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武夷山景區。
買了門票,坐上觀光車,一行七八個人進了風景如畫的山林小道,開始當起了游客,游山玩水起來。
景色極美。
周圍也有步行的游客。
“咦!”
“你們看車上那人!”
“我靠,那不是張燁麼!”
“是張燁嗎?”
“是他!錯不了!”
“哇,張老師!我看見張老師了啊!”
“這可是大明星啊!”
“張老師,你啥時候做綜藝節目啊?”
心里裝著大紅袍的事,張燁今兒個忘了戴墨鏡,結果被不少游客認了出來,眾人紛紛朝著那輛坐滿了人的觀光車招手。
張燁也笑著跟大家揮了揮手。
小王拍道:“還是咱們張導粉絲多!”
黃丹丹附和道:“那是那是。”
“快得了吧。”張燁道:“就是點虛名。”
玩了大約一個小時,觀光車忽然開向了一個岔路口,有一個方向是朝右側的,是個上坡,通往的是另一個武夷山著名景區,而另一條路則比較小,只有路,卻並沒有路標和指示牌子,遠遠一看也沒見到一個游客過去。
車剛要向右拐。
張燁當即叫停,“停一下師傅。”
車停,開車的師傅回頭,“張老師?怎麼了?”
師傅認識張燁,也給他們開了綠燈,這輛車除了他們攝制組的人外就沒讓別的游客上車,等於是給張燁他們包車了。
張燁指指左邊,“咱們走這里。”
司機師傅看了看那個方向,呃道:“這里?這邊沒有景區啊。”
張燁笑道:“沒事,就想去看看。”
師傅建議道:“真沒什麼好看的,那邊挺荒涼的,就有一個寺廟,還沒名字,景區工作人員一般都不往里面走,更別說游客了,景區地方很大,細致一些的話四五天都逛不完,為什麼去那里?”
張燁卻堅持道:“您就開吧,多謝了。”
“那好吧。”師傅拗不過他,一打方向盤,把車開向了左側,“再往前太遠就開不進去了,那邊沒鋪路,車走不了。”
張燁點頭,“行,那過會兒我們腿兒著。”
如果沒記錯的話,張燁知道,這條路的盡頭就是大紅袍景區了,只不過跟他那個世界上的大紅袍景區完全不一樣,這里甚至連路都沒修好,更別提什麼大紅袍景區的牌子了,果然,大紅袍的歷史在這個世界不知什麼地方出現了一點偏差,但願吧,但願那幾棵樹還在那里。
路到頭了。
張燁他們下車,踩著山林步行前進。
哈齊齊問道:“張導,這是?”
張燁笑著說,“隨便轉轉,那些景點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他們也早習慣了張燁說去哪兒就去哪兒了,全跟著。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前面突然開闊了不少,一座小山映入眼前,然後哈齊齊等人就驚奇的發現,張導居然自己加快了腳步,也沒跟他們打招呼,就急乎乎地往前快步而去,似乎再找什麼東西。
大家面面相覷,也小跑上去。
“張導。”
“您小心點腳下。”
“哎呀,等等我們。”
“您干嘛去啊這是?”
張燁已經顧不上回答他們的話了,只見這廝站在了那座山下,神色激動地望著半山腰上的一個凸起的小平台,那里正有幾顆不高且看不到明顯樹干的很不起眼的小樹插在山腰上!
找到了!
真的還在!
大紅袍還在啊!
小王順著看過去,“這是什麼?”
童富一頭霧水,“灌木?這有啥可看的?”
“張導怎麼了?”武易汗道:“為啥這麼激動?”
黃丹丹道:“不知道啊,不就是幾棵小樹嗎?”
張燁心說這哪兒是幾棵小樹啊,這是金樹啊,這是搖錢樹啊,這是世界上迄今為止價值最高的幾顆樹啊,揪幾個茶葉片就能賣出天價啊!
二話不說,張燁直接往上爬了,相對近距離地盯著那幾顆不起眼的小樹看來看去,現在早過了采摘的季節,也沒有什麼可以制茶的葉子能讓他揪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紅袍母樹啊,在張燁當初的那個世界,這附近都是被國家圈起來重點保護的,已經明令禁止采茶了,要保養修護,更是根本不可能讓游客離大紅袍這麼近的。
而現在,張燁就站在了母樹山腳下,想爬上去都輕而易舉。
而且他還注意到了一點,原本山上大紅袍母樹旁側位置那山體上的“大紅袍”的古代題字,也毫無蹤跡,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怪不得啊,歷史可能就是在這里出現了偏差!
本來應該在古代就大名鼎鼎的大紅袍,根本沒被人發現,也沒人題字,沒人留名,所以此處才成了現在誰都不知曉的幾顆無名之樹,被這個世界的人遺忘在了角落,沒有人關注到他們。
誒?母樹有被采摘和修剪的痕跡?
