對她們不尊重。”
他話語甚是真誠,一條郁子聽入耳中,不由得連連點頭,心想:“他說得倒是沒錯,這是母親那輩人恩怨,我們打聽那麼多,確實是對她們不尊重。”
但他們幾個被困在櫃中,就算不想聽也沒法子。
一條郁子看雪代遙的目光柔和許多,倒是原諒他之前不檢點的行為。
不過她察覺胯下仍未消退的觸感,臉頓時有些有絲紅暈,心想:“這麼久了,怎麼還沒退下來,只怕他腦中還是想些不干不淨的東西。原諒他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雪代遙發覺外面許久沒有聲音,抬頭一看,平島把寶寶遞給十六夜,拉著一條太太站在門口外邊,低聲說些什麼。
十六夜逗弄著寶寶,輕輕點點她的嘴唇,又時不時摸摸她的臉蛋,倒把自己給逗笑了。
雪代遙露出一絲笑意。那寶寶似有所感,扭過頭腦袋,正好瞥見櫃門間隙中雪代遙的眼睛,一眼便認了出來,歡喜的哇哇大叫。
十六夜笑道:“你可真能鬧騰。”
注意到寶寶老往旁邊瞧,余光立即瞥了過去,正好看見櫃中間隙有雙烏黑的眼睛,頓時嚇了一大跳,正准備喊人過來,雪代遙冒險把櫃門打開一角,噓了一聲。
“你……遙少爺……”十六夜都不由得愣了愣,驚訝之下忘了叫喊。
這邊鬧出的動靜,還是被門口的一條太太她們發覺。
好在雪代遙眼疾手快,趁她們轉身之際,已然把櫃門關上。
十六夜反應更是迅速,直接就把身後的椅子勾倒。
“怎麼回事?”一條太太往里眺。
十六夜笑道:“我想起來走走,結果腿麻了,一不小心把椅子勾倒了。”
一條太太為她做事馬虎搖了搖頭。
平島不敢再讓十六夜為她抱寶寶,連忙進來抱走自己的孩子,同一條太太出了門口,來到走廊的位置繼續談話。
十六夜把椅子扶正,悄悄看了眼門外的走廊,確認她們沒有那麼快進來,輕輕把櫃門打開。
明亮的光线把櫃中的景色照了個一干二淨。
雪代遙前面抱著一條郁子,後面又緊貼著桃沢愛。
十六夜視线分別在一條郁子、雪代遙的衣裝、桃沢愛的臉和衣裝上停留片刻,正准備說話,雪代遙壓低了聲音,指了指旁邊的衣櫃,說:“旁邊還有人,不要大聲說話。”
所幸那個小衣櫃的角度並不好,咲夜根本無法看見這邊的情景。
十六夜嘖嘖稱奇,低聲道:“遙少爺,真有你的,這麼快就拿下一條家的小姐了?”一條郁子並不喜歡十六夜,把腦袋扭到一邊,不去看她。
“喲,還有脾氣呢。”十六夜笑吟吟的說:“沒准以後你得叫我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