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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緩和

挽銀河 綿綿冰是最好的 2593 2024-03-04 18:38

  跟在顧盼身邊洗菜的時候,謝星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顧盼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笑問:“姑娘看什麼呢?”

  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姐姐你真是魔教的聖女嗎?”

  顧盼笑著點點頭:“從前是,不過現在,都跟我沒關系了。”

  “那……那你跟秦綽……”她幫著端著菜跟在顧盼身後。

  “你說哪個秦……”她頓了頓,又轉臉笑,“現在那個掠影門門主啊?我同他怎麼了?他還得叫我聲嫂子呢。”

  那他倆沒關系啊……謝星搖蹙著眉,還沒想通什麼就被叫著去歇著。

  吃飯的時候她看著顧盼夫妻倆的樣子,細想想就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過想明白了,她這飯吃得疑慮就更多了。

  秦綽說何卓是在掠影門長大的,也是先門主的愛徒,何卓也將之前講給秦綽說的事告知了謝星搖。

  她聽完後點點頭:“我也沒下過山,而且那一年,師姐說我病了大半年,可我絲毫想不起來那半年的事,只覺得睡了一覺,醒來師父也死了,什麼都變了。若是師父也是在山上失蹤那麼久學會了長河決,倒是能對得上。”

  看她想得頭疼,何卓就叫她先去休息。

  看著溫涼秋把人帶走,何卓嘆了一聲站到秦綽身邊問:“你不會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你能婉轉點兒嗎?”秦綽收回目光,突然心虛。

  “哦,你春心動了?”

  ……

  “找你媳婦去吧。”他黑臉走了。

  溫涼秋說,能擾亂神智的藥在人身上那麼多年了恐怕也看不出什麼,便只能替她每日針灸看看有無效果。

  “其實,我總覺得,或許是她自己不想記得。”溫涼秋看她安睡下才給她施針。

  秦綽沒說話。

  如今看來,如果謝星搖完全無辜,便只能是一心想要她死的趙掌門做下的事,按照謝星搖的說法,應當是她故意讓謝星搖把畢方印給掉了出來。

  而趙掌門如此快就下手,要麼是忌憚長河決,要麼就是怕謝星搖已經記起了從前的事。

  而她如果記得,那便是她看著自己的師姐殺了自己的師父,自己又不知道從哪兒九死一生才撿回一條命的事,或許真的是她自己不願記得吧。

  “這些四年前她就該面對了,人總是要長大的。”他看著她安靜睡著的面容,心生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這是誰也躲不過的。

  謝星搖醒來時房間里只剩下溫涼秋了,後者遞給她一瓶丹藥,囑咐她按時吃下或許能想起些事情。

  她點點頭,看著那小瓷瓶,卻不知為何越來越害怕。

  這樣一折騰她反倒有些睡不著,如今燈火已歇,她便自己坐在院子里頭,看了看顧盼和何卓種下的花草,替他們松了松土,便盯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哐當”一聲,似乎是從秦綽屋子里發出的聲響。

  她盯著那扇緊閉著的門,聽著里頭翻身的聲音,猶豫了一陣還是走了過去。

  她悄悄進屋點上燈,床上的人都始終未曾理過她,再靠近看,那人已經蜷縮成一團,床尾的水盆似乎是被他自己踢掉的。

  “誰?”秦綽迷糊得現在才發現異常。

  “我。”她輕聲開口,四處望了望,他們也沒帶平常用的取暖的東西,只能趕忙從柴房里撿了些用得上替他生火。

  謝星搖又翻出了幾床被子給他捂上,看他仍舊冷得難受,蹲在床前看了一會兒。

  後來她脫下外衫翻身上床的時候,還存有幾分清明的人也沒有抗拒。

  兩個人塞在一床被子里,她身上永遠是溫熱的,面頰相貼感受著對方的呼吸,他的難受才逐漸緩和下來。

  “你不是說最後一次嗎?”他虛弱著輕笑問,想起謝星搖那夜親他時說的話。

  “最後一次親你,又不是抱你,”她嘟囔,“你幫我查長河決的事,我幫你,也沒什麼不對。”

  過了良久他似乎穩定了一些,她才開口問:“秦綽,你到底有過幾個女人啊。”

  “怎麼想問這個?”

