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二天一早,江曖漓就帶著大大的墨鏡來到了天奇公司。
因為是第一次來這個公司,江曖漓還不太熟悉路线,如果不是在門口碰到了特意等著自己的張琪。
江曖漓可能真的會在這個新公司走丟。
張琪一路向江曖漓介紹天奇公司的內部構造,一邊帶著江曖漓來到了韓宓的辦公室。韓宓
在娛樂圈,本就是被譽為金牌的經紀人。
此次,因為瑜輝易主的風波,天奇公司才能有機會把韓宓這個經紀人,連帶著手下的藝人全挖了過來。
可以說,韓宓在天奇的地位,絕對不會比在瑜輝低。
單單看這個寬敞明亮,四季朝陽的位置。
還有那個大的不像話的原木辦公桌,幾乎是和經理職位同等級的座椅。
就可以看出,韓宓這個經紀人真不是蓋的。
再加上江曖漓的的加入,更是讓本來就穩坐王牌經紀人的韓宓錦上添花。
那些高層的壓力,也如過眼雲煙般飄走。
江曖漓坐在沙發邊上,摘掉了幾乎擋住一半臉的墨鏡。
卻讓同在屋里的韓宓和張琪猶如怪物一般的看著江曖漓。
尤其是很久沒見到江曖漓的張琪,更是驚呼出聲。
以前那個總是溫柔高雅笑著的臉,已經瘦的看不到肉。
尖尖的下巴,就猶如刀鋒一樣。
也許是哭了太多,那雙無神的眼睛周圍還有些紅腫,眼球中白色的部分更是布滿了血絲。
即使江曖漓故作歡笑,但是誰都看的出來,那歡笑背後的憂傷。
反應過來的張琪,驚覺自己的失態,急忙調整回狀態。
她遞給江曖漓一杯咖啡,然後便無聲的坐在江曖漓的身邊,用自己的雙手握住江曖漓那雙冰涼的手。
“小噯,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這麼折磨自己呢?”
聽了張琪的話,江曖漓淡淡的笑著。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把她們兩個嚇到了。
昨天晚上,明明不停的在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能哭。
但是淚水確如開了閘的水閥一樣,不停的溢出。
早上起來,看著鏡子里那個陌生的人,江曖漓自嘲的笑了笑。
不打算用那些化妝品來遮掩自己的丑態,既然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又何必為難自己。
強顏歡笑?
所以,江曖漓才挑選了那個最大的墨鏡,至少,不要嚇到那些新同事。
張琪就這麼無所顧忌的握著江曖漓的手,她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讓這個女人溫暖一些。
然而在室溫驟然下降,眼睛的余光又瞄到韓宓那足以殺死人的目光之後。
張琪還是不著痕跡的拿開了手,然後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對韓宓說:“我只是想幫小噯暖暖手而已啦!”
有些人,惹了你,你可以揍他。
有些人,惹了你,你可以讓他賠償。
有些人,惹了你,你可以讓他道歉。
可是,如果遇到一個連自己惹了別人都不知道的人,那麼,你只能充當一次啞巴,來一次惡俗的橋段,吃一顆苦澀的黃連,上演一場有苦說不出的戲碼。
此時的韓宓,就是這樣。
雖然拿張琪無可奈何,但是韓宓在心里早已經把張琪罵了無數遍。
好你的張琪,居然敢當著我的面,調戲你的初戀,哦不是,單戀,不,也不對,暗戀對象。
難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名為醋壇子的東西嗎?
於是,為了緩解這種如此尷尬的氣氛,韓宓清了清嗓子,准備說今天的正事。
“小噯,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和你談一件事。這件事你不需要現在答復我,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恩,我知道。”江曖漓收起那抹無奈的笑著,換上一副無比認真的表情。
“公司想要安排你去接演一部電影,這不僅僅是作為你復出的第一步,也會是你重回影壇的第一步。雖然近一年你已經逐漸把重心放在歌唱事業上,但是公司可沒有忘記,你曾經拿過的那尊最佳女演員。”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部電影的導演。是唯一一個曾經入圍過奧斯卡金像獎的國內導演——陳森。而這次,是陳導指明要你出演女一號,所以,公司也十分希望你能接受這個邀請。不僅僅是給陳導一個面子,更是為了這個可取而不可求的機會。”
聽著韓宓一口氣說完,江曖漓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雖然接下這個電影,並不是不好。
但是江曖漓此時已經被各種事情搞到焦頭爛額,又怎麼會有心情去拍攝那些需要耗費精力和體力的電影?
