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調查沃森特小姐。”羅伯茨頓了頓，接著說道，“你知道的，我和洛杉磯的地下勢力有些不清不楚的聯系，雖然現在洗手不干了。有人雇傭了私家偵探，再調查艾瑪的過往。不過她女權主義者的形象經營的很好，到目前為止那些私家偵探還沒查出來什麼。”

　　“這不是很好嗎？”江晨問道。

　　“一點兒也不好。”羅伯茨搖了搖頭，“尤其是對於那些想要查到些什麼的人而言。”

　　聽到羅伯茨的話，江晨微微皺眉，他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請私家偵探去調查一個人，已經明顯越過了好萊塢“正當競爭”的底线。

　　這和雇傭狗仔、記者去跟蹤、抹黑不同，哪怕是八大發行商在競爭最白熱化的時候，也沒說過雇傭私家偵探去調查競爭對手的電影演員。

　　既然對方連底线都輕易越過了，自然也不會在乎手段了。

　　如果沒有足夠分量的黑歷史的話，那去制造些就好了。

　　艾瑪·沃森特是未來人生物簽下的代言明星，已經印上了每一支營養合劑的包裝瓶，更是虛像動畫與華納兄弟合作影片《時空鐵幕》的飾演者之一。

　　雖然站在集團董事長的立場上，這種小事無需他親自出馬，但畢竟是關乎到他切身的利益，既然已經聽到了，那可不能聽聽就算了。

　　“可能是誰？”江晨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知道。”羅伯茨搖了搖頭，“我倒是留心過，但對方的來頭似乎也不小。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軍火商了，洛杉磯的黑幫沒有理由再賣我面子，而且保護金主的隱私，是做他們那行的行規。”

　　“會不會是華納兄弟的競爭對手？”江晨皺眉道。

　　“可能性不大。”羅伯茨搖了搖頭。

　　就算是華納兄弟的競爭對手，挑選艾瑪·沃森特作為炒作的對象也是個很蠢的選擇。

　　且不說副艦長這個配角在電影中的戲份並不算高，其本人在北美也只能勉強算是二线影星，將未來人集團旗下的另一家子公司未來人生物也給拉下水，只能說想這主意的人腦袋秀逗了。

　　只要稍微查下同檔期的電影有哪些，和《時空鐵幕》構成競爭關系的發行商是誰，幕後主使根本藏不住自己。

　　在好萊塢不需要證據，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而解決問題的手段，同樣可以有很多。

　　江晨問道：“那會是誰？”

　　“沒准是她得罪了什麼人？也沒准是引起了什麼人的注意？總之有人想把她的名聲搞臭，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羅伯茨攤開了手，事不關己地說道。

　　江晨沉思了片刻後，只是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想不出個名堂來後，就沒再去多想。

　　搖了搖頭，江晨將心思放回了今天拜訪羅伯茨的第二件事上。

　　“不說這個了，有沒有一起干一票的打算？”

　　聽到江晨這話，羅伯茨頓時警惕地瞟了他一眼。

　　“伙計，你知道的，我已經洗手不干了。如果你要軍火的話我可以為你介紹人……不過你也用不著我介紹了吧，基安尼尼家族主導的加利福尼亞財團就是洛杉磯最大的軍火頭子，你就是想買幾架F-18大黃蜂，他都能給你出個主意——”

　　“滾蛋，我說的不是軍火。”江晨打斷了羅伯茨的話，咳了咳，接著說道，“我打算在洛杉磯注冊一家電影公司，還缺個CEO。”

　　聽到不是軍火，羅伯茨臉上浮現了感興趣的神色，不過沒有馬上答應下來，而是問起了他比較關心的問題：“你打算自己搞電影公司？你的虛像動畫不是在和華納兄弟合作嗎？”

　　“他們將股權捂的太緊了，而且財務不透明。”江晨搖了搖頭，“雖然我們與華納兄弟的合作很愉快，但在賬目上還是出現了一些小的分歧。另外，雖然通過VR建模制作虛擬拍攝環境是虛像動畫的主要業務，但我不打算將它打造成給各大制片商代工的‘工業光魔’，而在好萊塢擁有一席之地。”

　　“你們打算插手發行？”羅伯茨怪異地看著江晨，將空酒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為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這不可能，影片的發行權基本上被八大影業公司給壟斷，別以為隨便拍部電影就能搬上大熒幕，影片的發行工作的不比影片拍攝本身容易很多。要不然好萊塢那麼多制片商，為什麼還要容忍八大影業公司趴在自己身上吸血？因為他們自己拍出來的東西，根本爭取不到院线！”

　　在這個渠道為王的時代，酒香也怕巷子深。

　　各大院线不可能因為未來人集團在高科技領域很有影響力，就爭先恐後地跑過去求著他們將影片拿到自己這里來上映。

　　羅伯茨將酒杯湊到了嘴邊抿上了一口，停頓了片刻後，接著說道：“至於賬目問題……好萊塢坑外來投資者的錢也不是什麼新聞了，他們連華爾街的資本家都敢坑蒙拐騙，更別說來自海外的投資者了。如果你投資了1億美元，北美票房能達到2億，他們做一張虧損的財報扔你桌上，就已經很對得起你了。”

　　說到這里，羅伯茨又強調了句。

　　“即使你們是合作者。”

　　江晨聳了聳肩，說道：“所以我找到了你。連白宮都敢坑蒙拐騙的人，沒道理坑不過八大影業。”

　　“嘿，伙計，你把我當什麼人了？”羅伯茨不滿地道。

　　“老狐狸，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江晨嘿嘿笑道。

　　羅伯茨狠狠地比了個中指，將酒杯放回了桌上。

　　這次他沒有重新為自己倒酒。

　　多年來他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在派對上怎麼喝都沒問題，但談生意的時候必須保持清醒，最好是滴酒不沾。

　　“跟我來吧，我覺得這事兒我們可以好好計劃下。”留下了這句話，羅伯茨轉身向客廳走去。

　　“影片的發行不是被八大影業壟斷了嗎？”江晨調侃地吹了個口哨。

　　“確實，所以我才說，我們得好好計劃下。比如，怎麼在那些吸血鬼身上狠狠地割下一塊肉。”羅伯茨語帶興奮地說道。

　　“這麼說，這個CEO的位置你准備接下了？”

　　羅伯茨回過頭，微笑道。

　　“為什麼不呢？與你合作，總能給我帶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