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
天氣轉涼了不少。
明明陽光十分燦爛,但操場的學生們都換上了厚實的長袖。
雪代遙也不嫌髒,直接坐在離操場不遠處的台階上。
他身上穿得也是冬季的校服,不過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內襯衣服穿得很多,里面只搭了件背心。
要不是怕引人注目,可能只會穿件薄薄的夏季校服。
雪代遙嫌熱的拉開兩邊長袖,露出結實白皙的手臂,正好看見抱著飲料回來的前堂修一。
“你的可樂。”前堂修一把易拉罐裝的百事可樂拋給雪代遙。
雪代遙坐在台階上,膝蓋都沒有動,隨手就把可樂接住,掌心都是冰冰涼涼的水漬。
他打開拉環,飲了一大口可樂,感受著口腔中一個個冰涼氣泡炸開的滋味,很是痛快。
“冷死了這個天氣……這麼冷的天,虧你也喝的下可樂。”前堂修一打了個哆嗦,雙手握住熱牛奶,並沒有急著喝。
雪代遙說道:“我都熱死了。”
前堂修一撇了撇嘴,分別看向雪代遙大開的領口、拉開長袖露出的胳膊,他才不信雪代遙一點都不冷,認為只是表現自我,博女生的眼球而已。
不過轉念一想,雪代遙好像並不需要博人眼球,光外那一站,就有不少女生偷偷摸摸的盯著他。
剛剛上體育課的時候,雪代遙正好路過,一個正在打網球的女生光顧著看他,一不注意,鼻子就被網球砸到了,鼻血流了一地,結果還在看他,讓前堂修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話說回來,你最近怎麼都很少來學校啊?”前堂修一好奇道。
自從台風天過了以後,這兩個多月雪代遙都很少來學校,隔個兩三天才能見他一面。
“家里有事唄。”紀綱從背後跳了出來,前堂修一突然呲牙咧嘴,要抓他的胳膊,喊道:“什麼東西,冷死我啊!”
“哈哈。”紀綱笑著從他脖子後面抽出冰涼涼的罐裝檸檬茶,大手看起來就像毛茸茸的熊爪,豪飲了一大口飲料。
“冷死了,能不能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前堂修一把熱牛奶放在脖子後面,讓身體重新暖和回來。
“你家里是碰上什麼事了?”紀綱坐到雪代遙的另一邊,“怎麼一會兒來一會兒不來的?”
“你可別咒人家。”前堂修一說道,“遙家里可是很有錢的,能有什麼事,我估計他是要回家繼承家業了。”
雪代遙想了想,好像真是那麼回事,半開玩笑道:“如果我書讀的不好的話,家里人就要我滾回去繼承家產。”
前堂修一瞪大眼睛道:“真的假的?”
突然背後一陣冰涼,渾身打了個哆嗦,憤怒的轉過身去,紀綱已經把冷冰冰的雙手抽了回去,邊跑邊對他欠揍的笑,氣得前堂修一放下牛奶,操起冰涼的手,也要揣他的懷里還上一記。
雪代遙坐在台階上,看著打鬧的兩人,啼笑皆非的搖搖頭,喝了一口冰涼的汽水,有點羨慕他們能夠這般無憂無慮。
……
……
下午四點四十七分。
明明還沒有到五點鍾,但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雪代遙放下筆,看了眼被陽光染成橘紅色的窗台,揉了揉太陽穴,把未完成的作業放在一邊。
明天就是12月24號,後天25號就是聖誕節。
學校例行放假,12月24日到1月8日,為期14天的聖誕小長假。不單單是學校,公司這邊也會休息。
也就是說,雪代遙終於可以真正休息一段時間了。
這兩個月雪代遙過得很累,本來他的日程就安排的滿滿當當,還得去公司學習商政,看書鍛煉的時間都要一點一點擠出來。
如果不是雪代遙每天堅持完成動作,身體比普通人強出太多,換是換成其他人,按照雪代遙的日程安排,估計連一天也堅持不下去,早就累趴下了。
當然,他也不需要過得那麼累,但雪代遙就是不想松懈自己,同時想證明給紫夫人看。
“趁著聖誕節的功夫,好好休息一下吧。”
雪代遙推開背後的座椅,出去散散心,漫無目的的散步,結果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藤原雪純的小屋。
當他回過神時,忽得發現藤原雪純正在給屋前的花圃澆水,望著當中姹紫嫣紅的花朵,她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汝與花孰美?”雪代遙莫名想到這句話,輕輕說道。
藤原雪純微微驚訝,轉過頭看時,看著雪代遙站在黃昏下微笑。
她心中莫名有了觸動,真是奇怪的感覺。
“最近幾天你怎麼沒有去圖書室看書?每次看見你,都是拿了幾本書就走了。”
“沒有辦法。”雪代遙無奈一笑,“必須得早點休息了,還得處理公司的事務。我現在看書,都是空閒的時候才能看上一會兒。”
“碎片化閱讀可不太好。”藤原雪純別過頭,猶豫了下,還是關心道:“別太累了,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身體。”
雪代遙笑容越發燦爛了,“放心吧。”
藤原雪純有了種安心感,繼續給花圃中的花朵澆水。
雪代遙蹲坐在一旁,說道:“這些花養得很好,花了很多心思吧?”藤原雪純揚起腦袋,微笑道:“只是每天例行澆水而已。”
“我聽說過幾天就要下雪了,需不需要把這幾盆花放到屋子里?”
“下雪?”
“嗯,聽說雪會下得很大。”
“它們沒有那麼嬌弱。”
藤原雪純這樣說著,還是捧起了個花盆,她最多只能拿兩盆。
雪代遙看了眼還剩下六個花盆,說道:“我幫你。”
他的懷抱很寬廣,很輕松就夾抱住六個花盆。盆中的花朵顏色各異,聞起來卻並不是特別香,他更多聞到的是泥土味。
“小心點。”藤原雪純小心翼翼的捧著花盆,轉過身對雪代遙說道。
雪代遙在想,藤原雪純是讓他小心,還是讓花小心點?
藤原雪純捧著花盆來到門口,門沒有關,是虛掩著的,用腳勾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