而且,娛樂圈的發展,並不是江曖漓所關心的事。
她只是想在這里忘掉江家的責任,忘掉江家繼承人的身份而已。
深吸一口氣,江曖漓再一次帶上大大的墨鏡,企圖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
“韓姐,讓我思考一下吧,我先回去了。”話音剛落,轉身,出門,江曖漓便離開了韓宓的辦公室。
徒留下韓宓若有所思的神情,和張琪擔憂的眼神。
江曖漓走了,碩大的辦公室就只剩下韓宓和張琪兩個人。
肆無忌憚的讓張琪坐在自己的腿上,韓宓知道,這個時間不會有人過來,就算有,也不敢不敲門就直闖進來。
“小琪,在想什麼?”韓宓看著張琪微皺的眉頭,體貼的問。
“韓姐,我只是在想,小噯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樓下差一點就沒人出來她。以前的小噯,不管走在哪里,全身都散發著與生俱來的自信。但是現在的她,全毀了……沒有了那種自信,沒有了以前那種笑。雖然她現在也在笑,但是那個笑,已經完全和快樂扯不上邊了。”
雖然有些嫉妒張琪對江曖漓的過度關心,但是韓宓不是冷血的人。
江曖漓也曾經是自己喜歡過的人,雖然這份感情已經被扼殺在搖籃中,但是韓宓仍然不能對江曖漓不管不顧。
於是,便把張琪走後的那些事,全盤托出。
也許是有著某種牽引力一般,江曖漓又一次來到那個熟悉的包間。
不止一次向服務員打聽過,是否有一位姓邱的女人來過。
答案卻是絕望的令人心疼,她沒來過,自從上次在這里遇到自己之後,就再沒來過這里。
拿起桌上的一瓶瓶酒,暢快的灌入體內。
很多人不知道,江曖漓每天所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是什麼。
但是她自己知道,喝酒,不停的喝酒。
直到讓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便快樂了,遺忘了。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江曖漓從一個不會喝酒的人逐漸變成了一個酒鬼。
心痛的無法呼吸,只能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感受著酒醉後大腦的空滯期,享受著一次次宿醉醒來之後頭痛。
養成了一種習慣,改不掉。
掏出剛才進來時買到的一盒煙,是什麼煙,江曖漓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這個煙,是最烈最烈的煙。
用打火機點燃,看著昏暗的房間里,星星點點的火光。
江曖漓笑著,如此的美好,卻只是頃刻的芳華。
流星,總有一天是要隕落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剛剛咽入胃中。
便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傳來,江曖漓甚至覺得自己的喉嚨已經著了火。
激烈的咳嗽著,瘦弱的身體不停的起伏著。
但是臉上,卻帶著笑意。
江曖漓喜歡這種方式,用這種方式,可以麻痹心里的那塊傷口,填補那里的空虛。
如往常一樣,桌子上擺著的酒一瓶瓶的見底,而江曖漓也享受到那種醉到極致的快樂。
眼前的事物逐漸變得模糊,漸漸的浮現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人影慢慢的向自己接近,然後,俯下身,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臉。
“寶貝,怎麼喝這麼多酒?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哦。”熟悉的聲音傳入腦中,那人的樣貌也逐漸清晰,邱以晴,邱以晴……是那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晴,是你嗎?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怎麼現在才來看我?我真的好累……好累……”
“爺爺……爺爺他一直逼著我繼承江家那些事。我不想去做,但是我又不能讓爺爺的那些事業毀於一旦。還有爸爸,媽媽的仇,不查……不…查清楚他們會怪我。小逸和小佑也……也……也……”江曖漓的話才剛剛說到一半,便因為酒精的原因昏睡過去。
沈逸和沈佑面色凝重的看著躺在沙發上睡著的江曖漓,還有桌上已經空了的酒瓶,和那一盒抽的只剩下幾根的煙。
“姐姐……”沈佑輕聲的叫著沈逸,但是聲音里還帶著明顯的顫抖與心疼。
“讓我去找她!讓我把那個女人找來!”沈佑大聲的喊著,平時的冷漠與淡然消失殆盡。
此時,她就像是一只遇到危險的猛獸,只想依靠著自己的本能去行動。
“啪!”沈佑沒有防備的身體被打飛到一邊,嘴角溢出的鮮血,證明這一巴掌打的有多重。
沈佑不解的抬起頭,對上的竟然是沈逸滿是淚痕的臉。
“你還要再毀她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