  “因為覺得你又在騙我。”她垂眼,心里總在想,若魔教聖女的事是假的,是不是別的事也是假的。

  “你覺得我有幾個?”

  她不答話,又輕聲問:“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說過了,喜歡你啊,我這人濫情嘛,見不得美人受苦。”他笑答。

  就是不能喜歡她一個人。

  她抿著唇,過了許久又帶著些哽咽問:“我今晚能睡在你這兒嗎?”

  秦綽感到胸口多了些濕熱感,應道:“嗯。”

  她實在是累了,抓著他衣襟就低低哭了起來,這幾日的巨變帶給她的衝擊算是一點點化解,她哭得沒怎麼出聲,他也只能輕輕撫著她的頭頂寬慰她顫抖的身體。

  夜色里朦朧的肩线不再抖動,她終於在他懷里蹭了蹭找到個合適的姿勢睡了過去。

  秦綽看著她的面容,輕嘆了一聲替她把被子掖好。

  大早顧盼就拉著何卓起身了,他們倆的孩子這幾日都送到私塾先生那兒去住,結果顧盼才伸了個懶腰就看到謝星搖鬼鬼祟祟從秦綽的房間里出來,臉紅著就跑回了自己房間。

  她挑眉,轉過頭對何卓說:“這就是你說的,鐵樹開花?”

  他望了望,走到她身後抱住她輕嘆道:“原來他都得手了啊……”

  謝星搖習慣了早醒,結果今日早晨醒來想從秦綽懷里鑽出來,蹭來蹭去突然就感到下身有個什麼東西戳著。

  等她慢慢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頓時就臉紅了,偏偏更想掙脫。

  “別動。”

  低沉隱忍的聲音傳入她耳朵,她咬著牙著急說:“你放開我。”

  秦綽這才發覺,趕緊松開了她,她趕緊跑了回去。

  吃飯的時候謝星搖明顯感覺到飯桌上兩個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對勁,想到可能是自己早上被人看見了,便一直低著頭話都不敢說。

  “你們休整一日再去找你師父吧,我倒忘了問你,如今南邊兒的情勢如何?”飯後何卓坐到院子的石階上同秦綽說道。

  秦綽點點頭,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因著與南國對峙緊張,臨淄王據說,又要被派到前线來了。”

  “這不是正好,你給朝廷做棋子,跟南國的那些高官重臣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各個關節也都打通得差不多了,這回可不能讓他再安然回去了。”

  何卓嘆道。

  “嗯,此事之後,我怕掠影門參與朝廷之事的事是瞞不了的,所有的罪過我自己來擔,如若到時候無人主政門內事務,你再……”

  何卓立刻打住了他的話:“八年前就是你來擔那些罪,如今輪不到你來逞英雄,別想那麼多,不一定會出事的。”

  自活下來後,秦綽就找了從前認識的一個可倚重的朝廷官員,自願做探子,算是借著掠影門的名義跟南國的人做生意,做著雙面間諜的事,這些年盡量周旋下來。

  他自己是為了殺臨淄王,為了報當年的仇,可以豁出一切去,總還是有後顧之憂的。

  “你倒不如想想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酒?”何卓話鋒一轉笑道。

  秦綽微楞:“吃什麼酒?”

  “我們今早可都看見了,怎麼著這麼幾年你還學會始亂終棄了?”

  秦綽反應了半晌,臉色白了又黑,撇過臉說:“沒有的事。”

  “臭小子跟我還裝……”

  秦綽抬頭看著屋檐,耳邊時不時是屋內三個女子的說笑聲,挽起一抹笑來。

  他好像,從來沒想過他有得到這片安寧的一日,或許一切也不是那麼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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