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蘇漫一吃完早飯，就泡在了護士站里，逮到一個護士就拼命地問到人家當機重刷。

　　楊柳遠遠地看見了，卻沒有上前制止她，只是冷眼旁觀。

　　蘇漫也看見了楊柳，還朝她揮了揮手，換來的只是她冷漠地轉身掉頭就走。

　　下午，有護士過來通知讓她去院長室一趟。

　　她一路都在盤算著卞院長這趟叫她過去打算做什麼，不過蘇漫猜測，最有可能的就是又套路她。

　　一進門，卞院長便讓她坐下，“漫漫，有件事，我得跟你說說。”

　　蘇漫的心里一緊，深呼吸一口氣，決定她得主動出擊。

　　她語氣凝重地問道：“我得了絕症嗎？”

　　“……不是。”

　　“喔，那是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是不是我得了什麼病？”

　　“……不是。”

　　“那是醫院要催我付錢了嗎？可我昨天才當了人體模特！”

　　“……都不是！”卞院長被她的不斷叨叨逼得忍不住低吼。

　　蘇漫抿緊了唇，被嚇到似的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卞院長壓下心頭的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些，“漫漫，我很抱歉，昨天不知道是誰拍了你的裸照發到了網上……”

　　說著，卞院長就將他桌上的顯示屏轉了過來對著蘇漫。

　　乍一看見自己的裸照出現在屏幕上，還有不同部位的特寫以及各種P過的猥瑣配圖，底下還有各式各樣下流的評論……

　　即便知道這只是個游戲副本，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通關後她就能夠離開，這些被公開的裸照根本不會影響到現實生活中的她，可蘇漫還是接受不了。

　　甚至覺得惡心。

　　這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將她貶低到塵埃里，然後再以救贖者的姿態為她撐起一片天嗎？

　　呵呵。

　　而這就是那些護士們曾經經歷過的事嗎？

　　或者，比這還要更糟……

　　“漫漫？”卞院長見她始終不說話，憂心忡忡地喊了一聲。

　　見她仍是呆愣愣地看著屏幕，卞院長的唇邊泛起一抹得意的笑，他走到她身旁，轉過她的身子，目光溫柔而又堅定，“別怕，我就在你身旁，我會陪你一起面對這個世界的風風雨雨。”

　　蘇漫只是低低嗯了聲，可低垂的臉龐上滿是怒火，拳頭捏得死緊。

　　尼瑪，誰跟你共度風雨，風雨全是你帶來的好伐！

　　***

　　出了院長室，蘇漫像個游魂似地晃到了食堂。

　　她呆呆地坐了一天，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得許多暗暗觀察她的男病人都露出了得意的笑。

　　“就說嘛，院長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看著要強，但跟我們斗還是稚嫩了點。”

　　“稚嫩好啊，玩起來就是爽！”

　　“院長說了咱們啥時候可以吃上沒？”

　　“院長說火候差不多了，明天可以先來點開胃菜。”

　　一群男人發出猥瑣的笑聲，而坐在食堂長桌上的蘇漫仍是一無所覺。

　　晚飯時，她從食堂打了份飯回到病房，早早吃完就歇下了。

　　夜半時分，她刷地睜開雙眼，在自己的小穴里塞上棉條，開啟了直播雷達模式，便悄悄溜出病房，一路小心，終於來到手術房外的那條過道上，選了個離手術房最近的雜物間躲了進去。

　　她這才開始觀察起鐵灰色大門後的景象，可直播雷達的范圍有限，她只能看見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的盡頭是一座小的洗手池和一個層架，再往里頭似乎就是手術房了，可卻沒法看見。

　　蘇漫便只能觀察著那條過道。

　　今天早上她就從一個護士的嘴里問出今晚是她在手術房里值班，她想知道在手術房里到底會發生什麼？

　　跟發生在護士們身上的事又有著怎樣的聯系？

　　她等了許久，才見那名第一天見過的男護工端著一鐵盤的手術器具走進她的視线范圍內，隨後便隨意地將東西丟在過道上設置的洗手池邊就又離開了

　　她調整了下角度，看到那些她不認識的器具上都沾著血跡。

　　難道她料錯了，里頭真的在動手術？蘇漫不禁有些狐疑。

　　她又等了等，終於等到了卞院長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他全身赤裸，下腹部還沾了不少血跡，還沒完全軟下去的肉棒更是血淋淋的，像是從血洞里拔出來的一樣。

　　他在洗手池邊的牆上抽了張紙隨意地擦了擦，便點起煙，愜意地抽了起來。

　　在他快抽完時，一名護士搖搖晃晃地進入蘇漫的視线，她的表情空洞茫然，身上的護士服殘破不堪，下體滿是鮮血，每走一步，都在滴著血。

　　卞院長似是不耐煩她走得極慢，打擾到他抽煙了，干脆一把抓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到大門外，然後往外一推，將她推出了鐵灰大門，任由她跌倒在地。

　　蘇漫屏住了呼吸，好一會兒才看見護士搖搖晃晃地起身，然後又像沒事人一樣站直了身子，身上的淒慘痕跡也全然消失，顯然是重置了。

　　她這才重重地松了口氣，可從護士身上的慘狀來看，不難想象她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

　　蘇漫只覺得渾身發寒，卞院長既然能這樣對待護士，沒道理就會對她手下留情。

　　她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這樣一個變態渣男，她真的攻略得了嗎？

　　或者說，她真的能做到對這一切無動於衷，然後還繼續攻略他嗎？

　　她真的……能順利通關活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