有人采茶?
誰?誰采的?
張燁一怔,左右找了找,目光就落在了離這里不遠的一座寺廟上,寺廟不大,坐落在一片山腳之下,門面上沒掛著寺廟名,還真是一座沒有名字的廟,記得在張燁曾經的世界,這里好像沒有廟啊。
張燁當即帶著人朝寺廟走去,他想打聽打聽這幾棵樹的事情,看看自己能不能租下來,嗯,最好是買下來,也不知這母樹歸誰管。
……
無名寺廟內。
後院,兩個和尚正在說話。
其中一個年輕住持面帶微笑,“師兄,這次從京城來,准備在我這里修養多久?”
另一個年長的住持笑笑,“隨緣。”
年輕住持搖頭,“你是真的變了,變了很多。”
“是啊。”年長住持眼神平和,“老衲那小青山寺,雖說景色上不如你這里瀟灑,但人來人往倒也熱鬧,這些年遇見了很多人,很多事,都有很些意思,我去年寄給你的那幾首偈語,你收到了?”
年輕住持驚嘆道:“收到了,該人所言,字字珠璣啊。”
年長住持道:“經他所點,老衲這一年來受益匪淺,佛法也頗有精進,這才下山游歷,到你這清閒幽雅之所享享福,就怕打擾你們的清淨。”
年輕住持道:“師兄這是哪里話,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這里常年也見不到人,景區的游客從來不……”
正說呢,一個小和尚進來了,“住持,有客人。”
年輕住持一愣,“什麼客人?”
小和尚摸摸頭,“好像是游客,說要見咱們這里的領導。”
“領導?”年輕住持哭笑不得,看向一旁,“師兄,那我去看看。”
“我也坐久了,正好活動活動,同去吧。”年長住持起身道。
倆人就出去迎客了。
外面,張燁也帶人進了寺廟前院。
兩撥人很快就走了一個對臉,結果這一下可好,兩邊都愣住了!
張燁一愕,“住持?”
年長住持也錯愕道:“張施主?”
“哎呦你怎麼在這兒呢?”張燁樂了。
年長住持道:“老衲下山游歷,到我師弟這里做做客。”
張燁一拍大腿,“有緣啊,要不然說咱倆有緣呢啊!”
年長住持也笑了,“是啊,我和師弟剛還提起張施主,沒想這就見了,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年輕住持略略一驚,“師兄,他就是你說的?”
年長住持點點頭。
年輕住持登時看向張燁,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久仰久仰。”
張燁也趕緊回禮,“慚愧慚愧。”
哈齊齊童富幾人也看傻了,我靠,張導面兒也太大了啊,這深山老林里的都有熟人啊?連和尚都認識?看上去還挺熟的?
張燁給他們介紹道:“這位是京城青山寺的住持,以前我們倆……呃,算了,不說了。”
年長住持笑著替他說了,“是不打不相識。”
哈齊齊啊道:“打?”
張燁低聲咳嗽道:“去年拍戲,他們不讓我們上山,我打過他們廟里的幾個和尚,那什麼,都是老黃歷了。”
哈齊齊小王等人都服氣了!
打和尚?我暈!原來張導以前就這麼猛啊!
攝制組里的女同志好奇極了,紛紛追問,“張導快給我們講講呀!”她們就愛聽張燁的缺德事跡。
張燁無語,“你們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年長住持大笑,“也沒有什麼不能提的,來吧,各位施主里面請,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邊喝茶邊聊,我給你們講。”
屋內,眾人坐下。
住持便講起了當年發生在青山寺的事情。
說到張燁跟和尚打起來的時候,哈齊齊他們已經振奮異樣,再聽到張燁和住持對戰論禪的故事,眾人更是激蕩不已,就連住持的師弟和這個無名寺廟里的幾個小和尚,也在一旁偷偷豎起耳朵,極其投入。
住持笑道:“最後,張施主看到了我刻在碑上的一幅禪語,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哈齊齊贊道:“好禪啊!”
武易也說:“大師好心境!”
眾人也都贊了起來。
幾個無名寺廟的小和尚紛紛點頭,一臉敬佩地看向年長方丈。
小王急忙道:“張導怎麼說?最後誰贏了?”
童富道:“是啊,誰贏了?”
故事太吸引人了!
住持道:“自然是張施主贏了。”
“啊?”一小和尚吃驚道。
另一小和尚也不信地說:“為什麼?”
住持微微一笑,“因為張施主當時回了一句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眾人聽後,全都驚為天人!
那些小和尚看向張燁的眼神也都變了!
饒是張燁,此刻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咳咳,慚愧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