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169章 發牌
“後門程序?”江晨神色一凜,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情況?”
“是否啟動安全模式?”
“當然!”
全息影像中,簡的瞳孔微微閃過一串數據流。
安全模式很快啟動,腕表的跨次元通訊、電磁波通訊芯片被物理斷開。
緊接著,江晨便感覺到,自己的腕表正在漸漸便熱。
他很清楚,這是簡正調用腕載電腦的全部運算力,對其中後門程序進行查殺。
不一會兒,一縷帶著糊味兒的青煙,從腕表側面飄起。
江晨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縫,伸手在腕表側面摸索了下。
很快,他便從腕表的側面,搓下來一只細如發絲的機械蚊子。
這只蚊子六肢修長,頭部長有數據針,不過此刻已經被他搓的有些扭曲。
想來這只做工精細的機械蚊應該是帶有光學隱形功能,否則他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
將後門程序下載到他腕表中的,十有八九就是這只“蚊子”。
“搞定了?”江晨問道。
“那是自然。”簡神色傲然地說道,“您也不看看,我的AI是誰編寫的。”
看來等回去得好好謝謝小鞠了。
在心里如是想著,江晨沉吟了片刻,開口問道。
“被盜取資料有多少?”
“傳輸數據量只有1.3M。”
“把可能被拷貝的資料給我列出來。”江晨緊接著下令道。
“遵命……疑似被盜的文件如下……”
按照江晨的吩咐,簡將可能被盜取的資料調取了出來,列成了一張帶摘要的目錄,呈現在了江晨的面前。
當目光從目錄上掃過,江晨松了口氣。
被盜取的資料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沒有將重要資料隨身攜帶的習慣。
而像是什麼跨次元發信芯片什麼的,都是單獨的加密程式,入侵他腕載電腦的黑客還沒有駭入到那一步。
“可以鎖定入侵者坐標嗎?”江晨突然問道。
“……”
江晨不確定,簡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像在看白痴的眼神……
“如果有一台追蹤信號源的衛星,也不是不可以。”簡回答道。
“好吧,我知道我問了個很蠢的問題。”江晨咳了咳。
光粒如吹散的砂礫,簡的全息屏幕從他身側消失了。
剛才腕載電腦進行了高強度的運算,現在CPU和內存條都燙的厲害,為了不削減硬件壽命,簡啟動了休眠模式,以結省運算資源,同時給腕載電腦釋放內存……
站起身來,江晨走到了窗邊,回憶著今天碰到的人。
先前在酒吧中碰到的老羅,在路上遇到的窺覷的視线,即使是除開這些,釋放那個電子蚊子的機會也有不少……可能在他腕表中下載後門程序的嫌疑人實在是太多了。
站在窗邊,望著平安街的夜景。
思忖了片刻後,江晨伸手重啟了腕表的通訊芯片,將電話打給了周國平。
“喂?”
“是我。”江晨簡短地說道。
電話那頭的周國平恭敬地說道。
“不知道元帥有何吩咐?”
“你的人在平安街混的怎麼樣。”
“嘿嘿,老大,您可算是找對人了——”
江晨懶得和他廢話太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那行,你去給我辦件事兒。”
“您說。”
“幫我調查兩個人。”頓了頓,江晨接著說道,“一個名字叫稻草人,是地獄信使的老板。另一個叫修羅,可能的話,把他的人給我帶來。”
……
昏暗的房間內,全息屏幕閃爍著,只有機箱的聲音在嗚嗚運轉著。
一排排數據流,以不可思議地速度從屏幕上滑過。
男人敲擊觸控板的速度逐漸加快,加快,再加快……
最終加快到了極限。
十根指頭已經化成了一道道殘影,在觸控板上蕩開點點波紋。
“該死!”拳頭狠狠的捶在了桌上,男人雙手離開了觸控板,向後靠在了椅子上,滿臉頹然之色。
一名女子端著咖啡走到了他的旁邊,將其中一杯放在了他的鍵盤旁。
“情況如何?”
“糟透了。”男人搖了搖頭,“損失了一只電子蠅。”
女人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電子蠅?他們居然連電子蠅都能察覺到,這警覺度實在是……”
“你想說太高了是不是?很顯然,你猜對了。”男人聳了聳肩說道。
就在這時,牆壁處傳來一絲響動,黢黑的房間內漏進了一縷光线。
兩人不約而同地將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然而當他們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時,又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將手從腰間收了回來。
“我回來了。”
推開門,老羅走了進來,伸手在牆壁上按了下,關上了電梯的門。
“你身上是怎麼……”女人略微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碰到了一點小麻煩。”將破損的外套扔在了衣架上,老羅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從兜里摸出了香煙,一邊給自己點上,一邊隨口問道,“調查的怎麼樣了?”
“和你一樣。”那個坐在觸控板前的男人聳了聳肩,“遇上了一點小麻煩。”
“哦?”老羅挑了挑眉毛。
“負責目標信息安全的人,相關技能評級至少是A級,甚至有可能是S。”男人端起了桌上那杯色澤怪異的咖啡,抿了口,苦的他咂巴了下嘴,“難以置信,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會去注意網絡安全?”
“你不也是S級嗎?”老羅咧嘴笑了笑,“居然能讓大名鼎鼎的灰狗感到棘手?”
“進攻和防護是兩個概念。”被稱作灰狗的男人搖了搖頭,“就和足球一樣,駭入也分主場和客場。更何況我們的硬件情況你也看到了,這台服務器我已經用了快三十多年了。”
“沒轍了?”老羅問道。
“電子蠅已經被清理了。要不,你再去放只蒼蠅?或許這次沒准——”
“我們不可能繼續在他的身上浪費寶貴的資源。”老羅搖了搖頭,望著天花板吐了口煙圈,望著那漸漸消散的煙霧,囈語似得說道,“尤其是在我們尚且沒有搞清楚,NAC究竟對那東西了解到了那一步的情況下。”
“你的意思是?”
“你繼續嘗試破解安保程序。”點了點香煙上的煙灰,老羅緩緩開口道,“搶在丁團長和守墓人教派的人前面找到那東西,才是重中之重。”
“包在我身上……我的意思是我勁量。”灰狗攤開手,嘆了口氣,“明天我再去市場轉轉,看看能不能淘點舊零件回來。至少得讓它工作到一切結束……它已經太老了。”
“去吧。”老羅點點頭。
小屋內重新回歸了寂靜。
服務器似乎又當機了,灰狗正一臉無奈地拿著扳手伺候在旁邊。
唯一地女人坐在椅子旁邊,借著昏暗的光线自顧自地看著書,消磨著漫長的時間。
而老羅,只是靜靜地望著那辛辣的煙霧,消散在天花板的邊緣。
良久後,他輕輕嘆了聲,將燃盡的煙蒂扔進了紙簍。
“越來越亂了。”
原本他們的競爭對手只有平安街的丁團長和萬經理,以及守墓人教派,而隨著八達嶺軍事前哨的突然陷落,CCCP和NAC這些局外人也相繼坐進了這場牌局。
最關鍵的是,他們身上帶著的籌碼都不小。
或許年底前,這場牌局就要決出勝負。
也或許更早……
“差不多可以開始發牌了麼……”
靜靜地望著天花板,老羅的瞳孔中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芒,那干枯的唇,自言自語地念叨著什麼。